第1節(jié)
書香門第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責(zé)】內(nèi)容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 ================= 書名:玉人歌 作者:后紫 文案: 女主自白: 我姓玉,我隨我親爹姓。我后爹姓什么……我不告訴你。 我六歲之前住在建康,六歲之后住在長安。再后來……我喜歡到處轉(zhuǎn)轉(zhuǎn)。 我娘是個公主,我也是個公主。她嫁過兩個男人,最大的心愿卻是我此生能夠“從一而終”。 可見有的時候擁有的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最愿意思考的就是人生問題,我覺得我的人生沒有云泥之別,我六歲之前是生活在云上,六歲之后也生活在云上,不過是生活這片云有時飛的高,有時飛的低而已。 對了,我還有一支玉面軍,所向披靡的玉面軍。 正文為第三人稱。請忘記以上的脫線文案,其實這就是一個孤兒寡母在異國他鄉(xiāng)的奮斗史。 又名:我和母上大人的和親之路 另外本文架的特別空,史料皆為堆砌。 內(nèi)容標(biāo)簽:穿越時空 宮廷侯爵 主角:玉寶音 ┃ 配角:秦愫 ┃ 其它:赫連家以及蕭家的一大堆叔叔伯伯、哥哥弟弟們 ================== ☆、第1章 十里送寶音 和花一起呆的久了,會讓人覺得周圍都是鳥語和花香。 和料草一起呆的久了……卻只會讓馬都覺得無法消受。 玉寶音好不容易從裝滿了料草的麻袋中爬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吸上一口清新的空氣,她爹的汗血寶馬翹翹就嫌棄地打了個響鼻,銜掉了她頭上的兩根料草,吧唧吧唧,然后轉(zhuǎn)過了頭,留給她的是一個滿是瘡痍的馬屁股。 玉寶音拿了根料草去逗它,哪里都不碰,專碰它屁股上結(jié)了枷的疤痕。也不肯真的用力氣,就跟風(fēng)刮過無意撩起的毛發(fā),搔的它麻癢難耐。 翹翹不爽地踢踏了兩下蹄子。 玉寶音害怕真的惹毛它,遂收了手,低聲道:“好翹翹,再忍一時,等咱們上了船,就安全了。”一頭馬而已,就算它再忠心,還是一頭馬,哪里聽的懂這些話,這話倒是像說給她自己聽的。 說話的時候,她還抬頭看了看前頭的隊伍,原本長龍一樣的隊伍已經(jīng)肢解分離,大部分的人馬有條不紊地上了大船。她使勁伸長了脖子,也沒能看見她娘在哪里,心想著她娘反正是要坐那個三層的樓船,接下來只要她能順利混上去…… 想到此,她一縮脖子一埋頭又扎進了麻袋里,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好翹翹,等到了大周,我就給你尋個能配的上你的好夫婿……” 一直守候在一旁的傻梁生像是終于聽懂了這句話,呵呵笑道:“小公主,您想的可真遠?!?/br> 遠嗎?一點兒都不遠,這該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躲在料草堆里的玉寶音如是心想。 別看翹翹今年才只有五歲,可是按照馬的年紀(jì),它已經(jīng)可以生|育。 她爹出征前說過,等到他勝利回轉(zhuǎn),就給翹翹配頭公馬,生匹小馬仔,讓她親手照料的。 南朝同大齊、大周的那場三方混戰(zhàn),以南朝和大齊的結(jié)盟開始,卻以大齊的背叛、南朝的慘敗而告終,南朝因此失去了北梁州、東梁州、黎州三郡。 還有,作為大軍統(tǒng)帥的他爹當(dāng)然也沒能如愿勝利回轉(zhuǎn)。 翹翹拼出了這一身的瘡痍,也只帶回了她爹已經(jīng)冰涼透頂?shù)纳碥|。 可以說,她爹的死,硬生生地耽誤了一匹好馬的姻緣。 也促成了一個女人的遠嫁。 不幸的是……那個女人剛好是她爹的親媳婦,她的親娘! *** 瑞王的發(fā)妻、高遠公主要去往大周和親的事情,兩月前就在建康傳開了。 就算秦愫貴為長公主,也改變不了夫婿的尸骨未寒,就被迫再次嫁人,這個她根本無力改變的事情。 這些都是玉寶音從外面聽來的。 他們都說和親是真元帝金口玉言下的命令,沒人能夠更改,高遠公主若是膽敢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條,就是埋也得埋在大周的土地里。 他們還說,身為女子,本來就是要在家族有危難的時候奉獻自己。更何況身為一國的長公主,更要在國家危難之時挺身而出。否則,要女子又有何用! 再者,高遠公主還是個罪臣之妻,要不是因為瑞王戰(zhàn)敗,大周怎么可能有機會提出讓高遠公主帶著黃金百萬做嫁妝前去和親,這般令整個南朝都感到屈辱的條件。 饒是玉寶音今年才只有六歲,懂的還不太多,也知道那些人是在放狗屁。 就像她的好伙伴赫連上同人辯論時說的,瑞王的戰(zhàn)敗,沒人敢將過錯歸諸在真元帝“連齊抗周”的錯誤政策上,也沒人記得瑞王一開始就是反對這么做的。 還有大周對南朝的侮辱,也沒人敢說是大周在欺負真元帝無能。 所有人,就連真元帝自己都將過錯一股腦地栽在了瑞王玉榮的身上。玉榮活著是真元帝的好女婿,死了以后也得發(fā)揮余光余熱不是。 聽聽,這世上不是沒有明白人,明白人如是想,可誰又敢將話說出來呢! 就算是赫連上,堂堂的南朝宰相之家——赫連家培養(yǎng)的下一代繼承人的候選之一,也只敢在家里關(guān)起門來,同其他的幾個繼承人候選,辯論一番,辯給宰相赫連凈土聽。 那會兒,赫連凈土的夫人魯氏正在內(nèi)房拍著“昏昏欲睡”的玉寶音,道了句:“死了的人,已經(jīng)不知人世間的凄苦,就是苦了高遠公主和真元皇后親封的、咱們寶音小公主了。 可憐真元皇后,也才不過過世了半年,真元帝怎能如此糊涂了呢?” 也只換來了赫連凈土的一聲呵斥,不顧老妻的臉面,道了一句:“婦人之仁?!彪S后一揮袖,招呼著候在門外的幾個候選人,大步走向了前院。 魯氏不敢違抗夫君,只等玉寶音醒來的時候,即刻使人送她回長公主府,悄悄道:“好孩子,等到太子秦纓登了基,肯定會找個機會迎回高遠公主,讓你們母女團聚的?!?/br> 僅此一句,也已經(jīng)是大不敬的緊。魯氏拿帕子捂住了嘴,再不敢言語。 玉寶音就當(dāng)做聽不懂,向往常一樣抱了抱魯氏,然后上了馬車。從那起,她再也沒有去過宰相府。 只因她娘說:“事已成定局,無需再去?!?/br> 至于她舅舅什么時候能登基,看著他瘋外公一頓飯還能吃下兩碗的情形,這會是多少年后的事情,誰也說不清。 而現(xiàn)在,她的娘親,高遠公主即將遠赴大周,前程未卜,歸程不定。 按照赫連上的說法,大周的人生來就野性,百年之前就是還只會食生rou、娶“母親”的野蠻人。她實在是擔(dān)心她娘親的緊,怎么可能讓她一人前往大周呢! 她得跟著、護著,代替她爹,看顧好了她娘。誰要是膽敢欺負了她的娘親,她就一口咬住了他的脖頸,將他一口吞下去。 玉寶音還在恍惚的時候,就聽外面的傻梁生小聲道:“小公主,要上船了哩,你在麻袋里藏好了,可莫要被人發(fā)現(xiàn),小的這就抱你上船?!?/br> **** 與此同時,就在滔滔的江水邊,太子秦纓哭成了淚人,抱著高遠公主就是不肯撒手,“阿姐,母后已經(jīng)仙去,你這一走,阿纓,阿纓往后可該怎么辦?。 ?/br> 高遠公主秦愫一直在望著遠方,就是建康城的方向。明明什么都看不見,明明那里已無所牽掛,不知為何,還是想多看幾眼。 她聽見秦纓的話,才默默地嘆息了一聲,拂掉了秦纓的手,淡淡道:“現(xiàn)在的情形,我若不走,你我二人,必將損毀一人,我只有避讓一法。還有你,記住我說的話,莫爭皇位,一旦建康有變,馬上退守北梁州……那里本是瑞王為我和寶音留下的退路……切記,不到最后關(guān)頭,北梁州的事情向誰都不得透露,一個字都不許提?!?/br> 說到最后,秦愫的聲音已經(jīng)變得嚴(yán)厲,一只手死死地捏住了秦纓的手臂。 誰都知道高遠公主一向溫婉,秦纓駭了一下,頓時忘了哭,半晌才道:“阿姐,阿纓是個不長進的,可你和母后的話我從來都是言聽計從?!?/br> 秦愫這才松了手,緩緩?fù)職?,再一次看向了建康城的方向,眼中有說不出的情愫。 秦纓只當(dāng)她是不放心女兒,信誓旦旦地道:“阿姐放心,我這個做舅舅的,總是要拼了命護好寶音的?!?/br> 她卻莫名一笑,緩緩道:“你護好了自己就行,切莫著了別人的道,丟了太子之位沒什么要緊的,怕只怕白白送了性命。至于寶音,哪里用得上你來cao心?!?/br> 秦纓知道他阿姐、還有仙逝的母后一向覺得他過于軟弱,十分瞧不上他??赏鶜q的寶音相比,他好歹也是個大人不是。 他有心再和秦愫爭論幾句,至少要將外甥女的監(jiān)管權(quán)爭討過來,可是那邊的秦愫已經(jīng)上了踏板,朝著樓船走去,幾乎是一轉(zhuǎn)眼的功夫便立在了樓船之上。 他和她,頃刻之間被江水隔開。 秦纓又想哭了,一面使勁地揮手,一面喊道:“阿姐,我,我一定會照顧好寶音的?!?/br> 他哪里會想到他外甥女比他阿姐還早一步上了船呢。 這時候的玉寶音已經(jīng)被傻梁生抱到了底艙。 梁生避開了人,將麻袋解開,一瞧見玉寶音圓乎乎的小腦袋,就咧嘴笑道:“小公主藏的真好,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br> 玉寶音拍開了面頰上黏著的料草,道:“那可不一定。這個時辰,上哥哥肯定發(fā)現(xiàn)我已不在府中。還有我娘一看見翹翹,一準(zhǔn)兒知道我是離不開翹翹的?!?/br> 梁生撓了撓腦袋,帶著哭腔問:“那,那怎么辦?長公主肯定會怪罪……” 玉寶音推開了梁生,自行跳出了麻袋,打斷他道:“別傻了,咱們要躲的人又不是我娘?!?/br> 那究竟是躲誰呢?梁生也不知道啊。 就在這時,只感覺船身一動,只聽玉寶音利落地道:“好啦,開船啦,咱們上去吧。” 剛走到半道,就迎上高遠公主身邊的貼身丫頭俶爾,梁生有些不知所措,拉了玉寶音調(diào)頭就想跑。 誰知俶爾比他還快,先是將玉寶音拉在了身后,而后又給了他一記爆栗,教訓(xùn)道:“在瑞王身邊呆了那么久,怎么還是一點兒記性都不長。跑,現(xiàn)下你又能跑到何處?難不成鑿穿了船底,游到大周去!” 梁生一想也對,一艘船滿共就這么大,不怎么會游泳的他還是莫跑的好,只得悶聲悶氣地道:“我就是個養(yǎng)馬的?!?/br> 俶爾嘲諷他:“就是,就是,養(yǎng)馬的不需腦袋想事情?!?/br> 梁生要是能聽得出什么是嘲諷,便不會被叫做傻梁生了,他憨憨地一點頭,道了聲:“是哩,是哩?!?/br> 將俶爾氣了個絕倒,索性不再理他,一轉(zhuǎn)身,溫言溫語地對玉寶音說話。 “小公主,長公主在船艙外面。還有……上公子,騎了馬在岸邊跟著船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