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她當(dāng)然不知道是自己的美貌惹的禍。 她只是掂量著,齊大姑娘這性子,看起來倒是和鄭太妃一脈相承,應(yīng)該是大姑太太所出,又和這位二姑娘明顯不合,這位二姑娘是庶出吧? 庶女這樣張揚(yáng),看來齊家也是破事不少。 ☆、第76章 這位齊二姑娘大概是叫人捧慣了,少有機(jī)會當(dāng)面鑼對面鼓的斗嘴,一時只漲紅了臉,白說不出話來,呆了一呆才強(qiáng)說:“什么叫我亂看,是外祖母叫你,我才跟著看了一眼的,不然我看你什么,好看么?” “當(dāng)然比你好看!”謝紈紈毫不客氣,她故意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下齊二姑娘,又對著她歪著頭笑了一下。 這一下,連鄭太妃都要忍笑了。 鄭太妃偷偷的笑了一回,才笑著對謝紈紈笑道:“你這捉挾鬼,快過來,跟我說怎么了。” 謝紈紈這才想起來自己要演戲呢,可這會兒演好像有點(diǎn)兒太遲了,只得順勢說:“也并沒有什么事,老祖宗不用理會我?!?/br> “胡說!”鄭太妃道:“我知道你平日里是最柔和的人了,這會兒這樣,定然是心里頭有事?!?/br> 這是老太太替她在眾姑娘前分說呢,這樣維護(hù)她,謝紈紈心中一暖,低了頭,輕輕說:“果然什么都瞞不過老祖宗,其實(shí)不怎么相干的。只這會兒我心里亂著,不惹老祖宗煩惱了,回頭我再細(xì)細(xì)的回老祖宗吧?!?/br> 話說的這樣,鄭太妃雖然不是那么細(xì)致的人,也明白了她這話當(dāng)著姑娘們不好說,便笑道:“也罷了,想來不能有什么大事,你先坐著,回頭閑了再說。” 齊大姑娘聽了這句話,打量了謝紈紈一眼,又看了齊二姑娘一眼,徑直走過去,拉著謝紈紈的手:“jiejie來與我坐?!?/br> 她也不是個長的多好看的姑娘,論起來還不如齊二姑娘,可到底有著濃眉大眼,看著英氣,她笑道:“前兒來與表妹喝茶,就聽表妹說起jiejie,最是個大方和氣會疼人的,今兒一見,果然是這樣,倒是一見如故了。jiejie與我坐,我們也好親近?!?/br> 謝紈紈微有詫異,這齊家的姐妹間鬧到這樣地步兒了,這位做jiejie的,不僅是毫不掩飾的看這個meimei的熱鬧,更是干干脆脆的就倒戈了,與她套起近乎來,真應(yīng)了那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謝紈紈不清楚齊家的事,關(guān)鍵是這些姑娘與葉家的親疏,她就轉(zhuǎn)頭看了看葉少藍(lán),葉少藍(lán)心領(lǐng)神會,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 謝紈紈樂了:“怪道我覺得親近呢,原來真有一見如故的事,來來來,咱們坐著說說話?!?/br> 又回頭對鄭太妃說:“我先與齊家meimei說說話罷?!?/br> 鄭太妃看起來大約也很愿意謝紈紈與齊大姑娘親近,笑道:“可不許欺負(fù)你meimei?!?/br> 看來這個果然是親外孫女,跟齊二姑娘不一樣。 齊二姑娘臉還是氣的發(fā)紅,謝紈紈轉(zhuǎn)過身坐下來,還偷偷給她飛個眼風(fēng),把她氣了個半死。 葉少藍(lán)面上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微笑,心中卻是暗笑,罷了,今后要與哥哥說,再不要讓謝家jiejie演戲了,她根本沒法演,這剛說完心里亂,換個人說話了,她就笑開了,哪里還有半點(diǎn)兒剛才那樣的氣氛。 她進(jìn)來這短短一刻,大約才半盞茶時分,情緒簡直就像兩個人,記得演戲的時候一個,忘了的時候又像另一個人了,太生硬,簡直一眼就能叫人望穿。 也幸而老祖宗是個好糊弄的,竟然順利的演到了這會兒,換個人來看,早穿幫了。 那一邊,謝紈紈果然又忘了演戲,眉開眼笑的和齊大姑娘聊起來,她多會說話啊,齊大姑娘心眼又多實(shí)在啊,哪里經(jīng)得起謝紈紈的套話,喝完一盞茶,不僅自己家的事兒叫謝紈紈弄清楚了個七七八八,還對這個jiejie喜歡的不得了。 齊家果然破事多,謝紈紈想,怪不得養(yǎng)出齊鴻飛那樣的霸王性子,所謂母弱子強(qiáng),葉家這位大姑太太隨了她娘的性子,也隨了她娘的本事,心眼實(shí)在,不太懂轉(zhuǎn)圜,更別提知道怎么對付人了。 可是鄭太妃當(dāng)年與老郡王算得上恩愛,婆母也是正直寬厚的性子,過的也就平平安安,而如今是老太妃,靠著身份就能安穩(wěn),徐王妃再精明能干,總還得敬這個婆母,但凡鄭太妃覺得不對勁的事,只咬著牙不答應(yīng),不許,徐王妃再有手段本事也只能干看著。 可葉大姑太太就不一樣了,齊家那位老太君不是個省油的燈,家里人口又多,一輩子暗虧吃了無數(shù),到得如今,自己嫡出二子一女,在家里反不如庶出的丫頭小子有臉面。 這種狀況,孩子們或許就是軟弱老實(shí),或許就是叛逆不服管教,而齊鴻飛顯然就是后一種了。 而齊大姑娘也很奇葩的是后一種。 謝紈紈想,在姑娘里,齊大姑娘這種還真是挺少見的。 說了會兒話,已經(jīng)是申時二刻了,徐王妃打發(fā)了丫鬟送了新做的點(diǎn)心和果子來,眾人吃了一輪,就紛紛告辭了,齊大姑娘還很舍不得謝紈紈的說:“趕明兒我給你下帖子,咱們喝茶賞花,玩一天?!?/br> 謝紈紈表示很期待。 待人都走了,也沒人干擾謝紈紈了,她總算記起自己要演戲的事了,及時的聳拉起腦袋來了。鄭太妃把葉少藍(lán)姐妹都打發(fā)走了,才問她:“怎么了?” 謝紈紈想,先前就該找點(diǎn)兒辣椒水放在荷包里的,這會兒明明該哭了,偏偏哭不出來。 她只低著頭,好一會兒搖搖頭。 鄭太妃有點(diǎn)急:“這是怎么了?你這孩子平日里不是這樣的,怎么這會兒這樣吞吞吐吐起來,到底有什么事,說給我,若是你受了委屈,我自替你做主?!?/br> 自那日葉少蓉事件后,她們其實(shí)只見過一次,謝紈紈來找葉少藍(lán)說話,過來給老太太請安,陪著坐著喝杯茶罷了,只是那一日葉少蓉事件,老太太對謝紈紈印象太過深刻,果敢、不屈、聰明,而且很難得的光明正大,不會為著所謂的名聲,為著怕人笑話而妥協(xié),十分難得。 這些特質(zhì),是老人家自己就有的,這些讓她十分欣賞謝紈紈,十幾歲的姑娘能有這樣的不屈,其實(shí)十分不易,而那些連她無能為力的,做不到的特質(zhì),就更叫她老人家欣賞了。 如今謝紈紈這樣為難的吞吞吐吐,叫老人家都著急起來,到底什么為難事呢,能叫這個聰明的小姑娘為難成這樣? 謝紈紈又裝了一下才說:“其實(shí),這話不該我說,可到底給我瞧見了……”她雖是定了親的未婚妻,到底是沒有過門,這會兒就管未來夫家的事,也叫人有說頭。 可規(guī)矩是一回事,人道德理是一回事,葉少鈞是未婚夫,他的姨娘和兒子,對她影響當(dāng)然很大,懂事的人都會體諒。 謝紈紈一輩子沒委屈過,這會兒偏要裝這種委屈和難過,實(shí)在很難,她全程沒有抬起頭來,只斷斷續(xù)續(xù)吞吞吐吐的把蘇氏和大哥兒的存在說了出來。 也是因著這樣裝的艱難,這吞吞吐吐才總算顯得真實(shí)了一點(diǎn)。 鄭太妃聽了簡直不可置信:“有這樣的事?你可聽明白了?” 謝紈紈狠命揉揉眼睛,讓眼睛顯得紅紅的,這才抬頭道:“這樣的事兒,若是有一絲兒不確信,我也不敢與老祖宗說呀。這事兒說來其實(shí)話長的很,您先別惱,聽我慢慢說。” 這事兒鬧出來,葉少鈞挨頓罵肯定免不了,說不定還得挨鄭太妃的拐杖,謝紈紈想想就舍不得,死活要拖一個墊背。 鄭太妃原是眉毛都豎了起來的,聽謝紈紈這樣說了,才安穩(wěn)了一點(diǎn),道:“你說?!?/br> 謝紈紈慢慢的說:“其實(shí)這得從前兒世子爺封世子的恩典說起,那一日我與袁家姑娘在園子里逛逛,奇怪的很,連走了兩處不一樣的地方,都碰到她抱著哥兒在那里,我不是個心細(xì)的,倒也沒理論,不過到底連見了兩回,總是記了個臉熟?!?/br> 鄭太妃等著她往下說,謝紈紈繼續(xù)藝術(shù)加工:“今兒我來,先去給王妃請安,王妃很客氣,讓我坐著喝了杯茶,我這會兒才看到,上茶的那個丫頭,看著眼熟的很,我其實(shí)不大往這邊府里來,王妃也不大喜歡我?!?/br> 她說王妃不喜歡我的時候,簡直自然的要命。 謝紈紈就是有這樣的氣質(zhì),在她看來,天下無不可告人之事,王妃不喜歡她多正常啊,有什么可笑的,要是王妃喜歡她才古怪呢。 鄭太妃聽的一笑,謝紈紈自己不覺得,可這個年齡的姑娘要這樣不扭捏,實(shí)在不容易。 謝紈紈道:“平日里我不大入她老人家的眼的,自然見的少,沒承想有個這樣眼熟的丫鬟,我在哪里見過呢?不由的就仔細(xì)的看了看,然后我才想起來,那個抱著哥兒的婦人,身邊有個穿淺紅的丫頭,可不就是她嗎?我就起了點(diǎn)兒疑心?!?/br> “你疑心什么?”鄭太妃不解,她天然的不懂這些彎彎繞繞,謝紈紈也明白,解釋道:“我原本以為那是哪家的親眷,那日請那么多人,都是親戚,抱著哥兒到處走走也是有的,可是這會兒知道,她身邊的丫鬟其實(shí)是王妃跟前的丫鬟,自然就不是外頭進(jìn)來的人了,怎么不疑心呢?王府里哪里還有小孩子?” 現(xiàn)在侯府最小的是徐王妃所出的幼子,也有八九歲了,顯然不是他。 鄭太妃恍然大悟:“你說的對。” 謝紈紈又道:“我出來之后往這邊來,在一條小路上又碰到了那個婦人,抱著哥兒在看花,我既有了疑心,就忍不住去和她打了個招呼,沒承想她一見我就慌張起來,抱著哥兒只是往后退,再然后,那個丫頭就過來了,呵斥她一句,誰叫你往這里來的?就打發(fā)她走了,那會兒,其實(shí)我已經(jīng)明白了?!?/br> 鄭太妃也明白了,可肯定沒聯(lián)想到徐王妃身上,謝紈紈便道:“這丫頭的時候拿捏的這樣好,顯是故意要我知道的,特把人打發(fā)到那條路上等我呢,前兩回只怕也不是偶然碰見的,只是我粗心了,一個字兒也沒問,倒叫王妃著急了?!?/br> 鄭太妃要她這樣解說才知道徐王妃在這里頭的花樣,不由的惱怒道:“這個攪家精!” 謝紈紈又道:“我心里頭雖然明白了,可卻不想叫世子爺沒了臉面,只裝沒懂,那丫鬟急的很,上來賠禮,話里話外都是那蘇氏不懂事,早吩咐了不許出來的,偏要出來,還叫我碰到了之類的話,把話說到這樣的份上,誰不疑心呢,顯然是等著我問她這是什么人,不過我始終沒問?!?/br> 鄭太妃忍不住的笑了一聲,又覺得不對,人家小姑娘還委屈著呢,忙又正了正臉:“你就該問問才是!” 謝紈紈一仰頭:“要問我也問世子爺去,為什么問她?就算是她再沒安好心,我終究是應(yīng)該要世子爺給我個交代的才是?!?/br> 她說:“不管什么事,我若是只聽她的說辭,就去尋世子爺說話,我成什么人了?” 這就是鄭太妃喜歡她的地方,這樣的清楚明白,這樣的風(fēng)骨格局,比起那些只會在背地里算計的攪家精強(qiáng)多了。 鄭太妃想,幸好有個這樣的孫媳婦,今后多聽聽她的肯定沒錯。 謝紈紈卻想,這位太妃還真是一根筋的厲害,當(dāng)然不是人人都能聞弦歌而知雅意,可事情不挑破那層窗戶紙,就不知道的人也確實(shí)不多。 不過,如今有我呢!謝紈紈輕輕笑了笑。 一老一小在不知不覺中就定下了今后的相處模式了。 ☆、第77章 鄭太妃安慰謝紈紈:“好孩子,要真有這事兒,我一定給你個交代,你等著,我這就打發(fā)人叫世子爺來問問。” 葉少鈞要挨罵了,謝紈紈想,這事兒其實(shí)并不是他的錯,只不過此時此情,竟也只得他來受這過了。不過也不是十分要緊,誰叫他是葉少鈞呢。 真要是老太太要拿拐杖打他,打了一下自己就去拖著老太太去吧,謝紈紈在心底里琢磨。這樣想著,謝紈紈道:“嗯,我自然是不敢去找王妃說這個的,也只有老祖宗替我做主了。” 反正話里話外都是徐王妃的挑撥。 而且終究謝紈紈還是怕葉少鈞受苦的,又道:“原是我不知道王妃想方設(shè)法叫我知道這個,到底是為什么,只是我想著,我又不是這府里的人,與我能有多大相干?只怕還是為著世子爺,老祖宗就是生氣,也得穩(wěn)住了,可別叫人借著您,反攪出事來?!?/br> 老太太道:“恩?你這話什么意思?” 謝紈紈還是眼睛紅紅的,低聲說:“我只不明白,世子爺?shù)降资窃趺吹米锿蹂?,王妃為什么定要與世子爺過不去呢?老祖宗您是經(jīng)了事的,自然比我明白。照我看,這事兒既然有了,世子爺那里自然是要問一問的,不過就事論事,別說的別的事上去就是了,老祖宗您想可是?” 鄭太妃到底還是聽懂了謝紈紈的顧慮,怕的是徐王妃借此事發(fā)作,搞出什么花樣來,她本就十分厭惡徐王妃,總覺得她會鬧的這個家不得安寧,只是因自己缺乏手段,沒辦法而已,此時得了謝紈紈提醒,便明白過來。 謝紈紈是在憂慮葉少鈞雖然封了世子,徐王妃到底對世子位還沒死心,或許會想盡辦法做些什么嗎?她覺得謝紈紈有些杞人憂天,便道:“既然已經(jīng)封了世子,總不能還撤了換人吧?這爵位可不只是咱們家的,終究是朝廷的,并不是兒戲,通天下都沒有這樣例子。” 謝紈紈道:“就是因?yàn)楝F(xiàn)在看來,世子位不能動,王妃才更不喜歡呢?!?/br> 這個世子位怎么來的,謝紈紈很清楚,爵位傳承,當(dāng)然不是一個婦人能做主的,不然只怕早就封了葉少云了,可是毫無疑問的是,葉家的爵位傳承,葉少鈞最大的障礙就是徐王妃,徐王妃不僅有自己的嫡子,而且對安平郡王影響力極大,多年來,安平郡王已經(jīng)十分偏愛葉少云了,只因?yàn)槿~少鈞到底占了長字,才叫安平郡王有顧忌,一時不敢為葉少云請封。 當(dāng)然,也因?yàn)樾焱蹂谶@里,他也就不能為葉少鈞請封。 直拖到如今。 徐王妃謀害謝紈紈的把柄落在葉少鈞手里,才不得不向安平郡王建言請封葉少鈞,是以如今想來,甚至都不用別的理由了,徐王妃只怕單因?yàn)閼嵑?,都不想要葉少鈞好過。 對謝紈紈也自然是一樣的。 利用蘇氏與大哥兒此事,讓這一對未婚夫妻反目,離心離德,她顯然很愿意看到。任何事情,尤其是大事,都不會一蹴而就,先瓦解這對夫妻的同盟,再謀后手,總算是一個機(jī)會。 而且就如謝紈紈所想,就算徐王妃一點(diǎn)兒好處都沒有,見他們鬧起來,心里也定然是趁愿的。 可是謝紈紈妄自在這里替葉少鈞擔(dān)憂,為他謀劃,哄著老太太,沒想到的是,葉少鈞更絕,鄭太妃打發(fā)了丫鬟去請葉少鈞,片刻后回來回道:“世子爺院子里的jiejie說,前兒十八那日,世子爺就打發(fā)他們收拾了東西,隨侍端王爺往山東去了,這都去了三日了,世子爺說了,只怕要下個月才能回來呢。” 幸虧謝紈紈掌得住,沒叫出聲來,真見鬼,她剛才還跟葉少鈞說了半日話呢,他就敢明目張膽的哄老太太他不在家,也虧得他有差使,敢說不在就不在! 鄭太妃想了想,一時不知道怎么處置才好,對謝紈紈說:“好孩子你別急,這事兒咱們家橫豎要給你個交代,世子既然不在,那等我問清楚了再說,若真是他的人,交給你處置就是,總不會委屈了你,你只管放心。” 她現(xiàn)在還沒嫁,說起處置來,有些不大對頭,謝紈紈剛要推辭,又想起葉少鈞既不打算出面,擔(dān)心自己不接下來,留給徐王妃,反而辦壞了,且這件事本來也有自己的責(zé)任。 謝紈紈便低了頭,小聲說:“這是老祖宗疼我了?!?/br> 鄭太妃又安慰了她些話,她才告辭回去。 可惜謝紈紈終究還是不精通計算的,而且也不了解鄭太妃,老太太厭惡徐王妃不假,經(jīng)自己分析一通,果然不愿意叫徐王妃來問了??墒堑降装财娇ね跏撬挠H兒子,就算與兒媳婦不和,也不會厭惡自己的兒子,更不會臆想自己的兒子,老太太微一考慮,就打發(fā)人去叫安平郡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