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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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危機的時刻,剛回朝的李衛(wèi)國突然出列大聲說道:“哀帝時期邊境的形勢為何如此緊張?是因為國防線太脆弱了。我記得韓將軍在的時候曾經(jīng)說過,當時大楚北邊的防務,主要靠幽云之地的北疆大營和隴西,如同兩個拳頭護住中原。遼東大營起初尚無敵兵sao擾;潼關一帶有險要可守,所以最薄弱的就是隴西。從玉門關到薊門關一線,僅有的屏障,就是隴西豪族的人心。犬戎鐵騎隨時可越過喜峰口、黃崖口、古北口打進來。而敵一入境,可在數(shù)天之內奔襲至壺關城下。如果柔然從東北入侵,就會導致北疆大營被迫分兵,導致他們只能遠遠干看著壺關告急。安靖之恥就是這么來的。韓將軍戰(zhàn)死之前,曾經(jīng)讓屬下轉遞過一個折子,建議增設遼東衛(wèi),分玄武營和北疆大營,改隴西一線為西征軍所守,這樣東西延亙,指臂相依,聲援相通。我主英明,后來的九鎮(zhèn)之法與這個想法不謀而合。可惜,因為建了九鎮(zhèn),起碼要多征精兵二十萬,而且還要打得好。王將軍要的錢并不多。是,我也承認軍中的確也不是一片清明,但是那些錢王將軍也并非自己污了,而是給邊關將士戰(zhàn)死者的撫恤金。徐姜之流隴西豪族,最愛吃空餉,且軍紀極差。他們不忿王將軍,不過是因為王將軍曾經(jīng)因為鄧成的內侄在邊關強暴民女被將軍依軍法處斬,而徐姜的軍隊因為紀律問題遭到叱責,他本人也因吃空餉而被罰俸罷了。” 楚昭不置可否地聽著,九層御階之上的神色竟有莫測之感。崔景深暗暗抬頭看了一眼,心里揣摩著陛下的心思。 楚昭知道,按照王若谷的清廉和私心值來看,或許陳逢時和徐姜說的都是真的,但是他們也都是從自己角度來看待問題,說的話,自認為中正持平,卻也難免帶著私心。 水至清則無魚啊。況且軍隊里養(yǎng)著一群亡命徒,要想驅使這些人賣命,光靠聽上去很美的口號和洗腦是行不通的,還要有切實的利益誘惑。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唯有打仗來不得虛的。用將,就一定要用能打的。像張庭這樣的,清廉是清廉,但內里草包一團,連內宅都治理不好的清官,于國家又有何用? 對于前線的軍事,即便微末小事楚昭也不敢大意。國運之所系,在這個時候,趙構是萬萬當不得的。所以不論別人說什么,他從來不曾動搖對王若谷的信任。 人無完人,何必求全責備? 想到這里,寶座上少年天子嘆息了一聲,道:“世間一種幸災樂禍之人,妒人有功,阻人成事。何時楚人不再有內斗,國家也許就不會這么疲弱了?!闭f完,陛下就甩手退朝。 留下正在擼袖子準備大干一場的大臣們面紅耳赤,吶吶無言。 下了朝,楚昭獨自一人走在蕭瑟的秋風里,心里堵得慌,覺得很沒意思。 御駕來到興慶宮,卻看到自家團子正蹲在門口等著,一見自己便蹬蹬蹬跑過來抱腿。楚昭只好拖著這么個小沙袋一步一步往屋里挪。 如今這樣還算好的。開始那段時間,每天楚昭去早朝時,阿熙就坐立不安,但是又不像一般小孩子會撒嬌打滾,面色一如往日,還讓楚昭小小的心酸了一下??傻鹊匠严鲁貋?,才看到小娃娃躲在被窩里吧嗒吧嗒掉眼淚。 楚昭心疼這孩子,就把他放到獾郎住的儲秀宮里去玩,結果去了一次阿熙就再不肯去了。 “父皇,阿熙不要去淑涼涼那里?!?/br> 楚昭以為淑妃虐待他了,心頭一緊,趕忙問:“為什么啊?你最近和獾郎不是玩得很好嗎?” 阿熙拽著楚昭的衣角說:“可……可是父皇不來接我,不要我了怎么辦?” 好吧,面對兒子的分離焦慮癥,楚昭徹底敗下陣來,只好用小朋友能夠理解的方式給兒子解釋自己必須要上朝,好在阿熙實在是個乖孩子,對于楚昭的解釋似懂非懂,卻輕易相信了父皇“永遠不會扔掉阿熙”的保證。 只是每次分開之后,阿熙就會變得更黏父皇。 甜蜜蜜地嘆口氣,楚昭俯下身將墜在自己腳上的兒子抱起來放在桌上,順手把毛筆塞到兒子手里,讓他坐在桌子上鬼畫符。 這一次朝堂爭鋒,可以看做是文官勢力對武將勢力的第一次試探性攻擊。權力動人心。 “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楚昭嘆息一聲,覺得十分疲倦。楚熙敏感地抬起頭,偏著頭疑惑地看著楚昭,小臉上畫著幾道墨痕,宛如小花貓一般。 楚昭忍不住被蠢兒子逗樂了,一把提溜過來,抱著兒子看奏折。 政治有時就像一個染缸,一旦踏入就必然會被沾染上顏色,而且終生清洗不掉,直到人性中的溫情漸漸被看不見盡頭的權力斗爭所吞沒。 而自己懷里這個小小軟軟的家伙,他的命運就是從事政治,他將從父輩手中接過江山社稷,肩負天下蒼生投入王朝的興衰更替?;实垴{馭群臣,同時也被群臣中那股看不見的力量所駕馭和脅迫。 楚昭終于明白那些誅殺功臣的帝王心思了。一旦坐上這個位置,便有了許多迫不得已。然而楚昭和他的前輩不同,他其實并不愿意皇帝的個人權利極度膨脹。 崔景深,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楚昭垂下睫毛,玉色的手指輕柔地將兒子臉上的墨漬擦干。 遠在邊關的王若谷很快就一字不落的得到了朝堂上這場爭吵的全部訊息,他立即上折以病請辭,不過楚昭并沒有同意,反而讓他“帶病”留任。 為了讓邊關將士放心,楚昭還找了一只替罪羊——對于兵部尚書謝棣賞罰不公的事,也據(jù)理斥責,予以糾正,罰了謝棣兩年的俸祿。 不理會跪在大興宮外哭窮的某只替罪羊,楚昭老老實實趴在太極殿里的書桌上給王若谷寫信。 我最近聽說邊關的軍糧,是要求士兵到一二百里之外去支取,士兵頗以為苦。他們一戶數(shù)口之家,就依靠這一石糧食活命,不僅發(fā)放得不及時,且斤兩還不足。同時又要他們到數(shù)百里之外去等候領取,往返道路,雇人雇車,這錢是誰出?名義上是一石,其實不過八九斗!況且近來又有一些攤派,都在這糧食里出,這么干,想讓士兵吃飽、為國家折沖御侮,那能成嗎?我聽說,按照過去的制度各區(qū)駐地都有官倉,倉庫如今雖然有損壞,但制度還在,官員也還在。能否修理一下,就近發(fā)軍糧呢?此事你也不必上疏了,直接和管糧郎中商量個辦法就是了。我已與盧恒說過,要多少自取即可。 寫完這封信,楚昭來來回回看了幾遍,忍不住提筆續(xù)道:天下間的事情,向來是知易行難。經(jīng)天緯地的法子,說是誰都會說;到了實際去看,你面對的,簡直如爛泥一潭。便是昭身為一國之君,偶爾也難免和光同塵,更何況將軍你呢?必然是頗多掣肘的,師父的難處我都知道,便放手去做吧,以后也不必給那些京官送什么冰敬碳敬了,都城有我呢。師父若送,不如送我。(見《與九鎮(zhèn)大司馬書》) 添了這么一句,楚昭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將信用蠟丸封好。 遙聞鼓角,北望燕山,師父,我當年許下的諾言,并沒有絲毫落空吧? 作者有話要說:我貪污你什么,你還要來罵我?把我騙去那么遠,一百貫都不給我?←←這首歌簡直魔性。傻白甜最近沒有,我知道你們不想看低水平政斗,不過我還真想試著寫一寫。不是登基后畫風直轉,是因為地位變了,君臣之間本就如此。為君其實已經(jīng)很理想主義,很溫情脈脈了。 注:我最近聽說邊關的軍糧……就近發(fā)軍糧呢?這一段信是歷史上的張居正寫的,官居xx曾經(jīng)引過,這里用給楚昭,是我水平有限編不出同等水平的奏折。特此說明。 第134章 八月秋高氣爽,而千里之外的云中郡已是漫天飛雪,朔風呼嘯。 天還沒亮,營地里便吹起了號角。 軍中爺們糙,加上極寒的天氣下衣服浸了汗水,棉衣就不耐穿,去年的棉衣已經(jīng)穿脫了線,露出白色的棉花,聽說今歲的棉衣尚且沒有著落,衣服便都找相好的細細拾掇過穿在鐵甲之中。 雖然塞外苦寒,將士們卻毫無怨言——往年鐵甲冷得刺骨,不還是照樣全副武裝,時刻準備戰(zhàn)斗?比起老年成里的事,如今天子對他們實在厚道。況且王大將軍也和大家一樣待遇,自然無人不平,頂多聚在一起的時候罵一罵都城里的文官兒。 不過這樣的時間也不多了,軍隊很快開始訓練,將士們在呼嘯的寒風中拉弓練兵,身上騰起白霧似的汗氣。 王若谷平時都和士兵一起cao練,今日卻提前離去,打算看望一下守邊陣亡的將士遺孤。 在這極北的邊地,天往往黑得早,過晌午不久,已經(jīng)露出麻青色。再過一時,太陽還在西天掛著,月亮卻已經(jīng)從東邊升了起來。 王若谷這一路探望過去,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擦黑了。雪壓冬云,濃重稠密得仿佛要朝人壓下來一般。 跟在王若谷身邊的偏將吐出一口濃痰,落在地上就成了冰坨。 “這鬼天氣,看來又有一場黑風暴。套兩層棉衣都不抵事?!?/br> 王若谷抬頭看了看天,附和了一句:“是啊,看來天氣不會在短期內好轉了?!?/br> 說完這番話,王若谷率先迎著風雪往前走,浩瀚的沙海在他腳下延伸,雪白的積雪沙粉般混合在黃沙之間,一腳踩上去,發(fā)出吱嘎吱嘎的聲音,是建業(yè)絕難見到的情景。 飄飄揚揚的落雪堆在王若谷肩頭,染白了他的頭發(fā)。或許也不是落雪吧—— 年僅四十正值壯年的王若谷兩鬢間,早已有了縷縷銀絲。 一陣朔風吹過,揚起陣陣雪霧,夾雜著馬匹的嘶鳴,更增添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蒼涼和叫人若有所失的悵然。 “將軍,眼見著風雪越來越大,咱們找個地方避一避吧。”看著王若谷不自覺地撫摸了一下腰側舊傷,身邊忠誠的偏將悄悄地上前一步,替將軍遮擋住撲面而來的風雪。 行一程,風雪中漸漸露出一間小茅屋。正是王若谷身邊一位受傷的老部下退伍后開的酒肆,軍隊里的人常去。 因為大楚的商品物美價廉,在西域諸國十分受歡迎,隨著大批行商的涌入,云中郡這幾年倒繁華起來。這間酒肆因處在四通八達的十字路口,南來北往的行商多有在此歇腳的,每日客來客往,十分熱鬧。 人流量大,自然帶來不少關于遙遠都城的只言片語。流言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走街串巷把皇家的八卦傳到了帝國的每一個角落。就連遙遠的幽云十六州,飯館里的行商也在談論已經(jīng)面目全非的,關于皇族的戲說。 王若谷聽得十分認真,即便知道那不是真的,卻依舊如饑似渴般想要知道關于天子,關于都城的一切消息。 ——誒,聽說咱們皇帝要立崔丞相為男后啦? ——前幾年不是就鬧過這事嗎? ——那時候不是要立崔丞相吧? ——管他的呢,你還指望皇帝能夠多長情? ——這么說就不對了吧,你個破落戶都娶了一妻二妾,還養(yǎng)著三五個男寵,跟你比起來,陛下宮里也就淑妃娘娘和丞相二人,真算專一了。 王若谷出神地聽著那些行商的話語,淡漠地將臉轉向窗外。 此時風停了,雪不大。雪沫子仿佛在悠閑地飄散著,飄入珠簾,化在王若谷粗糙的大手上,帶來寒氣刺骨,叫人分明感到身上征衣冷似鐵。 似乎為寒氣所驚,王若谷突然捂住受過舊傷的腰側,身邊的偏將趕忙遞過去一粒藥丸,正是一位游方神醫(yī)所制的鎮(zhèn)痛丸,非常有效。 王若谷抵著腰部緩了一會兒,轉頭低聲吩咐旁邊的偏將:“今年給崔大人的碳敬再比往年多上三層?!?/br> 看著衣衫單薄的大將軍,他的棉衣剛才已經(jīng)脫下來給了某位陣亡同僚的長子。聽說那位小公子正在努力讀書,準備開春去晉陽城考秀才。 偏將心里驀然生出一點孤憤來,心里全是不平。他的將軍如今也不過四十多歲,兩鬢卻已斑白。本來也是金堂御馬的世家子弟,卻要在這邊關苦寒之地,替小皇帝守邊關,還得討好那些都城里的閑官兒們!圖得究竟是什么! “將軍,你每年的軍餉到手都捂不熱,轉眼就送出去了,結果那些文官還說你貪污,您……” “吃飽了就走?!蓖跞艄饶坏馈?/br> “您不叫我說,屬下還是要說,屬下替您不值,替自己不值,替邊關千千萬萬將士不值!” “好了,走吧。”王若谷率先站起身,掀開簾子走入風雪中。就在王若谷側身避開進門的一隊人馬時,店內變故陡生。 那口若懸河不停描述風流天zigong闈秘聞的行商再說不出話來了,因為一根筷子從他的喉嚨里穿了過去。 眾人的目光被這血腥的變故驚呆了,不約而同地扭頭看著進門的這隊煞神。 大楚開了互市之后,五湖四海的商人大多從云中郡借道,轉去大綏往西域、貴霜、波斯等地行去。因此云中城內三教九流,臥虎藏龍。云中的居民也算見多識廣,此時見到群氣勢洶洶的黑衣人,方能勉強鎮(zhèn)定下來。 要說這隊人馬穿著多么古怪卻也不至于,只是普通的黑色連帽斗篷,帽檐拉得低低的,遮住小半張臉??膳碌氖沁@隊人身上的氣息,仿佛來自幽冥一般,看著就叫人膽寒。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人的腰帶和武器上面,都用黑線低調地繡著火焰骷髏。便有見多識廣的云中居民懷疑這些人是襖教中人。 最顯眼的當屬為首一個身材極為高大挺拔的黑衣人。那人似乎天生就帶著一種叫人畏懼的氣息,光是看一眼就能讓人打心底生出絲絲縷縷的寒氣,雙腿發(fā)軟。最可怖的還是那一雙隱在兜帽下的眼睛,恍惚看過去,泛著暗紅色的光澤,恍如億萬人的鮮血凝結提純得到的,純凈而美麗的暗色。 “你……你是什么人?”那行商的同伴哆哆嗦嗦站起來問道。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一枚嵌入眉心的銅板。 舉手間便連殺兩人,王若谷身為九鎮(zhèn)司馬兼云中太守,自然不能袖手旁觀,當下便回身,暗暗扣住袖中刀。 “你是何人,如何在本店殺人?”店掌柜是個面帶刀疤的中年男人,此時伸出手中拐杖攔在為首的黑衣人身前。 “真吵?!蹦侨说穆曇衾飵е缓筒荒?。 本已走到門邊的王若谷暗道不好,身形一動,仿佛裹挾著千軍萬馬般的恢弘之氣對著那黑衣人撲去。然而這金戈鐵馬一往無前的渾厚內力卻似撲入了深淵一般,沒有半點回音。但也迫得黑衣人原本朝著刀疤男而去的勁力隨之收了回來。 輔一交手,王若谷蹬蹬蹬后退了三步,為首的黑衣人卻只是略微側了側身子。 在二人氣息的壓制之下,店里的人全都撲通撲通跪在了地上,不受控制地彎下了脊梁。 云中郡里,什么時候冒出來這樣兩個絕世高手?店里也有識貨之人,此時都在心里暗暗納罕。 而直面黑衣人的王若谷更是渾身緊繃,暗自戒備。對面的人給他的感覺,仿佛一個無邊的深淵一般,若不是他心中有一點火焰始終不滅,只怕也會如同其他人一般,在這暗夜帝王面前兩股顫顫,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不過這云中郡,到底是他王若谷護持的土地,誰要在這里撒野,且問問邊地幾十萬兒郎答不答應。 氣氛正在僵持之際,隊伍里有個矮胖的黑衣人越眾而出,取下兜帽朗聲笑道:“王大將軍息怒,誤會,這一切全都是誤會而已,誤會而已哈哈哈?!?/br> 取下兜帽,可怕的黑衣人原來是個眉眼帶笑面目慈和的商人。 這個人王若谷見過,是遠東商社的會長。據(jù)說這個商社背后很可能站著高昌國的皇族。雖然商社的主要勢力在邊荒集和西域一帶,但是卻和燕歸來保持著良好的關系,所以王若谷對這位會長一直十分客氣。而這位看著如同彌勒佛一般的男人,卻是一個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人物。 想到軍中的軍糧和御寒衣物有時需從商人手中購買,便是王若谷也要賣他幾分面子。 “馬老板,云中郡可不是邊荒集,我大楚律第一條,殺人者死?!蓖跞艄劝櫭嫉?。 因為馬老板站了出來,原本為首的黑衣人本已退到陰影,此時卻笑了一下。沒有人看到他的動作,但是整個屋子的人都覺得此人笑了一下,并且因為這笑而稍微放松了一些。 “王將軍難道不想要殺死這般聒噪的東西嗎?若總是這樣一本正經(jīng)的,想要的東西被人搶走了,可不要后悔哦?!?/br> 被說中了心事,王若谷的臉色驀然一沉。不只是外放的殺意,這人的目光似乎能夠探出人心底最深處的負面情緒。宛如暗夜中的魔鬼一般。 雖然心里對行商之死大感快意,便是王若谷自己也在對方口若懸河對陛下不敬時動過殺心,此時卻還是要履行自己的指責,保護治下的楚人。 “即便是貿易糾紛,有市吏裁量,豈能對我大楚子民妄動私刑?至于本將,自有信心能夠護住想要的東西不被人搶走,不勞閣下cao心?!蓖跞艄纫嗟吐暬鼐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