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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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楚昭領(lǐng)兵出發(fā)之前,崔景深就和他商議好了。人質(zhì)救是一定要救的,不然老爹和叔叔落在犬戎人手里,相當于一個定時炸彈。史書上說起來也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 只是怎么救,什么時候救都是一個問題。就目前來看,也速該手握優(yōu)勢兵力,而大楚的精兵基本上被楚旭折騰光了。讓楚昭和犬戎鐵騎硬碰硬,顯然是不明智的。再者說,被犬戎人俘虜?shù)钠鋵嵈蟛糠侄际丘B(yǎng)著吃白飯的世家子弟,反正救回來也是跟楚昭各種搗亂,不如先放犬戎人那兒。 楚昭早幾年就開始物色一些小吏組成各種辦事機構(gòu),事實上朝廷的運作基本靠的是這些人?,F(xiàn)在占據(jù)高位的人被俘虜了,正好可以把位置讓給肯實干的年輕人。 等楚昭這邊收拾好河山之后,為了面子上好看,再去安安穩(wěn)穩(wěn)將俘虜們請回來,到時候楚昭大權(quán)在握,這些人也興不起什么幺蛾子了。 至于這中間rou票們的人生安危,楚昭認為綁匪一旦被那點利益吊住了,是絕對舍不得殺掉這些長期飯票的。他們說不定反而害怕rou票的家屬“撕票”呢。 事實證明,楚昭賭對了。 犬戎人生長在塞外,對大楚的富裕程度和貧富差距沒有清晰的認識,所以即使燕歸來篩選一遍之后,從手里漏出來一點給他們,犬戎人也沒有產(chǎn)生懷疑。 衛(wèi)霽本來是覺得有些不對,不過被崔景深安撫下來。肥水不流外人田,衛(wèi)霽也就默認了崔景深的貪污行為。不過他也低估了某些人的貪腐能力,更沒想到李太后幾乎能拿出相當于半個國庫的錢。 也速該拿到錢后,當然沒有按照約定放人,好不容易抓到的珍貴rou票,正在磨刀霍霍準備讓大楚朝廷割地賠款呢,怎么可能把人送回來! 按照衛(wèi)霽給他出的主意,也速該繼續(xù)問朝廷和世家要錢,一事不勞二主,崔景深便又揣著一袋血書各處收贖金。在沒有讓大楚的碩鼠們將吃進去的全部吐出來之前,崔景深就算在犬戎和朝廷中間走鋼絲,被人指著鼻子罵做賣國賊,也只是一言不發(fā),總之就不樂意救人。 都城和各大世家再次一片鬼哭狼嚎,靠著也速該這傻綁匪,崔景深繼續(xù)給世家和權(quán)貴們放血。一時怨聲載道。抵御犬戎的呼聲反倒越來越高。 因此,楚昭出現(xiàn)在上蔡的時候,受到的歡迎極為熱烈,上蔡陳氏積極獻糧送冰。軍民關(guān)系空前融洽。 上蔡雖然是座小城,卻有著幾千年的歷史,陳氏一族世代居于此。上蔡陳也是入了譜系的世家,只是漸漸游離于朝堂之外,改為隱居于野開辦私學,著書立說為主。 陳家的嫡子作為國子監(jiān)學士也被犬戎俘獲。這一次崔景深就是奉也速該的令,前來討要贖金。和陳氏的族長扯了半天皮,崔景深才得以脫身。 聽崔景深說完前因后果之后,楚昭點點頭,又問:“陳氏的族長不是想要把族中女兒嫁給你吧?” 崔景深揚眉詫異道:“寄奴怎么知道?莫不是已經(jīng)被問過了?” 楚昭哀嚎道:“我就是被他纏得不耐,才躲到這里來的。陳家的娘子再好,也不必強塞給我,須知強扭的瓜不甜。” 聽了楚昭的話,崔景深心里禁不住生發(fā)出一股喜悅之情,不過,因為楚昭的話而露出的笑意在看到韓起之后,很快消隱下去。 似乎記起君臣間的分野和大楚皇室子嗣不豐的詛咒,崔景深皺起眉頭,正色道:“陳家的娘子知書達理,出身世家又和朝中勢力牽絆極小,殿下至今還沒有王妃,陳家族長未必不是好意。如今在軍中自然沒有人催你,可是一旦班師回朝,只怕到時候就由不得殿下你選擇了。不如早作準備,就算再不和心意,殿下日后榮登大寶,到底也有要成家的。” 楚昭吐了吐舌頭,趕忙轉(zhuǎn)換話題:“師父,此處比較隱蔽,您是如何找到的?外面的守衛(wèi)也不來通報一聲?!?/br> 崔景深將目光投降了聽到楚昭肩膀上的小胖鳥。 “原來是因為大家都認得小胖啊?!背汛罅Φ厝嗔艘幌滦∨值男∧X袋。 小胖意識到自己被夸獎了,忍不住驕傲地挺了挺小胸脯。 韓起:呵呵。 感受到韓起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小胖打了一個寒戰(zhàn),歡快的叫聲戛然而止。雖然有奶便是娘,但是小胖最近并沒有打算換一個飼養(yǎng)者,所以就明智的躲在一旁裝死。 于此同時,門外的守衛(wèi)也不約而同打了個寒顫。 感覺到韓起的氣壓似乎越來越低,楚昭趕忙再次轉(zhuǎn)變話題,問道:“對了,剛才阿起說他要領(lǐng)兵先去攻打查干巴拉,師父為什么不同意? 崔景深看了看韓起,并沒有回答楚昭問題,只說:“上次提出的離間之策,殿下如今可有合適的人選?“所謂離間策,就是讓楚昭派一心腹之人深入北地,加劇犬戎的內(nèi)斗,逼迫也速該不得不撤軍。如此,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這個人選,既要足夠忠誠,又要智高一籌,還要和蠻人打成一片,最好其身份能夠和犬戎中哪位大人物扯上些關(guān)系,綜合幾個條件來看,不用崔景深明說,楚昭也知道他和陳參打的什么主意。 下意識的排斥著這個計劃,楚昭鴕鳥般把頭邁進了沙子里:“事關(guān)重大,本王覺得還是該召開軍務(wù)會議,多聽聽老將軍們的意見,再做決定?!闭f完,不等崔景深回答,楚昭就跑出門去吩咐開陽通知開會。 一走出院落,摸著自己的心臟,楚昭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走了幾步便扶著院門外的柳樹喘氣。幾個侍衛(wèi)圍了上來,楚昭卻揮手讓他們退下,表示自己只是被熱暈了而已。 楚昭知道,這是系統(tǒng)對自己的提醒和懲罰??蛇@一次,他無論如何也不想讓步。 ——如果重活一世,連自己的身邊人也無法保護的話,那么就算成為明君,又有什么意義呢? 等楚昭一離開,房間里的氣氛就從三伏天一躍進入數(shù)九寒冬。 “你知道了什么?” 崔景深絲毫不被韓起的殺意嚇住,好整以暇地說道:“我最近派往犬戎的探子打聽到一點流言,韓將軍似乎與犬戎已故的天王皇太子淵源頗深?”雖然是問句,但是崔景深不等對方回答,自顧自接著說道:“查干巴拉就是這位哈雷皇子的貼身侍從,韓將軍親自帶兵前去攻打,可能下得了手?若是下不了手,只怕到時候為難的就是我們殿下了?!?/br> 韓起冷冷道:“我領(lǐng)兵作戰(zhàn),便自有分寸?!币馑际情e雜人等不要指手畫腳了。 崔景深不由哂笑:“你不過仗著殿下的寵幸罷了。” 韓起卻不再搭理崔景深的挑釁,自顧自進里間去了。 見韓起在楚昭的臥室里來去自如,崔景深的眸色微冷,心頭半點也沒有因為占據(jù)優(yōu)勢而生發(fā)出來的喜悅,反而越發(fā)的苦澀。 很快其他人陸陸續(xù)續(xù)到來,眾人落座之后,在呂婆生戰(zhàn)死之時,楚昭已經(jīng)在第一次時間從系統(tǒng)面板上了解到這件事。將得到情報的功勞隨便地安到小胖頭上,楚昭便提出韓起先行領(lǐng)兵攻打查干巴拉軍的方案。 誰知原本救弟心切的徐戕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我們都認為,我軍不宜將騎兵和步兵分開。”他性格穩(wěn)重,作戰(zhàn)的風格也是穩(wěn)扎穩(wěn)打型,雖然也擔心自己的弟弟,但是卻不肯帶著大軍輕易犯險?!皼r且,拋棄輜重,和犬戎的弓騎兵比速度,無疑十分危險?!?/br> “嗯,天樞天權(quán),你們也是這么看的?” 天樞天權(quán)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點點頭。 楚昭望向韓起,兩人目光交接,馬上明白了對方意思。 對比輕袍緩帶的崔景深,打著赤膊的韓起簡直就和個長工似的。韓起很是后悔提前把盔甲脫掉,覺得坐立不安,所以韓起剛才去里間,原來是換衣服去的。 果然人靠衣裝,穿上鐵甲的韓起冷著一張臉,看上去更添幾分氣勢。他環(huán)視會議桌邊的每一個人,一如既往地堅定地站在楚昭身邊:“不,我認為這個時候就是應(yīng)該讓輕騎兵先行,才能占有主動戰(zhàn)略優(yōu)勢?!?/br> “為什么?”天樞等黑騎軍部將也忍不住開口發(fā)問。內(nèi)心深處,就連黑騎軍也覺得丟棄輜重由輕騎兵去襲擊犬戎人的計劃太過于冒險。 閃電戰(zhàn)的概念在騎兵極弱的大楚并沒有普及開來。 楚昭有些為難,他其實對軍事并不很懂,加上交際障礙發(fā)作,越急越是不知該說什么好。 眼見著突襲計劃就要泡湯,韓起站了起來,指著桌子上的沙盤:“澤城駐扎著十萬犬戎騎兵,壺關(guān)之下又有惡狼,查干巴拉雖然兇名在外,但從壺關(guān)伏擊戰(zhàn)得到的情報可以看出此人狡猾狠毒,并不是有勇無謀之輩,如果任由他們攻下壺關(guān)北疆大營必定腹背受敵。所以不僅要救,還要速度前去營救,我會親自帶兵前往。愿意立下軍令狀?!?/br> 這一瞬間,韓起身上爆發(fā)出極強的氣勢,參加會議的將領(lǐng)每一個都忍不住回避了他們的目光。 一片沉默,李衛(wèi)國遲疑的說:“老大,我是絕對相信你一出馬,絕對干死那個什么吃人將軍,只是你們不帶糧草,這一路上吃什么?”的確,這也是楚人這邊基本沒有閃電戰(zhàn)概念的一個重要原因——后勤保障跟不上。而一旦后勤運輸鏈條斷裂,等待一只軍隊的便只有敗亡的命運。沒有誰能夠餓著肚子還勇猛殺敵的,就算有心也無力。 韓起冷冷的笑了一下,只說了一句話:“犬戎人能夠做到的事情,我們也同樣能做到?!?/br> 犬戎人作戰(zhàn)對后勤的依賴并不大,因為每到一個地方,他們完全可以依靠搶劫而獲得充足的補給,實在沒有吃的,他們依靠喝馬奶也能度日。從小在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中成長起來的犬戎人,整體的身體素質(zhì)和忍耐力都比楚人高了不少。這的確是一個狼一般的民族。為了捕獵的成功,他們不僅有勇有謀,最關(guān)鍵的是還很能忍耐。 一片沉默中,徐戕再次開口道:“韓將軍有名將風范,然而這里畢竟是我大楚的領(lǐng)土,怎么能縱容士兵肆意劫掠呢?這和野蠻的犬戎人有何區(qū)別?”頓了一頓,徐戕意味深長地說道:“莫非……韓將軍不是中原人?” 李衛(wèi)國一聽這話,不由臉色陡變。 幾乎是同時,韓起和李衛(wèi)國動了一下身形。韓起也是個怪物,經(jīng)過連日征戰(zhàn),別人都困乏的不行,偏他的功力又精進了許多。李衛(wèi)國哪里快得過他,徐戕在他手下也走不出五個回合。 只見韓起一縷輕煙般閃身而出,出手成爪對著徐戕的咽喉而去,去勢如電,令人毫不懷疑這一下若是抓實了,絕對能夠撕裂徐戕的氣管。 “令主/阿起手下留情?!碧鞓泻统汛舐曊f道。 韓起頓了頓,終究改抓為提,揪住徐戕的衣領(lǐng)就將其摔了出去。然后他再次掠過去,將徐戕提起來,令他老實跪在楚昭面前。 崔景深雖然很不喜歡韓起這個帶壞小徒弟的犬戎人,但是接到殿下一飄一飄的求救信號,還是出聲打圓場道:“其實燕歸來在壺關(guān)附近有一個秘密糧倉,韓將軍剛才只是為了保密才這樣說的。” 比起韓起,明顯崔景深在西北系官員心中的地位更高,就算才來了一天,已經(jīng)和鄧成等人搞好了關(guān)系。當然,這也和他賣了徐家一個面子有很大的關(guān)系。 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地步,還動了手,似乎殿下也傾向于這個計劃,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沒有人再表示反對。 安靖二十二年八月一日,著名的壺關(guān)奇襲開始。后世將此戰(zhàn)奉為冷兵器時代的十大經(jīng)典戰(zhàn)役之一,韓起作為一代名將的地位,在此戰(zhàn)中被奠定。 在夜幕的掩映之下,一千名精銳騎兵在韓起的帶領(lǐng)下穿上蠻人的衣服,跟著一群火牛沖如犬戎騎兵營里。 這些騎兵一邊殺人,一邊用犬戎話喊著:“不好了,玄武營來襲營了!” “糟糕,勤王軍真的來了?是騎兵是騎兵!” “一定是玄武營的人!” 睡夢中驚醒的犬戎軍隊面對黑暗,烈火,橫沖直撞的蠻牛,以及銳利地可怕的刀槍……根本無法做出任何有效抵抗——再說他們也無從抵抗——那些騎在馬上的人在夜色里看上去都只剩下模糊的影子。 往往有人大叫著:“不要打,我們是自己人?!比缓笠坏犊尺^來。 在這種敵我難辨的情況下,唯一的出路就是先下手為強,造成的結(jié)果是當晚犬戎軍隊陣亡的將士,超過一半都是死在自己人手下。 好容易熬到天亮,襲擊者神秘地失去了蹤影。查干巴拉才收攏了人馬,憤怒的想要反撲,但幾乎在他的隊伍剛剛集結(jié)好的時候,大楚的騎兵又出現(xiàn)了,拿著箭對這邊一番攢射,驚魂未定的犬戎士兵根本無法展開有力的回擊。 再次留下百來條犬戎人的尸體后,查干巴拉終于整頓好軍隊想要反撲,那群孫子居然毫不戀戰(zhàn)的跑了! 等到晚上,查干巴拉擔心被襲營,讓士兵們保持警惕一夜未眠,誰知楚人也一夜未至,直到大部分士兵放松警惕的時候,楚人抓住時機再次沖了過來。 同樣的事情一連上演了七日,這群忽然出現(xiàn)的精銳騎兵總能在犬戎士兵們最放松的時候前來襲擊,導致犬戎人不得不全天都提高警惕,緊繃到極點。 睡眠不足的犬戎士兵猶如驚弓之鳥。然而很快,他們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路可退——原本龜縮在城中的楚人軍隊也沖了出來。 前面是壺關(guān)內(nèi)復仇心切的楚人,后面是不知哪里冒出來的精銳騎兵,查干巴拉麾下的士兵堅持到第七日,終于發(fā)生了大潰逃…… 這一次,韓起并沒有阻攔他們,而是任由這群逃兵留下一地尸體后,逃往澤州發(fā)向。 楚昭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冷兵器時代大規(guī)模作戰(zhàn),雙方的隊伍短兵相接,士兵與士兵貼身rou搏,戰(zhàn)場仿佛一個巨大的絞rou機,不停地收割著敵我兩方的生命,雖然最后的結(jié)果是勝利,但是戰(zhàn)場上依舊留下了近七千具尸體,那種可怕的氣勢叫人久久不能平靜。 如今正是盛夏時節(jié),隔著幾公里遠,空氣中傳來濃烈的腐尸臭味使人難以忍受。 留下來敗陣之馬在向天悲嘶,烏鴉和兀鷲飛下來啄食死人的尸體,然后將肚腸拖出來懸掛在枯樹枝上,隔不遠有一面旗幟斜斜立在如血殘陽中,晚風獵獵拂動旌旗。 壺關(guān)的城門已經(jīng)打開,守軍正在清理戰(zhàn)場。犬戎人的確悍勇,許多受傷的士兵在臨死前還在咆哮,或者寧愿自刎也不肯成為俘虜。 也許是天氣太過炎熱,加上連日行軍過于勞累,策馬從尸山血海中走過,楚昭心頭涌起一陣煩惡難當?shù)母杏X。 士兵正排著隊魚貫而入,楚昭心里忽然升起一陣惶恐,這些跟隨自己的士兵,他們也是父親丈夫兒子,只要楚昭的一個決定,就能讓他們生,或者讓他們死。 一想到這里,楚昭半點沒有掌權(quán)的興奮感覺,一種混雜著憂慮、恐懼的感覺慢慢主導了他的心緒。 *系統(tǒng)公告:完成終極成長任務(wù)——敬畏生命,獎勵十平米空間用以存放兌換物資。* 等楚昭回過神,就看到穿著鐵甲的韓起站在他面前,沉默地遞過來一壺清水。 “不追了?”按照崔景深的說法,查干巴拉是韓起他爹的心腹,他的屬下中間,很可能有認識韓起的人,這個消息一旦走漏…… 抑制住胃里一陣陣翻騰的感覺,楚昭一字一句說道:“這一次的犬戎兵,必須全殲?!?/br> 韓起的眼神柔和起來,他靠近楚昭,在他額頭輕輕吻了一下,低聲說道:“沒關(guān)系的,查干巴拉的軍隊都認為我們是北疆大營來的士兵,后來我讓他們打出的確是玄武營的旗幟,所有要留一些人回去給也速該復命,讓他以為北疆大營空虛,從而棄都城和澤州北上,這樣澤州便可以奪回來了?!?/br> 楚昭看著韓起,忽然覺得有些心疼。 韓起就像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狼,被漢人捉了起來養(yǎng)大,漸漸馴化成為忠誠的狼犬,然后在主人的命令下轉(zhuǎn)過頭去撕咬自己的同族。 楚昭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他對韓起好,或許正是害了他啊。如果沒有楚昭這個人物的存在,韓起取得的成就一定會比現(xiàn)在要高得多。 第一次,楚昭開始認真考慮崔景深的提議,或許自己應(yīng)該讓韓起去犬戎,并且全力幫助他取得獲得本該屬于他的王位,就像韓起在自己身邊,不顧一切的幫助他楚昭一樣。這樣,不僅能夠盡快結(jié)束戰(zhàn)爭,而且還能提高韓起的身份和地位。作為犬戎可汗留在自己身邊的韓起,必定和軍奴出身爬上來的將軍有著天壤之別?;蛟S戰(zhàn)爭時期這種分別不明顯,可是一旦戰(zhàn)爭結(jié)束,世家卷土重來,到時候韓起的身份必定會給他帶來許多羞辱。而這些,都是楚昭難以容忍的。 韓起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楚昭還在害怕,便略有些不自在地柔聲安慰他:“別怕,有我在?!闭f著他伸手摸了摸楚昭的臉:“這世上惡人很多,所以就算害怕也不要被看出來。” 即使害怕,也不能被看出來啊……回頭看到韓起的一貫冷淡的面孔,心疼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有種自家養(yǎng)的大狗被人欺負了,偏偏還找不到人算賬的感覺。 事實證明,這一切真是楚昭想多了。韓起被楚昭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見黑騎軍都進入了城,韓起將不在狀態(tài)的楚昭提溜到自己的馬上,摟著他往壺關(guān)內(nèi)跑去,心思已經(jīng)飛到今天中午有沒有水煮rou片上去了,對于外面幾千具尸體毫無感覺。 在一個從小被拋棄,不得不流落異鄉(xiāng)的反社會人格患者心里,族人是什么?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