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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為君在線閱讀 - 第58節(jié)

第58節(jié)

    一股人流沖開眾人,衛(wèi)霽見擠不過來,干脆施展輕功來到二人身邊,冷笑道:“方子安被同窗舉報科場舞弊,要不是因為瘟疫來了,陛下不想多造殺孽,必定不只是奪了他的功名了事。如今看來,想是得勢時不會做人,落難后就有人私下里要整他了。”

    撥開重重人流,謝棣終于帶著人擠到楚昭身邊,惡狠狠地瞪崔景深。

    “失禮了,殿下?!睅缀跏黔h(huán)抱著楚昭的崔景深終于放開手,手指滑過楚昭的肩,背,腰,帶出幾分說不出口的眷戀。

    謝棣得意洋洋地攀住表弟的肩膀,好整以暇地點評道:“這人倒也有些風骨。”

    王若飛從馬上翻下來,嘆道:“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上н@樣好的文采,怎么會去舞弊呢?”

    王若飛念的是瓊林宴上方子安當場做的詩。清新雅致,這樣的人,實在不像會考試作弊的。

    楚昭一言不發(fā)地注視著那少年才子清澈如火焰地眼睛,幾個男人已經(jīng)踩碎了少年拿筆的指骨,少年眼中的烈烈火焰似乎也漸漸熄滅,灰燼里透出一股消沉和決絕。

    楚昭看明白了他的想法,心里一緊,輕而堅決地吩咐一句:“救他?!?/br>
    而后一馬當先,大步朝前走去。

    謝棣詫異地看了楚昭一眼,他可知道,自家表弟雖然看著俊美無儔,其實并不是什么無害的小白兔,怎么今日這般好心?不過自從楚昭救了他一命,謝棣對他便言聽計從,漸有馬首是瞻之意。當下便點點頭,并不多問。反正是舉手之勞,自然有下人替他去辦這件事,既不需要他們屈尊降貴和龜奴費口舌,也不需要這幾位生活在云端的王孫公子多費一點心。

    這段插曲很快過去,楚昭并沒有放在心上。到他這個地位,談笑間便可輕易決定他人的生死,救一個人或殺一個人都不是什么大事。

    這群超級高帥富,俊美的好似天邊星辰的王孫公子漫步而來,鵲華橋兩側霎時間便沸騰起來。

    倚馬立斜橋,滿樓紅袖招。

    在清俊小廝的帶領下,輕袍緩帶的王孫們走過鶯聲燕語的街道,來到巷弄深處,青石板路的盡頭有一扇安靜的雕花小木門。從鏤空的窗戶里漏出園中花木扶疏的美景。

    青綠的天色將暮,在這沉醉東風的傍晚,歌吹細細,花香襲人,一行人只是站在墻外,便有微醺之感。

    第73章

    屏退屋內(nèi)的侍女,楚昭終于呼出一口氣,和衣躺在床上。明月樓不像其他風月場所那樣嘈雜吵鬧,聽著蟲鳴水流,還有細細歌吹之聲,按理該是極容易入眠的。但是楚昭心里不知為何,總想起那道蛇一般的目光,睡得就不大安穩(wěn)。

    剛翻了個身,忽然,楚昭聽到房中某個角落傳來一聲粗濁的干咳。

    心頭一顫,楚昭摸索著點燃床頭的紅燭。

    墻邊的靠背上,居然坐著一名男子!正是那個先前見過的,可能是衛(wèi)霽身邊護衛(wèi)的人。此時離得近了,楚昭發(fā)現(xiàn)他的身材高大得好似一頭熊,對于他的身份,忽然又不確定起來。

    男人站起身,一步步靠近。那一瞬間,楚昭被嚇呆了,只感覺到一片黑影覆蓋了自己,還有一道寒光……

    “不要叫喊,小王爺?!贝巳丝赡懿皇侵性?,說話時候帶著很重的口音,“用刀子將呼救聲捅回喉嚨,是我的一貫作風?!?/br>
    “你……是誰?”小王爺?shù)穆曇糨p得像蚊子,而且不可竭制地顫抖著。

    “當然是殺手?!彼笸艘徊?,朝著楚昭上下打量著,“唔,長得的確極好,怪不得把賽也親王迷得神魂顛倒,沒錯??蓻]想到你還是這么一個小不點兒,而且是個胡兀。有十四周歲嗎?”

    楚昭不明白胡兀是什么意思,只茫然地“嗯”了一聲。

    “哦,真可惜?!蹦莻€殺手嘆著氣,“我簡直不忍心下手!但你必須死。我也沒辦法,不能令尊貴的大汗失望。”

    逛青樓真的是件危險的事情啊。楚昭真后悔自己不老老實實宅在山上搞基礎建設,非要下山來浪。這下好了,命都要浪沒了。然而世上沒有后悔藥,楚昭也是凡人,面臨死亡的威脅也會害怕。一時只覺腦子發(fā)白,四肢明顯地感覺到冰涼。

    殺手?誰請他來的?好幾個名字在楚昭心中滾過。他知道自己還是輕敵了,因為有了系統(tǒng),所以事事料敵先機,卻忘記了人畢竟不是神,不論開了多么大的金手指,也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控制中,總有些無能為力的時候。有的人天生就是上天的寵兒,就算蠢笨如豬,也能事事順遂,可大部分人卻還是需要自己努力。在這樣艱難的時世里掙扎求存,不謹慎是不行的。自己的確因為最近順風順水而大意了……

    最重要的還是——阿起你腫么還不來啊哇哇哇qaq“不要怨我?!弊苑Q殺手的人像是被楚昭小動物一樣的眼神逗笑了,殘忍地說道:“就算我不來殺你,你的父親和兄弟似乎也并不怎么喜歡你活著?”說來也奇怪,男人的聲音里帶著某種奇妙的韻律,一種絕望的情緒瞬間在屋子里蔓延而來。這樣句句如刀的話,加上某種奇特的功法為輔助,但凡心思敏感些的助,只怕真就被氣死了。

    滴滴滴——系統(tǒng)發(fā)出警報聲,一下子將有些暈乎的楚昭驚醒。

    好在楚昭自帶系統(tǒng),為人還有點沒心沒肺的,父兄不喜歡他,他還不喜歡父兄哩。當下就偏過頭去,那意思是你要殺就殺,小爺認栽了。

    昏黃的燭火下,少年的皮膚晶瑩剔透,泛著玉石般的光澤,黑發(fā)光可鑒人,整個人就像一尊玉娃娃,卻又會笑又會鬧,還有溫度,一舉一動都有意思極了。

    殺手把匕首插回去,伸手掏了一瓶藥出來?!斑@個對你也許好一點?!彼麆窈宓溃骸俺园?,小王爺,吃吧。如果我是你,倒愿意舒舒服服睡上一覺,做個美夢,忘掉人間的一切痛苦?!?/br>
    呸,妖人!要吃你自己吃好了。

    楚昭表面上做出迷迷瞪瞪的樣子,腦子里琢磨著脫身之策,手無意識地在床上摸索著,希圖找到一件武器。可是只摸到一條用來捆人的繩索,一個輕飄飄的根本沒有殺傷力的小瓷瓶——青樓里必備的助興藥丸,這也是明月樓的秘方,對人體并無損害。

    心念一動,楚昭摸索著在身后擰開瓶蓋,往手心倒了幾粒藥丸。

    “好吧?!笨蓱z的小王爺蔫蔫地說,“母妃去世了,外祖也活不了幾天,這個世界上我再無一個至親。父親和兄弟害又都想要殺害我,我已經(jīng)萬念俱灰。即使你不殺我,我恐怕也會自盡的……”

    那殺手理解地點點頭,倒了三粒藥丸遞了過來。

    “水?!毙⊥鯛斢袣鉄o力地要求道。

    寵愛的摸摸自己獵物的頭,自覺已經(jīng)成竹在胸的殺手轉身倒水。趁著這個機會,楚昭迅速地將左手接下的毒藥藏進床單,而將右手緊攥的媚藥換到左手。好在兩種藥片長得差不多。

    帶著貓捉老鼠般的笑容,殺手遞過水杯。楚昭當著他的面將那三粒藥丸扔到口里,吞下去。

    然后楚昭呆坐著,像每一個瀕臨死亡的人那樣。心里卻緊張地思忖著脫身之計。

    男人悠閑地坐了下來,似乎在等待死神的到來,閑閑開口道:“小王爺,你很聰明,又這樣美麗。我都有點舍不得殺你了。”

    楚昭已經(jīng)感覺到藥物起了效果,自己渾身都開始燥熱起來,而且某個羞恥的地方更是一陣陣麻癢,恨不得用手去抓撓。

    看著對面那個可怕的殺手,楚昭不由感覺到一種脫離現(xiàn)實般的荒涼怪誕。明明自己先前還在明月樓里醉生夢死,還是被人捧在云端的王孫公子,現(xiàn)在卻淪落到獨自凄慘的死去,死前還服食了大量春藥……==已經(jīng)可以想象史書上會怎么寫自己了。

    時間回到幾個時辰前。楚昭跟著表哥興沖沖逛青樓。

    幾人進了明月樓,一列宮裝的白衣女子在前面引路,分花拂柳,柔婉而周到的介紹著院子里的花木。

    園子里花木錯落有致,各種花木奇香異色,紛紛拂拂,一望無際。而且,蘭花、菊花和竹子,尤其集中了天下的珍奇品種。蘭花有紅色白色,菊花有黑色綠色,又有大紅的丹竹,純白的玉竹,其他如方竹、斑竹、紫竹、百節(jié)竹,雖然不是??吹降?,卻是常聽到的珍品。

    一行人分花拂柳,被侍女領進一間雅致的小樓里。盧恒和崔靈鞠早就坐在那兒等待,旁邊有清麗的侍女相陪。一見楚昭等人到來,守在門口的侍女就上前來伺候眾位公子脫去披風外衣,引著他們走進內(nèi)室,至于那些侍衛(wèi),楚昭回頭一看,都不見了蹤影,不知道擱哪兒貓著去了。

    盧恒一見他們,便瀟灑地起身,身形間帶出明謨世家的風采。就他們站立的位置來看,盧恒是想將衛(wèi)霽讓到自己旁邊,可衛(wèi)霽卻緊緊跟在崔景深身旁,似乎對這樣的風月場所很不習慣。

    盧恒抬起的手落了空,神色微微黯淡,但還是對著走過來的楚昭點頭致意:“寄奴,別來無恙?!贝巳艘呀?jīng)過了變聲期,據(jù)說是得過鼻炎的緣故,聲音變得異常低沉動人,因為有個大才子的名頭,引得都中士子爭相學其說話。連缺陷都變成了特點。

    楚昭抬眼打量自己旁邊的盧恒。兩人也有好幾年沒見面了。真是男大十八變,如今的盧恒不僅不胖,而且繼承了盧家優(yōu)良的基因,有種又文藝又瀟灑的風度。

    幾人落座之后,盧恒不時和身旁的兩位美人手眼溫存,盡顯風流才子的做派,只是看向衛(wèi)霽的眼神總有些躲閃。楚昭見了,心下嘆息。

    這也是一段孽緣了。

    說起來在坐的基本上有些沾親帶故的關系。衛(wèi)霽和楚昭是表兄弟,和盧家也是親戚,當年他初回都城時,就是住在盧恒家里。那時節(jié)楚昭在上方山避禍,與盧恒漸漸疏遠。而正是在那段時間里,盧恒和衛(wèi)霽的關系親近起來。二人也算兩小無猜地長大,盧恒天生俠義心腸,對命運多舛的衛(wèi)霽漸漸因憐生愛。不過衛(wèi)霽心里有了白月光崔景深,據(jù)說兩人的事不僅沒成,盧家里還因此很是亂了一通,最后以盧恒被送去潁川老家終止。

    對于這段三角戀,楚昭早聽謝棣這個小喇叭給廣播過了。聽說盧恒也是最近才回到都城,楚昭偷眼打量,見這位幼時玩伴雖然彬彬有禮,但是心情卻不怎么好,眉眼間都堆積著揮之不去的郁氣。

    楚昭是個長情的人,心里總感念盧恒幼時救過他的性命,雖然盧恒或許已經(jīng)不記得了,可擁有照相記憶的楚昭卻半點沒有忘記,當下便引著盧恒說話,挖空心思讓對方開心起來。

    盧恒的心情漸漸好轉,有了幾分飛揚之氣,呼喝著要寫一首詞紀念今日的好光景,果然不一時便寫好一首詞,楚昭讀完,不由對盧恒佩服得五體投地。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想不到當年的小胖子如今已成長為真正的大才子了。

    盧恒笑著捏捏楚昭的臉,允諾送他一本自己的新詞。把楚昭美得直冒泡。這可是花間派大詞人親筆手抄本,指不定到后世比什么皇帝宰相大將軍的印石都珍貴多了。

    兩人言笑晏晏,盧恒似乎也忘記了情傷,被自己的小粉絲吹捧得很舒坦。就在這時,那兩個被分給衛(wèi)霽的男寵不知怎么招惹了他,被一下子甩到在地上。隨后衛(wèi)霽的眼中流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用手拉住崔景深的衣袖,眼睛卻哀傷地注視著盧恒,模樣非常惹人憐愛。

    盧恒心中一緊,趕忙呵斥旁邊看著像是老鴇的中年美婦:“倩娘,怎么回事?阿霽不喜俗物近身,還不換更好的來?”

    衛(wèi)霽冷道:“不必換了。我嫌臟。”

    這話倒也不是虛言。雖然被皇帝閹了,但衛(wèi)霽依然是個很愛干凈的人,甚至有些潔癖。眾所周知,太監(jiān)身上都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因此衛(wèi)霽便好熏香,久而久之身帶香氣?!断尻栍洝份d:“衛(wèi)郎至人家,坐處三日香。”

    但是,不論個人的衛(wèi)生習慣多么好,潔癖也不是掃興的理由。在座的人身份相同,別人實在沒有理由包容衛(wèi)霽的小小癖好。

    謝棣出生高貴,自小是個無法無天的魔王,心里看不上衛(wèi)霽這樣人,便冷笑道:“烏鴉笑豬黑。”

    場面一時很尷尬,上來伺候的男男女女都手足無措起來。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一個絕色女子款款走進。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若說美麗,在座的姿容都是上佳,但這女子最引人的地方就是那種媚姿天成的感覺,風sao入骨,偏偏外表看上去又極其的清麗端莊。

    “幾位公子都是貴客,肯賞光來,花隱卻招待不周,真是該罰哩?!边@美人走過,便有一陣香味襲來,伴著叫人銷魂蝕骨的聲音,楚昭的面頰忍不住紅了紅,晶瑩剔透的皮膚泛出淡淡紅暈。

    花影夫人見狀,修長美好的手伸出來,輕輕摸了摸楚昭的面頰,笑道:“這位就是臨淄王吧,果然神仙般的品貌,叫奴家……自慚形穢。”

    明明是極尋常的贊語,卻被這位美人說得好像挑逗,楚昭這個萬年小處男忍不住面紅耳赤。

    “花隱夫人?”崔景深握住面前美人的腰,一把將其拉到懷中,阻止其繼續(xù)調(diào)戲可憐的小王爺。

    花隱夫人顯然知道怎樣應付這種侵略性極強的男人,只見她一旋身,抱住崔景深的手臂,貓一般倚在對方懷里,笑道:“這位就是聞名天下的崔郎吧,奴家早就聽過崔郎的才名,幾次相邀,崔郎只不肯來?!?/br>
    這花隱夫人真是人間尤物,舉手投足都是風情。一聲聲崔郎讓崔景深的臉上也閃現(xiàn)出幾分異樣的神色,衛(wèi)霽的神色中卻露出幾分氣惱來,嘀咕道:“沒長骨頭嗎?”

    崔景深笑道:“夫人說笑了,下官家無恒產(chǎn),囊中羞澀,怎有資格來會美人?”

    花隱夫人哀然道:“崔郎便當我們歡場中人真的那般下賤嗎?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若是能夠得到崔郎的垂憐,奴家便是做郎君身邊的一只小貓兒小狗兒又有何妨?!闭f著,便趴伏在崔景深腿上,姿態(tài)慵懶美妙,輕紗般的衣服隱約透出剔透的肌膚,能夠撩起男人心底最深處的欲望。

    楚昭塞了一粒酥獨黃在嘴里,開心得發(fā)現(xiàn)衛(wèi)霽的臉色變得鐵青。啦啦啦,這下遇到對手了吧!叫你玩弄我們家小胖!

    第74章

    衛(wèi)霽鐵青著臉色,道:“夫人若是不愛金錢,怎么會成為大楚第一花魁呢?”

    謝棣對著盧恒夸張的齜牙咧嘴,意思是你就喜歡這種貨色?盧恒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楚昭心里頗為同情,他雖然兩輩子都沒有經(jīng)歷過什么轟轟烈烈的愛,卻也知道有時候愛上一個人真是毫無辦法的事情??v使旁的人都說不好,對方也的確滿身缺點一無是處,奈何自己偏偏喜歡,又能怎么辦呢?衛(wèi)霽能夠讓盧恒改變自己,變成現(xiàn)在這樣好,也算是他的功勞一件了。

    分析得這般頭頭是道,果然是沒談過戀愛的單身狗一大特點啊。這么一想,楚昭心里不禁酸酸的:前世青春被狗吃了也就罷了,如今明明穿成高帥富了,一晃就到該談婚論嫁的年紀,身邊也就一個韓起,還是喝醉酒霸王來的qaq傻吃傻樂一心當明君的小王爺忽然覺得哪里不對……說起來,自己身邊的侍女小廝,好像越來越丑啊……

    大約是見到衛(wèi)霽動了氣,崔景深溫柔地婉拒道:“多謝夫人抬愛,只是小生早有心上人??v然美人如花隔云端,景深卻也再無心其他風景了。”

    衛(wèi)霽聞言,自覺在說他,忍不住轉怒為喜。此人雖然有種種不是,心里也全然沒有家國觀念,唯獨對崔景深,卻是一片癡心。

    花隱夫人聽了,臉上自然而言地流露出幾分輕顰淺怒的動人神色,卻也不作糾纏,直起身走到一旁的床榻上,雙手抱膝坐在上面,露出一雙粉白晶瑩的玉足,俏皮的姿態(tài)給她增添了幾分天真的風情,非??蓯?。

    王若飛忍不住露出幾分迷醉的神色,笑道:“美人恩重,景深啊景深啊,你可真是不解風情?!?/br>
    花影偏著頭,隨意的撩撥旁邊的琴弦,懶洋洋地說道:“罷了,難得看到這般癡情的男子,卻又已經(jīng)心有所屬?!蹦倾紤械淖藨B(tài),令男人一見便心蕩神馳,想立刻將她抱向床榻,許下海誓山盟。

    接下來,花隱拍拍手,一隊美人魚貫而入。每一個手里都抱著各色樂器。最末是一位神態(tài)冷若冰霜,形貌都不輸給花隱夫人的絕代佳人。

    楚昭知道,這就是明月樓里的另外一個臺柱子,莫愁姑娘。這位美人看上去半點都不似青樓女子,反而像是士族嬌女,待人的態(tài)度疏離但是并不顯得冷淡,清高但是并不顯得傲慢。在都城中以舞蹈著稱,力壓玲瓏閣的水玲瓏,博得大楚第一舞姬的稱號。

    崔靈鞠見狀,忍不住笑道:“我等何德何能,居然能夠同時請動都中諸位曲樂大家。”說著,他走到那隊樂師中間,拿起筑笑道:“今日我便為美人擊筑?!边@位公子天性單純,也不多話,卻是一位真正喜愛音樂之人。

    衛(wèi)霽有心要在心上人面前力壓群芳,便手執(zhí)洞簫站起身來,也要上前伴奏。

    不一時,樂堂內(nèi)人影畢集,鼓瑟響震。樂工偏左而坐,琴瑟都是大家或者貴人,便倚樂器立于其前,居中及偏右的空地上,則是舞者及歌者的場地。

    幾位王孫公子或倚樓而坐,或彈琴鼓瑟,恍如神仙中人。

    花隱夫人首先撥動琴弦,那聲音,似乎是溪流撞擊山石的輕響,又像山澗之間風動樹梢,其聲過后,一支洞簫的嗚咽聲加入其中,其聲在空曠的月夜下更顯哀愁,其后續(xù)音中又似有蒼涼之意。此后,絲、木樂器如琴、瑟、筑、雅、應依序奏出,描繪出一派似真亦幻的景象:空明的月夜里,一位王孫公子漫步曠野,既有無盡的哀怨,又有與自然風景為伴的悠然。每至樂聲轉換之際,古琴便成為樂器進退的指揮。

    莫愁身著輕紗,在這樂聲中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