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慌亂地開始四處逃散，蘇禾感知到了強烈的危機。他飛快地倒地一滾單手撐起拔腿就跑，之前他出現(xiàn)的地方冒著白煙出現(xiàn)了一個幾十厘米的洞。黑暗獸侵入地下逼著一部分人改變了方向，通向地表的管道比之前反而順暢起來。蘇禾一路險象環(huán)生的躲過幾只藍色的怪物，再拐一個彎出口就在前面，但人群卻拼命地往后退。出口處，一頭巨大的藍色怪物正試圖鉆進來。

    “蘇禾！”

    陸離駕著機甲趕到，在周圍感知到了蘇禾的存在。廢墟的地表已經(jīng)很少看到人類，藍色的章魚在空中游弋。陸離散出感知，狠狠一劍砍向擋住出口的黑暗獸。

    地下管道，蘇禾一咬牙，扔出了十幾枚種子。乳白色的光芒覆蓋，十幾條手臂粗的蔓藤糾纏，蘇禾被裹在其中直沖天際。藍色的黑暗獸倒下，綠色的蔓藤延展，蘇禾抓著蔓藤往下看，地上密密麻麻擠滿了發(fā)光的藍色章魚。

    “蘇禾！”

    黑色的機甲飛起，陸離的聲音宛如天籟。蔓藤的底部開始枯萎，陸離大叫：“跳！”

    蘇禾縱身一躍，黑色獵隼飛出在半空中抓到了蘇禾。陸離伸出手掌，獵隼抓著蘇禾落下。機甲艙打開，蘇禾攀著手臂跳入，掉到了陸離的懷里。

    第22章 聯(lián)絡

    破星，地球標準時間17點

    距離獸潮出現(xiàn)短短半個小時，若有人從外太空看去，就會發(fā)現(xiàn)整個破星已經(jīng)成為一顆閃爍著藍色光芒的美麗星球。但美麗的外表下掩藏的是血腥的殺機。

    a3區(qū)廢墟，蘇禾落在陸離懷里大口地喘著氣。一路狂奔加上驚險一跳，蘇禾的心差點因為刺激而蹦出胸膛。他本來是害怕的，但陸離的出現(xiàn)就像是一劑強心針，他心里的慌亂和恐懼全都不見了，只剩下無法言喻的安心。蘇禾無意識地貼近陸離，柔軟的頭發(fā)蹭在陸離的脖子處。本能在這種時刻支配著他的行為，兩人肌膚的接觸帶給蘇禾更多溫暖的眷戀。盡管陸離沒說，但蘇禾知道陸離是來找他的。他的精神世界一片歡愉，整個人仿佛被糖水浸泡，一顆心慢慢地落在實處，逐漸變得安穩(wěn)而鎮(zhèn)定。

    “沒事了?！?/br>
    陸離溫和道。在黑暗獸的包圍中保護向?qū)У男袨樽岅戨x有種發(fā)自心底的滿足。他兩只手cao縱機甲不方便，低頭把臉貼到蘇禾臉上，輕輕一觸即離，以自己的方式安撫著蘇禾。蘇禾感受到一種美妙的暖意。他抓著陸離的衣服直起身，才注意到持續(xù)的激戰(zhàn)導致陸離黑色的軍服已被汗水濕透。濃郁的信息素傳出，蘇禾不免有些心猿意馬，但虛擬光屏的畫面提醒著他外面兇險的處境。蘇禾暗暗腹誹向?qū)У谋灸芸偸顷P鍵時刻搗亂，他努力壓下心中的悸動，體內(nèi)飛快的運轉(zhuǎn)起種植術(shù)。

    蘇禾看向陸離，盡管心知可能性很小，還是懷抱著希望問道：“你有沒有感知到韓瑞？”

    陸離沉默，蘇禾的心沉了下去。虛擬光屏上，藍色的黑暗獸密密麻麻充斥著天地間，蘇禾簡直有種他們在大海深處孤獨無依的感覺。零星的炮火聲在遠處響起，似乎是之前沖出的機甲。但除了機甲之外，蘇禾再看不到一個人類，就連剛剛跟著他一起在地下管道內(nèi)的人也消失不見了。也許他們重新逃入地下深處？蘇禾心存僥幸，寄希望韓瑞也是逃入地下深處的一份子。他看向外面，“我們會有救援嗎？”哪怕他找不到韓瑞，陸離也感知不到韓瑞的存在，但蘇禾還是希望韓瑞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撐到援軍到來。

    陸離手臂中的高斯炮閃耀著刺目的光芒，一頭頭的黑暗獸在周圍炸開，黑色的機甲靈活地左右騰挪，像是某種玄妙的舞蹈。他低頭深深地看著蘇禾，實話實說，“我不確定?！?/br>
    蘇禾：“……”

    陸離移開視線，踩著廢墟的一角高高躍起，光劍凌厲劈出，一頭立起有兩層樓高的黑暗獸被從中斬斷。墨色的血花四濺，陸離抽出光劍，低聲道：“抱緊我?！彼鹀ao縱著機甲空中旋轉(zhuǎn)，高斯炮火光四濺，四周圍上來的黑暗獸悲鳴著倒下。

    整個過程蘇禾都很聽話，他抱著陸離，盡量縮小著存在感，以免干擾陸離。機甲艙的空間并不大，除了陸離的位置外，到處鑲滿了蘇禾看不懂的儀器。他環(huán)視一周找不到合適落腳的地方，看來看去陸離懷里是唯一的選擇。

    機甲重重落在地上，陸離解釋說：“電磁系統(tǒng)被干擾，我聯(lián)絡不到鳶尾號，鳶尾號同樣也無法聯(lián)絡到外面?！鲍C隼雖然可以幫著陸離傳信，但黑暗獸的數(shù)量太過龐大，陸離也不敢冒險讓獵隼離開他太遠。

    蘇禾反應了兩秒，突然說：“我可以?！彼壑辛疗鹣Ｍ幕鹈纾d奮地抱緊陸離，“雷諾在鳶尾號吧？他不是一直說我是星河樹人嗎？既然他可以鏈接到我，是不是我也可以？”

    他的動作讓陸離有些不自然地動了動，但也覺得蘇禾說的未必不是一個辦法。

    “我該怎么鏈接雷諾？”

    蘇禾自個琢磨著，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他過去從未將自己當做星河樹人，對星河樹人的了解也不多?，F(xiàn)在情況緊急，他也顧不得追究自己到底是人類還是外星物種了，哪個發(fā)揮效果就當是哪個吧。蘇禾嘗試著朝外探出精神觸角，盡可能地向遠方延伸。他腦海里想著雷諾，綠色的光點自體內(nèi)飛出，旋轉(zhuǎn)間融入了他的精神觸角。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精神觸角在虛空中穿梭，似乎散落成有形態(tài)的光點。每個光點都帶著蘇禾的氣息，在虛空中飛舞，捕捉著雷諾的蹤跡。

    “找到了?！?/br>
    蘇禾驚喜道。更確切地說他找到的不是雷諾，而是同樣一群帶著雷諾氣息的綠色光點。兩者纏繞重疊，雷諾的聲音在蘇禾腦海響起。

    b5區(qū)鳶尾號，原本光滑如鏡面的艦板撐起，一排高能粒子炮噴射出炙熱的離子束，猶如死神的鐮刀輕易地收割著黑暗獸的生命。無數(shù)撞到粒子束的黑暗獸連一聲悲鳴都無法發(fā)出，就在極度的高溫下蒸發(fā)成一團惡臭的氣體。十幾架黑色的機甲分布在鳶尾號周圍，拼命斬殺著黑暗獸，并救援著附近的人類。

    指揮室內(nèi)，沈慎代替陸離指揮著戰(zhàn)斗。他面色嚴峻，平日的吊兒郎當一掃而空。

    俞森的精神體紅色的狐貍跑入，表達了破星居民請求庇護的要求。沈慎沒有猶豫答應了下來，命令開放底艙接納難民。不管平日這些人是惡棍、星盜還是違反聯(lián)邦法律的犯罪分子，在黑暗獸面前，他們首先有共同的名字人類。當然沈慎也不可能讓他們什么都不干，除了少量的婦女兒童，有戰(zhàn)斗力的男人全部被他派出去盡量能多救一個算一個。

    江波急匆匆走進指揮室，身上棕色的作戰(zhàn)背心被汗水濕透，顯露出健碩的好身材。他剛從b9區(qū)殺回，見面就問：“老大還沒有消息？”

    沈慎搖搖頭，“老大最后的坐標點是a8區(qū)，但考慮到向?qū)У拇嬖?，老大肯定會第一時間去救向?qū)АＴ阪溄訑嗟舻那闆r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判斷老大會在哪里?！?/br>
    “感知也找不到？”

    沈慎苦笑，“我的感知還無法延展到那么遠?！?/br>
    江波問：“蘇禾向?qū)г谑裁吹胤剑俊?/br>
    “a3區(qū)?！?/br>
    江波立刻決定，“我?guī)讉€人去a3區(qū)。”

    沈慎看了眼時間說：“現(xiàn)在是標準時間17點10分，兩個小時內(nèi)，無論是否找到蘇禾向?qū)愣急仨毞祷?。鳶尾號會留在這里等待大家匯合。最遲地球標準時間19點10分，我們必須離開破星，否則就可能永遠都無法離開了?！?/br>
    沈慎已經(jīng)統(tǒng)計過鳶尾號的能量儲備，兩個小時是他們停留在破星的最大極限。考慮到他們無法通過正常途徑逃離獸潮，蟲洞跳躍是必然的選擇。鳶尾號雖然裝有蟲洞發(fā)射器，但那玩意實在太耗能源石，他們必須提前留出足夠的能源儲備。正常情況下，鳶尾號去找陸離最方便。但第一戰(zhàn)隊包括陸離在內(nèi)還有15名成員尚未趕回。在無法取得聯(lián)系的情況下鳶尾號就是眾人的坐標，不能輕易移動離開周圍。

    江波皺皺眉，對沈慎這樣說有些不滿?！叭f一老大沒趕回來呢？”

    沈慎面無表情，“即使是李政道將軍在此，時間一到鳶尾號也會離開。我身為臨時指揮官要對鳶尾號上的生命負責?！?/br>
    兩人斗雞眼相對，魏娜帶著雷諾進來，掃視一圈，“我聯(lián)系到老大了，你們怎么回事？”

    “你聯(lián)系到老大了？”

    “老大在哪？”

    沈慎和江波同時開口，魏娜說：“老大和蘇禾向?qū)г谝黄?，目前被困在a3區(qū)，會盡快趕回來，你們有什么問題抓緊說。”

    江波立刻搶先道：“我?guī)巳ソ永洗?。?/br>
    雷諾頭頂?shù)臉淙~溢出綠光，光帶旋轉(zhuǎn)將其籠罩其中。遠在a3區(qū)的蘇禾同樣身上溢出綠色的光點，光點纏繞在他面前凝聚為一株微型的小樹。自獸潮一開始，雷諾就在尋找著蘇禾的氣息。但外面的氣息太過雜亂，雷諾一直無法找到蘇禾。直到蘇禾散出星河粒子，雷諾才捕捉到他的蹤跡。

    雷諾的聲音在蘇禾腦海響起，“小禾苗不要怕，星艦馬上派人去救你?！?/br>
    蘇禾看向陸離，“鳶尾號要派人過來?！?/br>
    陸離嗯了聲，顧不得說話，cao縱著機甲急速后退。前方有幾頭黑暗獸圍來，陸離再次躍起，完美避開的同時手中光劍揮出。墨色的血液噴涌，陸離落地，抓著一頭小型黑暗獸擋在了胸前。他動作流暢，機甲展現(xiàn)出一種帶著力量的美感。直到此時陸離才有時間說：“問問鳶尾號的其他情況如何？”

    蘇禾依著陸離的意思問雷諾，這次回答的是沈慎?！傍S尾號一切狀體良好，目前包括陸離有15人尚未歸隊。莊將軍也還沒有消息，現(xiàn)有的能源儲備只夠鳶尾號再支撐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嗎？”

    陸離抬頭望了眼天空，半空中黑暗之門還在不斷地往外噴涌黑暗獸。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批黑暗獸只是開胃小菜，真正的危險還在后面。

    他的預感很快得到了證實。蘇禾的精神世界開始顫動，讓所有幸存者肝膽俱裂的一幕出現(xiàn)了。在人類的面前，一條小山般粗大的觸手從黑暗中探出，用力地撐開著蟲洞通道，仿佛后面有什么恐怖的怪物著急出現(xiàn)。

    “王獸！”

    陸離腦海中不其然閃過莊偉的身影，之前壓下的念頭再次瘋狂跳了出來。

    第23章 懷疑

    在人類同黑暗獸斗爭的上千年中，王獸共出現(xiàn)過168次，每次都伴隨著大量生命的消逝和星球的毀滅。人類完全無法理解王獸的存在，這樣一種星球大小的生物，它是如何出生，又如何成長為這么大的？人類的疑惑無法阻止王獸的肆虐，隨著半空中王獸的一只觸角探出，巨大的威壓橫掃破星地表，每個幸存者都切實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地下管道深處，韓瑞正指揮著小白拼命打洞。獸潮襲來的瞬間，他被人流挾裹涌入地下世界。他想去找蘇禾，但人群在慌亂的狀態(tài)下以一種無法阻攔之勢直通地下世界的深處。韓瑞身處其中就像一滴小水珠無法同潮汐抗衡。等到人群散落，黑暗獸又出現(xiàn)，韓瑞倉皇逃生，徹底迷失在了管道深處。

    “小白快點！”

    韓瑞低聲催促道。他的身后林濟渾身是血擺弄著手中的智能機。韓瑞偷偷看了林濟一眼，兩人是在地下世界相遇。當時韓瑞差點死在黑暗獸手里，是林濟救了他。他抿著唇，鼓足勇氣問道：“我們的方向沒有問題？”

    林濟淡淡地嗯了聲，智能機虛擬光屏上顯示出了整個地下世界的構(gòu)造。他們要去的地方同卡戎相同，那里藏有一艘可以離開破星的星艦。

    韓瑞心中害怕，試圖通過說話緩解?！安恢捞K禾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相信蘇禾知道獸潮的消息后一定會去地表找他，正如他第一時間想著去地下世界找蘇禾一樣。可惜終端失靈，兩人無法聯(lián)絡到彼此。

    他有些難過地皺起眉，后悔不應該對陸離表現(xiàn)出太大的警惕。如果他對陸離能多一些信任，蘇禾也不會受他的影響遠離鳶尾號?，F(xiàn)在獸潮出現(xiàn)，陸離會去救蘇禾吧？他心中煎熬，原本也沒指望過林濟搭話，沒想到林濟頓了頓，說：“如果你說的蘇禾是那個向?qū)У脑?，他的哨兵會去救他的?！?/br>
    韓瑞愣了愣，意識到林濟是在跟他說話，遲疑地點頭。

    管道內(nèi)再次陷入了沉默，韓瑞沒忍住又問了一句，“我們會有救援嗎？”

    林濟沉默片刻說：“很難?！币苍S是韓瑞蒼白的臉色讓他心中一軟，林濟難得多話解釋起來，“這次的黑暗獸帶有電磁干擾的屬性，所有的通訊都被阻斷。我們聯(lián)系不到外界，外界也無法聯(lián)系到我們。如果這里是聯(lián)邦內(nèi)部，有聯(lián)邦軍定期巡邏大概會發(fā)現(xiàn)星球的異樣。但這里是破星，是聯(lián)邦法律都照耀不到的地方，更不要提會有聯(lián)邦軍關注了?！?/br>
    韓瑞面露絕望。

    “不過……也不一定?！绷譂谋砬樽兊闷娈?，卷著袖子咳嗽著說：“現(xiàn)在破星上有一個大人物，他的下屬聯(lián)系不到他后大概會第一時間派人過來?！?/br>
    “是陸離嗎？”

    “陸離？”林濟搖頭，“你說的陸離是上午在黑市的哨兵吧？”他有些不以為意，“20多歲的少校雖然厲害，但聯(lián)邦也不是沒有。或許20年后他會成為聯(lián)邦的大人物，但現(xiàn)在在聯(lián)邦高層的眼里，他也不過是一個還算有潛力的哨兵。等他先從獸潮中活下去再說吧?！?/br>
    林濟話語中透露出對聯(lián)邦的熟悉讓韓瑞有些意外，他聽著林濟這樣點評一名聯(lián)邦少校，居然沒有覺得有任何的違和。

    “你以前是聯(lián)邦軍人嗎？”

    林濟這一次沉默的時間更久，久到韓瑞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林濟才淡漠道：“是?！?/br>
    韓瑞感知著小白前進的速度，靠著泥土坐下，低聲道：“我父母也是聯(lián)邦軍人，后來他們都死了?！?/br>
    聯(lián)邦軍人被流放破星的理由只有一個危害人類的存亡。兩人都以為對方出現(xiàn)在這里是這個原因，誰也沒有繼續(xù)聯(lián)邦的話題。韓瑞試圖扭轉(zhuǎn)氣氛，剛要開口，一聲響徹整個星球的哀嚎直擊他的精神世界。他痛苦地捂住頭，面色倏然變得慘白。

    時間倒退幾分鐘，破星地表，鳶尾號撐起綠色的防護罩。雷諾頭頂?shù)木G葉化為無數(shù)的光帶，從艦身飄出以一種防護的姿態(tài)裹住鳶尾號。

    陸離的命令通過蘇禾下達，“攔住王獸，不能讓它出來?！?/br>
    鳶尾號悍然升空，四周的黑暗獸蜂擁而至。它們像章魚一樣發(fā)動攻擊，噴出濃重的“墨汁”。高溫腐蝕的液體落在綠色的防護罩上，滋滋作響著侵蝕出一個個小洞。但很快綠色的光點閃爍，若隱若現(xiàn)的流光涌動，迅速地填補了之前受損的部位。數(shù)不清地觸手糾纏拉拽著鳶尾號，鳶尾號將能量輸出調(diào)為最大，無視了周圍黑暗獸的攻擊，承受著藍色怪物的擠壓，將所有的武器全部對準半空中的黑暗之門。

    沈慎咬牙，“我們把它打回去?！?/br>
    陸離面色冷靜，“我們第一戰(zhàn)隊殺了多少黑暗獸，沒死在邊境防線怎么會死在破星這種地方！諸君都是藍沙血戰(zhàn)活下來的人，能活一次就能活第二次?！?/br>
    “不錯?！鄙蛏髌恋拿婵子行┡で?，“我們可是藍沙血戰(zhàn)中的幸存者，怎么會死在這里！”

    魏娜雙手如飛cao縱著星艦的武器，眼中含笑插話道：“如果我記憶沒錯的話，藍沙血戰(zhàn)的嘉獎一直都沒下來。我們活著離開破星后，老大是不是自掏腰包彌補一下大家心靈的創(chuàng)傷？”

    雷諾原封不動地將這句話傳給了蘇禾，蘇禾臉上的嚴肅情緒緩解，目光古怪地看向陸離。

    “怎么？”陸離問。

    蘇禾語氣揶揄，“你大概要破費了?！?/br>
    陸離念頭一轉(zhuǎn)就猜到了什么事。他邊cao縱著機甲在黑暗獸潮中沖殺，盡量靠近鳶尾號的位置，邊無賴地說：“鏈接信號不好，這句話沒有聽到?！?/br>
    蘇禾：“……”

    黑色的機甲飛起，周圍的兩頭黑暗獸被攪成碎rou。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殺到了a1區(qū)，越來越靠近鳶尾號的方向。

    半空中，鳶尾號的武器充能完畢，高能粒子炮對準黑暗之門。上百道熾熱的光束發(fā)射，擋在前面的黑暗獸瞬間氣化。藍色海洋被打出一條黝黑的通道，鳶尾號緊接著發(fā)動了第二次襲擊。這一次，所有的攻擊都落在了那條小山般粗壯的觸手上。

    “吼！”

    痛苦的哀嚎席卷整個破星，絕大部分探出黑洞的觸手在光束中氣化。

    蘇禾猛地捂住頭，精神屏障仿佛如水壩坍塌，滔天的痛苦洪流涌入，他幾乎被對方的情緒淹沒。陸離緊緊抱住蘇禾，感官屏障延展包圍著蘇禾，并試圖幫著他加固精神屏障。

    蘇禾斷開了同雷諾的鏈接，精神世界里小苗努力扎根在原地，任憑洪流如何沖刷都堅持著不肯動搖。蘇禾的精神屏障在陸離的幫助下重新豎立?？癖┑暮榱鞅粨踝。m然裂縫滋生，但水壩還是發(fā)揮了效果。蘇禾喘著氣，意識有些模糊，渾身冷汗冒出，他恍惚地想，原來王獸和普通的黑暗獸不同，它是有智慧的。

    “蘇禾?！?/br>
    陸離低頭叫著蘇禾的名字，溫暖的手掌拂過蘇禾的額頭。蘇禾無意識地蹭了蹭，被洪流沖散的意識逐漸匯攏。他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陸離擔憂的表情。兩人目光糾纏，蘇禾心跳加速，他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說：“我沒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