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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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心漓一走,御花園中,便只剩下顏睿晟和顏司明二人,顏司明走到顏睿晟跟前,抬頭,剛好對上了顏睿晟冰寒如霜的眸,瞬間意識到什么,抿著唇,半天不敢說話。 “誰允許你動她的?” 半晌的沉默之后,顏睿晟突然開了口,揚手就給了顏司明一巴掌,顏司明還沒來得及從錯愕中回過神來,顏睿晟就已經(jīng)掐住了他的脖子,他那張蒼白消瘦的臉上,因為有了平日里幾乎都不會有的情緒,極為的生動。 顏司明也沒有求饒,垂放在兩邊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在這安靜的御花園,咯咯的響。屈辱,不甘,怨恨,他的心中全部都是這樣的情緒,因為不想讓顏睿晟發(fā)現(xiàn),他直接閉上了眼睛,可他的心中,卻有了一個極為歹毒的念頭,蘇心漓,這輩子,若是我不能讓你成為我的女人,我必定會毀了你,這樣的話,太子殿下你,會怎么傷心呢? 顏司明認定,太子不會殺了他,事實也是如此,就在顏司明出氣多進氣少的時候,顏睿晟松開了掐住他脖子的手,將他推在了地上,然后看向已經(jīng)傻了眼的太監(jiān)說道:“沒看到五皇子受傷了嗎?還不去宣御醫(yī)!” 說著,他又劇烈的咳嗽了幾聲,隨處在御花園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 “小姐,五皇子那樣暴躁的人,您今后還是別和他單獨相處了,他若是來找您,一定要讓水兒陪著?!?/br> 蘇心漓上了馬車后,流云就開始檢查她脖子上的傷勢,小心的給她上了藥,水兒也嘟嘟囔囔的不滿,覺得自己那一掌太輕了,因為沒打夠,她心里覺得不平的很。 蘇心漓倒是不怎么在意,顏司明沒掐死她,她就不會有什么事。其實,真不是蘇心漓不愛惜自己,而是她沒料到顏司明會突然發(fā)瘋,在那個地方對她動手,這真的是蘇心漓始料未及的,因為一直以來,他都很會忍,看樣子,他真的很不甘愿娶蘇妙雪啊,這次的事情,對他的打擊也確實很大,甚至于讓那個男人堅硬如鐵的心,有了一道裂痕,忍無可忍了,蘇心漓這樣一想,心里頓時又暢快了。 “這件事情,不許告訴蘭翊舒,知道了嗎?” 蘇心漓這話,著重敲打水兒,水兒耷拉著腦袋,似乎是在猶豫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說,半晌,她抬起頭來,在看到蘇心漓脖子上的手指印記時,眼睛一亮,她指了指蘇心漓的脖子,“小姐,你這個樣子,公子肯定會發(fā)現(xiàn)的。” 蘇心漓垂眸看了一眼,心里頭也有些郁悶,她倒不是怕蘭翊舒去找顏司明的麻煩,蘭翊舒做事向來有分寸,她還是很放心的,她是煩惱,蘭翊舒的念叨,和蘭翊舒確定關系后,她才發(fā)現(xiàn),其實他并不像他看起來的那樣高冷,要看到他脖子上的傷,肯定會念半天,而且,之后的話,總會牽出一大堆的道理,反正,到最后,她肯定又會被他理直氣壯的占便宜。 蘇心漓正苦惱的時候,行駛中的馬車忽然停下,蘇心漓正準備讓水兒下去看看什么情況,外面忽然傳來久違的卻有些熟悉的聲音。 “馬車上坐著的可是蘇心漓蘇小姐?” 蘇心漓起身,掀開簾子一看,攔在馬車前的正是消失了一個多月的駙馬——杜桓澤。 蘇心漓雖然討厭謝雨薇,對長公主也不喜歡,但是對杜桓澤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她縱身跳下馬車,走到杜桓澤跟前,對著他微微點了點頭,“駙馬,好久不見?!?/br> 一段時間不見,杜桓澤看起來消瘦憔悴了不少,那雙溫潤的眼睛在看向蘇心漓的時候,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憂傷哀愁。公主府發(fā)生這樣大的邊變故,他又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雖說謝雨薇不孝,但那畢竟是女兒,尤其,他對長公主又是一往情深,和自己心愛之人生的唯一的女兒死了,心愛的女人又被關押進了大理寺,他能好到哪里去? 和杜桓澤相比,現(xiàn)在的蘇心漓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面色是恢復正常了,不過發(fā)絲還是微微的有些亂,尤其是脖子上那一片掐痕,在蘇心漓雪白肌膚的映襯下,便是在這樣的夜里,也顯眼的很。 自公主被押進大理寺之后,杜桓澤就一直四處奔波,能拜托的人他都已經(jīng)拜托了,不過他們要不就是因為忌憚定國公府不肯幫忙,而另外愿意在皇上跟前求情的,他們上的奏折,根本就石沉大海,到現(xiàn)在一點消息都沒有,而且,就算他是駙馬,現(xiàn)在想去大理寺也難,杜桓澤實在不知道該找誰幫忙了,為這事,他連程紹偉都找了,程紹偉是對公主有情沒錯,不過他也是個孝子,而且還極為的心疼蘇心漓這個外甥女,自然不會插手這件事情,當然,他也不敢。 杜桓澤想來想去就只有找蘇心漓,不過近來蘇心漓身體抱恙很少出門,他也不好意思堂而皇之的去相府拜托她,便一直在等待時機,今日聽說她進宮,一早就來這里候著了,不過現(xiàn)在看到蘇心漓這樣子,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他自然不知道,蘇心漓這樣倒霉,只是個失誤,實際上,事業(yè)順利,又有愛情滋潤的她小日子過的還是挺不錯的。 就算杜桓澤沒開口,蘇心漓也能夠猜得到,他來找自己是為了什么事情,他不說,蘇心漓自然不會主動去開這個口,給自己找麻煩的,和杜桓澤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事情,就要離開,杜桓澤見狀,哪里還忍得住,忙攔住蘇心漓,直截了當?shù)拈_口道:“公主的事情——” 他就提了這幾個字,然后偷看了眼蘇心漓的臉色,沒有繼續(xù)往下說。杜桓澤和程子謙一樣,都是極為酸腐并且高傲的文人,若非被逼到絕境,他們哪里會去求人? “將公主收押關到大理寺是皇上下的決定,駙馬,我只是個五品御史,實在是無能為力。” 其實直到現(xiàn)在,蘇心漓還是沒想明白,為什么文帝會將公主關押進大理寺,就因為她和蘭翊舒嗎?蘇心漓真不覺得,自己和蘭翊舒在文帝心中的位置比公主重要,所以她覺得這件事情文帝肯定有其他的考量。 “皇上是因為你與蘭公子的事情才將公主關押進大理寺的,現(xiàn)在,你和蘭公子已經(jīng)平安回來了,若是你們開口向皇上求情,皇上一定會網(wǎng)開一面的?!?/br> 這話,蘇心漓并不是很愛聽,什么叫她與蘭翊舒已經(jīng)平安回來了,他們能平安回來,那是她和蘭翊舒命大,不過這件事情說來,其實長公主也算是受害者,雖然她氣長公主對謝雨薇的縱容,也覺得她活該,但是一直以來,她都沒有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想法,不過就長公主那脾性,又碰上謝雨薇已死的打擊,一個人呆在大理寺那地方,必定是生不如死。 蘇心漓抿著唇,沉思了片刻,然后道,“駙馬,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怎么樣?” 杜桓澤看了蘇心漓一眼,剛好對上蘇心漓那雙閃閃發(fā)亮的眼睛,蘇心漓微微一笑,上了馬車,杜桓澤猶豫了片刻,然后跟上。雖然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不過蘇心漓并沒有回相府,而是和駙馬一起去了關押長公主的大理寺牢房。 “駙馬,你相信嗎?” 杜桓澤點了點頭,“雨兒的死確實古怪,當時你和蘭翊舒都被追殺,逃生都來不及,如何有那個時間和心思對她下手?而且,她死的那個樣子——” 杜桓澤垂頭嘆了口氣,那樣子,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傷,整個人都好像蒼老了許多。 “那你就將我的話和你自己的疑慮猜測告訴公主,然后,問問看她那批近衛(wèi)隊,有沒有一心忠誠于她的人,讓她把名單告訴你?!?/br> 蘇心漓需要知道,長公主的那批軍隊,是解散了呢還是被顏司明所用了。 謝雨薇才死了沒多久,就算長公主之前沒殺了她的心思,現(xiàn)在也必定對她恨之入骨了,這個時候,她要送上門去,那就是白白被她罵,要被打了那也是白挨的,現(xiàn)在,也就駙馬的話,她能聽進去幾分。 “可是——” 駙馬看著蘇心漓,猶猶豫豫的開口道:“大理寺的大牢,我現(xiàn)在不好進?!?/br> 蘇心漓狐疑的看了杜桓澤一眼,見他不像是開玩笑,心中感嘆了一聲,這皇上對長公主到底有多不滿啊,長公主唯一的愛女沒了,居然連駙馬來探視都受控。 “大理寺卿是你外公的門生,你四哥和這里面的很多牢頭都熟?!?/br> 這是告訴她他不能隨意進出探視公主是定國公府的原因,還是求著她出面的意思呢? “那我試試?!?/br> 蘇心漓讓流云拿荷包裝了兩定銀子,蘇心漓一看駙馬那樣,就明白他屢次失敗的原因了,果然和三哥一樣都是迂腐的高冷性子,流云給了守門的拿了銀子,又報上了自家小姐的名號,沒一會就帶來了好消息。 蘇心漓目送杜桓澤進了大理寺的大牢,之后也跟著下了馬車,“流云,你在這里守著,要是駙馬比我早回來,你就說我好奇大牢長什么樣,進去參觀了,水兒,你陪我一起進去?!?/br> 當然,蘇心漓進去之前,又讓流云準備了不少銀子讓水兒帶著,有銀子,有身份,有面子,蘇心漓一路進去,自然是暢通無阻。 雖然大理寺的大牢關押著的都是犯了重罪的囚犯,不過待遇也有好壞之分,像長公主那樣身份尊貴的,就算是皇上親自降罪將她關押到這里,必然也是住的舒適,吃的也好的,蘇心漓一問就打探到了她被關押的地方,蘇心漓現(xiàn)在不想和她碰面,自然不會去關押著她的地方參觀。 “我聽說,前段時間這里關押了一批從清河縣來的搶劫了官銀的土匪強盜,他們被關在哪里呢?” 那衙役猶豫了片刻,蘇心漓遞了個眼神,水兒會意,忙將一個荷包塞到他手上,那衙役掂了掂,臉上露出了笑容,蘇心漓繼續(xù)道:“上次他們隨我大弟押解到京陵城的時候,我沒看到,我院子里的幾個丫鬟都對他好奇的很,我想來看看,膽敢劫持官銀的人,是不是真的像他們說的,有三頭六臂?!?/br> 蘇心漓說話的口氣,慢悠悠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散漫隨意,又有一股小女孩的嬌憨好奇。 “蘇小姐真愛開玩笑,哪里有什么三頭六臂,就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和普通人長的一樣,就是狗膽包天?!?/br> 那衙役邊說邊將銀子往懷里一塞,然后領著蘇心漓往大理寺天牢方向走,無論是衙門還是大理寺的大牢,其實都一樣,除了一些明令禁止的人,有銀子都好使,當然,最好用的,還是身份和權勢,蘇心漓清楚,若自己不是定國公的外孫女,相爺?shù)呐畠?,又前途無量的話,今日這大理寺的牢門,她都進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