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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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風(fēng)上前,想要追著蘇心漓一起進去,被蘭翊舒制止。 蘇心漓走的很慢,每向顧南衣的方向靠近一步,她的心就會緊張一分,她迫切的希望看到那張在記憶中已經(jīng)漸漸模糊的臉,證明那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但她的內(nèi)心又惶恐不安的很,她害怕將顧南衣再次卷入那無休止的斗爭。 蘇心漓長長的披風(fēng)在滿是梅花花瓣的地面上拖出長長的弧度,一直到可以看到顧南衣整個背影的地方,蘇心漓強忍著,壓抑著,可她還是覺得眼眶熱熱的漲漲的。 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身上沒有任何的裝飾,甚至于,衣服上也沒有任何其他顏色的花紋,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僅用一根棕色木簪子挽起,一如她記憶中的那個人,簡單的不能再簡單,質(zhì)樸的不能再質(zhì)樸,而那些恰恰從枝頭上飄落到他肩上的梅花則成了唯一的裝飾,他背對著自己站著,低著頭,雙手不停的忙碌著,似乎是在編織著什么,落在自己眼中,則是一道亮麗的不能再亮麗的風(fēng)景線,美麗的有一種極為不真實的感覺,蘇心漓看的眼睛都有些花了,她感覺腳下的地都在動,所有的一切,就好像幻境般不真實。 她欠了最多的人就是顧南衣,那么重的恩情,就算她用一輩子去償還,也遠(yuǎn)遠(yuǎn)不夠。 蘇心漓緩緩上前,走到顧南衣的身后,伸手取了朵他肩上飄著的梅花花瓣,放到鼻尖聞了聞,經(jīng)歷了幾度冰雪洗禮的梅花,那淡淡的香氣有一種說不出的清冽,十分的好聞。 蘇心漓深吸了口氣,唇邊有淡淡的笑意溢了出來,“顧大哥,你聞聞,真香?!?/br> 顧南衣這才轉(zhuǎn)過身來,雙手在身后放著,方才還模糊的臉,一下變的清晰起來。 略有些清瘦的臉頰,不是那種潑墨色彩極濃的帝王霸氣,也不是顏宸璽那種人比花嬌的艷麗,更沒有蘭翊舒那種渾然天成的尊貴,溫潤的容顏,就好像是冬日山澗的那種溫水,觸手舒服,讓人覺得溫暖,尤其是那雙眼睛,干凈清澈,就好像不在紅塵中的人,總是無欲無求的。 蘇心漓一直都知道,顧南衣不像這紅塵俗世的人,上輩子,她經(jīng)常會覺得他是天上的神仙,優(yōu)雅單薄,一身隱與骨髓的對世間萬物的憐憫,但凡是有生命的東西,他便舍不得傷害,哪怕是從未見過面的陌生人或者是家中卑賤的婢女求他,他也會盡全力幫助他們,帝王將相也好,普通的市井之民也罷,甚至于街頭的乞丐,這些人在他眼里,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可這樣的人,為了她,雙手沾滿了鮮血。顧南衣七歲的時候得了一場大病,險些喪命,幸好有一德高的世外高人路過救了他一命,他說顧南衣與他有緣,便將他帶著離開了忠勇侯府,至今已經(jīng)有十多年了,忠勇侯府與定國公府是世交,以前,老侯爺在世的時候,經(jīng)常會帶顧南衣來定國公府,顧南衣與定國公府的雙胞胎兄弟年齡相仿,一來就跟著他們一起與外公舅舅習(xí)武,外公和舅舅都說過,他的身體是很不錯的,現(xiàn)在想想,他的那場病來的實在是太過蹊蹺,顧大哥的母親早逝,他的父親在第二年就娶了新夫人,新夫人有了自己的嫡子嫡女,怎么可能讓顧大哥擋他們的道?老侯爺寵愛孫子,但后宅那些女人勾心斗角的手段從來都防不勝防。蘇心漓抬手,將手中的花兒送到他的鼻尖,素凈的小臉,笑容綻放,“是不是很香?” 顧南衣低身,湊近蘇心漓的手聞了聞,但是一雙眼睛卻盯著她的臉看,陽光下,折射出細(xì)碎的光亮,就像是夜空的星辰,顧南衣很開心,雖然和蘇心漓分開了十多年,但她并沒有因此就與自己疏遠(yuǎn)了,他笑著點了點頭,他放在身后的手劃出優(yōu)美的弧度,在蘇心漓的眼前劃過,速度很快,等蘇心漓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頭上已經(jīng)多了個東西,顧南衣淡淡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送給你的,喜不喜歡?” 蘇心漓看著顧南衣的笑容,只覺得滿世界的梅花都失了顏色,顧南衣的五官雖沒有蘭翊舒和顏宸璽的精致,但是他笑起來的時候,會讓人有一種安靜的感覺,仿佛世界都被點燃了。 蘇心漓聽顧南衣說過,他離開的這些年,一直與他的師傅住在山上,過著的是與世隔絕的生活,對這個世界的復(fù)雜人心,他根本就不了解,金銀玉器,在他眼中,真的就是俗物而已。 蘇心漓抬眼看著頭上的東西,只看到邊緣一朵朵紅色的梅花,她沒有將東西取下來,而是小心的用手摸了摸,笑出了聲,然后點點頭,“喜歡,比我的那些首飾漂亮多了,顧大哥的手可真巧?!?/br> 她方才見顧南衣低頭似乎是在編什么東西,原來是這個。 蘇心漓說話的聲音雖不至于哽咽,卻顫抖的厲害,她收回手,認(rèn)真的看向顧南衣,笑容天真,指了指自己,“是不是很漂亮?” 這輩子,她再不要做傷害顧大哥的事情了。 上輩子,顧南衣晚了兩年回來,等他回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快和顏司明成婚了,他去相府找她,他讓她不要嫁給顏司明,他說,她嫁給他不會幸福,那時候,她一心愛著顏司明,又與顧南衣分開許久,聽了這話,生了顧南衣很久的氣,顧南衣失落的離開了,如果不是后面有求于他,她或許根本就不會找他,上輩子的很多事情,現(xiàn)在回想起來,蘇心漓都覺得可笑不已,那些真正關(guān)心她的人每一個都反對她和顏司明在一起,可她卻被他的花言巧語所騙,一意孤行,嫁給顏司明之后,她自己相夫教子就算了,卻為了一個徹底不值得的人將定國公府和顧大哥一起扯進了皇子的奪位之爭,落得那樣悲慘的下場,完全是她活該,原就是她該死。 顧南衣看向蘇心漓,見她是真的喜歡,松了口氣,認(rèn)真的點點頭,嗯了一聲,“很美,你要喜歡的話,今后我經(jīng)常給你編。” 他低頭,溫柔的撫著蘇心漓有些發(fā)紅的眼眶,“你怎么哭了?” “聽說顧大哥回來,太激動了?!?/br> 蘇心漓也盯著他看,吸了吸鼻子,長長的睫毛如羽扇一般,眼睛一眨也不眨,她擔(dān)心,自己若是一不小心閉上了眼睛,眼前這個人突然又消失了,蘇心漓此刻的心情太過激動,就好像是被颶風(fēng)卷起的海浪,完全不能自已,她的內(nèi)心承載了太多太多的痛苦和欣喜,但是這些,她都不能告訴別人,只能默默的承受著。 “你的手怎么了?” 蘇心漓這一動,顧南衣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她已經(jīng)上了藥的傷口,梅園里梅花的香氣很濃,蘇心漓手上的藥上了有好一會了,藥味基本都散了,所以顧南衣沒聞出來,他也顧不上男女之別,直接就握住蘇心漓的手查看,蘇心漓看著他心疼的樣子,再也控制不住,一下?lián)溥M了他懷中,雙手牢牢的摟住他的藥,這樣溫暖的懷抱,那樣的真實,蘇心漓一下就紅了眼眶。 老天憐憫,讓她可以重回到所有的噩夢發(fā)生前,出現(xiàn)在蘇博然的壽宴上,已經(jīng)將她人生的第一步錯路扭轉(zhuǎn)回來了,上一世那個失貞病癆的名聲沒有了,以后她要也會一步步的將所有的錯路都扭轉(zhuǎn)回來,這其中最最重要的就是定國公府和顧大哥的命運。 面對蘇心漓這樣的突襲,顧南衣渾身一僵,雙手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半晌,才伸手輕拍著她的肩膀。 蘭翊舒站在梅園的門口,她的一顰一笑,全部落進他的眼底,認(rèn)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幾次見面,她都是從容淡定的,就算是笑,也是淡淡的,淺淺的,清冷疏離,他竟不知道她的笑容竟可以這樣的天真純粹,完全符合她這個年齡該有的簡單,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少女的爛漫,這樣的蘇心漓,和之前在相府的那個蘇心漓,截然不同。 蘭翊舒忽然想到自己剛開始過來時她似低頭抹淚的樣子,是為了他嗎?他抿著唇,瀲滟的眸顏色加深。 “那個男人是誰?” 蘭翊舒終于開了口,看向身后的程子謙問道。 “你是說顧大哥嗎?他是忠勇侯府的嫡長子,兩家是世交,他祖父與我祖父的感情很好,老侯爺在世的時候經(jīng)常帶他來我們家玩,兩家人經(jīng)常開玩笑說要做兒女親家呢,他對漓兒meimei一直都很好很照顧,還說要娶她呢,但是后來因為一場病被人帶走了,現(xiàn)在才回來,都十多年了,沒想到漓兒meimei與他的感情非但沒有生疏,反而更好了。” 該說的不該說的,程子風(fēng)都說了,說到最后,還感慨了一聲,“不過漓兒meimei也真是的,都十三歲了,怎么還能和小時候一樣和顧大哥摟摟抱抱的呢,這要被別人看到傳出去了,成何體統(tǒng)!” 程子謙不知道蘇心漓的經(jīng)歷,對于她那種失而復(fù)得的心境自然也是一無所知,所以他根本就無法理解蘇心漓那種完全不能自已的激動心情,他是定國公府書讀的最多的,性子有些迂腐,和被云氏罵作潑猴似的雙胞胎弟弟程子風(fēng)那是天壤之別。 男女七歲尚且就不能同席了,這蘇心漓都十三歲了,更應(yīng)該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不過他最心疼的也是這位meimei,他這樣說,并沒有責(zé)怪蘇心漓的意思,其實就是希望蘭翊舒不要將剛剛看到的告訴其他人,一路交談,他知道蘭翊舒是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自然不能說的太明白,因為太過明白的話都是不好聽的。 “蘭公子見笑了,我們程府就統(tǒng)共就這么一個女娃,她自小就被我們縱著了,不過漓兒meimei是最乖巧懂事的,許是太久沒見到顧大哥有些激動了。” 程子謙在提到蘇心漓的時候,口氣溫柔又充滿了寵愛。 “蘭公子,我們一起過去吧,我好久都沒見到漓兒meimei了。” 蘭翊舒回頭看向程子謙,神色已恢復(fù)如常,淡淡一笑,“蘇小姐與顧公子這么久未見想必有好多話要說,我就不去打擾了,這是之前蘇小姐托我找的東西,就麻煩程三公子代為轉(zhuǎn)交了,我有事,先告辭了?!?/br> 蘭翊舒說著,從衣袖內(nèi)取了本書遞給程子謙,拱了拱手。 “蘭公子,你救了漓兒的命,那就是我們整個定國公府的恩人,馬上就到午膳的時辰了,既然登門了,吃頓飯再走吧?!?/br> 在看到蘭翊舒的第一眼,程子謙就覺得他和自己的meimei挺般配的,祖母和父親交代了要留他吃飯的,他也沒想到顧大哥會這個時候回來,程子謙對顧南衣的印象還停留在小時候,他人挺好的,對漓兒meimei也好,蘭公子和顧大哥兩個人都挺好的,但是漓兒好像與顧大哥更親近一些,程子謙見蘭翊舒去意已決,也不勉強,接過蘭翊舒手中的書,“我一定會親自交給meimei的?!?/br> 蘭翊舒點點頭,眼角瞥了眼梅園的兩人,他們已經(jīng)分開了,他自信的勾了勾唇,再看向程子謙的時候笑意濃了幾分,“我初來京陵,人生地不熟的,下次請程三公子喝酒,還請你一定賞臉不要拒絕?!?/br> 程子謙謙和一笑,口氣卻堅定的很,“我正愁閑暇沒人陪著一起小酌呢,蘭公子有此意,那是再好不過了?!?/br> 暫且不說蘭翊舒是蘇心漓的救命恩人,他自身的條件就已經(jīng)讓他心生交往之意,一表人才,彬彬有禮而且又有才學(xué),要是他真對漓兒meimei有意,他也可以趁此機會多多交往看看他的人品,然后再做斟酌,他的漓兒meimei,要嫁的話一定要嫁這世間最好的男兒。 蘭翊舒離開定國公府的時候,齊磊已經(jīng)將馬車停在那里候著了,看到他出來,迎了上去,恭敬的叫了聲,“公子?!?/br> 蘭翊舒點點頭,快速上了馬車,馬車一離開定國公府的范圍,蘭翊舒緩緩的開了口,“查一下顧南衣這人,然后讓人跟蹤他。” 顧南衣這名字對齊磊來說絕對的陌生,齊磊雖然好奇,但他和齊云不一樣,他從來只是服從命令,從不會將為什么三字掛在嘴邊。 ** “呆子,發(fā)什么呆呢?” 蘭翊舒離開之后,程子謙就對著他給的書發(fā)呆,蘭公子說這書是之前漓兒meimei托他找的,但他不是今天才救得漓兒meimei嗎?難道他們先前就已經(jīng)認(rèn)識了?剛剛他請?zhí)m公子來梅園賞梅,他是欣然答應(yīng)的,沒聽說有什么要事要忙???難道他是看到漓兒meimei和顧大哥在一起吃醋了?所以生氣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