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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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村是典型沙漠村落,人少地稀,遍地黃沙。房子多由石頭磚瓦搭建,除了黃便是灰,少有其他色彩。 村民住得分散,老遠(yuǎn)見不著人。村里只有一條主干道,一眼能望到盡頭。 經(jīng)過村口的一家招待所,彭野拿下巴指了指,商量:“在這兒落腳?” 程迦探頭看一眼,招待所門口破舊的燈箱上寫著:“主”宿30元一“免”。 程迦說:“別住了?!?/br> 車緩慢靠近,彭野扭頭瞧著,道:“是不太干凈?!?/br> 程迦說:“費(fèi)錢,過會兒拿了相機(jī),不就立刻離開么?” 彭野摸著鼻子笑了笑。 程迦:“你笑什么?” “咱們是真窮?!迸硪罢f著,手指輕敲方向盤,微踩油門駛過那家招待所。 程迦問:“錢還剩多少?” “我看看?!迸硪罢f著,伸手去摸褲兜。 車前邊有個黑乎乎的小孩趕著幾只白山羊路過,他又抬手握住方向盤;程迦探身,手鉆進(jìn)他褲兜,把錢一股腦兒搜刮出來。 都是又舊又臟的紙幣。 巧了。一百,五十,二十,十塊,五塊,一塊,一樣一張。 “還剩186。”程迦說。 而她找金偉要來的六千則一分不能少要給那群“車主”。 彭說:“夠咱們回去了?!?/br> 程迦:“還要加油?!?/br> 彭野:“好,我加油干?!?/br> 程迦抬頭:“我說車要加油?!?/br> 彭野笑容放大。 程迦又補(bǔ)充:“你也一樣加油?!?/br> 小麥田邊搭了個茅草棚,彭野把車停在棚子后邊,對程迦說:“你先吃點(diǎn)兒東西,再給林麗打電話。我看剛那邊有家包子店,去給你買點(diǎn)面食。” 說著解開安全帶。 程迦攔住:“我不想吃?!?/br> “你今早就沒吃什么東西。” 程迦把錢塞回他褲兜,說:“車上不是有涼薯么,我吃那個就行?!?/br> “那怎么能飽肚子?” 程迦轉(zhuǎn)身從背包里翻出兩筒餅干:“這個能了吧。”她出發(fā)時在機(jī)場買的,一直沒心思吃,幸好沒扔。 彭野看她半晌,笑出一聲,也沒說什么,把餅干接過來撕開,塞一塊到嘴里,又給她剝了顆涼薯遞過去。 程迦張嘴就咬,一路天氣燥熱,吃涼薯最解暑。 彭野嘴里含著餅干:“和上次吃的一樣么?” 程迦:“一樣甜?!?/br> 彭野看一眼沙漠夕陽,只剩一絲光亮,溫度比正午下降不少,但空氣仍然燥熱。 彭野說:“過會兒我一個人去,保證給你把相機(jī)拿回來?!?/br> 程迦咬著涼薯,吸了口汁水,有一會兒沒出聲。 彭野見她垂眸不語,聲音不經(jīng)意低了一點(diǎn)兒,道:“我一個人去更安全,也方便?!?/br> 程迦平靜地抬起眼睛,說:“我知道。我在這兒等你?!?/br> “這兒不行。”他很快否決,“天要黑了。找家客棧讓你待著,我拿了相機(jī)就去接你。” 程迦覺得錢不夠,想拒絕,可想想又還是沒說。 車窗外,干枯的土地上麥子金黃,程迦望了會兒,見彭野吃完了一筒餅干,說:“給林麗打電話吧?!?/br> “嗯?!迸硪半S手抹掉嘴上的餅干渣,把包裝袋揉成一團(tuán)扔進(jìn)零錢盒,拿過程迦的手機(jī)撥了號。 很快,那邊接通電話,是林麗:“程迦嗎?” 彭野說:“是?!?/br> “你到了嗎?” “到了?!?/br> 林麗遲疑半刻,緩慢地問:“一個人么?” 從她語氣里,兩人聽出,他們進(jìn)村時對方已經(jīng)知道來了多少人。 程迦看了彭野一眼,彭野心知肚明,說:“兩個人?!?/br> “還有誰?” 彭野說:“帶著我女人?!?/br> 林麗那邊道:“過會兒,你們一起過來吧。” 彭野手下意識握緊方向盤,說:“我一個人來送錢就行。” 林麗說:“這些朋友們想請你們吃頓飯?!?/br> 彭野有幾秒沒接話。 “在三江飯館二樓。離村口就五分鐘的路,快點(diǎn)過來吧。遲了他們要走了?!?/br> “好。”掛了電話,彭野有一會兒沒吭聲。 程迦說:“擔(dān)心什么,錢給他們,就可以把林麗和相機(jī)贖回來了?!?/br> 彭野淡淡笑出一聲:“也是?!?/br> 目前推測,雖不清楚林麗有沒有撞壞誰的車,但她肯定被人勒索且拍照要挾。對方除了要錢,還要一個保證,保證林麗這方離開村子后不會再回來找麻煩。 三江飯館位于村子主街盡頭,店門狹窄,玻璃上貼著“大盤雞”“烤羊rou”之類的菜式。 走進(jìn)去,地面黏膩,像踩著一地口香糖;屋里光線昏暗,墻壁上糊著不明油膩物。 一個男服務(wù)員歪在柜臺后邊嗑瓜子,他身后墻上掛著紅色的財神爺,紅燈泡還壞了一只。 男服務(wù)員見他倆進(jìn)店,眼睛斜過來,問:“是那女游客的朋友吧?” 彭野說是。 “二樓。鐵哥等你們一會兒了?!?/br> 程迦多問一句:“哪個包房?” 男服務(wù)員想了想,沒想起來,說:“就他們在,好找?!?/br> 樓梯在屋子后邊,經(jīng)過黑暗的廚房,全是羊膻味兒。 程迦抿緊嘴巴,走上狹窄昏暗的樓梯,身后彭野拉了她一把。他走上前,把她攔在后邊。 上了樓,視線明亮了點(diǎn)兒。 一條筆直的走廊,一邊是藍(lán)玻璃窗和樓下飯館的后院,一邊是包房門洞。 第三扇門里傳來一陣笑聲叫罵聲,還有麻將和牌聲。興起之處,幾句帶生殖器的臟話蹦出來。 兩人走過去。 吊扇在轉(zhuǎn),房間里烏煙瘴氣。 餐桌上已擺好酒菜,五大三粗的男人們圍著麻將桌打牌。天氣熱,有的光著膀子,有的穿著背心,身上滿是紋身,胳膊上肌rou壯實(shí)得跟樹干子一樣。 對比之下,林麗格外嬌小,她低頭坐在一邊,行李箱包包相機(jī)都在茶幾上。 彭野把程迦擋在身后,抬手敲門兩下,用了點(diǎn)力道。 咚。咚。 屋里人都看過來,表情冷漠。 最先開口的是坐在正位,面對彭野的那個,方形臉,花襯衫,脖上吊著項鏈,嘴里叼著根煙,笑一笑胸前的肌rou就鼓囊起來:“林小姐的朋友來了。” 林麗立刻起身走過來,如同解脫:“程迦,你們帶錢來了嗎?” 林麗看著程迦,彭野略警告地看她一眼,沒答,看向?qū)γ娴蔫F哥,笑說:“我朋友給你們添麻煩了?!?/br> 林麗幡然醒悟,回頭笑道:“鐵哥,這我朋友,程嘉,還有他女朋友。” 鐵哥笑了一會兒,慢悠悠道:“電話里也沒講清,你現(xiàn)在和你朋友說說,發(fā)生了什么事兒?!?/br> 林麗道:“程嘉,我刮壞鐵哥朋友的車,要賠很多錢,鐵哥幫忙打圓場,只賠六千就行,我不是沒帶那么多現(xiàn)金么,卡也丟了,鐵哥借我錢還給他朋友,讓他朋友去鎮(zhèn)上修車去了。” 彭野道:“人沒受傷就好?!?/br> 鐵哥觀察彭野,沒看出異樣,遂笑著起身:“人在路上,得幫忙體諒,我那朋友脾氣硬,把林姑娘嚇了半死?!?/br> 彭野和他說著話。 林麗扭頭走到程迦身邊,眼中忍淚,聲音極低:“謝謝你,相機(jī)真拿錯了,你信我,我真不是故……” 程迦:“我不是為你而來。” 林麗止了話語,到一邊去。 鐵哥和彭野聊得不錯,走上來,推推林麗的肩膀,到桌邊坐下,說,“來來來,坐下吃飯,相遇是緣分,交個朋友?!?/br> 彭野牽程迦進(jìn)屋,拉她坐在自己身邊。 鐵哥看了程迦一眼,繼續(xù)剛才的話,“林小姐被我朋友嚇得不輕,我看她可憐,不是故意蹭壞我兄弟的車,就幫著說了好話?!?/br> 彭野閑適地笑一笑,給自己杯里倒?jié)M白酒,說:“林麗一定親自謝過你多次,我再謝一次,先干了。” 他抬起酒杯,一杯下去,眉頭不帶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