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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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野走過來,把瓶口對(duì)上她嘴邊。程迦別過頭去,不說話。 彭野盯著她臉看一會(huì)兒,一臉嫌棄:“你臉上都是些什么東西?” 他抬手去摸,是汗出來的鹽混著風(fēng)沙。他大拇指揉揉,給她撲下來。 程迦后退:“要摸把繩子解開了摸?!?/br> “那就不摸了?!迸硪吧ひ糸e散,看一眼她干枯的嘴唇,把水遞到她嘴邊,“喝水?!?/br> 她垂著眼皮瞥那瓶子一眼,說:“你給我把繩子解開,我自己喝。” “不解?!迸硪拔⑽⒉[了眼,帶著點(diǎn)兒警告,涼淡道,“你喝不喝?” 程迦抬起眼皮,也淡淡地骨氣道:“不喝?!?/br> 兩人對(duì)視著,僵持了幾秒。 彭野突然笑出一聲,很痞,道:“你不喝,我可就用嘴喂了。” 程迦:“下流。” “你有臉說我下流?”彭野要笑不笑,“你說說,你見過比你下流的沒?” 程迦:“沒見過?!?/br> 他把水遞給她。 她扭頭。 “真不喝?”彭野挑起一邊眉毛,帶著笑意咬了下臉頰。 “那我可就喂了?!彼麆倻?zhǔn)備抬起瓶子喝水, 程迦:“喝?!?/br> 彭野笑笑,把瓶子遞到她嘴邊。 程迦湊上去,嘴巴不經(jīng)意微微撅起來。他把水瓶抬高,她背著手,不太自然,伸著脖子慢慢喝進(jìn)去一些。彭野忽然覺得他在喂一只小動(dòng)物。 她的臉被曬紅了,沾了層薄薄的細(xì)沙,在陽光下閃著細(xì)碎的光。 清水漸漸潤濕她的唇。 彭野看著,覺得停下不走反而更熱了。 她喝飽了,仰了仰頭。 彭野把水瓶收起來,擰好,轉(zhuǎn)身走到前邊,又開始拉繩子。 程迦:“我真不跑,你把我松……” 彭野:“免談?!?/br> 走了幾分鐘,程迦覺得體力快被抽干時(shí),身后響起駝鈴聲。 不遠(yuǎn)處的沙丘上,有人騎著一頭駱駝走過來。 附近荒無人煙,最可能是去老大爺那個(gè)村子的,程迦道:“或許同路。” 彭野抹一把臉上的汗:“可以搭駱駝。” 程迦說:“你趕緊把我解開?!?/br> 彭野還是那句話:“不解?!?/br> 程迦:“過會(huì)兒讓人看見,以為你是綁架犯?!?/br> 彭野斜她一眼:“不用你cao心?!?/br> 駱駝走近了,它還拖著一輛小木板車,車上堆著枯黃的野草。 彭野招招手?jǐn)r下駱駝主人,是個(gè)三四十歲的漢子。問了問,果然順路。對(duì)方熱情地邀請(qǐng)他們上后邊的木板車。 他看到被捆著腰肢的程迦,稍稍好奇。 彭野把繩子一扯,程迦一個(gè)趔趄,撞到彭野身上。 彭野說:“我媳婦兒,不聽話亂跑。抓回去收拾收拾?!?/br> “哦……”漢子笑起來,黑黑的臉擠成一朵花兒,問,“長得真白,是外面買來的吧?” “可不是?!迸硪皟扇屡郎细吒叩牟荻猓体瓤`著手,不好爬,他彎下腰,把她提起來往垛子上托,語氣也稍稍吃力,“10頭羊換的,還不聽話,老往外跑?!?/br> 程迦拿眼角冷冷看著他誆。 漢子趕了駱駝往前走,樂呵道:“10頭羊也值當(dāng)。外邊的姑娘脾氣是倔,但那身子又軟又水靈,睡著舒服?!?/br> 稻草車在沙丘上搖搖晃晃,彭野躺在上邊,整個(gè)人也跟著晃悠,他瞥一眼程迦,似笑非笑:“睡著是舒服啊。” 程迦一腳踹他腿,他抬腳躲過去,笑容更大。 草垛上,雜草在飛。 駱駝上的漢子又道:“抓回去把她關(guān)屋里,摁炕上多干幾次,讓她生個(gè)娃,有了娃就不得亂跑了?!?/br> 彭野扭頭看程迦,見她板著臉,便沒應(yīng)漢子的話了。他把她的身子翻過來,讓她側(cè)躺著,拉起帽子遮住陽光,聲音很低,問:“不累么?” 程迦沒做聲。 彭野輕聲說:“睡一會(huì)兒?!?/br> 程迦閉上眼睛,微微皺了眉,天氣太熱,渾身都黏膩。 前邊,西北漢子趕著駱駝,“喲”地一嗓子,敞開喉嚨就唱起了歌, “第一次,到你家,你呀你不在, 你mama,把餓(我),打了那兩鍋蓋, 第二次,到你家,你呀你不在, 你爸爸,把餓,敲了那兩煙袋, 第三次,到你家,你呀你不在, 你家的,老黃狗,把餓咬出來……” 駝鈴在沙漠的風(fēng)里響, 那曲子豪放歡快,辛辣俏皮,程迦聽著,緊蹙的眉心不自覺間舒展開了。這時(shí),似乎起了陣陣兒的風(fēng),涼涼的,去了燥熱。那車搖搖晃晃搖搖晃晃,稻草堆軟綿,加上跋涉太累,程迦不一會(huì)兒就睡著了。 彭野一直沒睡,他側(cè)躺在她身邊,拿蒲扇給她扇風(fēng)。 等漢子把歌唱完,彭野問:“班戈村長這幾日在村里么?” 漢子說:“前幾日去格爾木了,不知道今天回了沒。你去找他啊?!?/br> “嗯?!?/br> 半個(gè)多小時(shí)后,他們到了沙漠中的一小片綠洲,漢子說:“我家就在前邊,去不去坐坐?” 彭野說不用,還要趕路。 回頭看,程迦已經(jīng)醒了,嗓子有點(diǎn)兒啞,問:“到了么?” 彭野說:“到了?!?/br> 他把她扶起身,自己先跳下草堆,又伸手把她從上邊抱下來。 和那漢子謝過之后就告了別。 彭野去到村子里的一處瓦磚房,進(jìn)了院子,發(fā)現(xiàn)大門緊閉。問鄰居的大嬸,說班戈村長去格爾木了,還沒回。 直到這一刻,彭野才隱隱皺了眉。 程迦這人沒有任何在乎的東西,命都可以隨意扔了往崖下跳,唯獨(dú)相機(jī)。 旁人無法理解,可他明白。 那次荒原上會(huì)面,她抱著相機(jī)坐在車頂,說:“程迦。我是攝影師,程迦。” 她的眼神,她的整個(gè)人,和相機(jī)是一體的。 彭野把程迦拉到身邊,握緊她背后的雙手,往前走。 不一會(huì)兒,鄰居家的男人干活回來,聽了屋里女人說的,追出來在小路上喊:“誒!是三隊(duì)的彭隊(duì)長吧?” 彭野讓程迦留在原地,幾步跑過去。那男人跑上來,抹抹臉上的汗,遞給他一把車鑰匙:“村長讓我交給你的。” 彭野用力拍拍他的肩,笑容放大:“兄弟,謝了?!?/br> 程迦不知彭野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等彭野走回來,她問:“你干嘛呢?” “沒事兒?!迸硪罢f,他拎著她胳膊往前走。 程迦被他扯著,不解地回頭:“你來這兒找熟人么?” 彭野沒應(yīng),反而問:“現(xiàn)在還走得動(dòng)么?” “走得動(dòng)?!背体日f。 她剛才在草垛上睡了半個(gè)小時(shí),精神好了很多。她一低頭,目光落在彭野的手臂上,血跡干枯,衣服沾成了塊。 程迦問:“你手上的傷真沒事兒么,都來村子里了,不找人看看?” “不用?!迸硪罢f。 他們得趕時(shí)間,沒空處理傷口。 “還是看看吧。” 彭野于是低頭看看,說:“看完了?!?/br> 程迦:“……” 程迦問:“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 彭野沒應(yīng)聲。 “問你話兒呢?” “村子后邊有條小溪,帶你去清洗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