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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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才在被子里套襯衫時,看見rufang上一道紅指印,才后知后覺感到疼。 可說實話,程迦也不知道怎么辦。 她無緣無故被男人襲胸了,不能賠錢,不能臭罵,也不能扇他幾巴掌。她一定得做點什么,可關鍵是她也想不出能做點什么。 因為對方光明正大地很呢! 程迦原本只想出口氣,碰下衣服走個形式,可現(xiàn)在他一躲,她反被他給刺激出了無名之火。 外邊石頭在喊:“老七,出事了!” 彭野擰緊眉心,說:“我現(xiàn)在有正事。” 程迦道:“摸我算是邪事了。呵,死人都不關我的正事?!?/br> 彭野看她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可思議,等了一會兒,說:“你讓開?!?/br> 程迦抱著手,往他正前方一站。 彭野往旁邊走,她跟著后退攔在他前邊。他換個方向,她照樣跟著攔截。這樣走了兩三步,快到門板了,他再走,她就得貼在他身上。 彭野后退一步,聲音重了,說:“你讓開?!?/br> 程迦冷笑:“你可以像剛才一樣把我提起來了再扔出去?!?/br> 彭野吸了一口氣,在忍她,說:“你到底想怎么樣?” “你給我扇一巴掌?!背体日f。 彭野盯著她看了幾秒,眼神很暗。突然,他抬手,一巴掌用力打在自己臉上,說:“夠了吧?!?/br> 程迦默了。這不是她想要的,可她也說不清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看著他臉上的紅印,無話可說,數(shù)秒后,側身讓開了一條路。 ☆、chapter 4 chapter 4 彭野走進203房間,兄弟們個個表情嚴肅,石頭一臉憤怒和懊惱。 計云死了。 他仰面倒在地板上,身下一灘血,血跡干涸,死去了好幾個小時。彭野過去蹲下,檢查死者的傷口和手掌。 尼瑪說:“有人一刀刺中他的心臟,又狠又準?!?/br> 彭野放下死者的手,說:“沒有防衛(wèi)傷,對方襲擊時,他沒有反抗。” 石頭說:“很可能是熟人了,會不會是窩里斗?” 彭野問:“報警沒?” “報了?!?/br> 彭野點了下頭,說:“十六?!彼掳屯差^柜方向指一下,那里放著一個圓鼓鼓的鐵皮鬧鐘。 十六在隊內的綽號叫十六郎,愛說話,腦子靈光,手腳靈活,對機械零件十分精通。撬鎖啊拆分組裝機械啊檢查某個物件有沒有暗格之類,他最拿手。 彭野招呼一聲,十六就知道他的意思,立刻檢查鬧鐘。 “桑央,你去樓下找老板娘,查清楚今天所有進出客棧的人員信息。” “好?!?/br> 不過一會兒,桑央尼瑪上來了。 老板娘說客棧這幾天沒生意,昨天201住進來一個男人,可前幾天風雪大,人遮著臉,沒看清模樣。當時,那人沒主動交身份證,老板娘一時大意,也沒登記。 對方沒要押金,啥時候離開的也不清楚。 十六不解:“咱們找到計云這條線后,沒輕舉妄動,也沒打草驚蛇,計云只是個小人物,不至于被滅口啊?!?/br> “我們想錯了?!迸硪皵Q眉看了尸體半刻,說,“計云不是小角色,他的上一級就是黑狐?!?/br> 石頭一愣:“什么?!” 他追了那么久,一路追到羌塘來,竟是…… “黑狐”是近五六年來可可西里無人區(qū)最為活躍的盜獵團隊頭目,是所有巡查員痛恨的名字。 這些年來,巡查隊和“黑狐”他們展開過無數(shù)次激烈交戰(zhàn),數(shù)十名隊員犧牲。 他們也曾俘獲過多名盜獵者,可從未抓到“黑狐”。他每逃走一次,都能組織更多新成員進行下一次盜獵。 且黑狐十分謹慎,總戴著面罩,大家與他交手多年,卻不知他的真面目。 尼瑪同意彭野的觀點:“對。之前我們以為計云是小人物,想留著他引出黑狐團隊的上一員。但很可能他的上一層就是黑狐,黑狐擔心計云被抓后自己會暴露,所以滅口?!?/br> 石頭更加懊惱,氣得直跺腳。 他和十六追這條線,跑了幾千公里,從可可西里跑去阿爾金,又來羌塘,沒想后邊這么大條魚。 蹲在床頭柜旁邊的十六輕呼:“有發(fā)現(xiàn)!” 他拆開鬧鐘,從后殼里拿出一把鑰匙。上邊貼著標簽:“倉嘉客棧,314?!?/br> 眾人馬上動身。 十六很興奮:“哥,你怎么想到讓我檢查鬧鐘?” “剛才202房間里沒有鬧鐘,這鐘不是客棧的。” 彭野說。 他不經意想起202房間床頭柜上的白色萬寶路和紅色zippo,還有那女人握煙的纖細的手指,和煙霧背后那雙不冷不熱的眼睛。 不知怎的,他的手指想起了伸進女人被窩那一刻,溫熱柔軟的rufang,飽滿,細滑。 彭野皺眉,下意識捻了捻手指,想把那種感覺搓掉,結果是徒勞。 倉嘉客棧的小妹說,314的客人在一個月前就租了那間房,從不許人打掃。 彭野等人一進去就聞出不對勁。他們再熟悉不過,腥膻味混雜著藥水味,房間里還燒過檀香。 地上擺滿麻布袋,打開看,全是藏羚羊的皮,偶爾摻雜幾只白唇鹿和棕熊。每一張皮都曾是在原野上肆意奔跑的生命。 尼瑪看了幾袋,道:“這些都是母羊,mama死了,羔子就會活活餓死?!?/br> 十六拿起一片小羊羔皮:“連這都沒放過。” 彭野翻出幾只羊頭,羊臉上的毛還是柔順的,頭頂長長的羊角堅硬而威風凜凜眼睛和腦髓被挖掉了,很空洞。 沒了眼睛,就不能講述。他曾見過死去的羊的眼睛,晶晶亮亮盯著你,能穿透你的頭顱。 另一個袋子里有三只毛茸茸的熊掌,rou墊軟而有質感,斷口處看得到干枯的血管。 他把東西放回袋子。 意外找到這些,接下來的路變得不可預測。 他們要跨越羌塘返回可可西里,一路荒無人煙,“黑狐”的人很可能會來搶這批“貨”。 彭野回頭看一眼他的同伴們,他得帶所有人安全回去,還有這個房間里所有的死魂靈。 程迦算是見識到了高原上的氣候多變,昨天還下著大雪,今天就放晴了。天空湛藍湛藍的,日頭又曬,陽光白花花的晃眼睛。 一大早,她就帶了墨鏡和相機出門。 她后半夜沒睡好,彭野的那一耳光讓她失眠了。她也就嘴上說說,誰知道他真打呀。 算了,皮糙rou厚的,打了就打了吧,程迦想。 鎮(zhèn)子很小,一條街就走完。早晨,路邊走幾步就是賣菜的地攤,買菜的人三三兩兩,討價還價。 路過一扇開著門的民居,程迦探頭看,外頭陽光燦爛,屋內陰陰涼涼,穿著袍子的婦人坐在地上煮茶,奶香四溢。 婦人見了她咧嘴笑,黝黑的臉龐像泛起褶皺的湖水。她沖程迦招手,示意她進去喝杯茶。 程迦頷首致謝,搖了搖頭,又指指相機,意思是可不可以給她拍照。 婦人點頭。 黑暗的室內,一道光從屋頂?shù)拿A┫聛?,婦人坐在光與黑的邊緣為家人煮早茶,蒸騰的煙霧似乎彌漫出奶香。 婦人目色溫柔,輕輕攪動著木勺,她粗糙的嘴角掛著淡淡的滿足的笑。 程迦坐到門檻上,給她拍了幾張,但多少有些失望。婦人最美的笑容是剛才抬頭一瞬,有股沖擊到心里的力量。 可現(xiàn)在鏡頭上的笑容……少了點說不清的味道。 程迦拿下相機,對婦人擺了個謝謝和再見的手勢。 小街道上, “阿姐,這茄子小得跟鵪鶉蛋一樣,便宜點嘛……” 石頭還蹲在地上和菜販子討價還價時,尼瑪杵了杵彭野,低聲說:“七哥,你看,那個……計生用品販子?!?/br> 彭野看過去,程迦坐在一戶人家的門檻上,托著相機對著里屋拍照。 十六:“尼瑪眼尖的嘛,昨晚就一直盯著她看,春心蕩漾了啰?!?/br> “我奇怪她怎么那么白,你還不是看的?” “我看不要緊呀,我又不喜歡小賣部的麥朵?!?/br> 尼瑪急了:“你不要亂說!” “不喜歡啊,那我買個發(fā)卡送給麥朵去?!?/br>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