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他知道風(fēng)從哪個方向來、重生之醫(yī)品嫡女、[綜英美]王子和他的盾、[綜漫]我看上主角他爸了、我跟高冷男二結(jié)婚了[穿書]、獵戶家的小娘子、婚后交鋒之辣妻難馴、夫君他是病弱反派[穿書]、謝齊人家、喪尸幸存者
長公主喪子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趙英耳里。 趙英聽到內(nèi)侍的話時頓住了,站起來半餉,穿上外袍招呼正好在值班的燕沖:“騰霄,馬上陪我去一趟長公主府上!” 趙英極少連夜出宮,燕沖聽到時嚇了一跳,趕緊叫人隨同在側(cè)護(hù)衛(wèi)趙英。 一行人感到長公主府上時,府門上已經(jīng)換上了白燈籠。趙英看著長公主府的牌匾片刻,大步邁了進(jìn)去,駕輕就熟地找到了長公主的居處。 長公主聽到有人高喊“陛下來了”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結(jié)果抬頭一看,卻見到年近半百的兄長走了進(jìn)來,依然是那個高大的身影,仔細(xì)一瞧,那發(fā)已經(jīng)花白,那眼角已經(jīng)有了深紋。 他的外袍理得不是很整齊,靴上沾滿了沿途的雪泥。 他喊:“阿蠻。” 長公主渾身一震。 趙英上前將長公主擁入懷中:“阿蠻,心里難受就哭出來?!?/br> 長公主感覺像有什么東西狠狠絞碎了她的心臟。 這些年來她時時刻刻都在懷疑這個已經(jīng)貴為天子的兄長,甚至覺得她的所有痛苦都是趙英帶來的,可在這一刻,她卻懷疑起自己來。 長公主忽然像回到了小時候,靠在趙英懷中放聲哭了出來。 趙英說:“阿蠻,過幾天回宮住一段時間,幫我陪陪晏寧吧?!?/br> 長公主一愣。 趙英說:“晏寧她……特別像她的母親?!?/br> 想到已經(jīng)不在人世的好友,長公主心頭一顫,一下子明白了趙英的意思。她點(diǎn)頭說:“好。” 趙英見長公主答應(yīng)了,多寬慰了長公主幾句就回了宮。 長公主原以為謝謙會找過來,沒想到一夜無事。 第二天謝謙才來和她上來喪葬十一,謝謙看起來一下子老了十歲,語氣更是徹底軟化下來:“殿下……我希望你能當(dāng)一次他的母親?!闭f話時他已經(jīng)紅了眼眶。 長公主猜不透謝謙這番作態(tài)有幾分真幾分假,只能木然著一張臉點(diǎn)點(diǎn)頭。 喪儀不是很復(fù)雜,長公主忙完后卻還是覺得很疲憊。她和衣躺在床上正準(zhǔn)備小歇片刻,忽然感覺有個黑影籠在自己身上,長公主猛地睜眼,用力將床邊的人踹得遠(yuǎn)遠(yuǎn)地。等她看清抱著下身躺在地上悶哼的人后,冷笑說:“謝若谷,你能不能做點(diǎn)讓人瞧得起你的事?一邊悲痛欲絕,一邊做這種下作的事!” 謝謙說:“你還我一個兒子,我就告訴你那個人埋在哪里!” 要是趙英沒有趕過來,長公主說不定還會因?yàn)橹x謙這句話而動搖,可趙英來過之后,長公主作為“阿蠻”的一面忽然就蘇醒過來。 她冷眼看著謝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他還在我大慶的土地上,我又何愁死后見不到他!” 謝謙驚駭莫名地看著長公主。 長公主抬起頭說:“謝若谷,你好自為之。”說完她就越過謝謙拂袖而去。 謝謙跌坐在地。 他當(dāng)初帶著李氏父親死前留下的信,進(jìn)京后得以一窺長公主之面,結(jié)果一看之下傾心不已,暗暗下定決心要成為長公主駙馬。見長公主對亡夫有著極深的思念,他心里冒出了那個瘋狂的念頭! 他從李氏父親那聽說了不少關(guān)于那位長公主駙馬的事,又知道長公主駙馬的尸首被大火燒成了灰燼,所以以告知長公主那位駙馬的埋骨之地為餌要求長公主嫁給自己! 狀元配公主,多好的事兒。 雖說長公主一時半會還沒有真正接納他,但他并不缺耐心,他細(xì)心觀察著長公主的一舉一動,從長公主及其他人的言談里推斷那位戰(zhàn)亡的駙馬爺是個怎么樣的人。 他一直在等待機(jī)會。 終于有一次,長公主毫無防備地喝醉了。 他假裝成那位駙馬爺和長公主聊天,終于讓長公主放下了所有戒心。 他如愿以償。 他對長公主說只要他們的兒子出生就會告訴她那位駙馬爺?shù)氖窃谀摹?/br> 當(dāng)然,兒子出生后,他再一次食言了。 長公主對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好臉色。 謝謙不在乎,他們之間已經(jīng)有了一個兒子,不管長公主再怎么厭惡他也好,終究得和他綁在一起。 來日方長。 可現(xiàn)在,他們的兒子死了。 兒子一死,長公主似乎也變了。 如果說他剛見到長公主時她像是一道游走在人間的幽魂,那么在這短短幾天之內(nèi),她好像重新活了過來。 謝謙的手掌微微顫抖,他喃喃自語:“不,這不可能?!?/br> 他看人從不出錯,長公主的弱點(diǎn)早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這時長公主已經(jīng)讓人從馬廄里拉出一批棗紅色的烈馬。 她系上了素色的披風(fēng),上馬出府。 有那么一瞬間,她仿佛又回到了自己還是“阿蠻”的那段時光,躍馬揚(yáng)鞭,意氣飛揚(yáng)。 那時候她從來不知道什么是憂愁。 那時候她喜歡火紅色的披風(fēng),火紅色的衣褲,翻身上馬后永遠(yuǎn)有著用不完的勁。 那時候她有著數(shù)不清的朋友,喝過天南海北的酒。 她以前喝酒從來不是買醉,而是知己相逢飲酒助興。 要是那個人看到她這些年來的種種行徑,恐怕會失望透頂,再也認(rèn)不出她是他的“阿蠻”。 漫天飛雪打在臉上,又涼又痛。 一下子讓長公主從那長長的噩夢中醒了過來。 她記得那個人說過,他愛極了大慶的大好河山。 那個人說過,他想要追隨一個能開萬世太平的君主。 她記得后來那個人說:“阿蠻,你這個兄長很不錯?!?/br> 她更記得再后來那個人說:“阿蠻,原諒我?!?/br> 這些年來她寧愿猜疑兄長都不愿意接受那樣一個事實(shí):那個人心中天下遠(yuǎn)遠(yuǎn)重于她。 不是兄長狠心,不是兄長不肯相救,而是為了保住這大好河山,那個人選擇辜負(fù)她,留她一個人像無主的游魂一樣獨(dú)自活在這世間。 長公主用力拉起馬韁。 身下的馬長吁一聲,的的地聽了下來。 長公主勒馬回望,定定地那看著巍峨的城墻。 她真的該醒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沒想到長公主的事寫出來會群情激烈_(:3」∠)_對于那個狀態(tài)的長公主來說,什么事都已經(jīng)無所謂了,乍然聽到亡夫的消息就像是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管是真是假還是別的什么,她都想牢牢抓住。 謝謙就是抓住了她這種心理,一直像掛著胡蘿卜在長公主前面引著她往前走。 聽起來有點(diǎn)荒謬,但人有時候就是會這么傻,別人怎么勸都被死死地困在里面,有時又會因?yàn)閯e人的一句話從陰影里走出來。 #唉以上都是胡謅的我也沒感受過# #為什么狗血撒了兩章我要回歸爽文路線!# #重點(diǎn)明明是名醫(yī)有了!本草要修出來了!爽爽噠有木有!# 第36章 長公主上發(fā)生的事謝則安是在飯桌上聽到的。 謝季禹講的時候語氣很平淡,就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以至于謝老夫人和李氏聽到時連呆愣都忘了,差點(diǎn)就和謝季禹一樣感覺“哦,原來有這么一件事”。 最后謝老夫人打發(fā)謝季禹去了長公主府一趟,沒再說什么。 謝老夫人可以算是最早認(rèn)識趙英兄妹倆的人,看到他們變成現(xiàn)在這種模樣,心里不是沒有感慨的。可感慨歸感慨,她不會再去攀舊情。趙英是重情的,但對比感情,他永遠(yuǎn)會先選天下;長公主也是重情的,但她把情都給了亡者,連曾經(jīng)那樣深厚的兄妹情誼她都忘記了,難道還能指望她記著外人? 所以謝老夫人一直老老實(shí)實(shí)地養(yǎng)兒子,把丈夫生前想做的事教給兒子,讓兒子一展他父親的抱負(fù)。 聽到長公主喪子,謝老夫人有些悲憫。 有那個人珠玉在前,贗品裝得再像又怎么可能一樣?明知道不可能接受別的人卻還開始那么一段新的姻緣,到頭來苦果也只能自己吞。 咽不下苦果又抽不了身,會有這種結(jié)果一點(diǎn)都不奇怪。 長公主之子驕橫跋扈,不知道鬧出過多少鬧劇,真要有一點(diǎn)點(diǎn)上心的話,會一直充耳不聞嗎?長公主府上都是長公主的人,長公主對謝謙父子倆的態(tài)度會影響底下的人對他們的態(tài)度。 換成謝府,怎么可能發(fā)生這種事?她和謝大郎不太親近,可要是謝大郎多往謝則安那邊跑兩趟,她馬上就會知道。 謝老夫人只是嘆息一聲。 李氏卻憂心忡忡地看著謝小妹和謝則安。 她怕謝謙會把主意打到他們兄妹倆頭上。 少年時的戀慕消耗干凈之后,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謝謙的脾性。 謝季禹明白李氏在擔(dān)心什么,伸手握住李氏的手,說:“三郎和小妹是我的兒女,以后都沒有人能改變這一點(diǎn)?!?/br> 李氏稍稍心安。 謝則安在一邊默默地聽著。 從他的角度來看,這件事目前而言對他來說影響不大。雖說謝謙是他生理學(xué)上的“父親”,可這種拋妻棄子的人渣在他看來和他“前世”那位“生父”沒多大差別,本來他還想著去踩踩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沒想到居然沒機(jī)會了! 謝則安照常去東宮和趙崇昭一起念書。 三天之期到了,趙崇昭三人罰抄的《論語》都要上交。謝則安左瞧右瞧,發(fā)現(xiàn)趙崇昭他們抄的都比自己薄很多。 謝則安不恥下問:“怎么你們都這么少?” 趙崇昭說:“啊?你不知道嗎?交的時候好好和先生說一說,可以酌情免掉一點(diǎn)的。三天抄完三遍,根本不可能嘛?!?/br> 謝則安:“……” 謝則安忍不住抬眼瞄了眼徐君誠。 徐君誠正好在看他交的一大沓《論語》,捕捉到謝則安那心虛的目光,停頓下來和他對視,喊道:“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