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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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君誠那邊的意見是“女人是因?yàn)橹捞硬坏舨耪J(rèn)罪的,不能算自首”,姚鼎言則是堅(jiān)持要按律法中的“自首罪減二等”來判。 兩邊的唇槍舌戰(zhàn)足足持續(xù)了三天,誰都沒有讓步,謝則安見識了古代人的多元化掐架:當(dāng)面吵、信上吵、堂上吵、堂下吵……應(yīng)有盡有,不勝枚舉! 眼看戰(zhàn)況愈演愈烈,呈到御案上的折子越堆越厚,趙英才出面敲定了最后的判處:處刑七年。 這比姚鼎言這邊堅(jiān)持的“輕判”要重一些,比徐君誠那邊堅(jiān)持的絞刑卻輕太多——竟是姚鼎言贏了! 謝則安看明白了:案子大不大根本不重要,爭議性足就成了,趙英只是想找個由頭看兩邊吵一吵而已。兩邊的人看似在互掐,實(shí)際上卻是在展示自己的才干和能力——甚至是展示自己這邊在趙英心中的地位。 還真是有趣極了。 謝則安興致勃勃地看了好幾天的熱鬧。 就在他快要把趙崇昭和晏寧公主都拋諸腦后的時候,一個意外的來客造訪他住的小院。 謝則安看到那個坐在梅叢邊的女娃兒時愣住了。 聽到腳步聲,女娃兒轉(zhuǎn)過頭來,淡淡地喊道:“三郎?!?/br> 她一開口謝則安就確定了,竟然真是那有過一面之緣的晏寧公主! 謝則安說:“殿下氣色好多了?!?/br> 晏寧公主“嗯”地一聲,問:“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謝則安苦笑:“有點(diǎn)?!币沁@金貴的家伙在他這里出了什么事,估計(jì)趙崇昭會把他大卸八塊吧? 晏寧公主臉上帶著笑意:“我是偷偷出來的,阿兄不知道。”她看了眼謝則安院子里的梅樹,“你這里的梅花開得很好?!?/br> 謝則安決定不告訴她自己正準(zhǔn)備把它們砍掉種點(diǎn)別的。 晏寧公主收回了視線,看著謝則安繼續(xù)說:“三郎,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br> 謝則安心里咯噔一跳。 能讓晏寧公主瞞著趙崇昭親自跑一趟的事情肯定不簡單。 麻煩上門了! 第29章 晏寧公主很清楚謝則安這幾天在做什么。 姚鼎言拿出來的“拼音法”給了晏寧公主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她感覺這種新奇的東西肯定不是謝季禹一個人弄出來的,里面明顯有“謝三郎”的影子在。 謝則安總是讓她看不透,每每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夠了解這個人的時候,他又會做出出乎她意料的事。 比如他拜入了姚鼎言門下。 晏寧公主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再等的話不知又會有什么變數(shù)。 趙英只給了趙崇昭一年。 想到自己過來的目的,晏寧公主心中那份微喜一下子被澆熄了。她屏退左右,抬眼看著謝則安:“不管三郎你答不答應(yīng),我都希望我和你說的話不會落入第三人耳中?!?/br> 謝則安聽到這話有點(diǎn)發(fā)怵。 謝季禹說這話時是要告訴他姚鼎言以后會特別牛逼也特別兇殘,為了將來不被殃及池魚他必須當(dāng)姚鼎言的學(xué)生抱緊大腿! 這位殿下又想告訴他什么? 謝則安的小心臟很不安寧。 他既想知道有什么事兒能勞動晏寧公主出馬,又怕自己聽完后就會沾上大麻煩! 謝則安看了看比自己還小幾歲的晏寧公主,心道“連這么小一個女娃兒都能扛的事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點(diǎn)頭說:“好。” 等晏寧公主把趙英的打算說出來,謝則安就后悔了! 趙英這話里的意思是要另立太子,晏寧公主來找他能有什么事兒?肯定是想他在里面摻一腳,而且是要站在趙崇昭這邊摻一腳。 謝則安嘿嘿一笑,對晏寧公主說:“殿下,小民膽子很小的……” 晏寧公主盯著他。 謝則安認(rèn)真回視。 晏寧公主說:“你膽子哪里小了?你膽子要是小,哪敢弄出那么大的動靜鬧到父皇面前?!?/br> 謝則安說:“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小民雖然非常仰慕陛下,可還真沒見過陛下的天顏,哪里談得上鬧到陛下面前……” 晏寧公主哼道:“你狡辯也沒用!” 謝則安聽著她難得輕快起來的語氣,莫名地生出了幾分憐惜。他說道:“有時候膽子大,是因?yàn)楸槐频搅藰O點(diǎn),沒辦法再往后退了??梢巧钭兊冒惨荩H朋好友漸多,人就會變得膽小起來。我要是孤身一人,肯定愿意當(dāng)?shù)钕潞吞拥钕率种械膭Γ鷤z指哪我打哪。” 謝則安的話讓晏寧公主沉默下來。 事實(shí)上她也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很沒道理,不少人面對皇位之爭都抱著敬而遠(yuǎn)之的態(tài)度,畢竟站了隊(duì)可是要壓上身家性命的,還不如明哲保身、韜光隱晦,等新帝登基后再表忠心。 她沒有理由讓謝則安站到趙崇昭這邊。 晏寧公主安靜了一會兒,說:“覆巢之下無完卵?!?/br> 謝則安指出事實(shí):“巢不一定會覆?!?/br> 晏寧公主咬了咬唇。 謝則安說:“殿下,陛下英明神武,他的決定必然有他的道理,你又何必螳臂當(dāng)車?” 晏寧公主說:“如果是你的meimei身處險境,你會不會想辦法幫他?” 謝則安無言以對。 晏寧公主語氣苦澀:“三郎,我找不到任何人來幫這個忙。我身在深宮,又常年重病纏身,見不多識不廣,幫不了我的兄長?!彼谝淮卧谥x則安面前示弱,“我只能想到你?!?/br> 謝則安的小心臟抖了抖。 他怎么有種自己被訛上了的感覺? 謝則安正色說:“小民出身鄉(xiāng)野,什么事都不懂?!?/br> 晏寧公主說:“你已經(jīng)有了最博學(xué)的老師。” 謝則安嘆了口氣,說:“你至少得先告訴我,太子殿下的‘對手’都有哪些。我想要了解得全面一點(diǎn),要不然做起事來會很被動?!?/br> 晏寧公主心中一喜,眉目間也染上了幾分少有的高興。 她說道:“我給你派個我母親留下的人,他對皇室諸事很了解,你有什么都可以問他。要是有話要傳給我,也可以讓他入宮來找我。” 謝則安說:“殿下的意思是要把他留在我這邊?這個的話,我要見了才能做決定。” 晏寧公主沒生氣,她說道:“沒問題,我會叫他來找你。”說完她沒有再試圖說服謝則安,而是輕輕攏了攏身上的披風(fēng)和謝則安道別,叫人把自己抱上軟轎回宮。 謝則安看著軟轎消失在院外,心里有幾分贊許。 換了個人被晏寧公主這樣推心置腹地懇求,說不定早就感激涕零一口答應(yīng)下來了。聽到他的推拒時她也沒生氣,反倒在給他留出考慮的余地后就干脆利落地離開。 有這樣的心性卻沒有健康的身體,實(shí)在是可惜了。 謝則安眉頭皺了起來。 他比誰都清楚有些事是不能心軟的。 謝則安正思考著,突然看到前方的梅叢里露出半片衣角。 謝則安怔了怔,抬眼看去,只見謝大郎站在那兒,肩膀上落滿了雪,有些已經(jīng)開始化了,讓他的衣襟變得濕漉漉一片。 謝則安說:“大郎你一直在?” 謝大郎眉頭緊皺,看了謝則安好一會兒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 謝則安說:“剛才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謝大郎定定地看著他。 謝則安說:“你放心,就算我真的答應(yīng)了也不會牽連謝府,我會想辦法把謝府這邊摘出去的?!?/br> 謝大郎眉頭皺得更緊。 謝則安不太明白謝大郎的意思。 謝大郎見他不解,折下一根梅枝在地上寫:“摘不掉?!?/br> 謝則安耐心地等謝大郎往下寫。 謝大郎寫道:“祖母是先皇后的姨母?!?/br> 先皇后病逝多年,平日里已經(jīng)很少有人提到她,再加上謝府行事向來低調(diào)得很,所以謝則安根本沒打聽到這件事。謝大郎寫得簡略,謝則安卻理解了謝大郎的意思:假如太子有什么事,謝老夫人一定會幫! 謝則安神色凝重:“你確定奶奶真的會插手?” 謝大郎頓了頓,拉謝則安蹲下,一字一字地寫:“當(dāng)初京城危急,祖母拿著劍入宮保護(hù)太子的哥哥,可惜沒能及時趕到。祖母覺得先皇后早早病逝是因?yàn)殚L子死在亂中,一直有愧于心?!?/br> 謝則安想到了謝老夫人房中的兵甲。 看來那是一段藏得很深的慘烈故事。 謝則安有點(diǎn)意外地看向謝大郎,沒想到平時謝大郎一聲不吭,對這些事卻知道得這么清楚。 謝大郎似乎看出了他的驚訝,擦掉剛才寫的字重新寫:“說不了,聽得多?!?/br> 謝大郎面上依然一片寒冰,卻找不著自卑或者郁憤的情緒,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實(shí)。 謝大郎自個兒都不在意了,謝則安當(dāng)然不會瞎憐憫。他大大方方地說:“那我以后有不懂的地方你可得提醒我?!?/br> 謝大郎看了他一會兒,輕輕點(diǎn)頭。 兩個人在雪地里蹲了小半天,站起來時腿又冷又麻,簡直不像是自己的了。謝則安招呼謝大郎:“走,我們跑個十全八圈暖和暖和?!?/br> 謝大郎雖然不覺得跑圈有什么用處,但也承認(rèn)跑完后確實(shí)比較暖和,所以跟在謝則安后面跑了起來。 大概過了一炷香左右,正在陪跑的謝大郎突然警惕地抬起頭,盯著左側(cè)的院墻直看。 謝則安停下來,納悶地問:“怎么了?” 謝大郎頓了頓,在雪地上寫:“有人在看我們?!?/br> 謝大郎剛寫完,一個黑影就翻下院墻。那是個五十幾歲的老人,站在那兒就像根竹竿似的,又瘦又直。他有一雙絲毫不顯渾濁的眼睛,那目光過于銳利,以至于與他視線相觸時很多人都會不由自主地避開。 謝大郎以防御的姿勢擋在謝大郎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