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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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卻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 過往的時光,就那么流淌走了,那個柔軟軟糯的嬰兒,如今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冷漠堅強(qiáng)又脆弱的女人,甚至也已經(jīng)嫁人生子了。 在這一刻,段青眸中漸漸滲透出晶瑩的淚水,她用哽咽的聲音道:“是,你如今是極好的?!?/br> 段青僵硬地回轉(zhuǎn)過身,走了兩步,卻又停住,忽然轉(zhuǎn)首,猶豫了下,終于問:“你的父親,有沒有交給你一個黑色的小物,約莫指甲蓋大?。俊?/br> 秦崢搖頭:“沒有?!?/br> 段青怔了下,嘆了口氣,終于還是離去了。 在她離開后許久,秦崢才轉(zhuǎn)過頭來,透過窗子,望向她離開的背影。 她的背影有些蕭瑟和落寞。 其實(shí)她也聽到了她落淚的聲音。 可是她們直接隔了太多,十八年的歲月,早已形成一道無法跨越的門坎。 于是在這么一刻,秦崢忽然明白,路放對他來說有多么的重要。 假如沒有路放,其實(shí)她根本是一無所有。 不管你是多么故作冷漠堅強(qiáng),不管你是多么的蠻不在乎,其實(shí)心里都有一處,在渴望那個柔軟的溫暖。 而想明白這個的秦崢,忽然感到從心地發(fā)出的疲憊和無奈。 她的父親思念了是十八年的人,日思夜想的人,她為了尋找?guī)缀蹩梢愿冻鲆磺械娜?,就這么在她的面前,慢慢地走遠(yuǎn)了。 秦崢仰起臉,不讓淚水滑落,可是就在這因為眼底的水光而在眼中變了形的荒漠中,她仿佛隱約看到了父親臨死前那憔悴的身形,以及那一壟黃土的墳頭。 過了許久許久,她抹了抹眼淚,背起長弓,準(zhǔn)備出門。 ☆、163 路放和托雷一番商議后,恰好何笑過來,卻是告別,說是要帶著段青一起離開。路放想著這西野怕是要大亂,何笑如今帶著段青離開也好。當(dāng)下幾個人說笑一番,何笑便告辭而去。 待到何笑走后,路放和托雷也商議完畢,當(dāng)下路放便回了茅舍來找秦崢,可是到了屋內(nèi)的時候,卻不見秦崢蹤跡。他出門問了幾個侍衛(wèi),那幾個侍衛(wèi)也都是搖頭說不知道。 路放皺眉沉思,待回到屋內(nèi),陡然間見一旁掛著的攝月弓不見了,一種不妙的預(yù)感涌上心間,他頓時臉色大變,忙出屋去,如風(fēng)一般飛至一個馬前,翻身上馬,風(fēng)馳電掣而出。 一旁侍衛(wèi)見了,倒是一驚,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讓這個一向沉著的帝王竟然如此著急。 卻說路放,只片刻思慮,想明白前方有一條大道,那里便應(yīng)該是何笑所經(jīng)之處,忙趕去,待趕了一炷香時間,卻見這里一處山丘。路放駐馬細(xì)查一番,心間已經(jīng)有了思量,便翻身下馬,將駿馬隱在一旁,自己暗藏在那山丘之后。 片刻功夫,果然見秦崢來了,秦崢卻是走了小路過來,并沒騎著馬匹,她此時低著頭,背著長弓,面無表情,兩眸閃著瘋狂的色彩。 路放眸光微閃,不過他并未驚動秦崢,而是隱在一旁,暗暗觀察。 秦崢埋伏在那山丘之后,拿下長弓,將長弓對準(zhǔn)了那大道,兩眸閃著冷沉沉的陰色,耐心地直盯著那里。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日頭漸起,汗水從她額頭滴落,可是她卻一動不動。 就在此時,有馬蹄聲響起,待到那馬蹄之聲近了,卻是鳳凰城的侍衛(wèi)并何笑和段青等人。 鳳凰城的侍衛(wèi)經(jīng)此一役,如今還有大約十個,如今前面五個在前開路,后面五個斷后,何笑和段青各騎了一匹馬,行在中間。 秦崢瞇起眸子,長弓拉開,鳴鏑箭就這么對準(zhǔn)了何笑。 路放心中微沉,當(dāng)下緊繃了身子,暗暗看著秦崢。 他所處的位置,卻是比秦崢距離何笑更近幾分。 若是她真得射出此箭,他還是來得及攔下這支箭,以防止她鑄成大錯的。 攝月箭雖然威力無窮,力道迅猛,可是路放卻并不懼。 何笑騎著馬,顛簸著一上一下地往前行。 秦崢瞄準(zhǔn)了他的頭部,那即將離弦之箭隨著他的前行而緩慢移動。 秦崢此時握著攝月箭的手攥得死緊,指骨發(fā)白,甚至微微在顫抖。 日頭正旺,汗水從她額頭低落,沒入她的眼睛。 她感到有那么一種酸澀的滋味。 她的腦海中浮現(xiàn)起過往種種。 何笑穿著一身金光走入她的視線,望著從后廚走來的她,低聲道“你就是秦家的小當(dāng)家……秦崢吧……讓我等了許久……” 何笑帶著她去踏雪尋梅,無奈地對她笑著,說“你父親怎么把你教成這樣……” 何笑拿著一把金色折扇,對她說“如果我騙你,這把傳家寶的扇子就是你的了……” 何笑在那車輦中驟然噴吐出一口鮮血,悲痛欲絕的樣子,何笑笑撫著她說我對你難道不夠好的樣子…… 秦崢痛苦而絕望地閉上了雙眸。 她的手頹然地倒在那里,那個幾乎離弦的箭終究沒有射出。 她埋首在那沙堆之上,讓自己的臉在那粗糲的沙間感受炙熱。 其實(shí)她何嘗不知道,便是她的父親還活著,其實(shí)也根本不會在乎! 可是她卻不會不在乎。 她是秦崢,從來和她的父親不同的。 如果她要,那便要那個人的全部,絕對不容許那個人有半分的隱瞞和背叛! 如果她愛了,便是自己死了,臨死前也會殺死對方陪著自己一起。 什么我愛你,希望你一切都好,那從來不是秦崢。 如果我這么愛你,你卻在我死后陪著其他男人浪跡天涯,這怎么可以! 秦崢埋首在那沙礫間,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路放說,每個人心間都有一個陰影,那秦崢心中的陰影,便是一個惡魔,幾乎要奪籠而出,吞沒她所有的理智。 就在這時候,一個有力而溫暖的懷抱,牢牢地將秦崢抱住,陪著她一起趴在這沙礫之中。 秦崢不用抬頭,便知道是他。 她頹然地,無力地道:“我剛才是不是瘋了?可是我真得差點(diǎn)控制不住自己?!?/br> 路放緊緊摟著她,低聲道:“可是你到底沒有動手,不是嗎?” 秦崢閉上雙眸,顫聲道:“是……我其實(shí)根本沒有辦法對他下手……” 沒有辦法對何笑下手,其實(shí)也到底不忍心看她失去了父親后,再失去何笑。 ———————————————————— 待秦崢和路放回去時,路放攬著秦崢,卻將她的長弓自己背著。一路回去,眾侍衛(wèi)只見皇上匆忙出去,回來的時候帶了皇后回來,心中雖然奇怪,不過也并不敢多問。 此時托雷正在那里,拿著個酒囊喝酒,而安放在它處的小包姑也被接了過來,此時正翹腳等著秦崢呢。一見秦崢回來,那眼睛都亮了,口里直叫著:“秦哥哥!” 路放翻身下馬,順便將秦崢抱下來。小包姑看到,倒是一愣:“秦哥哥怎么了?” 托雷從旁喝著酒,瀟灑地道:“你秦哥哥沒事兒,不過是讓男人抱一下?!?/br> 小包姑瞪了托雷一眼,認(rèn)真地望著秦崢:“秦哥哥,你受傷了嗎?” 秦崢搖了搖頭,勉強(qiáng)露出一個笑來,過去撫摸了下小包姑的頭發(fā):“我沒事兒?!?/br> 小包姑如今都十四歲了,梳著西野人的頭發(fā),兩個角在那里翹著,看著倒是很乖巧,只是個子比以前高了許多,能到秦崢胸部了。 小包姑見秦崢雖說沒事,臉色卻并不大好,心中便有些疑惑,不過秦崢不說,她也就不問了。 恰此時到了吃晌午飯的時候,因為外面風(fēng)沙大,托雷的屬下已經(jīng)在茅屋內(nèi)擺好了,當(dāng)下一群人進(jìn)去,開始吃起來。西野人飯食極為簡單,不過是青稞面的餅子加一些rou干罷了,就著水啃,極其難以下咽。 不過因為秦崢等都餓了,倒也吃得極香。小包姑一邊啃著這個,一邊對秦崢說:“秦哥哥,我天天吃著這青稞餅,實(shí)在是廢牙,心里總是想著你往日在家做的那些?!?/br> 秦崢笑了下,道:“等以后再給你做?!?/br> 小包姑聽了,自然是極為高興,不過只高興了一下,想到秦崢要將她嫁給托雷,怕是以后都要一輩子留在這里了,難免有些蔫蔫的。 托雷見小包姑這樣,便哼了聲,道:“難道離開你秦哥哥,你還能一輩子吃這個?” 小包姑白了托雷一眼:“我只是說說罷了,又沒當(dāng)真,你也不要天天欺負(fù)我。要不然就算我秦哥哥讓我嫁給你,我都不樂意呢?!?/br> 托雷萬沒想到小包姑突然這么說,倒是一愣,聽著這話,她倒是已經(jīng)同意嫁給自己了的,當(dāng)下原本打算繼續(xù)戲弄小包姑一番的他,老臉竟然紅了下。也幸好這里風(fēng)沙大,臉上灰多,再加上他本來就黑,竟然沒被別人看出來。 秦崢聽他們二人在這里斗嘴,一時把剛才的那種沉痛感倒是拋去了許多,一邊啃著那厚硬的干餅,一邊笑看著這二人。 路放從旁,含著溫煦的笑意望著秦崢,一時竟然想起他們幾個昔日在十里鋪開店的情景。 托雷不說話,秦崢和路放也沒說話,都低頭吃著,小包姑見大家安靜下來,忽然眼圈兒就紅了:“我怎么忽然記起以前在十里鋪的事兒呢,那時候咱們四個一起開店賣路菜,多好啊。我臨走前,還把咱那些銀子都埋到院子里了呢,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取出來?!?/br> 她低著頭,卻忽然又想起家人來,一時眼淚竟然啪啦掉下來了:“秦哥哥,我想我爹我娘,還有我家鐵蛋?!?/br> 秦崢看了眼托雷,以眼神示意。 托雷領(lǐng)會了秦崢的意思,咳了聲,道:“等我這里空了下來,就帶你回十里鋪見你爹娘吧?!?/br> 小包姑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道:“可是你以前就這么說,你總是在忙啊,哪里有功夫呢?!?/br> 托雷低嘆了聲,道:“你放心,我這次絕不是謊你的,等辦完眼前這一樁事,就帶你去。” 小包姑聽他說得認(rèn)真,自然信了,擦著眼淚,點(diǎn)頭笑得明媚:“那我豈不是很快就能見到我爹娘了?!?/br> 不過秦崢垂眸,沒有說話,她自然知道所謂的眼前這一樁事,卻是一件足以轟動天下的事兒,成則為王,敗者從此后只能流落他鄉(xiāng),甚至一個不好還能丟了性命的。 路放仿佛察覺到秦崢的心思般,溫煦的目光看向她,眸中卻是帶著安撫的胸有成竹。 秦崢見了,笑了下,她忽然覺得眼前這件事確實(shí)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 路放已經(jīng)召喚路一龍帶兵前來助陣,在路家軍的幫助下,托雷對付如今的云若公主一黨想來不費(fèi)吹灰之力的。 可是就在這時候,外面忽然有托雷的屬下來報,卻竟然是如今有大批人馬攻向托雷的屬地。 聽了這話,托雷頓時皺起了眉頭,就連路放眸中也有幾分意外。 待詳細(xì)問時,原來是云若公主惡人先告狀,誣告托雷篡位,意欲刺殺西野王,于是西野王信以為真,便派了兵馬前來擒拿托雷。 ☆、164 托雷一聽,雖則在預(yù)料之中,可是到底未曾想這件事竟然來得這么快,看向路放時,路放沉聲道:“一龍兵馬來到這里,一來一去,約要六天時間?!?/br> 托雷聞言,不由得眉毛打了一個大大的結(jié):“看來在路家軍到來之前,我們只能靠自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