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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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原來,如今路放下個月初八要成親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天下。而與此同時,另一個同樣惹人矚目的流言八卦便是云若公主,將于當月的十八,嫁給大炎攝政王孟南庭。 大家都是知道的,孟南庭當年娶親三日,夫人就被皇上搶走封了貴妃,這些年,他被多少人笑話活王八,女人被人搶了還要替人打天下??墒侨缃竦购?,聽說孟南庭不禁在深宮里重新勾了那位貴妃,和那位貴妃在皇帝的龍床上顛龍倒鳳,而且如今又要娶皇上愛若珍寶的親妹子云若公主了。 大家想想這件事,不免覺得桃色襲人,于是各自猜著這位貴妃和公主姑嫂共侍一個男人,不知道該如何相處。提到要緊之處,不由得一個個嘿嘿而笑。這屋子里又沒什么女人,外出行旅苦悶的男人,難免嘴里說些葷話。 秦崢側(cè)目看了路放一眼,卻見他淡然自若。 待到這頓飯吃完了,兩個人并肩回去屋中歇息,來到門前時,秦崢終于問道:“怎么你下個月初八要成親的事,整個天下都知道了的樣子?” 路放淡道:“我也不知,或許是有心之人故意傳出來的吧?!?/br> 秦崢點頭:“不過如此也好,至少皇上再也不會為你指婚了?!?/br> 一時想起那個云若公主,想著那等翩若游鴻天姿國色的女子,竟然要陷入這等荒唐事中。一國之公主,淪落到如此可悲境地,不免嘆息。又想著昔日路錦曾言,路放和云若公主幼時極好,而那晚兩個人言辭間也可窺見一斑。如今昔日青梅,嫁于居心叵測的賊人,路放竟然是毫不關心的樣子。 秦崢一直自以為冷情,世間之人,多漠不關心。 如今便是母親,知道下落,托付了何笑去營救,她便也暫時心安,雖偶有擔憂高璋對母親不利,可是卻不會去牽腸掛肚日思夜想。 可是如今,看這路放,卻不由再次慚愧。 能將昔日青梅視若無睹,毫不念舊情,其實路放之冷,遠在自己之上吧。 想到這里,秦崢側(cè)目,望向路放的目光卻是與別日不同。 路放何等人也,馬上察覺,低首溫聲道:“你在想云若公主?” 秦崢點頭。 路放稍想了下措辭,便道:“我和云若公主雖然昔日相交甚篤,可是如今卻再無瓜葛。各人自有各人緣法,如今天下情勢多變,我別無他法?!?/br> 秦崢笑了下:“我自然知道你的?!?/br> 路放見她如此,心中覺得不太妥當,又補充道:“路放他日若娶妻,自當一生不離不棄?!?/br> 秦崢低“嗯”一聲,想著也是,他下個月初八就要成親了。 這一行人繼續(xù)往前行,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側(cè)目。只因為鳳凰城侍衛(wèi)有玄、青、金三色,一個顏色比一個顏色要高一層級。如今這四人,單言蕭柯都是青衣,孟仞譚悅原本是何笑身邊一等一的金衣侍衛(wèi),如今為了屈就單言蕭柯,便自己把衣服換成了青衣。 雖說是四個青衣,可是走在鳳凰城外,那也是等閑人不敢直視的,更何況是四個青衣侍衛(wèi)齊刷刷地立在那里。 作為被眾星捧月一般護著的秦崢,雖則開始也有幾分不自在,不過時候一長,她便摸透了其中關鍵,那便是——視若無物。 于是這一路,她倒也自在,如此,幾日功夫,來到了落甲山下,眼看著就要上山寨。 誰知道還沒進寨子,就遠遠地看到一路人馬前來,塵土翻飛,待那群人走近了,卻是路放的舅父,平定將軍蘇超云,身邊尚且?guī)е约旱膬鹤犹K徑。 路放乍見舅父前來,心知必然有事,正要去問。蘇超云卻率先看到了路放身邊的四名青衣侍衛(wèi),不由詫異:“這是怎么了?” 路放看了眼一旁的秦崢,道:“這是鳳凰城城主特意請屬下前來保護秦崢的。” 蘇超云早知道外甥身邊有一女子,頗得外甥喜歡,也每每聽女兒在信函中抱怨,如今一聽這個,便明白秦崢就是那女子了。他一眼望過去,卻是暗暗吃驚。 一則是吃驚這秦崢孤冷高絕,如遠山一般不可親近,且明明身著女裝,卻無半分女子嬌態(tài),真?zhèn)€是看男不男,看女不女。二則驚的是,這個秦崢聽說不過是市井掌勺廚子而已,怎么如今鳳凰城城主竟然特意派了人來保護,而且是四個青衣侍衛(wèi)! 路放猜到蘇超云心中所想,卻不愿他太過關注秦崢,當下便問道:“舅父前來,可是有事?” 蘇超云被路放一問這個,卻是老臉羞愧:“有一樁事,實在難以切齒,你我到了寨中再提不遲!” 路放見此,便道:“也好?!?/br> 于是一行人等,驅(qū)馬前往山寨之中。四名鳳凰城侍衛(wèi)見有了外人,于是便起了防備之心,騎馬之時以星子之狀散布在秦崢前后左右。蘇超云見了,越發(fā)覺得稀罕,忍不住再次側(cè)目看向秦崢,卻是看不出什么古怪。 很快一群人來到山寨之中,前來出城迎接的卻是霸蓋天。霸蓋天在落甲山年紀最大,輩分也最老,路放平日都要十分敬重,是以路家軍上下皆以父輩來看待。如今蘇超云前來,霸蓋天親自來接,禮數(shù)也極為周到。 可是霸蓋天見了蘇超宇,卻是一臉慚愧的樣子,連著抱拳說了幾聲“慚愧,對不住老將軍?!?/br> 而蘇超云,卻也并不還話,只黑著臉往里面走。 路放見此情景,知道必有故事,當下也不多言,只帶著秦崢往里面行去。 到了英雄廳中,卻見霸不悔已經(jīng)是全身被五花大綁,背上還捆了一個荊條,如同粽子一般跪在那里。 路放看到這個場面,心中已然猜到。他當下不動聲色,掃了眼秦崢。 想著此事乃是天助,原來并不需自己再費什么力氣,事情便指日可待。 接下來果然如路放所料,霸不悔滿面愧疚地對著蘇超云,連聲請求原諒,痛悔自己一時酒醉,犯下大錯,愿意接受老將軍責罰,并愿意為蘇姑娘負責。 蘇超云鐵青著臉,望著眼前這個土匪頭子的兒子,心道,難道我蘇超云的女兒,你也配娶? 不過此時此刻,事情都發(fā)生了,他還有什么臉面挑三揀四? 一旁霸梅抱著孩兒,默不作聲,只靜觀其變,其他眾人,如諸葛銘等,則在旁好言相勸。 忽然,屏風后跑出一個人來,卻是蘇盼,蘇盼淚流滿面,跪在父親面前,泣不成聲。 蘇超云見了女兒,越發(fā)著怒,提起一個茶盞扔向蘇盼,喝斥道:“你還有臉來見我?” 蘇盼叩首,大哭道:“父親,女兒錯了?!?/br> 這一場戲,看得人眼花繚亂。 卻原來那日自從秦崢和路放走了后,蘇盼想起秦崢見到那幅畫的神情,知道這其中必然有大的緣由。自己私藏下那幅畫,必然對秦崢影響極大。她原本便不是那藏jian之人,醋意驅(qū)動下做下這事,其實每每忐忑不安。后來秦崢又待她極好,她也越來越喜歡秦崢這個人,甚至對她有崇拜之心,便經(jīng)常纏著她來教自己廚藝。 她想起自己如何對不起秦崢,心中就如同刀割一般,愧疚難當,幾乎不能自已,每每口中喃喃無顏再見秦崢。幾日下來,便憔悴不堪。霸不悔心中原本對她愛慕,如今見她如此,很是心疼,每每從旁寬慰。于是那么一晚,兩個人月下對飲,蘇盼訴說歉疚之情,霸不悔從旁軟語勸解,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聊。 到了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天雷勾了地火,當兩個人都清醒過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俱都躺在榻上,各自衣衫凌亂,甚至蘇盼臉頰上還有青紅的痕跡。 蘇盼羞憤難當,忙趕下霸不悔,想要收拾床榻忘記此事,誰知道自己腳一沾地,便覺得腿間酸軟難當,再一拉被褥,卻見床榻上一點猩紅。她混沌之中,卻是想起昨晚,原來是自己拉著霸不悔不放,甚至還曾一個勁兒地往他胸膛上招呼,惹得他情動大吼,后來才做出顛龍倒鳳的事來。自己如今甚至清晰地記得他那厚實的臂膀攬著自己的味道,以及被他討伐之時的痛楚。 她滿面通紅,不知如何是好,一旁霸梅聽到動靜,走過來,見此情景,便安慰勸說。 一時這事鬧將起來,這里修書一封給了蘇超云,蘇超云這才急匆匆?guī)е鴥鹤右约皩傧纶s來為女兒撐腰。 當下路放見此,也跪在那里請罪。當日蘇盼偏要留在落甲山,蘇超云無奈同意,路放也是曾經(jīng)保證過定要護她周全的,沒想到如今卻出了這等事。 蘇盼見大小多少人都看著自己,又見霸不悔被五花大綁在那里,想起那晚二人一夜夫妻,又憶起往日他對自己的種種好,竟心中發(fā)疼,便忽而立起,含淚道:“父親,你也不必罰他,這事原本也不能只怪他一個。你若要罰,便連女兒一起罰了好了?!?/br> 這話說的,哪里有通=jian了后的女兒承認自己是滿心情愿的呢?蘇超云只覺得自己老臉沒處放了,大怒,喝令屬下,拿下蘇盼,要施行家法。 當下自然有一群人涌上,諸如諸葛銘之流,上前勸解。蘇超云也不能真拿自己女兒如何,只能不了了之。 一時蘇超云被請到后院,霸蓋天跑過去與他推心置腹一般,更有路放諸葛銘從旁說合。 蘇超云靜下心來后,想著自己原本是要蘇盼嫁給路放的,為女兒謀一個大好前程,自己把女兒放到落甲山,也是存了這個心思。哪成想,竟然被霸不悔那個強盜土匪給占了大便宜。 如今女兒清譽已經(jīng)被毀,也容不得挑三揀四了,只能便宜了那霸家。 諸葛銘看出蘇超云的心思,于是趁著無人的時候,再次推心置腹一般,分析了如今天下情勢,說了路放之前途,最后提起霸家父女三人。霸梅為路家老三生下遺孤,得路放敬重,霸蓋天父子對路放有雪中送炭之恩,這將來前途,自可去想。 蘇超云被諸葛銘這么一說,也漸漸醒過味來了。 于是他自己慢慢將嫌棄霸家父子之心淡去,再看那霸不悔,年紀雖然大了點,可是倒也器宇軒昂,配自己女兒好像也算勉強可以。 不過他到底好面子,拉不下臉改口。少不得蘇盼日日來他面前哭泣,霸不悔跪地在門前三日不起,最后總算是默認了這門親事。 雙方都認下這門親事,鑒于兩個人都已經(jīng)有了夫妻之實,于是婚事很快敲定了,竟然也是初八,誰讓這是一個好日子呢。 當大家滿心歡喜等著這喜事來臨之際,路放面色卻極為沉默的樣子。 秦崢陪著路放,站在老松樹下,此時天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落下來,給群山涂抹上一層稀薄的白色。 秦崢想著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卻只是沉思不言。 路放嘆息:“原本和阿盼說好了的,此事要先瞞著,不能告訴眾人聽,到時候我們二人成親就是。沒想到中途出了這么一件事,她自己竟然忘記了,別人也不知道?!?/br> 秦崢垂眸,點頭道:“嗯。” 路放笑了下,望著秦崢:“如果初八我沒有舉行婚禮,難免有欺君之嫌。云若公主定會疑我故意誆她,到時候我不成親,她再改了主意,突然要嫁我,事情就不好收場了?!?/br> 秦崢抬眸凝視著路放,淡聲道:“你再尋一個來娶,就是了?!?/br> 路放細察她神色,卻見她眸中有晦暗之色,迷蒙間看不真切,當下便拉起她的手:“你當日在溫泉之中,曾說過,愿意為我赴湯蹈火的?!?/br> 秦崢低頭,深吸一口氣,終于道:“是,我說過。” 路放垂下眼來,終于道:“那你,可愿意嫁我。” 許久,秦崢沒有說話。 路放屏住喘息,盯著她不動如山的神色,一時之間,卻覺得這片刻功夫,猶如千年萬年般難熬。 過了不知道多久,路放終于聽到在那淡淡的松香中,她這么說:“好?!?/br> 在這么一刻,路放仿佛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他的唇角情不自禁地泛起一個溫柔至極的笑意,他努力地壓抑下從心底泛起的狂喜,克制住自己的聲線,低啞沉靜地道:“秦崢,那我們成親?!?/br> 就在松木屋一旁的角落里,幾個青衣侍衛(wèi)面面相覷。 單言臉色蒼白,身形微顫。 蕭柯笑了下。 譚悅和孟仞努力做面無表情狀。 ☆、102|洞房 路放也要在初八成親的消息大家都知道的,大家也都想著他必然是要娶秦崢,可是到底是心里想想而已。如今路放親自宣布,他將在初八迎娶秦崢,于是眾人歡騰。路一龍知道自己家少爺心中的苦,見他總算修得正果,由衷替他高興。蘇盼原本也是心中對路放有歉疚,如今見他娶秦崢,自然是松了一口氣。至于當日秦崢所說不會嫁路放之事,她是完全不曾記起了。 霸不悔原本還擔憂蘇盼心中還有路放,如今見路放要娶秦崢,蘇盼僅僅只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于是他也跟著長出了一口氣。 霸梅知道自己這個小叔子的艱難,知道這消息,自然也替他高興。 就在大家舉山同慶的時候,唯有諸葛銘,望著自己少爺越發(fā)不顯山不露水的側(cè)臉,卻是一個嘆息。 少爺這一門親事,煞費苦心,窮盡心思,為得一女子,他是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 路放卻并不管眾人如何,他如今簡直就是一墜入情愛之懵懂少年,每日里只想著秦崢,一有時間便要跑去看秦崢。以前看秦崢,還總是止于兄弟情義,如今看秦崢,卻是盯著不放,便是坐在那里,凝視著她看上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都甘之若飴。 于是秦崢身邊四位侍衛(wèi),都有些無言以對。 特別是單言,每每看著路放時,眸中都是泛著冷意。 路放其實看這四名侍衛(wèi)也是極其的不順眼。 這四個大男人,不愿意距離秦崢太遠,只能住在附近??墒亲〉锰?,他心中自然不悅,于是諸葛銘煞費思量后,終于在距離秦崢木屋十丈之遠建了一個茅屋供他們居住。 十丈,也太近了,以至于每每他和秦崢一個說話,那四人便若驚兔一般,翩然而至,真?zhèn)€礙眼。 諸葛銘冷眼旁觀,終于有些看不下去了,悄聲提醒路放:“少爺,這還沒到初八呢?!?/br> 一語驚醒夢中人,路放恍然,數(shù)著日子,距離初八竟然還有四天,于是只能按捺下心中渴盼,不再對秦崢那般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