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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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聽見那馬蹄聲越來越近了,聽聲音竟然不是一個,十個或者一百個,竟然是有千軍萬馬。秦崢也忙起床,從窗欞里往外看,此時是夜晚,只能看到街道上黑壓壓一片行過,卻看不真切。 單言皺眉,道:“看起來倒像是大炎的軍隊?!?/br> 秦崢一聽,頓時眸中微亮,飽含期望地望向那急行中的隊伍,睜大眼睛在其中尋找蛛絲馬跡。 單言望著她,問道:“你是希望遇到路放吧?” 秦崢不言語,只抿著唇,扒著窗欞盯著外面看。 單言低頭,嘆了口氣:“秦崢,這也許是孟南庭的人馬,也許是其他將軍的人馬?!彼nD了下,又道:“即使這就是路放的人馬,那又如何?路放不一定就在這里面,他如今忙著征戰(zhàn),也不一定有時間照顧你?!?/br> 秦崢眸子漸漸黯淡,道:“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br> 單言轉(zhuǎn)首望向秦崢的側(cè)影,月光灑在她臉上,映襯得她臉色越發(fā)蒼白,而她凌亂枯萎的頭發(fā)蓬亂地貼在她臉上,越發(fā)使得她狼狽不堪。 她和數(shù)月前,簡直判若兩人。 他眸子里閃過一絲憐惜,語氣卻依然是淡冷的:“你知道嗎,那日我騎馬迎面見到你的時候,覺得你就像一只被人捉住的雀兒,渾身都在發(fā)抖?!?/br> 秦崢問:“是嗎?我現(xiàn)在有發(fā)抖嗎?” 單言道:“你的心在發(fā)抖?!?/br> 秦崢艱難地抬起頭,望著單言,唇動了下,卻沒有說出話來。 單言伸手,握了握她的手,道:“秦崢,我會把你帶到安全的地方的,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br> 秦崢眸子里卻是越發(fā)冷了:“是嗎?可是你是何笑的屬下,你要聽命于他,不是嗎?” ☆、第63章 單言凝視著秦崢,認(rèn)真地道:“我從生下來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要一生一世聽命于城主??墒俏抑?,城主也是真心要保護你的,他從來不希望你受到傷害?!?/br> 秦崢不說話。 單言只好又道:“你不相信沒關(guān)系,可是你應(yīng)該跟我回到城主身邊?!?/br> 街道上的人馬,待到天要亮?xí)r,方才跑過這個街道。天明后,兩個人離開這個客棧時,發(fā)現(xiàn)地上的青石板早已被踏碎了。 秦崢問單言:“鳳凰城也在危險之中,我們回去,豈不是正好被人抓?。俊?/br> 單言道:“我們先躲避一些時候,看看形勢?!?/br> 秦崢想想,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便道:“還是回十里鋪躲起來吧。” ———————————————— 其實這一隊經(jīng)過的人馬,恰恰便是路放所率領(lǐng)的路家軍。 原來那一日,當(dāng)路放正在為戰(zhàn)局所困苦思對策之時,忽然屬下來稟報,說有外人前來求見。而來見路放的,不是別人,卻是托雷。 當(dāng)日路放一眼掃去,卻見托雷身著西野特有的長袍左衽,圓領(lǐng)窄袖,身上披著毛裘,配著金刀,當(dāng)下便明白了。 他笑了下,道:“敢問是哪位王子?二王子還是四王子?” 西野王膝下有六個兒子三個女兒,此次前來征戰(zhàn)的便是二王子和四王子了,而以托雷此時的裝扮看,其身份應(yīng)該是王子之一。 托雷聞言大笑:“在下乃西野王第四王子,原名哈丹*托雷*那日松,路老弟不必那么客氣,請繼續(xù)叫我托雷?!?/br> 路放從善如流,道:“托雷大哥?!?/br> 托雷望定路放:“路老弟,心里可怪我往日隱瞞身份?” 路放朗聲道:“托雷大哥既隱瞞身份,想來定有難言之隱?!?/br> 托雷見他言語真誠,心中大為受用,上前拍了拍他肩膀,道:“好兄弟,時至今日,難得你還能把我看做兄弟,不枉我們昔日相交一場?!?/br> 路放笑了:“托雷大哥,還記得分別之日,你我三人曾大醉一場,言定再見之時依然是兄弟?!?/br> 托雷聞言,大笑,可是笑畢,卻是想起秦崢,問起道:“我聽說他如今在被高璋抓起來,這是怎么回事?” 提起秦崢,路放不免眉間有擔(dān)憂之色,便將秦崢如今處境一一道來。他只知道秦崢依舊在高璋身邊,可是后面的,自從戰(zhàn)火起了,這音訊也便斷了,因為還不知道秦崢被關(guān)押在地牢之中,受了萬千折磨。 托雷當(dāng)下點頭,負(fù)手道:“原本那日,我等遭遇暗殺,我還以為那些人是沖著我托雷來,便故意將那些人引開,想著單言定會保護好她。結(jié)果后來沒想到后來秦崢倒是受了這么多苦楚?!币粫r又聽到秦崢如今就在高璋身邊,不由皺眉:“高璋這個人,為人殘暴,若是真發(fā)生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一時之間二人又提起如今形勢,托雷這才步入正題,講起此行目的。 原來這次西野率十萬大軍進犯大炎,原本是西野王的主意。西野王和南蠻王素來有信函來往,此次兩個人商定一起拿下大炎,將其瓜分??墒沁@其中有涉及到其他種種利益糾葛,且南蠻王下屬諸位王子未必對西野有邦交之意。偏偏這位南蠻王如今已經(jīng)老邁,身體日漸衰敗,因此西野自己也有自己的打算。 就托雷自己而言,他是并不希望發(fā)起這場征戰(zhàn),使得生靈涂炭。西野多年來游牧于西邊廣袤的草原之地,也素來習(xí)慣了這種生活,要他們進入大炎,未必就能過上他們想要的日子。因此他是希望大炎和西野日后能夠恢復(fù)邦交,兩國能夠互通來往。 而就此時這一戰(zhàn),最最關(guān)鍵的是,他前幾日還和高璋協(xié)商行動一事,結(jié)果沒處幾天高璋突然變卦,也萬萬沒有料到高璋殺一個回馬槍,竟然把矛頭指向了鳳凰城。鳳凰城商隊遍布天下,便是西野,也多多依仗他們送去的布匹脂粉鐵器等物。 托雷的想法,卻是正中路放下懷,一時之間兩個人又談起當(dāng)今天下形勢,想法都極為一致,當(dāng)下不免有惺惺相惜之感。托雷也不由得感嘆:“當(dāng)日在十里鋪,每日里被秦崢鞭打著要日夜忙碌,不是洗碗就是洗菜,竟然不得時間和路老弟聊起這些?!?/br> 路放想起昔日,卻是越發(fā)憂心秦崢,只是怎奈此時卻無計可施,更不知道她身在何方。 兩個人聊到最后,商定托雷回去說服自己的王兄,撤兵離開,而路放則是迅速聯(lián)合幾路人馬,擊潰阻擋的南蠻軍,然后迅速帶兵增援鳳凰城。 托雷回去后,果然不過三日,西野軍無聲無息的撤了,與此同時,安定將軍和路放聯(lián)合夾擊,將南蠻軍六萬人馬徹底擊潰,一時之間血流成河,南蠻軍丟盔棄甲四散逃跑,卻被安定將軍和路放所派出的追兵逐個擊殺,最后連首領(lǐng)將軍也被路放斬下項上人頭。 一時之間,大炎群將震驚。假如說鬼斧山一站大大地挫了南蠻軍銳氣,那這一次折損對方六萬人馬,便是實打?qū)嵉亟o南蠻軍來了一刀。 這個消息傳入密陽的時候,原本已經(jīng)如喪家之犬的皇上拍案叫好,直呼路放干得好! 一旁的將軍孟南庭卻是陰測測地掃了皇上一眼,當(dāng)下皇上不再說話了。反而是旁邊的云若公主看不過去,道:“當(dāng)日若不是路家被斬,我大炎皇朝也不至于落魄至此?!?/br> 孟南庭望向公主,卻是忽然笑了:“我聽聞公主昔日便曾對路放極為熟稔,且贊賞有加?” 云若公主乃云英未嫁之女,見下臣竟然和她討論起這個,當(dāng)下便不再說話,反倒是皇上接口道:“云若自小便讀兵法,自然對路家用兵之道多有關(guān)注,況且她到底是和路放自小一起長大的,便是彼此相熟也是應(yīng)該的??上г迫羯鷣頌榕?,若是她為男子,朕這個帝王之位讓與她做,倒是合適?!?/br> 云若公主垂眸,卻覺得皇兄說著這話時,那孟南庭望著自己的目光讓人很是不自在。這個人往日看似忠誠老實,沒想到在這亂世之中,竟然敢做出挾天子令諸葛的謀逆之事,這也就罷了,他甚至已經(jīng)搶占了皇兄最心愛的貴妃。 這個人,此時此刻無論做出什么來,云若公主都不會感到奇怪。 她低下頭,不再說話,可是心里明白,身邊的這個皇兄為一國之君,可是如今卻已經(jīng)不可能保自己安全。 孟南庭望著公主垂頸間的優(yōu)雅,卻是笑了。 他早已想到一個辦法,讓他有一天能夠名正言順地號令天下。 而當(dāng)路放大敗南蠻軍的消息傳入敦陽的時候,當(dāng)時尚在敦陽宮中的高璋,聽此消息,深夜不能寐,半夜忽然坐起,狂吐鮮血,驚得日夜守候的多湖忙叫起來了神醫(yī)游喆。游喆診脈后,只說道:“以后萬萬不可cao心勞力,不然性命不保?!?/br> 多湖無言,高璋身為南蠻六王子,北伐大炎的大將軍,怎么可能不cao心勞力。 不過此時此刻,他們也不知道說什么了。 緊接著,高璋深知路放一旦解困,便要前去鳳凰城支援,于是他這才下令,親自率領(lǐng)大軍前往鳳凰城,務(wù)必攻下這座數(shù)百年來無人踏破的城池。 當(dāng)時多湖問起,秦崢怎么辦。 高璋沉默良久,只答道:“帶著?!?/br>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誰也沒想到,慕容楠前來搭救秦崢,秦崢刺高璋,段青砸多湖,于是這一眾大軍的兩位主心人物都躺倒在了那里,十幾萬南蠻軍群龍無首,只好原地待命。 路放并無法探到為何那十幾萬大軍停駐在半路不曾進行一步,只因南蠻內(nèi)部將這個消息隱瞞起來,只有南蠻軍少數(shù)將領(lǐng)方才知道。不過路放在這個問題上并沒有做過多糾結(jié),而是迅速整頓了手下人馬,并帶著安定將軍屬下借來的五萬人馬,共有十一萬人馬一起奔向鳳凰城。 他幾乎是日夜兼程,披星戴露,卻因此,再一次錯過了秦崢,和她擦肩而過。 ———————————————— 卻說此時的秦崢,在單言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十里鋪。果然見十里鋪也是一片狼藉,曾經(jīng)熱鬧的街市如今是空無一人,陳記布店的牌匾掉了下來,福來客棧的大門被燒掉一般,而錦繡閣大酒樓的二層樓都塌陷下來了。 兩個人在這瓦礫橫生間,來到了一人飯莊,卻見飯莊的牌匾竟然還在,房屋也看著還好,只是那紙糊的窗戶紙不知道被誰給捅破了,正在風(fēng)中颼颼作響。 大門是上了鎖的,鎖都已經(jīng)生銹了,秦崢試圖掰開鎖,卻使不上力氣。她自從高璋那里逃離,便明白自己身子骨徹底不行了,總是有氣無力,身子虛得很,且見風(fēng)便渾身發(fā)寒。 單言見狀,便上前將鎖掰開。 推開門,一股久封的塵土的味道撲面而來,進了院子,卻見院子里久無人打掃,已經(jīng)有雜草長出。恰是去年冬日大雪,雪化了,院子里滋潤,雜草生得茂盛。 秦崢來到灶房,這灶臺上已經(jīng)是厚厚一層灰了,翻了下角落,卻也翻出來一些雜糧,并沒長毛,是能吃的。 秦崢累了,坐在灶房里的小杌子上休息,見單言過來,便道:“這些雜糧,夠我們吃一些時候。若是不夠,你便去附近摘些野菜來。又或者,我們?nèi)テ渌依锟聪率欠裼谐允O碌摹!?/br> 單言點頭。 如今外面兵荒馬亂,這鎮(zhèn)子里竟然都空了,住在這里確實需要糧食的。 當(dāng)下兩個人又收拾了兩間正屋出來,各住一間。收拾完了,單言去打水,秦崢則收拾灶房,待收拾完畢,天都要黑了,秦崢便草草熬了點湯水,兩個人各自吃了。單言把碗筷洗了,連個人便各自歇下。 接下來的時日,兩個人便住在這里,平時并不外出。閑來無事,秦崢便寫字,將昔日在高璋那里所看到的行軍筆記都給記下來。她翻了幾遍,又素來記性好,如今竟然一字不落地全都能抄寫下來。她想著,這是高璋自己往日經(jīng)驗總結(jié),若是給路放看了,總能對他有幫助的。 單言無事,便在院子里練練劍,有時候也打一套拳。他見秦崢身子虛弱,伏案寫筆記總是會咳嗽發(fā)冷,便提議教她打拳強身健體,可是秦崢并無興趣。單言無法,便到鎮(zhèn)子上的藥鋪里,推開被砍成半截的門進去,卻見里面經(jīng)過南蠻軍的打砸后,里面亂七八糟。單言翻找了半響,總算找出些人參須根,并零碎的鹿茸和銀耳,交給秦崢讓她吃了補身體。 后來單言一起出去,無意間獵了幾只鴿子,帶回來后,秦崢便用這鴿子做了五香鴿。這五香鴿做出來端得是質(zhì)地酥爛,味香汁濃。秦崢邊吃邊道:“這鴿子顏色各異,但是只有這白色的能夠入藥?!?/br> 單言聽了,倒是感了興趣,問道:“吃了能有什么益處?” 秦崢想了想道:“可以補肝壯腎、益氣補血、清熱解毒、生津止渴,還可以養(yǎng)顏美容,長久食用,可以使得肌膚如雪,細(xì)膩白嫩吧?!?/br> 秦崢原本是無意一說,單言卻是留了心,自那后便到處尋覓著去獵些野鴿子來,且只找白色的。找來后他再也不吃了,都讓秦崢吃。 秦崢便將這鴿子或者做了五香鴿子湯,或者做了烤鴿。一時倒也吃得自在,只是滿足了這口腹之欲,身上卻不見好轉(zhuǎn)。而且身上那疤痕結(jié)痂掉落后,依然留下了難看的印記,很是可怖。 單言偶爾間見她領(lǐng)口的傷痕,皺眉道:“我再去尋尋,看是否有治疤痕的藥吧?” 秦崢搖頭:“一來這個難治,怕是普通藥膏并無效果,二來我也并不在意。” 單言低頭,道:“你總是要嫁人的,若是他日嫁人,這樣子難免不好?!?/br> 秦崢卻笑了:“自過了這個年,我都十八歲了,這個年紀(jì),已經(jīng)老了,怕是再也難尋良配。再者說了,即使我真得嫁了,對方因為這疤痕而嫌棄我,那也不是能與我共度此生之人?!?/br> 還有一重便是,她分明都是已經(jīng)嫁過的人了…… 單言聽了,這一晚上,卻是再沒說一句話,一直到臨睡之時,忽然來找秦崢。 秦崢那時候正要吹燈睡呢,見他來了,只站在那里,也不坐,便納悶:“有什么事?” 單言臉紅了下,望著秦崢,卻并不說話。 秦崢擰眉:“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單言張嘴,說的話卻是結(jié)結(jié)巴巴:“你,你不要擔(dān)心……” 秦崢合上書卷,放置一旁,問道:“我擔(dān)心什么了嗎?” 單言終于鼓足勇氣,一股腦地道:“你才十八歲,還很年輕,不是老姑娘,你的疤痕雖然不好看,可是總有人不嫌棄你的。” 秦崢點頭:“嗯,我明白?!?/br> 額,就這樣了嗎? 單言鼓起的勇氣偃旗息鼓,最后垂了下眸,道:“我想,路放肯定不會嫌棄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