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小媳婦的幸福生活、如果當(dāng)初我勇敢、我真不是撩人精[穿書]、[古穿今]美食之啞廚、一品駙馬爺、他知道風(fēng)從哪個方向來、重生之醫(yī)品嫡女、[綜英美]王子和他的盾、[綜漫]我看上主角他爸了、我跟高冷男二結(jié)婚了[穿書]
而與此同時,時常有這樣的場景在街道上出現(xiàn),有遠(yuǎn)路而來的客商在街面上打聽:“掌柜的,借問一下,這里可有個一人飯莊?” 街面上的那些店鋪掌柜自然是熟知的,趕緊熱情指路:“一人飯莊啊,那可是有名氣的,做的菜那叫一個好吃,我給你說啊,就在這條街拐過去,一個黑色的大牌子就是了?!?/br> 店鋪掌柜搓搓手,只夸道:“那個一人飯莊,可算是把咱十里鋪的名聲打到了十萬八千里外,多少人慕名而來?。 ?/br> 一個伙計小聲道:“我聽說,他們家又要招個短工呢?!?/br> 掌柜點頭:“那是自然,我看他們店里的生意那叫一個紅火,人手肯定不夠的吧?!痹捳f到這里,他忽然警醒,盯著自家伙計道:“不過呢,人家選人那是很挑的,手笨的不要,偷懶的不要,饞嘴的不要,我看你是沒指望了吧?!?/br> 小伙計小聲嘟噥:“哪里那么多要求呢……我也沒說要去啊……就是想想而已……” 這時候的秦崢確實也挺忙乎,她現(xiàn)在開始教著路放炒菜了,因為她實在忙不過來。托雷是不行的,這男人心太粗,包姑也還不行,人小手腕細(xì),力氣太弱,握不住大鏟子。 路放學(xué)東西極快,什么事兒都是一教即會,炒菜如何握勺子,看過一次后他就能正確掌握,什么調(diào)料什么時候該放,以及炒什么菜用什么火候,秦崢教過一次,他就能記住。 如此,有時候秦崢忙,路放就跟著炒菜,炒出來的菜雖說和秦崢的依然沒法比,但到底是比著秦崢的配料火候來的,也就差不了,來往客商吃了依然稱贊不已。 包姑眼饞路放學(xué)炒菜,怎奈自己實在力道不到家,便從旁羨慕地稱呼路放為路廚,或者二掌柜的。柳兒見路放對廚藝上手如此快,難免開始幻想,若是以后成親了,自己出去租賃一個鋪子做點小本經(jīng)營的食店,也是未嘗不可啊。柳兒笑著愣在那里,開始暢想美好未來。怎奈正想著,翠兒來了,走到路放身邊默默地陪著他一起擇菜,于是柳兒夢想徹底被打碎,走上前去,想湊個趣兒,可是人家兩個人正忙著,根本不曾看到她。 路放抬頭看了眼兩個姑娘,自己起身去前堂了。他已經(jīng)向柳兒暗示過自己無意了,這是似乎根本不起作用? 恰巧秦崢打算去鄉(xiāng)下蕭老頭那邊看看最近的新面做得如何了,便叫了路放陪自己同去。 誰知道剛走出兩條街,忽聽得一個女孩兒聲音喚道:“秦家哥哥,店里來客人了!” 秦崢轉(zhuǎn)首過去看時,卻是小包姑。這大冷天的,小包姑跑得鼻尖都浸出汗來,她也顧不上擦,快步跑到秦崢身邊道:“秦哥哥,咱店里來了一個夫人,說是路哥哥沒有過門的妻子,如今正在家里坐著呢,托雷大哥正招待著?!?/br> 沒有過門的妻子? 秦崢同情地看向路放。 路放淡問:“她又來做什么?” 包姑原本正納罕地望著路放呢,如今見他這么說,不由得詫異:“啊,路哥哥,原來你還真?zhèn)€有未婚妻?”她醒悟過來,滿臉同情地說:“看來柳兒jiejie和翠兒jiejie都要傷心了?!?/br> 路放掃了包姑一眼:“不要給我提這兩個人,她們和我沒關(guān)系?!?/br> 這眼神平靜,可是看在小包姑眼里,卻覺得仿佛有千斤之重。小包姑忽然覺得路哥哥很陌生,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些秦崢。 秦崢伸手握起小包姑的手道:“走,回去看看吧?!?/br> 三個人快步回到家,剛一進家門,便聽到里面有女人吵鬧之聲,秦崢和包姑面面相覷,怎么,這就打起來了? 待走進大門,托雷便聽到響聲,見他們回來了,忙從屋里跑出來,叫道:“了不得了,這都要打起來了!怪不得人家說三個女人頂一千只鴨子,這次我可算是信了!” 屋里的女人們聽到這動靜,也俱都出來了,柳兒最先出來,她悲憤交加不敢置信地望著路放:“路公子,你,你,你——”她幾個“你”字后,終于哇的一聲大哭:“原來你都訂親了!”說完這句,她捂著嘴巴往大門外跑去,那個樣子,像是被情人拋棄的可憐女子。 翠兒則是怔怔地望著路放,喃喃地道:“這……不是真的吧……” 這時,一個女子嬌軟的聲音道:“這自然是真的。” 眾人迎著聲音望過去,只見正屋緩緩走出一位娘子,頭上梳著雍容的墮馬髻,烏黑黑的頭發(fā)只斜插了一根鳳釵,可是正因為裝飾簡單,卻越發(fā)襯得黑發(fā)油亮,金釵華麗。上身穿了短襦,下身著長裙,通體都是用郁金香染就的黃色。 這一眼看過去,旁人就知這娘子定是出自富貴之門,要知道十里鋪的普通百姓家娘子,無非都是青色或綠色裙子,哪里貿(mào)然穿黃色的道理。 也或許是因為這個的緣故,這位所謂的“路公子的沒有過門的妻子”剛一出場,便震住了翠兒和柳兒,或者傷心而去,或者含淚不言,再無爭斗之心。 這娘子自然是夏明月,鳳凰城的第二十六夫人。 這位第二十六夫人在見到路放之后,雍容驕傲的神情總算露出一絲破裂,在侍女的攙扶下,慢慢走到路放面前,垂下眸,低低地叫了聲:“放哥哥……” 路放瞥了她一眼,平靜地問:“你怎么來這里?” 夏明月聞言,卻并不答,只是垂首掩唇哭泣。 路放繞過她,扔下一句“回去吧,不要再來找我”,然后徑自往自己房間走去。 夏明月見此,一把拉住路放袖子,哭著道:“放哥哥,不要扔下明月!” 托雷見此,實在看不下去了,無論怎么說他是當(dāng)過玄衣衛(wèi)士,作為一個玄衣衛(wèi)士,受訓(xùn)幾年,他身上還有著對鳳凰城的管家和夫人們出于本能的尊敬。 盡管這位夏明月也許并不值得他如此,可是那位第二十六管家,他卻是見過一面,且不得不為此人的行事為人折服的。是以,即使出于對那位第二十六管家的敬佩之情,也讓他不好看著他的遺孀受辱,于是當(dāng)下便出面解釋道:“第二十六管家前些日子已經(jīng)重病去了,如今夫人得夫君遺命,可前來尋路公子?!?/br> 路放聞言,腳步頓了下,卻并沒有回首,只是涼聲道:“第二十六夫人,你雖然喪夫,可是想來憑著第二十六管家昔日的地位,你只要安生留在鳳凰城,斷然也不至于受什么委屈。若是沒其他事,還是請回去吧,此地風(fēng)大食糙,你實在是不適合久留?!?/br> 夏明月原本以為第二十六管家喪后,自己恢復(fù)自由身,憑著往日的情誼,路放或許還是會收留她的,萬沒想到奔赴而來,依然是落得如此冷冰冰的話語,當(dāng)即絕望之際,嘶聲喊道:“放哥哥,你真如此絕情?” 可是路放卻仿佛沒聽到,徑自回屋去了。 秦崢冷眼旁觀這一切,上前道:“第二十六夫人,小店鄙陋,怕是不好招待夫人,眼看著天晚了,您還是請回吧?!?/br> 夏明月見到秦崢,哀聲請求道:“秦家公子,煩請行個方便,容我和放哥哥說上一會兒話?!?/br> 秦崢聲音不起不伏:“可是路大哥似乎沒有想聽你說話的意思,夫人何必強人所難?” 夏明月卻是淚流滿面,走到秦崢面前,乞求道:“秦公子,求你留我一夜在此,也算是給我一個機會與放哥哥說清楚。若是放哥哥依然不肯諒我,從此后,我便死了這個念頭,一心為二十六管家守上后半生。” 秦崢見事情也只能如此了,便點頭:“好?!?/br> 當(dāng)晚秦崢便安排夏明月以及其丫鬟同住一間,住在放雜物的那個小偏房里。包姑聽了都不忍心了:“可是咱那間屋子現(xiàn)在連個床都沒有啊?”好像以前有張床,后來嫌礙事,改做成桌子椅子拿前堂去了。 秦崢挑眉:“難不成還要我或者托雷大哥騰出屋子給她?。俊?/br> 托雷聽此,忙道:“不行不行,我那個屋子不適合夫人住吧!”聽說一進屋子就有臭襪子味兒,當(dāng)然他自己是聞不到的。 包姑想想也是,憑什么啊,就算是個貴夫人,硬跑到人家家里,也不能就搶了主人的房間??! 包姑想明白了這一節(jié),忽然望向秦崢的眼神又多了一絲崇拜:“秦哥哥,我忽然覺得你就像說書先生說的那個威武不屈富貴不yin的人呢?!?/br> 秦崢眼皮抽了下,是說不畏權(quán)貴嗎? 于是當(dāng)晚,秦崢在某個箱子里翻出了一床白色里子都泛黃的破被子,又找了一個草墊子,拿了這兩樣扔到了雜物間:“煩請兩位在此歇息吧。” 夏明月求得了住宿一夜,心中本來稍為安慰,可是她怎么也沒想到,秦崢竟然讓她住在一個雜物間,里面黑兮兮的,堆放了卷刃的鏟子露底的鍋以及斷腿的椅子等雜物,那堆雜物上還厚厚一層灰。 更沒想到的時候,她竟然用如此寒酸的鋪被打發(fā)自己。 這下子,不但夏明月,就連夏明月身邊的小丫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氣怒地要去找秦崢理論。 反倒是夏明月硬生生忍下了:“罷了,人在屋檐下,凡事只能忍著。如今我只盼著放哥哥能原諒我,不然鋪蓋著怎么樣的錦緞綾羅我也覺得沒意思?!?/br> 小丫鬟見此只能作罷。 當(dāng)晚秦崢?biāo)妥甙煤痛鋬簳r,特意囑咐道:“今日之事,便是外人問起,只說是路哥哥的未婚妻來找,可別提起是什么夫人。”柳兒早早跑了,所以只需要囑咐翠兒和包姑。 翠兒今日個心里簡直如同過山車一般,先是聽說有未婚妻沮喪道極致,接著見路放不認(rèn)那個未婚妻,又燃起一絲希望,后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在這里幫工多時,何曾見過路哥哥對自己有半點溫情?如今路哥哥對那么一個嬌美娘子都能冷眼以對,自己又憑什么讓他另眼相待?如此一想,實在是心如包了一塊冷冰一般。此時聽到秦崢這話,也點了點頭。此事實在是無心何人說起。 包姑一向聽從秦崢的,如今自然也是點頭答應(yīng)。 秦崢?biāo)妥甙煤痛鋬?,這才開始洗手做晚飯,家里原本三人,如今平生添了兩張口,米是要多下鍋一些,菜也要多上一份。她正低頭在這里洗著,卻聽到門外有動靜,回頭一看竟是路放。 路放面無表情地走進來,接過她手中的菜:“我來洗吧?!?/br> 秦崢便把菜交給了路放,又讓他去淘米。 片刻功夫,三菜一羹做好了,端上了桌,路放自己盛了一碗飯,然后便進屋吃去了,他是擺明了不想見夏明月。 秦崢見此,只好自己去敲夏明月的門。 夏明月其實一直在門縫里看外面的動靜,見到路放竟然跟著秦崢一起做飯,不由心疼不已。 想著路家曾經(jīng)是何曾的風(fēng)光,路放身邊的適逢小廝和丫鬟就有十幾個,什么時候輪到他親自動手做這些了?再者說了,這廚下事宜,別說路放,就是那些貼身小廝,怕是也輪不到他們做呢。 如今,這個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天之驕子,竟然親自彎腰洗菜。 夏明月淚水幾乎要沾在了破舊的木板門上。 ☆、第31章 解決未婚妻2 秦崢一敲門,倒是把夏明月嚇了一驚。待秦崢說明來意,請她出去吃飯是也,她才微微點頭道:“好,我馬上去。” 這一頓飯,有秦崢有托雷,又有夏明月。小丫鬟不吃,站在一旁伺候。 秦崢見此,拿了一個粗瓷大盤子,從三個菜中各自取出一些單獨放在一旁,對那小丫鬟道:“姑娘再不吃就涼了。” 小丫鬟聞言倒是有些意外,深深望了秦崢一眼,接過來,默默地走到一旁的矮杌子上去吃了。 秦崢做的菜一如既往的那么好吃,托雷西里呼嚕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夸真香,時不時還撿一下嘴角的米粒,秦崢則是從容又迅速地吃,看著小口,其實吃得極快。夏明月是心根本不在吃飯上。 很快,飯菜吃光光了,夏明月還沒吃進去幾口。 秦崢見此,道:“夫人,可需要秦崢再去做些飯菜?” 小丫鬟見此,頓感有罪,忙道:“夫人,吃我的吧!”說完這個,幾乎想自己扇自己嘴巴子,讓夫人吃自己剩飯嗎?! 夏明月志不在吃飯,只意興闌珊地道:“罷了,不吃了?!闭f著就起身去院子里了。 ———————— 晚間時分,夏明月一直徘徊在院中,希望看到路放出來,以便在見上一面,只可惜路放的房門緊閉,根本不曾打開一分,擺明了是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她盯著那道黑色的窗,想起昔日城破之時,自己失去家園,離開了昔日富貴嬌慣的生活,流離失所,差點被強盜jian污,后又親眼看著父親重病,無奈之下不得不委身于人的情景,不由得熱淚盈眶。 她頹廢地蹲坐在臺階上,顧不得那夜風(fēng)寒冷。 她嗚嗚咽咽地哭起來,邊哭邊道:“放哥哥,你就真得不能原諒我嗎?你難道忘記了,咱們年幼時一起玩耍的情景?那時候我總愛跟在你身后玩,可是你都不愛搭理我。后來咱們年紀(jì)大些,懂事了,訂了親,在后花園里,你摘了一朵三色堇送給我。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她抹抹眼淚,又道:“我知道你也許怨我恨我,可是你想過嗎?我一個弱女子,咱們城破了,家沒了,父親生著重病,身上分文沒有,還要遭受他人欺凌,你說我該怎么辦?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辦?你會眼看著父親病死不管不顧?” 她吸了吸鼻子,拖著哭腔說:“我其實更恨我自己,如果南蠻軍攻進來的時候,我一頭撞死了,從此后了無牽掛,后面的事再也不知道了,或許你還會想起我這個未婚妻,感懷我一番。那樣也強似現(xiàn)在,被你這樣冷落?!?/br> 過了許久,屋子里傳來一個平靜無波的聲音:“第二十六夫人,你說完了嗎?如果說完了,是否可以離開了?” 夏明月乍聽到那聲音,原本心中起了希望,可是待聽到依然是那不咸不淡拒人千里之外的話,頓時幾乎崩潰,她痛苦地坐在地上,任憑地上的寒氣浸透她的身體。 她苦笑一聲,搖頭凄涼嘆息:“放哥哥,我沒有做錯,我覺得我什么都沒有做錯。這亂世之中,我只是無根之萍,隨波逐流,我做的一切,都是萬般無奈之舉,如果我做了什么讓你不喜,那也是非我本意。” 屋子里的人沉默了許久,最后終于輕輕嘆息了一聲,語氣中透出一絲溫柔:“明月,其實你一直誤會了,我從來沒有怨恨過你。你也沒有做錯什么。” 夏明月聞言,似乎有所轉(zhuǎn)機,雙手情不自禁地緊抓著冰冷僵硬的地面,屏住呼吸盯著那道門。 屋內(nèi)的人又緩緩地道:“明月,一直以來,你就像我的姐妹一樣,我把你當(dāng)做親人。在我們訂親后,也把你當(dāng)做我要攜手一生的人。”他停頓了下,又道:“可那是以前,從大炎亡國的那一刻,我們的婚事,就不可能了。我不想見你,是因為你現(xiàn)在是二十六管家的未亡人,和你過多的糾葛,只會讓你引入非議之中。如果你非要改嫁,那還是好好地找一個能夠?qū)δ愫玫哪腥税?。?/br> 夏明月的臉色如死灰,她顫巍巍地道:“難道你不知道,你就是那個我最想要的人嗎?” 路放搖了搖頭,淡定而堅決:“不是?!?/br> 屋內(nèi)的人不再說什么,夏明月慘白著臉色站在凄冷的月光下,也不再說什么。 不得不偷聽了這一切的托雷無奈跑到秦崢的房間:“就讓她站在外面,站一夜?” 秦崢淡掃他一眼:“你既然有憐香惜玉之心,不如去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