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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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自己的驕傲,那些求饒解釋的話,她向來不屑說出口。就算陰謀詭計被抓了個現(xiàn)成,她也毫不慌亂,相反的,竟有一種解脫之感。 江衡問她:“為何要這么做?” 她低頭,許久才道:“沒有為什么?!?/br> 毫無理由,就要?dú)Я艘粋€姑娘的清白!而且這個人,是跟她一起長大的手帕交,她們以前關(guān)系多么好,成天玩在一塊,誰知道會走到這一天? 江衡氣笑了,“玉照,你可有想過宜陽公主知道后是什么反應(yīng)?” 聽到這話,何玉照臉上才露出一絲慌亂,她唯一不想讓他們知道的人,便是父母。上一回她要害那只豹子,被他們在正堂用家法狠狠打了一頓,從此將她關(guān)在定陵侯府里,一年都沒能出去。她一開始以為他們會站在她這一邊,沒想到他們公正得很,對她毫不徇私,若是讓他們知道,她這一輩子都別想好過了。 何玉照朝他搖頭,終于開口求他,“舅舅不要告訴我阿爹阿娘,我以后再也不這么做了?!?/br> 江衡沒有動容,“這事不是我說了算,被你傷害的人是陶嫤,你應(yīng)該聽聽她的想法。” 說著讓人看住她,對李鴻李泰道:“去請定陵候和宜陽公主來,順道去楚國公府,把廣靈郡主也叫來。” 李鴻李泰領(lǐng)命,這就下去行事。 何玉照叫道不要,她開始拼命掙扎,想從那道人墻里逃出去。奈何她畢竟是個姑娘,力氣怎么能抵得過好幾個男人,末了她筋疲力竭,卻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 她無望地看向江衡,他正坐在一張矮幾后面,桌上擺著熱茶,好像對她的掙扎一點(diǎn)都不在乎。 何玉照問:“舅舅真要這么對我么?我是阿娘的女兒,您就算不管我,也要看在阿娘的面子上!我要是出事了,您真的會高興么?” 江衡沒來由地想起陶嫤曾經(jīng)跟他說過的話。 那天他闖入她的閨房,跟她說起這件事,她曾經(jīng)問過他兩個問題。 “魏王舅舅會公正無私嗎?” “不會徇私么?” 他當(dāng)時怎么回答她的?他說了不會,他只對她一個人徇私。 現(xiàn)在想起來,那姑娘就像猜到他會動搖一樣,故意提醒他一遍。轉(zhuǎn)念一想,她怎么會知道對方是何玉照,一定是他想多了。 江衡搖了搖頭,重新睇向何玉照:“玉照,這是兩碼事。若人人都跟你一樣想徇私枉法,這天下遲早有一天會大亂?!?/br> 何玉照不服,“我只是要?dú)乃拿?,不是要她的命!我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江衡厲聲:“名聲對一個姑娘家多么重要,你難道不知道么?” 她霎時噤聲,正是因為知道,才要這么做。 她被江衡訓(xùn)得沒了聲音,漸漸癱坐在地上,雙目失神,惘惘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 楚國公府距離這里比定陵侯府近,陶嫤先一步抵達(dá)此處。 李鴻去國公府找她時,她大約猜到是什么事了,殷歲晴想一起跟來,陶嫤擔(dān)心她受刺激,便沒讓她跟來。一路上她坐著馬車,不斷地問李鴻到底什么事,偏李鴻的嘴巴嚴(yán)嚴(yán)實實,怎么都撬不開。 馬車左拐右拐,終于抵達(dá)永平坊一個小角落。 陶嫤走下馬車,看著這個簡陋的院子,皺了皺眉,走了進(jìn)去。剛進(jìn)大門,便看到院子里的光景,果真跟她想的一樣,院子里圍著十幾個士兵,何玉照站在中間,黯然失色。 她沒有表情,腦子里只閃過四個字。 天道循環(huán)。 雖不知江衡用了什么法子捉住她,但既然查明了真相,對她來說便是好事一樁。她心中冷笑,面上卻迷茫地走到江衡跟前,“魏王舅舅叫我來做什么?” 江衡讓她坐下,“你不是想知道是誰害你嗎?本王為你找到了?!?/br> 她佯裝不解,環(huán)顧庭院一周,“是誰?” 院子里除了他的士兵便是趙武,還有一個何玉照。趙武自然是不可能的,那只剩下……何玉照一對上她的視線,便皺眉轉(zhuǎn)過頭去,不肯看她。 陶嫤似乎才看到她一樣,“玉照為何也在這里?” 她一頓,愕住。 桌下的小手微微顫抖,真是裝得惟妙惟肖,她差點(diǎn)連自己都騙過去了。她看向江衡,不可置信再次問道:“魏王舅舅,玉照為何在這里?” 他不說話。 她唯有繼續(xù)問:“是……是玉照么?” 江衡不語,可是表情卻說明了一切。 她瞬間紅了眼眶,被好友背叛的表情偽裝到了極致。帶著不相信和不甘心,以及nongnong的失望,其實并非全是裝的,這是她對何玉照最真實的情感。心里恨她怨她,對她的所作所為無法理解,整個人悲傷得無以復(fù)加。 她起身走到何玉照跟前,盯著她的眼睛問:“真的是你么?” 何玉照霍然抬頭,黑黢黢的雙目直勾勾地瞪著她,咬著牙齒道:“對,是我,全都是我。” 陶嫤看著她,“為什么?” 她偏過頭去,不屑回答這個問題。 陶嫤還想再問,卻被門口的動靜攫住視線,原來是宜陽公主和定陵侯到了。宜陽公主匆匆來到門口,她在路上聽李泰說了大概,原本不愿相信,目下看到院子里的光景,頓時覺得天塌下來一般,她站都站不穩(wěn)。 定陵侯扶住她,卻被她揮開了。 她快步走到院子里,沒有看任何人一眼,來到何玉照跟前,舉起手便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 ☆、第115章 藤條 一聲脆響后,宜陽公主的眼淚驀地奪眶而出。 “誰教得你這般歹毒!” 她剛從楚國公府回來,尚未進(jìn)門便被李泰中途攔住,說是魏王有請。她還納悶魏王怎么有空請她過去,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晴天霹靂! 陶嫤在普寧寺遇害,她以為是哪個歹人所為,何曾想到會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以為她這一年學(xué)好了很多,平常都很乖巧,所以才會放松對她的管教,沒想到一個不注意,便讓她惹出這么大的事。 宜陽公主剛從楚國公府回來,她想起自己安慰殷歲晴的那些話,便覺得慚愧。她自己管教無方,自家女兒害了別人的女兒,而且不止一次,她以后如何面對殷歲晴這個手帕交? 何玉照的臉頰立即泛起一片紅,她捂著臉頰,唇瓣翕動:“阿娘……” 不等她把話說完,殷歲晴便抽出一旁士兵身上的佩劍,咬牙切齒道:“既然我管不了你,今日就當(dāng)著你舅舅的面,了結(jié)你罷!” 銀光閃動,她舉刀便像何玉照刺去。 何玉照驚恐地睜大眼,渾身僵硬:“阿娘!” 好在定陵候及時攔住了她,伸手奪走了她手中的佩劍,一把扔在地上,“你這是瘋了么?” 宜陽公主恨鐵不成鋼,既覺得對不起殷歲晴母女,又自責(zé)自己沒有把女兒教好,趴在定陵候懷里痛哭出聲:“怎么會這樣?你說怎么會這樣?” 院里只剩下她的哭聲,冷風(fēng)襲來,寒徹心扉。 陶嫤呆呆地站在一旁,不敢上前,更不知該不該上去安慰。她不知道宜陽公主有多痛苦,才會這么絕望地要?dú)⒘撕斡裾眨乱庾R扭頭看向江衡,只見他早已從屋里出來,走向宜陽公主。 “阿姐。”他說,聲音一如既往地低醇平穩(wěn),“這事交給我處置吧?!?/br> 過了一會,宜陽公主漸漸止住哭泣,她抬起淚眼看向江衡,張了張口,話始終沒說出來。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她有些話不方便說,于是跟他一起走回堂屋。屋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她看了看外面,再看向他,艱澀地開口:“玉照這事……你是怎么查出來的?” 說到底是她的女兒,她始終抱著一絲希望,就算對何玉照再失望,心里也終究是為她好的。 江衡將段淳出謀劃策的主意跟她說了一遍,想了想,讓趙武進(jìn)來把何玉照進(jìn)屋后的話復(fù)述一遍。趙武為了活命,做起事來非常賣力,把跟何玉照的對方一五一十地重復(fù)給宜陽公主,宜陽公主聽罷踉蹌了下,只覺得眼前一花,她扶著桌子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 什么叫只想毀了陶嫤的清白,又不是要她的命?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她的女兒說的,她一直以為何玉照只是驕縱霸道了點(diǎn)而已,本性不壞,誰知道她居然長成了這么心狠手辣的性子。 而且她是從哪找來的這些不三不四的人? 宜陽公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法再往下想,越想越覺得心寒,她勉強(qiáng)穩(wěn)住情緒,啞著聲音問:“你打算如何處置玉照?” 江衡肅容,“本王承諾過此事絕不徇私,玉照也不例外。我會把她帶回軍府,依照國法嚴(yán)懲不貸。” 宜陽公主閉了閉眼,她就猜到是這樣,這回?zé)o論誰都保不住玉照了,她許久才道:“好?!?/br> 頓了許久,她問道:“三弟帶玉照回去之前,能否先讓我?guī)コ惶???/br> 江衡問:“阿姐帶她過去做什么?” 她道:“我對不起歲歲和叫叫,無論如何,得帶玉照向她們道一聲歉?!?/br> 江衡答應(yīng)她,“阿姐早去早回?!?/br> 宜陽公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要往回走,卻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 陶嫤離堂屋最近,最快察覺里面的動靜。只聽咚地一聲悶響,旋即江衡抱著宜陽公主走了出來,蹙眉吩咐道:“準(zhǔn)備馬車!” 院里的人都嚇了一跳,定陵候慌忙上前,何玉照焦急地站起來,想要往前走,卻生生停住了,遙遙看著江衡抱著宜陽公主走出院門。 陶嫤快步跟上,本欲跟江衡一起去定陵侯府,但是她還沒走上馬車,便被江衡攔了下來,“叫叫,你先回家。” 她緊張地問:“公主姨母沒事么?” 江衡摸了摸她的頭頂,讓她放心,“阿姐只是昏倒了,沒什么大礙,這里太混亂,你先回國公府。”說著叫來李鴻,根本不等陶嫤拒絕,“送廣靈郡主回去,看著她走進(jìn)府里再離開?!?/br> 李鴻應(yīng)下,對陶嫤道:“郡主跟屬下走吧?!?/br> 陶嫤沒法,只好坐上來時的馬車,暫時回府。 宜陽公主這一昏迷便是半天,醒來時天都暗了,床前坐著定陵候和江衡,還有大兒子何玨。她想起今天白天的事,禁不住悲從中來,“玉照呢?” 定陵候見她醒了,忙扶她坐起來,讓丫鬟去倒茶水,“玉照在自己院里。” 看在宜陽公主的面子上,江衡沒有立即帶她回軍府,而是讓她先回了自己家中。不過院子周圍都有江衡的士兵看守,包圍得密不透風(fēng),她根本別想著逃跑。 宜陽公主喝了口茶潤喉,掙扎著便要下床,“把她交出來,我要帶她去楚國公府。玨兒去把家法拿來,我要當(dāng)著楚國公的面教訓(xùn)她。” 定陵候讓她坐回去,“這都什么時候了?就算你過去,楚國公早就歇下了!大夫方才看過了,讓你多多休息,你何必急著過去呢?” 何玨也在一旁勸慰,“是啊阿娘,你先休息一夜再說吧?!?/br> 他幾天雖然沒去永平坊,但從定陵候口中大約猜到了怎么回事,目下心情很有些復(fù)雜。他不相信meimei會害人,而且那個人還是陶嫤,可是阿爹說當(dāng)時人證物證俱在,她自己落入了魏王的圈套,又該如何解釋? 他們兩個勸過之后,江衡也讓她先休息一宿,什么事明天再說。 宜陽公主確實有些力不從心,她喝了兩口茶,重新躺下去,不多時便再次睡著了。 * 從永平坊回來后,陶嫤一直悶悶不樂,不如平?;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