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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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趕上皇上下?lián)P州,制造了一場偶遇。 事實證明,能吸引你的人,無論重來幾次,她一樣能吸引你。 這不才兩個月的工夫,小小的才人便晉升成了昭儀,是大晉后宮前所未有的事。 聽他解釋完畢,陶嫤不勝唏噓,好一段跨越前世今生的情感大戲。 兩人一坐便是兩三個時辰,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那是自然了,難得找到一個同病相憐的人,陶嫤簡直感動得不得了,恨不得跟周溥促膝長談到天明。 可惜還是要分別的,臨走時她問周溥的住處,“我有事可以讓人去找你,你目下住在哪?” 周溥寫個地址給她,并寫道:“有事可去這里找我。” 那地段距離勝業(yè)坊不遠(yuǎn),陶嫤折疊整齊收好,心里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踏實。 * 及至中秋前一天,陶府門前早早地便放起炮竹來,一聲接著一聲,吵得人睡不安穩(wěn)。 迎親的隊伍要到下午才出發(fā),這么早便鬧哄哄的,不只是炮竹聲,還有婢仆嘈雜的聲音。陶嫤懶洋洋地坐起來洗漱,不急不緩地?fù)Q了身衣裳,坐在銅鏡前由白蕊梳妝打扮。 她挽了一個單螺髻,頭上插青蟲草葉簪,嬌靨略施粉黛,明艷動人。 陶嫤披上孫啟嫣為她親手縫的褙子,往前院走去。 前院業(yè)已打點完畢,賓客尚未到來,院里一派喜慶,到處都貼著大紅囍字。陶靖正在正堂坐著,他正襟危坐,看起來有點緊張。屋里除了他還有陶臨沅,陶松然等人。 陶嫤上前打趣,“原來哥哥也有緊張的時候么?” 被她一打岔,陶靖輕松不少,“我怎么不能緊張?” 她撇撇嘴,“哥哥從頭到尾都很冷靜。” 從定親到成親前一天,從他臉上看不到新郎特有的喜悅之情。陶嫤幾乎以為大哥不會高興,沒想到是他藏得太深了,直到成親這一日才爆發(fā)出來。 陶靖輕笑,沒有反駁。 他是很冷靜,但那只是看起來。 畢竟婚姻是大事,不能有任何馬虎,這幾個月他為了籌備婚事,確實沒工夫想別的。夜深人靜時,想起孫啟嫣羞赧的面容,才會覺得熱血翻涌。 好在終于到了這一天。 酉正,迎親的隊伍從陶府出發(fā)。 馬上的少年英姿勃發(fā),身穿大紅圓領(lǐng)袍,面含微笑,騎著駿馬浩浩蕩蕩地前往孫府。 ☆、第103章 春宵 婆子剛給孫啟嫣開過臉,少女光潔的臉蛋像剝殼的雞蛋,細(xì)嫩柔滑。 劉氏拿著銷金蓋頭,左看右看都看不夠,“我家嫣兒真好看,可惜日后阿娘便看不到了?!?/br> 孫啟嫣杏眼桃腮,妝容精致,櫻唇微微抿著,“阿娘說什么呢?什么叫看不到了,以后我會?;貋淼??!?/br> 今天是大喜日子,怎么能感傷這些,不吉利。劉氏調(diào)整一番情緒,笑著拿過托盤里的蘋果,“是阿娘糊涂了,這蘋果你路上拿著,寓意歲歲平安?!?/br> 孫啟嫣接了過去,正要說什么,忽聽院外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她恍然往窗外看去。 迎親的隊伍來了! 雖然來了,但不能著急把女兒送出去,新郎要想接走她的女兒,還得經(jīng)歷好幾道坎兒。劉氏給她蓋上銷金蓋頭,低聲詢問:“昨夜給你的冊子看了么?” 孫啟嫣俏臉一紅,水眸瀲滟,又嬌又軟地嗔了聲:“阿娘!” 昨晚夜深人靜時,劉氏悄悄給她留下一本半舊的冊子,讓她就著油燈翻一翻,對明天的洞房花燭夜有用。孫啟嫣好奇里面寫了什么,等劉氏離開后翻開看了看,誰知道居然是人體畫冊,而且里面的人都不穿衣服,全是一男一女,在用各種姿勢結(jié)合! 孫啟嫣渾身如同煮熟的蝦子,匆匆看了兩眼,趕忙便把那冊子合上了。 她知道阿娘給她看這個是什么意思,新婚之夜,不就是為了做那事么?阿娘是怕她無知,才早早地讓她熟悉一遍。 可是她真看不進去,那上面畫的東西太羞人,她實在難以想象跟陶靖做這種事的場景。 見她走神,劉氏笑著道:“阿娘知道你臉皮薄,但這是不可避免的?!?/br> 她捂住耳朵,“我知道了!阿娘別說了?!?/br> 磨蹭了好一會兒,院外總算傳來聲音,想必新郎就快到跟前了。劉氏給她蓋上銷金蓋頭,跟婆子一起扶她起來,心中可謂滋味萬千。 好不容易養(yǎng)大的閨女,眨眼就成別人家的媳婦了。 就算再不舍,還是要送出去的。 菱花門被人叩響,婆子問了好幾個問題,故意刁難門外的陶靖。陶靖耐心地一一回答,他始終含著笑意,任憑她們怎么不講理,他都不生氣。 終于門開了,劉氏領(lǐng)著一身嫁衣的孫啟嫣出來,把紅綢遞到他手上,“嫣兒就交給你了。” 陶靖鄭重地接過,看向一旁頭戴蓋頭的姑娘,笑中帶著幾分柔情,他走在前頭,“走罷。” 新娘腳不能沾地,婆子便背著她一路來到孫府門口。迎親的彩輿在門口等了許久,婆子彎腰把她放了進去,放下丹鳳朝陽的簾子,揚聲喊了句:“吉時到,起轎——” 又是一陣炮竹聲,一眾人馬調(diào)頭往回走,新郎騎馬走在最前方,器宇軒昂,儀表堂堂。道路兩旁多是看熱鬧的人家,孩童拍手跟著隊伍往前走,婆子便從懷里掏出幾塊糖遞給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是笑盈盈的。 * 比及陶府門口,一陣沸反盈天,賓客早已到齊,正在門前等候。 天已黃昏,遠(yuǎn)處一片橙黃色,照得彩輿更加五色斑斕。 陶靖接過仆從遞來的弓箭,拉滿弓弦,精準(zhǔn)地射在彩輿上方的木頭上。底下一片叫好聲,夸贊新郎射術(shù)精湛,他收回長弓,謙和一笑。 陶嫤上前掀起轎簾,扶著孫啟嫣走下軟轎,把紅綢的一頭放到她手上,另一頭放到陶靖手上。 儐相贊禮,喜氣洋洋,陶靖看著紅綢另一端蔥白的小手,無聲地笑了笑,領(lǐng)著她往里走。 跨過馬鞍,走入大門,接著就是到正堂拜堂。 上方早已坐著雙方父母,殷歲晴雖與陶臨沅和離了,但到底是陶靖的母親,是以今天也坐在高位。另一邊是京兆尹孫知禮和劉氏,見新人入門,真是笑得合不攏嘴。 司儀扯著喉嚨喊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對拜。 跪拜完畢,送入洞房。 孫啟嫣從蒲團上起來,因被蓋頭擋住了視線,又跪得時候太長,腳下有些不穩(wěn)。陶靖看到后扶住她的手臂,把她送入晉宇軒的新房中。 周圍關(guān)系好的兄弟忍不住笑話他,他卻不以為意,一笑置之。 到了新房,婆子送上一柄玉如意,“公子掀蓋頭吧?!?/br> 陶靖把玉如意拿在手中,看著床榻上端坐的姑娘,他一點點挑起她的蓋頭,逐漸看清她的花容月貌。十六歲的姑娘正是嬌美的時候,她在大紅幔帳下,襯得臉蛋透著薄薄紅暈,美好到了極致。 她不敢看他,低頭緊緊地握著手指頭。 陶靖忽地笑起來,接過婆子手里的合巹酒,“娘子能喝酒么?” 孫啟嫣耳根紅了紅,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么乖,真是讓人想欺負(fù)。 合巹酒一人一杯,新郎新娘纏著胳膊喝下去,她太緊張,渾身都是僵硬的,不小心被酒嗆進了喉嚨里,可憐兮兮地咳嗽起來。陶靖替她順了順背,又用拇指拭去她嘴角的酒液,“別怕,我會對你好的。” 這一句話就像冰天雪地里的氅衣,結(jié)結(jié)實實地蓋在她身上,溫暖又安定。 孫啟嫣真的安心不少,紅著臉看他,伸手去夠他的衣擺,“你,你等會還要去前院么?” 陶靖笑著點頭,“前面還有許多人等著,不去怎么行?” 說罷安撫她,“你若是累了就先歇下,不必等我?!?/br> 她抿了下唇,固執(zhí)地?fù)u搖頭,“我會等你的?!?/br> 不知為何,陶靖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他拉低了聲音嗯一聲,“等我也好,正好還有許多事做?!?/br> “……” 等人走后,孫啟嫣臉上的溫度久久沒褪下去。 她剛才說了什么?她怎么那么不知羞,還說要等他,萬一被他誤會了怎么辦! 就算想解釋也晚了,她悔恨不已,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婆子見她臉紅得厲害,曖昧地笑了笑,“老奴到外面守著,姑娘餓了可以先吃點東西?!?/br> 她沒出聲,這會什么都不想說。 屋里只剩下她的兩個丫鬟,龍鳳花燭照亮了一室光景,她懊惱地把頭埋進臂彎里,任憑丫鬟怎么叫都不答應(yīng)。 * 陶靖的腦袋擱在窗臺上,偷偷觀看新房里的光景。 大哥跟啟嫣jiejie說了什么她聽不清,只看到自從大哥走了后,孫啟嫣便一直坐立不安,臉紅得不像話。 她偷笑兩聲,收回視線,步伐松快地走出了晉宇軒。 這樣再好不過了,每個人都圓圓滿滿的,是她夢寐以求的結(jié)果。 正要到前院尋找阿娘,轉(zhuǎn)了一圈不見殷歲晴蹤影,聽婢仆說她方才便回去了?!胺蛉藙傋?,應(yīng)當(dāng)尚未走遠(yuǎn),姑娘可以去門口看看?!?/br> 陶嫤舉步往門口走去,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楚國公府的馬車停在門口,馬車前站著一個人,正是殷歲晴無疑。 她揚起笑臉,正要到跟前,忽地看見殷歲晴對面還有一個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她阿爹。 陶臨沅的神情有點激動,“歲歲,是不是真的?” 他剛從賓客口中得知瑜郡王去楚國公府下聘一事,這不眼巴巴地向她求證來了。殷歲晴不回答,轉(zhuǎn)身要上馬車,他猛地擒住她的手腕,“日子定在何時?” 殷歲晴腕上一痛,不滿地?fù)]了揮,奈何沒揮開:“陶侍郎自重!” 又是陶侍郎,他厭煩極了這個稱呼! 陶臨沅眉頭一凜,執(zhí)意要問:“告訴我,在什么時候?” 殷歲晴是真生氣了,騰出另一只手揮過去,他猝不及防,被打了一個巴掌。啪地一聲,無比清晰。 “以前的事就過去了,你不要再糾纏我?!彼蛔忠痪涞?,眉眼里皆是無情,“無論你做什么,我都不會再多看你一眼。陶臨沅,你好自為之。” 說著抽出手腕,彎身走入簾內(nèi)。 車夫沒有耽誤,揮起長鞭便往前走,沒多時已離開陶府。 陶嫤站在門后,說不上來是什么心情。這可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