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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最毒夫人心在線閱讀 - 第91節(jié)

第91節(jié)

    “朱晚什么都招了?!彼统恋溃瑳]有跟她寒暄,“秋娘,你好大的膽子,連國公府的人都敢下手!”

    陳氏一臉茫然,忐忑地笑了笑,“大爺在說什么,秋娘怎么聽不懂?!?/br>
    她剛一出來,楚國公府幾個男人不冷靜了,這張臉,怎么越瞧越眼熟!待想起來后,恨不得一個個宰了陶臨沅。

    老五殷鎮(zhèn)沛呸地一聲,聲音不小,所有人都能聽見。

    “齷蹉!”

    這是罵陶臨沅的。

    那唾沫沒噴到陶臨沅臉上,他下意識地抹了抹臉,知道這回自己該罵,是以沒有反應(yīng)。

    陶臨沅不拐彎抹角,直接拋給她兩個選擇,“送官或是家法,你選一個?!?/br>
    陳氏大驚,跪在地上做垂死掙扎,“大爺,秋娘是無辜的!無論朱晚跟你說了什么,你都別信,她是故意詆毀秋娘的!”

    說著見他沒反應(yīng),便爬到一邊去打朱晚,“你這賤人,我平時難道待你不好么?你竟……”

    陶臨沅沉著臉,見不得她這樣胡鬧,“成何體統(tǒng),你當這是哪里!”

    說著讓人左右按住她,他想了想道:“把陳氏帶下去杖責(zé)三十,剝?nèi)ニ砩纤惺罪?,攆出陶府。命人拆了南月閣,里頭的東西也都扔了,就當府里從未有過此人?!?/br>
    陳氏宛如晴天霹靂,死死掙著不肯走,“大爺,您忘了對秋娘說的那些話么……您說……”

    穗穗,別離開我。

    穗穗,對不起。

    穗穗。

    可那些話,原本就不是說給她聽的。

    那個名字應(yīng)該是歲歲。

    她想到了什么,心如死灰。

    正要出去時,老三殷鎮(zhèn)流出言:“慢著。”

    陳氏以為還有一線生機,睜開眼睛希冀地看向他。

    他下一句話,徹底打消了她所有的念想,“這張臉我看著委實礙眼,以后她若流落街頭,別人誤會是我家歲歲怎么辦?不如在她臉上化幾道,毀了容,便沒人認得了?!?/br>
    陳氏面色慘白,手腳冰涼,“不,不……”

    她只剩下這張臉了,若是連容貌都被毀了,她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爹娘都是好面子的人,被他們知道后,她說不定連家門都回不去!

    偏偏陶臨沅沒有異議,甚至連眉梢都不抬一下,對侍從道:“都聽見了么?下去辦吧。”

    侍從把嚎哭的陳氏帶了下去。

    剩下兩個丫鬟便好發(fā)落多了,一個是國公府的,不由他處置。至于朱晚,陶臨沅思忖道:“杖二十,把她跟陳氏一道攆出府,賣身契交到陳氏手中?!?/br>
    這無疑是把她推入火坑,她剛才揭穿了陳氏,再讓她伺候她,她能有好日子過么?

    朱晚想求饒,沒人聽她的話,她緊跟著被帶走了。

    *

    正堂總算清靜下來,陶臨沅起身對楚國公道:“岳……國公爺,請問現(xiàn)下歲歲情況如何?我能去看看她么?”

    殷如用鼻子出一口氣,“你還有臉見她?你想得美!”

    說著站起來,領(lǐng)著幾個兒子便要往回走。

    陶臨沅疾走兩步,“我是擔心她……”

    剛到門口,被殷鎮(zhèn)流橫臂攔住。

    殷鎮(zhèn)流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他比陶臨沅大了整整十歲,鬢發(fā)有些泛白,卻擋不住那股犀利?!澳悻F(xiàn)在知道擔心了?以前歲歲嫁給你的時候,你怎么不擔心她?”

    陶臨沅僵在原地,邁不動步。

    他真想給他一拳,礙于陶嫤在場,硬生生忍不住了,“我meimei當初懷著情意嫁給你,你是怎么待她的?你傷了她多少次心?如今歲歲想通了,不愿再受你折磨,你還不放過她?你不對她好,還不讓別人對她好么?”

    陶臨沅握了握拳,“我當時不知道……”

    殷鎮(zhèn)流打斷他的話,“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你愛她,還是不知道后頭還有一個瑜郡王?”

    說罷嗤笑,“得了吧,你就是個畜生。”

    他睨了他一眼,無情道:

    “放過歲歲罷,她年底便要同瑜郡王成婚了?!?/br>
    陶臨沅身形一晃,沒有站穩(wěn)。

    ☆、第100章 下聘

    到最后,陶臨沅也沒能如愿以償?shù)厝タ匆谎垡髿q晴。

    百珠回到國公府自是沒有好下場的,她被重新關(guān)進柴房里,正如陶嫤吩咐的那樣,不給她東西吃,只給她水喝。

    照這種懲罰方法,也不知道她能撐幾天。

    但這跟陶嫤無關(guān),就算死,也是她應(yīng)該的。陶嫤最無法忍受的,便是有人要加害她阿娘,上輩子她沒能保護好她,這輩子絕不容許旁人動阿娘一根手指頭。

    她在殷歲晴身邊膩歪了許久,以至于殷歲晴都有些煩她了,“這是怎么了?回來便這樣,受什么刺激了不成?”

    得知殷歲晴險些中毒,陶靖也特地趕來了一趟?,F(xiàn)在正在一旁站著,看meimei跟阿娘撒嬌。

    陶嫤蹭了兩下,埋怨地說:“阿娘跟前的人怎么這么不靠譜?是誰把百珠帶進來的,如果不是我及時發(fā)現(xiàn),阿娘現(xiàn)在早就中毒了?!?/br>
    經(jīng)此一事,殷歲晴才覺得自己對跟前的丫鬟太疏于防備了。

    本來嘛,在自己家里,以前都沒出事,誰會想到有人要毒害她?由此可見,這搖香居還得好好管管才行。

    殷歲晴跟前只留下白術(shù)、杜若和李嬤嬤、童嬤嬤四人,其他的丫鬟在外面伺候。那些新進來的丫鬟都得經(jīng)過嚴格的盤查和訓(xùn)練,不能輕易接受殷歲晴的飲食,以免再出現(xiàn)這種情況。

    百珠的下場她們都看到了,沒幾天便被抬了出來,聽說是受不了折磨,自己咬舌自盡了。

    不少人看到白布下裹著的身軀,原本鮮活的*,只剩下一具瘦削的骨架,看了讓人發(fā)怵。

    如此一來,搖香居的婢仆更加兢兢業(yè)業(yè),不敢有任何二心,就怕自己落得跟百珠一樣的下場。

    楚國公府安生沒幾天,便迎來一樁大事。

    瑜郡王府上門納征,聘禮足足抬了百八十箱,一件件抬入楚國公府后門,可見場面隆重壯觀。門口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才過上元節(jié),便有這么件喜事,即便不是自己家的,也不禁跟著高興。

    其中有個百姓慨嘆道:“國公府家的小女兒好福氣,才剛和離,便迎來這么一樁好婚事?!?/br>
    另有一人接話茬,“誰說和離不好的?依我看,和離了才好呢!”

    言訖,被人取笑道:“你也不瞧瞧人家的身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身份地位擺在那兒,能找不著好親事么?”

    說的都是實話。

    無論旁人怎么看,楚國公六姑娘和瑜郡王段儼的婚事,都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再無變數(shù)。

    *

    冰雪消融,春暖花開,國公府后院百花齊放,萬物復(fù)蘇。

    湖岸綠草如茵,柳條舒展,一邊是清癯粼粼的湖泊,一邊是妖嬈綻放的薔薇。陶嫤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本想劃一艘小舟到湖上看景,忽地聽見前院傳來不小的動靜。

    她讓玉茗去打聽何事,玉茗很快就回來了,氣喘吁吁道:“姑娘,是瑜郡王來下聘了?!?/br>
    這么快?

    陶嫤手下一用力,不小心折斷了薔薇花枝,她可惜地啊了一聲,“瑜郡王親自來的?在哪呢?阿娘知道么?”

    玉茗剛才只跑到前院看了看,沒敢跑去正堂,看陣勢應(yīng)該是親自來的。至于殷歲晴知不知道,她為難道:“我去時沒看到夫人,想來還不知道。是國公爺跟幾位爺去迎接的,這會應(yīng)該在正堂,聘禮都放到內(nèi)院去了,聽說足足一百零八抬呢!”

    這方面瑜郡王比陶臨沅上道得很,他知道楚國公是個好面子之人,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極大可能地滿足了楚國公的虛榮心,給足了他面子。這是旁人教不來的,得靠自己的悟性。

    很顯然,陶臨沅的悟性不好。

    陶嫤讓她先別告訴殷歲晴,不想讓阿娘心慌意亂。下聘過后便是請期,由男方?jīng)Q定婚期,這次段儼來的目的,還為了跟楚國公商量成婚時間。

    因為兩人曾達成共識,要等陶嫤及笄之后才成親。陶嫤是今年冬至滿十五,瑜郡王的意思是把婚期定在臘月三十。一年的最后一天,除舊迎新,是個好兆頭。

    楚國公沒什么意見,他對瑜郡王滿意得很,覺得歲歲這回才算是真正嫁對人了。

    “那就這么定了,到時我府上會做足準備,也請瑜郡王別疏忽大意。我這女兒雖說嫁過一次,但各方面都是一等一的好,你以后就慢慢知道了?!彼攘艘豢诓瑁蛩惆言捳f開了,“以前是老子瞎了眼,把歲歲許配了陶家那個小崽子,傷透了歲歲的心。我這么說,瑜郡王別見怪,我就是想告訴你,歲歲值得你用心對待。別看她對人不冷不熱,其實心里是想著你的?!?/br>
    段儼斂眸輕笑,頭一次沒用本王,“我知道?!?/br>
    他對殷如道:“日后都是一家人,國公爺不必再叫我瑜郡王。我字莊彧,你直接喚我莊彧便是?!?/br>
    “莊彧,好名字!不只是我,你也該改口了吧?”

    他一笑,“岳父大人?!?/br>
    楚國公滿意地大笑,打算留他一道用晌午飯。

    這次他沒有推辭,往庭院看一眼,“正好小兒也來了,方才在后院幫著安頓聘禮,不如把他一塊叫來吧?!?/br>
    “好好。”殷如笑得合不攏嘴,招呼一個丫鬟到跟前,“正好把歲歲和叫叫也叫來,人多,熱鬧熱鬧。”

    楚國公是個童心未泯的人,一把年紀了,還成天熱熱鬧鬧的。

    不止叫了殷歲晴,連帶著幾個兒子也叫來了,準備一家人吃個團圓飯。殷如有意制造機會讓他倆獨處,奈何時機不對,不能急于一時片刻。這次先一起吃個飯,接下來有的是機會。

    距離午飯時間還有一個時辰,他先讓人下去準備。

    陶嫤站在直欞門后面偷聽了好久,聽得脖子都酸了,剛要離開,身后有個低沉平淡的聲音問:“你在做什么?”

    *

    毫無預(yù)兆的一聲,嚇得陶嫤一個激靈,轉(zhuǎn)身抵在門板上。

    看清來人后,她拍著胸口喘氣,拽著來人的袖子帶他離開這里。走了幾十步,她停在一顆大槐樹下,“世子哥哥你嚇死我了!”

    段淳盯著被她拉住的一截袖子,再聽見她的聲音,恍惚愣了愣。

    好半響才問:“嚇到你了?”

    怎么可能沒嚇到,她正偷聽得津津有味,他忽地出聲,是個人都被嚇死了!可是看他這樣,又不像是刻意嚇她的,就是再大的火也發(fā)泄不出來,她郁悶地癟癟嘴,“你怎么也來了?”

    袖子上白嫩的小手慢慢離去,他有點不舍,面上卻沒有顯露,“我剛從后院過來,聘禮都放在庫房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