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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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嫤急了,可不能讓大哥娶別人:“可是剛才在亭子里,我覺得大哥和孫姑娘非常配呢!” 殷歲晴怔了怔,“這話怎么說?” 陶嫤便把兩人的對話學了一遍,悄悄地問:“阿娘,你說大哥是不是對孫姑娘有意思?” “我改日問一問他?!币髿q晴想了想道,婚姻大事不能馬虎,若他真的喜歡,那么便要趁早著手準備。 孫家大姑娘她在宴上見過幾面,印象中是個安靜沉穩(wěn)的姑娘,不愛跟人說閑話,端莊賢淑,確實是個模樣好品德佳的大家閨秀。陶靖若能跟京兆尹家攀親,倒也是一門不錯的婚事。 說過了陶靖,殷歲晴自然而然想到陶嫤,“叫叫可有中意的人?” * 陶嫤詫怪地咦了一聲,“阿娘,我才十三!” 殷歲晴如何沒想過這個問題,是以很快否決了:“十三怎么了?早點定下來,等及笄之后便能定親了?!?/br> 陶嫤無話可說,悶了一會兒道:“我沒有中意的人?!?/br> 此話不假,活了兩輩子,陶嫤都沒遇到能讓她動心的人。以前是沒心思想,現(xiàn)在是太小,還是沒心思,是以殷歲晴的這個問題實在難住了她。 好在殷歲晴沒逼她,拍了拍她的手道:“不著急,慢慢找?!?/br> 兩人坐在火爐邊,喁喁說了很多話。最后陶嫤旁敲側擊地問起她跟瑜郡王的事,殷歲晴本不想告訴她這些,后面被問得沒辦法,索性把那天后院的對話都跟她說了。 聽罷陶嫤呵呵一笑,斬釘截鐵道:“阿娘別聽他胡言亂語,下次您若不戴花鈿,他一準還是不記得您。您就偏要戴著,何時他真真切切地記住您了,您再摘下來。” 這么說不是沒有原因的,蓋因陶嫤仔細考慮了下,常年分不清臉孔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因為一個花鈿就認識了? 說不定下回阿娘不戴了,他就真的認不出來了。 殷歲晴這才知道,原來瑜郡王那天說的那句話,不是嫌她戴花鈿難看,而是想看看能不能認出她? 她斂眸一笑,“記不記得住都無妨?!?/br> “怎么會無妨呢?”陶嫤想也不想地反駁,“若是日后他把您和丫鬟弄錯,那還不得了?” 這在陶嫤眼里可是大事,萬萬不能馬虎的。 她怕殷歲晴不聽她的,便囑托殷歲晴身邊的大丫鬟白術,以后要是再有機會面見瑜郡王,一律都得貼著花鈿,絕對不能疏漏。 白術是個明白事理的,跟在殷歲晴身邊已有十來年,當然沒有二話:“三姑娘請放心交給婢子?!?/br> * 不知不解已過去大半個時辰,陶嫤該回府用晚膳了,今兒個陶老太爺特意湊齊了全家人,在正堂一塊用膳。陶嫤依依不舍地站起來,“阿娘我要回去了?!?/br> 殷歲晴喚住她,讓白術把紫檀食盒交給她的丫鬟:“這是我這幾天做的糕點,你拿回去吃?!闭f著又把國公府幾個舅舅的禮物一一交給她,“這都是你舅舅托我送給你的,回去之后打開再看吧?!?/br> 陶嫤捧了滿懷,對收禮物這種事樂此不疲:“那我走了!” 說著打簾跳下馬車,這時候雪還沒有停,不過比起來時小了很多。 陶嫤沿路踩出一對對腳印,直至進入側門,她才看到門口原來還站著一個人。 “阿爹?” 陶臨沅不知在這里站了多久,滿身都是積雪,見到陶嫤走來,他動了動僵硬的四肢,轉身朝前方走去。 聲音透著股悲涼:“走吧?!?/br> * 正堂家宴散后,陶嫤慢悠悠地回到重齡院。 她頭一件事便是讓人把段世子的禮物拿過來,她打開盒子,只見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個撥浪鼓。 陶嫤看了又看,還是不大確定,叫來白蕊:“白蕊,你幫我看看,這里面是不是撥浪鼓?” 白蕊肯定地點點頭:“是?!?/br> 她頓時不吭聲了。 這世子是不是把她當五六歲的小娃娃了?為什么要送她撥浪鼓?她看起來有那么幼稚嗎! 陶嫤捏起來左右轉了轉,兩邊的檀木珠子撞在鼓芯上,發(fā)出歡快的咚咚聲。她扯了扯嘴角,覺得這世子品味真是奇怪,沒想到那么大的人了,外表看著挺冷淡穩(wěn)重的,內(nèi)里居然如此有童心。 陶嫤把它放回盒子里,想起段淳問她喜不喜歡時,她還點了點頭,真是悔不當初…… 無奈歸無奈,謝詞還是要寫的。反正現(xiàn)在沒事,倒不如親自動手。陶嫤讓丫鬟拿來紙幣,鋪在翹頭案上,她執(zhí)筆開始擬寫謝詞。 然而面對著這個禮物,她實在說不出什么喜愛的話,坐在桌后苦思冥想,面對著院外的飛雪,她決定把剛才寫的那句話揉成一團,扔到窗外。 陶嫤呆坐片刻,玉茗進來通傳道:“姑娘,周大夫求見?!?/br> 陶嫤側頭,忙從桌后站起來,“人呢?” “在正室候著?!?/br> 她擱下宣筆,往屏風外走去。想了想,又重新把紙筆拿上,走出屏風看到外面立如松柏的人,喚了一聲:“周大夫?!?/br> 周溥朝她看來,唇邊含著淺笑,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待她走到跟前后,他伸手遞給她一樣東西。 陶嫤定睛瞧了瞧,是一個青釉繪月季花紋的小瓷瓶,她禁不住疑惑地問:“這是什么?” 周溥身后的侍從崔夏答道:“回姑娘,這是周大夫近來研制的藥丸,里面共有十顆,能在姑娘心悸發(fā)作時救您一命,請您妥善安放?!?/br> 這可是能救命的藥,對陶嫤有大用處。她忙收好,對周溥感激地看去:“多謝周大夫一片心意。” 周溥搖了搖頭,見她手里還拿著筆紙,便指了指,問她能不能借自己一用? 陶嫤遞給他:“給?!?/br> 周溥接過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一生長樂。” 原來他一直記得今天是陶嫤的生辰,特意等她所有事情都結束后才過來。她什么都不缺,唯一的遺憾是心疾難治,他便一直為她鉆研這方面的藥理,希望有朝一日能救她痊愈。 陶嫤盯著那幾個字,抬頭朝他真誠一笑:“謝謝你?!?/br> 雪容玉白,她笑時眉眼彎彎,明亮耀眼。 周溥收回視線,溫和地又寫下一句:“不必客氣。” 他想幫她,全因自己心甘情愿?;蛟S過陣子他就要被家人找回去了,前幾天揚州送來一封書信,是揚州刺史周敬伯命他盡早回家。至少在那之前,他想多為她做些什么。 陶嫤見他出神,忍不住問了句:“周大夫在想什么?” 他恍惚回神,猶豫良久,終于決定在紙上寫道:“聽說夫人今天回來看望姑娘了?” 陶嫤笑著點頭,“嗯?!?/br> 他又寫道:“我見令尊已有悔改之意,姑娘為何沒想過讓他與夫人復合?” 這句話試探的意味十足,他確實想知道,這一世的陶嫤,是不是上一世的陶嫤。 只見她看后一怔,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第35章 雪仗 這個疑惑在周溥心里擱了很久,從殷歲晴跟陶臨沅和離開始,他便有所懷疑。這段時間變化的所有事,很可能是陶嫤的所作所為。 如果她沒有重活一輩子,為何能改變那么多事? 她奉勸兩人和離,正是因為她知道殷氏最后的下場,所以她要改變這結果。至于她不讓兩人復合,應當是不想再讓殷氏受到傷害,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她死。 當然,這都是周溥的猜想。 陶嫤果然被他問住,卻沒多想,仔細思考這個問題:“只要是我想,就能讓他們復合嗎?照周大夫這么說,幾年前我還想讓他們恩愛和睦,可是最后呢?阿爹跟阿娘的事,從來不是我想便有用的。” 周溥眼中的希望轉瞬即逝,他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淺笑著在紙上寫道:“是在下多嘴了。” 陶嫤看出他有些不對勁,“你是不是還有話想說?” 他卻搖搖頭,做了個告辭的動作,跟著崔夏一起離開了。 陶嫤看著他的背影,視線忽地停在他的手上。原來他手里還握著一個紙團,正是方才她從窗戶里扔出去的那個,陶嫤一窘,該不是砸到他了吧? 可是他只字未提,難道是順手撿的? 那他留著這個干什么,為何不扔? 她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讓白蕊去把謝詞寫出來,她到一旁研究周溥送的瓷瓶。拔開軟塞,里面果真有一顆顆紅褐色的藥丸,她倒出來數(shù)了數(shù),不多不少正好十顆。 周溥說這是能救她姓名的東西,她一定要保管好。 * 與此同時定陵侯府,何玉照憤怒地回到自己家。 她耍起性子來,十步開外沒人敢靠近,丫鬟都退得遠遠的,生怕被她揪出來撒氣。以前并非沒有這種事,彼時有個丫鬟無意沖撞了她,正值她在氣頭上,當即便命令把那丫鬟笞三十,攆出府外。 其余的人受到教訓后,再也不敢惹怒她。 走了一路,何玉照還是沒有消氣,她憤憤地踢倒了廊廡下的落地花瓶,只聽嘩啦幾聲,彩繪精美的臘梅花瓶轉眼成了一堆碎瓷。后頭幾個丫鬟見狀,均心虛地縮了縮脖子,恨不得再往后退幾步。 何玉照一路來到正堂,聽下人說定陵候和宜陽公主都在那里。她邁過門檻,尚未看清里頭光景便跺腳抱怨:“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正堂內(nèi)除了定陵候和宜陽公主外,還有另外一人。 宜陽公主蹙了蹙眉,對她任性魯莽的行為十分不滿:“吵吵嚷嚷成何體統(tǒng)?沒看到你舅舅也在?” 何玉照往左邊看去,果見江衡正坐在椅子上,手肘隨意地搭著云紋扶手,正在睇向這邊。 “舅舅……” 她從小跟江衡的接觸的不多,在她心中,江衡是十分具有威嚴的。聽說他在松州帶兵,擊退過無數(shù)攻城的敵軍,鐵面無私,驍勇威武。她從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哪怕是她的親舅舅,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江衡端著茶杯隨口問:“怎么了?” 何玉照不知道他在,不太想告訴他怎么回事,奈何他親口問了,總不能不說:“我方才從陶府回來,今天是陶嫤的生辰……” 說罷一頓,后面的事說不出口。 江衡喝茶的動作微滯,那個小不點的生辰? 他嗯一聲,慣有的發(fā)號施令的口吻:“繼續(xù)?!?/br> 何玉照唯有悶頭往下說:“她為了一個商家女讓我難堪,我跟她鬧了矛盾,便先回來了?!?/br> 江衡想了想,實在想不出那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刁難人時是什么樣子,他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茶,沒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