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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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臨沅站在門外許久,直至暮色.降臨,天上懸起一輪彎月。他抹了把臉,這才騎馬離去,只是那背影在沉沉夜色中,看著格外孤寂。 * 陶嫤比陶臨沅回來得早,她回到陶府時天還沒黑。正如陶臨沅所說,陶靖一早便在門口等著她回來。 五天沒見,陶嫤非常想他,尚未走下馬車便遠遠地叫到:“哥哥!” 她活蹦亂跳的,也不怕從馬車上摔下來。陶靖看得心驚膽顫,扶著她的手問道:“怎么就你一個人回來了,阿爹呢?” 陶嫤踩在平地上,讓白蕊玉茗把她的東西搬下來,其中還有幾位舅母送的好幾盒首飾。她語氣輕松道:“阿爹讓我先回來,他要去個地方。我估計是偷偷找阿娘了,不過阿娘可能不會見他,所以他應(yīng)該一會兒就回來了?!?/br> 陶靖一愣,“他找阿娘干什么?” 東西都搬得差不多,陶嫤便跟著他一起入府,“不知道?!?/br> 陶靖一陣沉默,沒再多問。 兩人走入后院,站在重齡院門口,陶靖忽然想起一事,從懷中掏出一幅請?zhí)骸斑@是京兆尹府前天送來的帖子,你打開看看。” 前天送的?陶嫤連忙拆開,便見上面字體娟秀,下面的署名是孫啟嫣。 她仔細看了看內(nèi)容,原來是孫啟嫣邀請她這月初七去梨春園聽戲。今兒個已經(jīng)是初六了,正好就是明天。 幸虧她回來得及時,否則便要錯過孫啟嫣的邀請。 梨春園說是一家戲園子,其實也是一家茶肆,是孫啟嫣的母親劉氏娘家的家業(yè)。 陶嫤把帖子收好,問陶靖道:“哥哥明天有事嗎,你明天送我過去吧?” 陶靖疑惑:“怎么了?” 他明天確實沒什么事,但陶嫤一般很少要求他接送,是以一時間有些稀罕。 陶嫤翹起唇角,使出最拿手的撒嬌,“你送還是不送嘛?” 陶靖招架不住,當即點頭應(yīng)下,“送,送送?!?/br> 她這才心滿意足地笑彎了眼睛,這么做純屬是為了給孫啟嫣和他制造機會。上回他們倆在京兆尹府遇見,便再沒接觸過,若是照這速度下去,不知道兩個人何時才能修成正果。 上輩子他們倆便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在一起,這輩子陶嫤說什么都要撮合他們。 要說拆散他們的罪魁禍首,便是何玉照無疑。 陶嫤之所以恨她入骨,是因為她曾做了兩件不能原諒的事。 * 將軍來到陶府半年后,她因為嫉妒宜陽公主待陶嫤比她這個親女兒更好,便下毒害死了將軍。 再過一年,陶嫤行將及笄那個月。 她特意支開她倆的丫鬟,找來幾個男人圍截了她和孫啟嫣的道路,意圖對她行不軌之事。 孫啟嫣為了救她,被那幾個歹人迫害,遭受凌.辱。 那正是孫啟嫣跟陶靖談婚論嫁的時候,經(jīng)過這件事,孫啟嫣自覺配不上陶靖,便讓父親退了這門親事。陶靖每日活在痛苦自責之中,退親不久,便傳出孫府大姑娘自縊身亡的消息。 阿娘死了,孫啟嫣也死了,大哥心如死灰,當年便離開了陶府,從此不知歸處。 所以陶嫤恨何玉照,不是沒有原因的。 ☆、第28章 偶遇 當晚陶臨沅一直到深夜才回來,聽丫鬟說他喝了酒,醉醺醺地倒在門口便不省人事了。 寒光正在給陶嫤擦拭頭發(fā),聽罷不無唏噓道:“姑娘不在的這幾天,大爺幾乎每天都去喝酒……” 陶嫤剛洗浴完畢,輕薄的散光綾外只罩了一件月白芙蓉紋褙子,渾身水霧朦朧,桃腮微微泛粉,像一塊剛從水里撈出來的白玉,雪肌光潔。讓人見了恨不得上去捏一把,試試是否真能掐出水來。 她沒有答話,往窗外看去一眼,“阿爹回院里了嗎?” 前院通報的丫鬟點點頭:“三姑娘放心,已經(jīng)把大爺送回望月軒了?!?/br> 陶嫤斂眸,“我知道了,你下去吧?!?/br> 那丫鬟應(yīng)了個是,欠身退下。 她才走不久,外頭驟然卷起一陣冷風,吹得窗戶嗚嗚作響。白天還十分晴朗的天氣,到了夜里就變得陰沉起來,看樣子是要下雨。 陶嫤猜得不錯,她才躺在床上沒多久,窗外便嘩嘩下起雨來。雨水打在窗欞上,斜風卷起細雨,有不少刮進了屋里,原本被炭盆烘得暖融融的房間頓時陰冷不少。陶嫤縮進被子中,揚聲喚了兩聲寒光。 今夜輪到寒光當值,她一直在外頭守著,聞聲立即趕了過來:“姑娘怎么了?” 她半張臉都躲在被子下,只露出一雙明亮清澈的眸子,“我冷,你幫你把窗戶關(guān)上?!?/br> 寒光轉(zhuǎn)頭看了看,果見窗戶半掩,正被外頭冷風吹得不住搖動?!笆擎咀邮韬隽?!”她趕忙上去關(guān)嚴實,又到另一旁看了看火爐子,關(guān)切道:“姑娘還冷嗎?” 陶嫤搖搖頭,想起一件要緊事,“這雨要下到什么時候?” 寒光也說不清楚,想了想道:“看樣子明早不一定會停,姑娘要不要跟孫姑娘說說,改日再去聽戲?” 陶嫤抿了下唇,有點固執(zhí):“不要?!?/br> 她好不容易想給大哥和孫啟嫣制造機會,怎么能被這一點小雨耽擱了?只要不是狂風暴雨,她就一定要去。 * 到了第二天清晨,淅淅瀝瀝的小雨果然還沒停。 大抵是氣候的緣故,這陣子經(jīng)常下雨,天氣一天比一天冷。 陶嫤站在廊廡下,伸出白膩的小手接了幾滴水珠,轉(zhuǎn)頭氣呼呼地責怪寒光:“都怪你昨晚亂說話,現(xiàn)在好了,雨真的沒停?!?/br> 寒光一陣委屈,“還不是姑娘您問婢子……” 反正她就是不管,把郁悶都撒在了寒光身上,就連今兒個聽戲也不帶她一起。陶嫤只帶了秋空和霜月兩人,路上濕滑,她牽裙小心翼翼地往門口走去,老遠便看到陶靖已經(jīng)騎上馬等著了。 陶嫤從秋空手里拿過雙環(huán)牡丹油紙傘,快步走到陶靖跟前,踮起腳尖試圖把傘遞給他:“哥哥為何不撐傘,淋病了怎么辦?” “我沒事?!碧站干韽婓w壯,這點小雨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反而怕陶嫤把自己淋濕了,俯身接過油傘替她撐著,抬頭看向后面的丫鬟:“過來替三姑娘打傘。” 秋空三兩步上前,“姑娘快隨婢子到馬車上去吧?!?/br> 無奈陶嫤怎么都不肯聽,非要讓陶靖撐傘才行。她就這么一個哥哥,當然不想讓他有任何意外。 可陶靖不這么想,他是個男人,這點雨一邊騎馬一邊打傘成什么樣子? 最后實在拗不過陶嫤,索性跟她共乘一輛馬車,往梨春園的方向去。 陶嫤總算露出笑意,得逞似地彎起唇角,“既然如此,哥哥不如跟我一塊聽戲吧?” 陶靖看她一眼,實在是拿她沒辦法,“這才是你的目的?” “才不是呢。”她雙眸彎彎,討好地挽著他的胳膊,“我是真的關(guān)心你嘛?!?/br> 滑頭。 * 陶靖勾了勾她的鼻子,笑道:“我一會兒還有別的事,不能跟你一塊聽戲了?!?/br> 陶嫤坐直身子,一本正經(jīng)地問:“有什么事?” 陶靖沒什么可瞞她的,是以實話實說:“去明秋湖,定陵候世子在山莊里設(shè)了宴,邀請我今天過去。” 定陵候世子何玨是何玉照的長兄,同陶靖交情甚篤,兩人志趣相投,情同手足。 何玨跟何玉照不同,他是個直腸子,性格憨實,從不拐彎抹角,更不會處心積慮地陷害別人。陶嫤對他的印象不錯,蓋因上輩子他曾幫過陶靖許多回,在陶靖背井離鄉(xiāng)后,他每個月都會幫忙往陶府傳遞書信。 陶嫤聞言,遺憾地哦一聲:“那你今晚回家嗎?” 陶靖道:“或許明日才能回府?!?/br> 不多時到了梨春園門口,陶嫤踩著黃木凳下馬車,門口正好有孫府的人等著他們。那名小廝上前詢問他們的身份,得知陶嫤就是孫府的三姑娘后,恭恭敬敬地彎腰引路,“二位請隨小的來,我家姑娘已在二樓等候?!?/br> 梨春園一樓搭了個戲臺子,臺下圍著坐了不少人,正在津津有味地聽戲。 陶嫤對這些了解不深,聽不出臺上唱的什么,只顧跟著小廝從側(cè)門往樓上走。樓上別有洞天,每個雅間以黃梨木雕花屏風隔斷,一邊是安寧的街道,另一邊是樓下戲臺。窗戶鏤空,透過綃紗傳來徐徐涼風,吹散了角落里的熏香,襲來裊裊香氣。 小廝停在一扇屏風前,朝里面道:“姑娘,陶三姑娘過來了?!?/br> 過了一會兒,折屏從里面被人推開,露出一張笑吟吟的嬌靨。孫啟嫣親自給她開門,“叫叫,你總算來了?!?/br> 言訖一滯,看清陶嫤身后的人后,笑容一僵,兩頰慢慢洇出一抹可疑的粉色,“這是……” * 陶靖抱拳,恭謙疏離,“在下陶靖,多謝孫姑娘對小妹的邀請。” 孫啟嫣怔怔的,少頃慌忙別過頭去:“沒什么?!?/br> 她面上裝得淡定,可是袖筒下的手卻不由自主地揪緊了裙子。她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他,更沒想到他就是陶嫤的兄長。上回在小弟的滿月宴上見過一面,她不好詢問他的身份,本以為再無見面的機會,想不到…… 陶嫤偷偷觀察她的反應(yīng),禁不住抿唇一笑。她可真不會掩飾自己的心事。 陶靖只送到這里,接下來還要去明秋湖山莊,便叮囑陶嫤道:“聽過戲后就記得回家,別到處跑?!?/br> 說著又對霜月秋空道:“好好照顧三姑娘?!?/br> 這才轉(zhuǎn)身下樓。 他從頭到尾沒有多看孫啟嫣一眼,態(tài)度端的十分君子。 孫啟嫣情不自禁望著他的背影,眼里露出幾許遺憾。 唯有陶嫤知道其中內(nèi)情,邊推著她入屏風邊故意抱怨道:“我大哥可真啰嗦,這也不準那也不準的?!?/br> 孫啟嫣長睫一臉,支支吾吾地替陶靖解釋:“你大哥是因為關(guān)心你才如此……”她猛地一停,恍悟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惴惴不安地偷看陶嫤一眼,見她沒有察覺才繼續(xù)道:“其實我也想要一位哥哥,可惜家中數(shù)我最大?!?/br> 陶嫤正好跟她相反,雖說在家里不是最小的,卻是有最多哥哥的。陶府便不用說了,光是國公府便有七個表哥,說不定以后還會再多一個世子哥哥。 她打趣道:“這樣好了,你跟我做結(jié)拜姐妹,以后我的哥哥就是你的,你看好不好?” 孫啟嫣一愣,想了想堅定地搖頭。 * “為什么?”陶嫤明知故問。 孫啟嫣一張俏臉被問得通紅,任她說什么都不肯開口。 她若是跟陶嫤做了結(jié)拜姐妹,那陶靖不就成了她的兄長?雖知緣分渺茫,但她還是抱著點兒希望的。若真成了兄妹,那便是一點希望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