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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之玉有些怔忪看著她:“它……”她猶豫片刻,微微抿起唇角,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之前大師姐還說要去度蜜月,可是想好了去哪里?” 兩人對于未來都有非常美好的暢想,?故意沒有提以后怎么樣。話題總在關(guān)鍵時刻終結(jié)。 比如,她們會興致勃勃地聊婚禮該怎么辦,甚至要不要‘度蜜月’都考慮過了。但是蜜月之后,還有溫之玉的病,又該如何解決,兩人都絕口不提。 江綺思知道溫之玉心中別扭,于是便笑了笑,順著她的話題道:“我上輩子是南方人,沒有見過大雪。所以想去北方最高的山看看雪景?!?/br> “最高的山?那該是寶清州的興泰山。大師姐若想去,那么婚后我們便去那里看看。到山頂建一小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我們兩人足矣?!?/br> 江綺思含笑搖搖頭:“呆那么久干什么?凍死人???我們上去看看就行了?!彼D了頓,倒是真的暢想了一下山川銀裝素裹的場景,微微笑道,“雖然就呆一會兒,卻可以燙一壺清酒,然后舉杯對飲,共邀賞景。” 和喜歡的人呆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都能得到無限趣味。兩人聊著天,不時歡聲笑語,似乎真的將一切煩惱都忘到九霄云外。 江綺思始終笑看溫之玉,想著想著,心情忽然低落起來?,F(xiàn)在想得有多么美好,未來就會多令她無法接受。只怕那一日,溫之玉已經(jīng)不記得她了。 她情緒低落,當夜就沒有睡好。沒睡好的何嘗只有她一個。這幾日,溫之玉幾乎夜夜都徹夜不眠,幸好修士身體強健,看不出什么通宵的后遺癥。 窗外風雨飄搖,豆大的雨點打在窗戶上,室內(nèi)卻始終溫暖如春。兩人相擁著躺在床上,聽著彼此的心跳聲,香爐裊裊之中,溫之玉輕聲開口道:“大師姐,和我說說你上輩子的事情吧。” 既然睡不著覺,江綺思便和溫之玉聊起以前的事情。江綺思的上輩子實在乏善可陳,普普通通地活到二十多歲,然后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社畜。 某日突然發(fā)生意外,就死到書里來了。而成為小乞丐的那幾年,雖然辛苦,但因為她并非普通小孩,所以勉強算過得去。 后來就直接被師父帶回太衍宗,遇見溫之玉。系統(tǒng)也是恰好那段時間找到她的,天知道當時她還以為是什么天定主角,準備大干一場呢。 “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苯_思做了總結(jié)。 溫之玉在她懷中揚起臉來,抿唇道:“那大師姐第一個喜歡的人,是誰?” 江綺思頓了頓,看她一眼,故意道:“你說初戀???我初戀有點多,得先想想……” 溫之玉不笑了,沉著臉瞪她。 江綺思繃不住噗嗤一笑,揉亂她的頭發(fā):“你還說我傻呢,我的初戀就是你啊。” “大師姐你活兩輩子,就我一個初戀?” 江綺思仔細看了眼溫之玉欣喜的表情,才確定她不是嘲諷自己,抿唇點點頭。 “那你呢?” 溫之玉靠在她的懷中,緊緊抱著她,柔聲道:“我當然也是,大師姐是我的初戀?!?/br> 兩人十指緊扣,親密挨在一起,等到窗外雨聲停歇,晨光微熹,江綺思側(cè)頭一瞧,見溫之玉竟然睡著了。她微笑凝視她,輕柔地撫摸她的臉,片刻后披衣起床到前廳喝水。 喝完一杯水,走到窗邊,伸手推開窗戶,見窗外天空碧藍,泥土散發(fā)著清晨特有的腥味,她趴在窗外,心情愉悅地賞了一會兒景,聽到屋內(nèi)響起的動靜,帶著微笑轉(zhuǎn)頭。 溫之玉站在她的身后,神色怔忪,有些迷茫看著她,遲疑道:“你是……江綺思?” 江綺思臉上的笑容登時凝在臉上,感覺一股寒冷順著脊椎骨不停往上爬,讓她瞬間被寒氣凍住,好半晌,她才輕勾嘴角,勉強一笑:“是我。” 毫無疑問,溫之玉的記憶再次倒退了。這一次,倒退到她們剛相識的那刻。江綺思不厭其煩地和她解釋到魔域的原因,然后只聽溫之玉看了一會兒床鋪對她道:“我們睡在一起?” 江綺思頓了頓,輕輕點頭,垂下眼睫。她剛準備解釋,就聽溫之玉自言自語:“的確,在魔域是該謹慎一點?!?/br> 江綺思有些愕然,見溫之玉奇怪的視線,不禁舒展了眉眼,淡淡道:“你說得對。” 溫之玉受不了她的視線,總覺得現(xiàn)在的江綺思怪怪的,連同她自己也變得非常奇怪。江綺思不過是她爹從凡人界帶回來的小乞兒,性格孤僻,不擅交際,她很好奇后來發(fā)生了,以至于自己和對方的關(guān)系有了這么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她對自己的了解,其實很難想象自己會和另外一個人睡在一起,就算是為了共同御敵,睡在一起也太過了。溫之玉胡思亂想著,視線慢慢落在自己的雙腿上,想到之前江綺思說的那些話,有些別扭道:“原來你的話還有幾分道理?!?/br> 江綺思轉(zhuǎn)身坐到圓凳上,斂下表情,低聲詢問:“你說什么?” 溫之玉指了指自己的腿,偷看她一眼:“你當日說,以后我的腿會好了的。沒想到真的被你說中了。” 江綺思扯了扯嘴角:“原來如此?!?/br> 溫之玉見她臉上失落的表情,躊躇片刻坐到她的對面,認真盯著她:“江綺思,你是不是沒說真話?” 江綺思動作頓了頓,失笑道:“怎么,你覺得我騙了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