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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好些?我聽你咳嗽的聲音小多了?!鄙蚯嗲嗾f完,自覺這話有點歧義,解釋道:“我可不是刻意聽的,是房間不太隔音,夜里又太過安靜?!?/br> 蕭應臉唰的紅了。 房間何止是不隔音?! 而且夜里……哪兒有不安靜了?! 蕭應本就因聽力、視力過人,才被國公府培養(yǎng)成探子。 兩間房中的那堵墻,對他來說形同虛設。 可想而知,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這幾日遭了多少罪。 得虧小公爺扔給他的是棉被,還能揉倆棉球堵耳朵,多少得些清凈。 隔音不好…… 沈青青也想到什么,旁敲側(cè)擊的問:“這幾夜風雪大,你晚上休息時可覺得被吵到?” 蕭應了然對方所問何意,搖了搖頭,“不曾,我天生一個耳朵聽不見,不是jiejie現(xiàn)在同我這樣的距離講話,我是聽不見的。” 沈青青稍松口氣,面上閃過一絲憐惜,這孩子挺可憐的,天生耳背不說,這次眼睛還傷了,小小年紀,以后可要怎么過活。 “餓了吧,今天阿洲不在,我來喂你吃些東西?!鄙蚯嗲嗾f話一向棉柔柔的,讓人聽著舒服,但話音剛落,見少年像是被什么嚇到似的,猛地搖頭。 “不必了,我不餓?!彼幌?、不敢、也不能同這女子有任何干系。 蕭應在國公府的位置較為特別,他雖是小公爺一手栽陪起來的,卻不是他的親衛(wèi)。 平日里,絕大多數(shù)時間,蕭應同府內(nèi)養(yǎng)著的幕僚在一處,幾乎沒為國公府的主子做過什么。 自小公爺出事后,他雖主動請纓,卻沒被啟用,直到三個月前,才接到老國公爺?shù)拿芰畛鰜韺と恕?/br> 蕭應雖說年輕沒經(jīng)驗,卻深知探子的底線在哪兒。 小公爺說過,探子用盡其能去看、去聽,甚至可以殘忍下手,去逼問想要得到的信息,但絕不能同任務目標有過深的交集,更不能成朋友。 用感情去探得的信息,會害死用信息的人。 更會害死拿到信息的探子。 這是不光是探子的底線,也是性命之線。 他的目標雖是小公爺,但在一切還沒搞清楚前,同小公爺生活在一起的女人最有嫌疑。 他的懷疑不無根據(jù)。 踏進這院門前,蕭應就找人打聽過了,小公爺同她是入夏的時候搬進來的,也不知是從哪兒來,只知雙方上無長輩,下無子女。 小公爺目前只是失憶,但他的家人都在汴京。 可小公爺身邊的女人,聽起來不大,卻是孤身一人,這一點就足矣讓蕭應起疑。 更何況,這個女人在爺失憶的情況下,還同他成了親。 蕭應粗略猜測,無非兩種可能,要么這女人是對方勢力安排,為了什么不可知的目的,用女色暫時唬住小公爺。 要么,她其實知曉爺?shù)纳矸荩猿捎H來謀取錢財。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的身份都很可疑。 所以他才想出生病的法子,混進來守著小公爺,順便查明真相。 蕭應正要說些重話回絕,恰在此時,聞到香味的肚子不爭氣的“咕”了一聲。 房間內(nèi)很安靜,這一聲對方肯定是聽到了。 他又羞又惱,恨不得找個地方鉆進去。 沈青青多少瞧出些少年的性子,他不愛麻煩人,有事也自己扛著,是個懂事的孩子。 這兩日幾次聽見他咳的厲害,讓阿洲去看了才知道屋里連杯水都沒有了,卻不喊人,硬扛著。 沈青青想了想,對方這樣清冷的性子,自己硬要幫也不好,便把面湯先放在一旁,閑聊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青青,綠水青山的青,你呢?” 蕭應自是不會同她講真話,擬了個諧音:“小應,大小,順應?!?/br> “你不是三溪村的吧?往日沒見過你,若是近鄉(xiāng)的,我讓阿洲給你送回家?!?/br> 少年眉頭一緊,垂下頭,話在口邊停了一下,又被他咽了下去。 蕭應有些意外,方才有一瞬間,他竟話趕話的,差點把自己的事情交代出來。 “抱歉?!鄙蚯嗲嗄罅四笮淇?,不想戳到少年痛處,心里愧疚。 在古代醫(yī)療科技都落后的情況下,人的平均壽命不長,更何況再遇到個兵荒馬亂,天災人禍,更是死傷無數(shù)。 蕭應眼底閃過一絲狡黠,試探地問:“jiejie你呢?” “我啊,跟阿洲差不多,也想不起來以前的事了?!?/br> 扯謊。 蕭應心中暗暗想著,這女子綿里藏針,拿失憶的事搪塞他的問題。 “不過最近我突想起了以前的事,雖然還沒完全記起,但我知道我家人在很遠的地方生活,一時半會,我也回不去?!?/br> 她失神的想著,腦袋里一個念頭不停地翻涌,就這樣,沈青青鬼使神差地小聲說出了這個壓在她心頭已久的想法。 “其實能回去,我也不想回去。” 我想和阿洲在一起。 蕭應聽她這話沒頭沒尾的有些奇怪,順著話鋒問:“你是異國人?”見她不答,又追問道:“金元國的?” 他看不見對方,并不能從容貌區(qū)分,不過單從口音來說,她的發(fā)音是同當?shù)厝硕疾灰粯印?/br> “不是?!?/br> 是更遠的地方,不是異國人,而是異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