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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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部分的池水凝成了雨露云霧,橫亙著擋在夙恒面前,我在水陣里參雜了半個迷宮陣,于是繚繞的云露在瞬間變成了水墻砌就的迷宮。 他抬手取下了錦帶,淺紫瞳色的雙眼幽深如海地看著我。 我扶著軟榻站了起來,濕了一半的薄衫貼在身上,顛顛往門外跑去,歡快道:“快來捉我呀……” 怎料仙靈白玉的地板沾了水,變得極其滑腳,我光著腳行了兩步以后,一個不穩(wěn)摔進了熱氣湯湯的溫泉浴池里。 碧銀宮燈明光掠影,池水漾著起伏的漣漪,白璧砌成的墻壁溫潤流光,雕鑿著清風映月的連綿美景。 我褪下濕透的衣裙,背靠池壁抬起下巴,卻見方才好不容易布出來的陣法,已經消散到無影無蹤了。 夙恒從我身后攬住了我的腰,粗糙的手掌沿著腰線往上撫摸,低聲問我道:“還想往哪里跑?” 我嚶嚀一聲,撒嬌道:“跑不掉了……” “還記得方才說了什么?”他輕吻我的脖頸,嗓音涼淡道:“任我處置。” 下一刻他將我抵在池沿,水池里的波紋激蕩昂揚,泛著瀲滟動人的明媚春.光。 我扶緊了白玉石壁,沒想到他就這樣突然進來了,除了被乍然填滿的微微澀痛外,還有難以言喻的心滿意足,喘息著輕淺呢喃道:“嗯……好深……” 池水蕩迭,浮光躍金,眼前的景象彌漫著蒸騰的水汽。 次日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落日西下的傍晚。殘陽余光照在窗欞欄桿上,像是給紫玉檀木鍍了一層薄透的紅漆。 床邊空空如也,我忍不住淺聲叫道:“君上……” 并沒有等來回音。 我把松軟的被子團成了花卷的形狀,端正地擺放在角落里。 雙腿和腰都有些酸痛,我抱著枕頭在寬敞的大床上打了一個滾。 殿外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我抬頭朝門邊望去,幾個容貌秀麗的侍女捧著錦紗衣裙邁過門檻,身段裊娜衣襟連風,為首那個彎腰行禮后開口道:“請讓奴婢侍奉您更衣。” 這是我第一次在夙恒的宮殿里看見侍女,此前我一直以為他的身邊只有冥司使,眼見這些侍女嬌態(tài)婉轉眸似星辰,我抱緊了柔軟的云棉枕頭,也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忽然有點酸。 她們捧著衣裙走到了床邊,其中一位躬身挽起素色床帳。 “把衣服放下吧?!蔽逸p聲開口道:“我可以自己穿?!?/br> 那侍女抬手將床帳搭上了翡翠金鉤,再次行了一個恭敬的屈膝禮,她端過桃玉雕成的水甕,又把手里的瓊晶木梳蘸了水,“那奴婢伺候您梳洗?!?/br> 我靜默半刻,轉而問道:“為什么從前沒有見過你們?” 這話問出口以后,拿著梳子的侍女臉面微紅,她身后跟著的那幾位侍女也仿佛很是羞澀,最終有一位姑娘依言解釋道:“回大人的話,奴婢雖是冥殿的侍女,卻幾乎沒有受過傳召。” 我眨了眨眼睛,又問:“那今天怎么……” 為首的侍女捧過一條錦紗長裙,緩慢遞到了我的手里,含羞靦腆道:“許是君上覺得大人您……昨晚過于勞累吧。” 想到昨晚的胡天胡地,我的耳根頓時燙如火燒。 明月初上之際,天邊多了幾抹浮云,殿內的琉璃窗扇開了一半,深秋的涼風拂進室內,有絲絲入扣的清冷寒意。 二狗叼著飯盆跑進了門。 它將锃亮的飯盆擺在我的腳邊,用毛絨絨的腦袋蹭了蹭我的腿,四爪朝天放翻在原地,做出一副餓得快要厥過去的樣子。 我打開雕花木柜,扒出了一麻袋的瓊脂美玉,挑了幾塊握在手里。側過臉再看二狗一眼,卻見它雙眼亮的驚人,目不轉睛地將我看著。 我把溫潤流光的玉石放進了它的飯盆,又摸了摸它的腦袋,“你知不知道夙恒在哪里?” 二狗叼著玉石嚼了兩口,尖利的牙齒咬碎玉塊,發(fā)出敲破冰晶般的細碎聲響,然后嗚嗚嗚地叫了兩聲。 這個“嗚嗚嗚”不是很好懂,我仔細揣摩了一下,試探著問道:“是不是在紫宸殿?” 二狗是這樣一只愛干凈的小麒麟,它先是舔了舔沾著玉屑的爪子,再仰起臉眸光閃閃看著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紫宸殿里都是古卷藏書,守衛(wèi)向來很嚴,你說他這個時候在做什么?會不會很忙……”我合上手里的陣法書冊,托著下巴看向窗外,綠影交織的菩提樹連片起伏,像是隱沒在月色云光里的聳翠山巒。 二狗連飯都不吃了,扯上我及地的裙擺輕輕往外面拽。 我心神領會,從善如流地問道:“你的意思是想他就去找他嗎?” 二狗嗷嗚一聲,歡欣地搖了搖尾巴。 “不可以。”我再次看向窗外,堅定地回答道:“他一個月沒有回冥洲王城,眼下不知道有多少事等著他,我怎么能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他?!?/br> 蒼穹月影偏斜,菩提樹的清影流瀉一地,我手中的陣法書快要翻完的時候,也沒有等到夙恒回來。 我躊躇了一小會,最終還是走出了宮殿正門,想去紫宸殿偷看夙恒。 臨出門前有個毛絨的東西撞上了我的腿,回頭一看果然是我家二狗。 我家二狗大概是以為我要帶著它去紫宸殿常住一段時間,因而帶上了全部的家當,锃亮的小飯盆里裝著積攢多日的瓊脂美玉,無比珍惜地叼在嘴里。 我怔然將它望了一會,最后摸了摸它的犄角,溫柔又和藹道:“既然你想叼……那就叼著吧。” 夜色已深,秋風又冷又蕭瑟,在宮道上走著的時候,我點起了一盞微光明滅的燈籠。 二狗一瘸一拐地跟在我身后,一雙大眼睛閃閃發(fā)亮,顯然非常高興,但是偶爾清脆一聲響,它飯盆里的美玉會掉出來。 我彎下腰幫它把掉在地上的玉石撿起來,重新放進它心愛的飯盆里。 我提著燈籠與它并排走著,“對了,我記得你最喜歡出來玩了。” 目光掃過它尚未復原的爪子,我心頭微澀了幾分,輕咬了一下唇瓣,接著方才的話繼續(xù)說道:“以后會經常帶二狗出來玩的。” 二狗的腳步卻忽然停了。 我抬頭向前方望去,見到一只頭頂金角的神獸,一身皮毛比二狗的飯盆還要亮,左前蹄卻在泱泱不止地流著鮮紅的血。 正是師父家的那只白澤。 “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呆問道。 那只白澤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瞧見我以后悲戚地長鳴一聲,轉身邁開沾著泥漿的四蹄,不要命地往堅厚的宮墻上撞去。 我扔下手中的燈籠,飛快地閃到白澤身邊,用陣法將它團團包了起來。 它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發(fā)著抖,黑亮的大眼睛中含滿了淚水,豎的筆直的耳朵耷拉下來,喉嚨里滾出低泣般的嘶鳴聲。 眼下這只白澤的樣子,和我家二狗害怕時的表現如出一轍,我放緩了聲音,極輕地同它說道:“你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 它大概一點也不相信我,極其惶恐不安地掙扎著,蹄子上的血越流越多,拼命想往宮墻上撞,仿佛寧死也不愿從了我。 “我先給你包扎一下蹄子,”我將陣法放松了幾分,又道:“再帶你去找?guī)煾赴??!?/br> 二狗將飯盆頂在了頭上,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總之二狗出現在我和白澤的面前時,腦門上已經頂了一個飯盆。 二狗對著白澤嗷嗚幾聲,眼神變得有些嚴肅,最后還將自己負傷的爪子抬起來,在白澤面前展示了一把。 我是一點也不明白它們兩個說了什么,但那只白澤倒是真的安靜了下來。 好在白澤神獸算不上天生天養(yǎng)的仙品,不像二狗那樣即便受了傷也不能上藥。 我從乾坤袋里翻出金創(chuàng)藥,用紗布吸走白澤蹄子上的血跡,又將藥膏小心地涂在它的傷口上。 它卻忽然低鳴一聲,又開始劇烈地掙扎,驚慌失措地后退了一步。 我站起來轉過身,跟著白澤一同后退了一步。 我家二狗頭頂飯盆回了一下頭,驚叫一聲也后退了一步。 蒼涼靜廣的月色下,師父提著長劍站在離我們一丈遠的地方,依舊是身姿挺拔,眉目俊朗。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定在我身上,從我的臉一直打量到腳底,最后掃過我的脖頸,眸色暗沉的像是濃墨染成的深夜。 想到脖子上那幾道糜艷的吻痕,我紅透了耳根又往后退了一步。 師父并不是一個人,讓二狗和白澤如此害怕的,大概是師父身旁的那位。 青衫羅裙的蕓姬姑娘紅唇輕揚,瞧見我以后眸色一亮,話中帶笑道:“嘖嘖,九尾狐貍精,好久不見啊?!?/br> 蕓姬姑娘的雙腿十分僵硬,行走時依稀能看見裙褶上蒙著的鐵片,作用大抵是幫著她像正常人那樣站起來。 “你們也真是的,怎么一個個都嚇得往后退,我一個瘸了腿的廢物,難不成還能害了你們不成?”蕓姬的手中執(zhí)了一把團扇,繪著火鳳朝陽的精妙圖案,她輕搖紅木扇柄,心不在焉地輕笑道:“又不會生吞活剝吃了你們,怕個什么勁啊。” 蕓姬姑娘擺了擺手,招呼著師父,“把那只白澤領回去吧,傻站在這里做什么?!?/br> 言罷,她又意蘊不明地看著我,眼底一片沉沉暗色,唇角似勾非勾道:“真是生得漂亮。” 我雖然與蕓姬接觸的很少,卻覺得她三言兩語之間都與往常很不一樣。 簡直就像是…… 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我仔細盯著她的雙眼,下一刻心跳驟然加快,驚詫萬分地望向了師父。 師父徑直走過我,帶繭的指尖有意無意擦碰我的手背。 “你的手怎么這么冷?!睅煾竿O履_步,忽然語聲淡淡道了一句:“快入冬了,多穿點衣服?!?/br> 我把白澤擋在身后,“它的蹄子已經受傷了……” “我知道。”師父緩聲答道。 我頓了一下,看向了那個非同往常的蕓姬姑娘,繼續(xù)對師父說:“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師父既然把它領回去,最好別讓它再受一次傷。” 師父領著白澤和蕓姬姑娘離開以后,我有一段時間處于震驚到無以復加的狀態(tài)。 紫宸殿的門口,幾位冥司使攔住了我的去路,“煩請月令大人稍等片刻,容我等去通報一聲?!?/br> 接著便走來另一個冥司使,手中的純銀法杖挑開了攔路的結界,“傳君上口諭,請大人隨在下進來?!?/br> 我?guī)е凤L風火火地跑向了正殿,又在殿門口剎住腳步問道:“君上身邊有長老嗎?” 一旁的冥司使答道:“回大人的話,沒有?!?/br> “那有冥臣或者領主嗎?” “也沒有?!?/br> 我放下心來,推開殿門跑了進去,卻見燈輝華光通透如晝的正殿內,夙恒的面前還坐了兩位仙氣繚繞的上界尊神。 跳躍奔跑中的二狗來不及停下爪子,又或許是因為爪子有傷不好控制,它再次撞到了我的腿上。 這那兩位神尊我只在天界百神志里看過,其中一位是執(zhí)掌所有凡人命格乾坤的修明神君,另一位是在陌涼云洲避世已久的清岑天君…… 在字數極簡的百神志里,他們兩個的名字后面,都跟了整整一頁紙的功業(yè)注解。 我一早聽說過這兩位和夙恒冥君頗有一番私交,卻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本尊。 夙恒從白玉龍紋的華座上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以后,旁若無人地牽上了我的手,通透燈輝掩映下,那雙勾魂的紫眸愈發(fā)顯得華彩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