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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悠閑嫡妻在線閱讀 - 第72節(jié)

第72節(jié)

    “這就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丫鬟說道,“以后也不能信口開河了,腳上的傷還有口中的傷,都是少夫人醫(yī)治的,還沒有好齊全,就算計起來了少爺,真真是活該。”

    蕊兒怯生生地說道:“老夫人不是說了,許是表小姐聽岔了嘛。”

    “那就是說說,想都想得到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毖诀哒f道,“原本還替她許了一門親事,做官太太的填房,現(xiàn)在不能說話了,又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這門婚事肯定是不成了,至于說柳姑娘,我猜今后也不會許人,畢竟是結(jié)親不是結(jié)仇啊,要是嫁人了,指不定還有什么壞水,送到廟里做姑子,是再合適不過的了。不過要送,也輪不到我們孟府送了,柳姑娘父親那邊拐彎抹角還有一門親戚,好像也到了京中了,等到柳姑娘好了,就可以上路了?!?/br>
    如同是隆冬里的冰河,心河上起了厚厚的冰,眼眸里也是灰敗,暗沉沉不見一絲的光彩。

    “就像是你說的,真真是,不如當(dāng)時在河里就溺死得好,也不用過著一眼可以看到頭的慘淡日子。”蕊兒最后的話語,讓柳蓮安的眸色之中劃過了瘋狂的神色,隨即閉上了眼,掩住了眼底的神色。

    ☆、第142章 前生(一)

    齊灼華已經(jīng)許久沒有夢到過前生的事情,今日里又夢到了前生的事情。

    夢境之中,齊灼華漂浮在空中,就像是以旁人的角度,看了她嫁了人之后的生涯。

    柳蓮安跪在自己的面前,雙目含淚,“表嫂饒命,平妻的主意是祖母的意思?!绷彴驳脑挌獾盟郎喩戆l(fā)抖,恨不得想要踹開跪在自己面前的柳蓮安,只是還沒有等著她去踹開柳蓮安,她就滾落到了湖中。

    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齊灼華心中一縮,那是齊灼華一生的噩夢,她繼續(xù)看著,看到素來就不喜歡自己的孟玉溪從假山后沖了出來,以往孟玉溪雖然也討厭自己,卻從未如此冰冷,齊灼華還來不及說什么,就見著孟玉溪跳入到了湖中。

    齊灼華亂糟糟在岸邊想了許多,想到了柳蓮安看上去溫溫柔柔,得到全府上下的喜愛,她一開始也是喜歡這個才華橫溢的表姑娘的,直到柳蓮安似是無意說出了自己的心思,說出了孟舒志是多么喜歡她,甚至孟玉溪也希望做孟府少夫人的是柳蓮安,而不是自己。

    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齊灼華,看著曾經(jīng)年輕而稚嫩的自己,神情變幻不定。

    在岸上等了許久,孟玉溪救上來的柳蓮安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齊灼華一瞬間心情竟是有些詭異的放松,那時候已經(jīng)是她和孟舒志成親有一個月的時間,孟舒志一直不曾碰過自己,新婚之夜急匆匆出去,之后日日守在趙老夫人的身邊,新婚之夜拋下她一個人獨自在新房之中,這是永遠她心中過不去的坎兒。

    “啪。”齊灼華一瞬間的放松被孟玉溪捕捉到了,她重重的一個巴掌扇在自己的臉上。

    孟玉溪的身子在微微發(fā)抖,她的眼眶有些發(fā)紅,“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待表姐,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嫂子,根本配不上我哥哥。”

    孟玉溪的身上還是濕漉漉的,她就望著前方奔跑起來,齊灼華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攔住孟玉溪。

    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齊灼華,神色木然,看著院子里漸漸聚攏了人,有主母武氏,有祖父孟憲潛,更有下了朝匆匆趕來的孟舒志,他的身上還穿著官服,火紅的官服,眉目俊秀,就仿佛是她游街時候看到的英俊瀟灑的狀元郎。孟舒志卻看也沒有看自己,半跪在柳蓮安的面前,柔聲喊著柳蓮安的名諱。

    漂浮在半空之中,她無聲流淚,夫婿對待柳蓮安的溫柔,孟玉溪和柳蓮安的話在她的心中烙下了痕跡,孟舒志喜歡的是柳蓮安啊。

    齊灼華重新在夢中體驗到了上一世的種種滋味,看著曾經(jīng)年輕稚嫩的自己,在這樣的寥寥空宅之中過得是如何的落魄。所有人都不相信她,所有人都覺得她是殺害了柳蓮安的兇手,雖然沒有休妻,丈夫卻作詩懷念表妹,之后更是不曾碰觸自己。孟玉溪永遠用仇視的表情看著自己,武氏也免了自己的晨安,那是因為武氏有些懼怕自己。

    明面上,齊灼華卻仍然是讓人艷羨的狀元郎的夫人,孟舒志少年得意,中舉之后入了翰林,半年之后自請外放為官,在荊州為父母官,三年任期滿時候,有民眾送來了萬民傘。他的官途一步步走的妥當(dāng),以不到四十年紀(jì)入了閣。齊灼華作為閣老夫人,讓人艷羨,艷羨她的夫婿的錦繡前程、艷羨她夫婿的才高八斗、艷羨年方四十無子,孟舒志卻始終不曾納妾。

    年輕的閣老夫人面上帶著矜持的笑容,卻沒有人知道她心里的痛楚。忽然視線里出現(xiàn)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杜瑩然,她笑意盈盈,因為笑起來的兩點梨渦,顯得是容貌嬌俏,和這群大都是四十歲左右的貴婦人,格格不入。

    “沒有想到莫夫人也來了?!焙妄R灼華交好的一位王夫人說道,以為齊灼華不知道杜瑩然的來歷,就把杜瑩然的來歷說得清清楚楚,杜瑩然如何和三公主結(jié)下了緣分,如何上了戰(zhàn)場,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差點死亡被曾經(jīng)的衷仆救下的事情,說了如何讓莫將軍鐵血漢子,說出了“已有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事情。

    齊灼華就是那個時候重新和杜瑩然交好,知道杜瑩然生下了一子一女,知道了她曾經(jīng)做過的事情,知道了如何同三公主交好相識的。

    那時候京都之中誰都知道,閣老夫人和將軍夫人交好,卻不知道齊灼華心中一直是羨慕甚至嫉妒她的,每當(dāng)看到她提到莫將軍的濃情蜜意時候,顯露的兩點梨渦,她的心中便有火焰在燃燒。

    夢到了這里,齊灼華從那漂浮的狀態(tài)猛地拜托了出來,她的手放在柔軟的蜀緞錦被上,繡面是富貴天成,幔帳也是做女兒家她用慣了的。齊灼華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把頭埋在雙臂之中,她怎么就忽然想到了這件事情了。

    想到漫長的歲月之中,無人相信自己并沒有推柳蓮安,甚至一度齊灼華自己也懷疑自己當(dāng)真是推了柳蓮安,齊灼華的身子在發(fā)抖。

    “小姐?!本肀搪牭搅藙屿o,披上了披風(fēng),點燃了宮燈。

    透過六角琉璃宮燈的橘黃色燭火頓時亮了整個房間,心底的那點冰冷也被驅(qū)散了,“是你啊,卷碧?!饼R灼華說道。

    “小姐是覺得冷嗎?”卷碧說道,“外面下雨了,我替小姐加一床薄毯?!?/br>
    “不用。”齊灼華扣住了卷碧的手腕,“我沒事,我不冷,就是剛剛做了一個噩夢,一個讓我害怕的噩夢?!饼R灼華的聲音很輕,幾乎被淹沒在屋外的沙沙的雨聲之中。

    卷碧卻聽得分明,笨拙地說道:“都是夢,小姐不怕?!?/br>
    齊灼華的心中一暖,“我沒事,你去睡吧,我聽著雨聲一會兒就睡著了?!?/br>
    “奴婢就在外間,若是小姐有事情喊奴婢就好?!本肀陶f道。

    “恩。”齊灼華應(yīng)了一聲。

    前世經(jīng)歷的一切當(dāng)真是噩夢一般,伴隨著泠泠春雨,她慢慢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齊灼華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把前世的事情埋藏在了心底,笑盈盈陪著母親說著話了之后,周氏撫摸著女兒的頭發(fā),“怎么越大還越愛撒嬌了。”周氏經(jīng)歷過之前的事情,覺得女兒的性子有時候是端莊得體,有時候有些想法卻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說不出的幼稚,周氏還想著好好教導(dǎo)女兒一番,就知道了莫將軍要出征的消息,他們兩人的婚期也要提前了,幽幽一嘆,“我還當(dāng)真是舍不得你?!?/br>
    齊灼華害羞地說道,“女兒還能夠陪您小半年的時間?!?/br>
    “不成了?!敝苁险f道。

    “怎么不成?”齊灼華問道,“莫不是婚事有變?!?/br>
    周氏說道:“恩,莫將軍要出征了?!闭f了昨個兒商議出來的結(jié)果,下個月的六號就是好日子,到時候就要嫁人。

    齊灼華的眼睛瞪大了,顯然是沒有想到的。原本還以為有半年的時間,現(xiàn)在日子一提前,就只有短短的不到十日的時間了,齊灼華想到了昨晚上的夢境,前生的絕對說不上是愉快的婚姻,讓她藏在袖中的指尖輕顫,面色也是發(fā)白。

    周氏開口說道:“莫將軍這一次是要出征的,那你成親了之后,準(zhǔn)備是留在京都之中,還是跟著他一道?”

    忽然想到了夢境之中的杜瑩然,她那幸福的笑容,那兩點梨渦乍現(xiàn)時候的暖意,齊灼華聽到自己徐徐開口:“我會跟著一塊兒去?!?/br>
    周氏聽到了女兒的語氣是說不出的堅定,也就說道:“這樣也好?!迸畠毫粼诰┒贾校抑羞€能夠照顧一二,只是新婚燕爾,就兩地分離,也是讓人煩惱。女兒跟著莫將軍出征,或許日子比不得京都之中安逸,卻正好讓兩人相處出感情。周氏原本還在搖擺不停,此時女兒的語氣堅定,讓她舒了一口氣,“我讓人打聽一下,那里缺什么,都帶去?!?/br>
    齊灼華偎依在母親的懷中,“娘,您真好?!彼腥硕加X得自己推了柳蓮安,唯有母親自始至終并不相信。

    “傻丫頭?!敝苁弦幌氲脚畠汉芸炀鸵奕耍闹幸彩遣簧?。母女兩人很是溫存說了話,快到了午間的時候,有孟府送來了信箋。并沒有避開齊灼華,周氏就拆開了信箋,信中寫明了兩樁事,一件事是趙老夫人醒了過來,另一件事情則是客居在孟府的柳蓮安的殤亡。

    齊灼華看到了老夫人醒了過來,聲音都是顫抖的,“娘,上面說柳家姑娘死了。”

    周氏說道:“柳家丫頭的身子不好,說是得了風(fēng)寒去了。”

    齊灼華忽然就想到了昨晚上的夢境,難怪自己會夢到前生的事情,原來是柳蓮安死了。柳蓮安得了風(fēng)寒死了,和前生柳蓮安溺水而亡的對外說辭是一模一樣。那么杜瑩然呢……還有在前世,老夫人并不曾醒過來,一年之后,身子日漸消瘦,便止住了呼吸,怎么現(xiàn)在就醒過來了,心里想著,就問出了。

    “應(yīng)該是瑩然丫頭做的?!敝苁险f道,見著女兒的面色蒼白,就開口說道:“丫頭,你怎么就和瑩然丫頭過不去!她讓趙老夫人醒過來是好事?!?/br>
    “不是,”齊灼華搖頭,“我只是在想,她怎么樣了?!?/br>
    “誰?”

    “表妹?!?/br>
    ☆、第143章 瘋狂(一)

    齊灼華想要知道,柳蓮安究竟是怎么殤亡的,杜瑩然不會告訴她,孟舒志也不會,唯有一個人可以知道,那便是孟玉溪了。

    齊灼華到了舞樂院的時候,便見著孟玉溪的足尖點地,整個人在飛速的旋轉(zhuǎn),衣袖上沾染的淡香隨著她的舞動送入到了鼻尖。齊灼華一直等到孟玉溪跳完了一只舞曲,才輕輕拍手。孟玉溪的舞蹈比自己還要好得多了。

    “華jiejie,你怎么來了?!泵嫌裣念~頭上還有些汗水,歪了歪頭說道。

    齊灼華想到了昨天的夢,夢中的孟玉溪一直對待自己是冷冷冰冰,自從柳蓮安死后,眼眸之中更是有融化不開的堅冰,此時的孟玉溪顯然并沒有因為柳蓮安的死介懷,齊灼華柔聲說道:“我剛剛知道了你表姐去了的事情,以往的時候,你總是說起她,便想要過來陪陪你?!饼R灼華說話的時候,一直注意著孟玉溪的表情,看到自己說完了之后,孟玉溪的神色有些冰冷。

    “她身子素來是不好,”孟玉溪說道,“先前心里已經(jīng)隱隱有了預(yù)感,并不難過?!弊詮脑诤吢牭搅肆彴驳捏@呼,看到了柳蓮安滾落在了地上,她跳入到了湖水之中救了她,全了最后的姐妹的情誼,而聽到柳蓮安清醒過來的話之后,拿一個巴掌,則是了結(jié)了她們的情誼。

    孟玉溪的目光清朗,她是一個隱藏不住自己情緒的人,現(xiàn)在的孟玉溪更是不過及笄之年,齊灼華知道孟玉溪說的是真話,孟玉溪對柳蓮安的死當(dāng)真是不難過的。那么杜瑩然呢?

    “救了趙老夫人,表妹的醫(yī)術(shù)真真是越發(fā)高明了?!饼R灼華再次開口。

    孟玉溪的唇角微微揚起,就連澄澈的瞳眸里也閃現(xiàn)了愉悅的光芒,她重重點頭,“恩啊。這一次全多虧了嫂子?!?/br>
    柳蓮安真真切切已經(jīng)死了,而孟玉溪一丁點也不怪杜瑩然,齊灼華想到了夢中的自己,嫁人之后原本應(yīng)當(dāng)應(yīng)了她的名字,逃之夭夭,灼灼其華,她的生命卻因為柳蓮安的死而黯淡了。想到了夢里的杜瑩然的得意,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出門之前母親周氏對她千叮嚀萬囑咐的話,也拋之腦后,“說起來,我也挺久沒有拜會表妹了,她還在京郊外的別院里住著嗎?”

    孟玉溪點點頭,“恩。不過她現(xiàn)在并不方便見客?!?/br>
    “怎么能說是客,我是她表姐啊?!饼R灼華笑了,孟玉溪這樣說了,她反而越發(fā)想要去看看杜瑩然了。

    孟玉溪的眉頭皺了起來,語氣有些不大好,“嫂子身子有些不舒服,不適合見旁人,華jiejie你以前是最為溫柔賢淑不過的了,為什么說了不方便見客,你還要見一見嫂子。”

    齊灼華垂下了眼眸,“因為我要嫁人了,原本是定在秋日的,現(xiàn)在改到下個月六號,表妹在齊府住了那么久,她于我自然是不同的,我想親自告訴她這個消息?!?/br>
    聽到齊灼華這樣說,孟玉溪也不好攔著齊灼華了,就說道,“那什么時候呢?”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饼R灼華說道,“無論是老夫人好了,還是柳姑娘去了,孟府總是許多事的,我陪你去請假?!?/br>
    孟玉溪點點頭,和齊灼華一起去請了假,這段時間孟玉溪請了不少假期,因著知道孟府老夫人醒過來,加上客居在孟府的表姑娘又去了,并沒有為難孟玉溪。

    “對了,你的手怎么了。”齊灼華問道,忽然想到了在夢中,那帶著血的巴掌重重扇在自己臉上的滋味,齊灼華忍不住單手伏在了面頰上。

    “沒什么?!泵嫌裣f道,“被煩人的野草劃了一下,嫂子已經(jīng)替我處理了,這樣的傷勢不過是幾天之后就好了。”

    齊灼華沒有想到那么快就看到杜瑩然和孟舒志,杜瑩然坐在帶著輪子的椅子上,孟舒志對著她耳畔說著什么,讓杜瑩然笑了,兩點梨渦顯現(xiàn),對孟舒志說著什么,孟舒志的手指劃過她柔軟的發(fā)絲。

    柳蓮安死了,杜瑩然雖然似乎是傷著了腿,卻并不是如同自己上一世一樣狼狽,兩人眉眼之間的情意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到的。

    孟玉溪手上的傷,還有柳蓮安逝去所謂的風(fēng)寒之說,佐證了她的猜測,柳蓮安選擇了和上一輩子一樣的法子去陷害杜瑩然,那么她為什么能夠全身而退,讓孟舒志看她的目光依然溫暖而繾綣。

    孟舒志的目光幾乎可以說是讓齊灼華所有的心理防線都崩塌了,她一直以來告訴自己,選擇遠離孟舒志是她今生做過的最對的選擇,但是見到了此時的杜瑩然,她后悔了,她當(dāng)真是愛過孟舒志的,見過他狀元游街的風(fēng)采,新婚時候挑開蓋頭的驚艷。如果她能夠勇敢一點,今生仍選擇孟舒志,那么被他溫柔看著的,是不是就是自己?

    “華jiejie,你怎么了?”孟玉溪的話,讓杜瑩然和孟舒志都看了過來。

    并沒有理會孟玉溪,齊灼華往前走了一步,“表妹,我想和我私下里談一談?!?/br>
    杜瑩然還沒有開口,孟舒志就替她拒絕了,“瑩然的身上不好,有什么事情和我說,如果不方便和玉溪說也是一樣的?!被亻T時候齊灼華的表現(xiàn)讓他十分不喜,加上才有了柳蓮安的瘋狂,他不想再出什么岔子。

    孟玉溪也發(fā)覺了齊灼華的表情奇怪,她看著嫂子的表情并不像是要告訴嫂子喜訊。孟玉溪的身子側(cè)在了杜瑩然的面前,對齊灼華說道:“哥哥說的對,嫂子腿傷到了,身上不舒服,大夫說了不能夠勞累心神?!闭f完之后,轉(zhuǎn)身對著杜瑩然說道:“華jiejie下個月初六要成親,這一次是特地過來告訴你的?!?/br>
    “那就恭喜了?!倍努撊徽f道。

    “表妹,我想同你好好說說話,好不好?”齊灼華甚至用上了祈求的語氣,她太想要知道柳蓮安的事情了。

    “那好。”杜瑩然點點頭,齊灼華是一個固執(zhí)而執(zhí)拗的人,兩人又是親戚,總不好做得太僵,無論如何,這也恐怕是最后一次長談了,既然齊灼華選擇了莫宇軒,那么她也做好了跟著莫宇軒的準(zhǔn)備,齊灼華去了邊城,她們會有很久的時間見不了面。

    “瑩然!”孟舒志的表情是十分不贊同。

    杜瑩然說道:“那時候的她沒有了后路,自然瘋狂,表姐不一樣的。再說了,表姐還有幾日就要嫁人了,我腿傷成了這樣,也不好出門,正好今日里和表姐說說話了?!?/br>
    杜瑩然仰著臉對著齊灼華說道:“我們就在那里說話,好不好?”

    齊灼華等到了樹下之后,就迫不及待問道:“柳姑娘是怎么死的?!?/br>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倍努撊徽f道,“你已經(jīng)替自己選好了夫婿,為什么總是想要知道我過得好不好。”

    “我……”齊灼華深吸一口氣,說:“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柳姑娘抱著你的腿,說老夫人讓她做孟公子的平妻,然后她就滾落到了水里了。柳姑娘是不是就是這般死的?!?/br>
    杜瑩然早就猜到了齊灼華是重生之人,此時齊灼華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柳蓮安或許原本就應(yīng)該殤亡在湖水之中,而現(xiàn)在的柳蓮安的死亡,則是她自己用簪子刺入到了胸口。因為齊灼華的話,杜瑩然不由得想到了那一日的驚險來,她摸了摸自己的左腿,坐腿上的傷口也是因為那一日的事故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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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杜瑩然替柳蓮安把脈,剛一見著柳蓮安,便覺得有些怪異,柳蓮安閉著眼,臉色蒼白,想到了因為舌尖上傷口的感染,柳蓮安甚至不能夠說話,杜瑩然的心中略安,坐在了柳蓮安的身側(cè),替她把脈。手碰上了柳蓮安的手腕,就見著柳蓮安睜開了眼,杜瑩然剛想要對著柳蓮安笑笑,就見著她的眼神之中就有著壓抑的瘋狂,這讓杜瑩然的心中一突,那瘋狂地目光不過是一閃而逝,柳蓮安對著杜瑩然招了招手。

    杜瑩然原本是坐在床塌邊的,見著柳蓮安的樣子,心跳得越發(fā)快了,并沒有傾身上前,而是準(zhǔn)備站起來,“柳姑娘已經(jīng)醒了,我去看看劍蘭有沒有把藥端過來?!?/br>
    柳蓮安的右手握住得是剪刀,昨天她好不容易后半夜入了夜從針線筐中撿出來的,如果晚些時候如香收拾針線筐就會發(fā)現(xiàn)丟了剪刀,到時候想要傷了杜瑩然就更難了。柳蓮安整個人直立起身子,索性不管不顧,右手死死握住了剪刀,重重往杜瑩然的身上戳去,隨著她的動作,整個人也往下杜瑩然的方向撲去。

    目光看到了柳蓮安手上揮舞著的剪刀,杜瑩然右眼皮直跳,連忙站起來,那剪刀自上而下,剪刀尖劃破了前襟,最后重重落在了左腿上。杜瑩然發(fā)出了一聲悶哼,還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就感受到了大腿劇烈的疼痛,柳蓮安又把剪刀抽了出來,她的口中發(fā)出了意味不明的“赫赫”聲,目光流露出來的兇狠和瘋狂讓人心驚,杜瑩然的右手捏住了柳蓮安的右腕,卻見著那匕首不斷往下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