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辦？”孟玉溪問道。

    “恩，我有法子的?！绷彴草p輕說道。

    ☆、第132章 蘇醒（一）

    “什么法子？”話一說出口的時候，孟玉溪就搖了搖頭，今日里表姐對自己說了太多的事情，或許并不適合急匆匆去說些什么，或者是做些什么。

    柳蓮安見到了孟玉溪的神情，加上自己的舌頭越發(fā)疼痛了，剛剛撐著的那一下似乎也傷著了原本就崴著的右腳踝了，若是到時候的事故反而讓自己送了命又怎么辦？于是說道：“還是下次你休沐日過來了再說吧，也不急著這一時?！?/br>
    雖然哥哥不允了自己過來，孟玉溪此時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再過來了。神色鄭重點了點頭，“那我下次再過來?！?/br>
    柳蓮安笑了笑，“嗯，京里最近發(fā)生了什么新鮮事?！?/br>
    “沒什么?！泵嫌裣獡u了搖頭，心神還牽掛著剛剛柳蓮安說得話。原本孟玉溪還想著京都之中有一味蘇和丸生了事故，想要告訴表姐，此時也忘記了。

    柳蓮安說完了自己想說得話，加上舌頭又是疼得厲害，后來就干脆不怎么說話。孟玉溪平日里時嘰嘰喳喳的性子，這會兒聽了柳蓮安的話，心神大亂，根本沒有心思說話，于是房間里是沉寂。

    扣門聲響起，來的人是杜瑩然身邊的丫鬟鳶尾，如香進屋之后說道：“少夫人來問表小姐要不要一塊兒去泡溫泉，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

    孟玉溪此時并不太想見到杜瑩然，但是和嫂子是約好了的，于是點點頭：“表姐，你好好休息，我等會泡過了溫泉就要走了。”

    柳蓮安點點頭，“和你說過話了之后，我心里頭是安定了不少，等到五日之后，我再等著你?！敝笳f道：“今天我和你說的事情，先不要告訴別人?！?/br>
    “嗯?！泵嫌裣男娜缤恍♂樤艘幌?，眼眸里也是淡淡的霧氣，應了一聲。

    見著孟玉溪離開了房門，柳蓮安對著如香招了招手，等到如香走近了之后，示意她攙扶著自己到了床榻上，舌頭上的傷口似乎裂得更厲害了，柳蓮安寫下了字吩咐如香：【找廚房里要些清酒，用一小團棉花浸潤之后，送過來給我。】柳蓮安想到上次杜瑩然給自己止血的棉花上有酒味，就讓如香這樣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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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玉溪在看到杜瑩然的時候，神色就有些不自然，杜瑩然不知道柳蓮安和孟玉溪說了什么，孟玉溪整個人怏怏的，如同是霜打了的茄子。杜瑩然問她怎么了，孟玉溪不想說，只是懶洋洋打了一個哈欠，“約莫是困倦了?！?/br>
    孟玉溪趴在了溫泉邊，一個又一個的哈欠，看的杜瑩然也有些困了，就不再看孟玉溪，目光轉(zhuǎn)向了聽風的方向，聽風認真地給老夫人解乏，杜瑩然瞧著聽風的說道：“我來吧，你替大小姐松松背，她今個兒也乏了?！?/br>
    冷不丁聽到杜瑩然提到自己，孟玉溪的眼神有些迷茫，就聽著杜瑩然說道：“你也累了吧，聽風的手藝很好。”

    聽風讓到了一邊，替孟玉溪松骨。聽風看了一眼打著哈欠的小姐，總覺得上午的時候她對少夫人還是親親熱熱，自從和表小姐說了什么之后，就是這般困倦到不想說話的模樣。

    當真是困倦？聽風給孟玉溪捏背的動作微頓，之后又若無其事給小姐捏背，或許晚點的時候應該和小姐說一說表小姐的事情。只是見這樣一面，短短的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惑得小姐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

    杜瑩然給老夫人揉捏手指的時候，忽然覺得同老夫人十指交扣的手指微動，老夫人的食指輕輕彈在她的手背上，這個發(fā)現(xiàn)讓杜瑩然的動作一頓。

    杜瑩然的手捏住了老夫人的手腕，眼睛微微瞇起。

    “怎么了？”孟玉溪剛想說話，就見著聽風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聽風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難道是老夫人的身體出了什么狀況不成？杜瑩然把老夫人的手抬出了水面，仔細感受她的脈搏，而此時的聽風見著了老夫人的手指微動，聽風的眼中是說不出的驚喜，而孟玉溪的眼睛也瞪大了，這這……是祖母要醒了？

    定然是要醒了，聽風想到了是少夫人提議說讓老夫人來泡溫泉的，現(xiàn)在不過是幾日的功夫，就有了好轉(zhuǎn)！聽風的眼眸里是說不出的感激。

    杜瑩然睜開眼的時候，眼睛是亮得驚人，“你們過來?！倍努撊粚χ狅L和孟玉溪招了招手，聽風是在水里走得飛快，那溫泉水嘩嘩作響，孟玉溪的反應稍稍慢了一些，也很快趕了過來。

    杜瑩然對著聽風和孟玉溪說道：“你們?nèi)啻昀戏蛉说氖趾褪直?，我來給祖母按頭?！?/br>
    兩人不敢耽擱，當即就按照杜瑩然說的，給老夫人搓手，此時這樣近的距離，可以感受到老夫人的手指更是動得厲害。聽風的眼里幾乎都是含著淚水，尤其是知道之前第一次老夫人有反應是被人刺傷之后才引起的反應，此時見著老夫人當真有所好轉(zhuǎn)的時候，心中那種溢于言表的激動之情讓她的身子都是微微顫抖。

    杜瑩然用溫熱的毛巾裹住老夫人的頭，太陽、人中、百會、神庭……一個又一個的xue位，尤其是最后的風池xue，杜瑩然可以看到老夫人的眼皮亂顫，這讓聽風的呼吸越發(fā)急促起來，但是老夫人的眼卻并沒有睜開。摸了摸老夫人的脈搏，還差上一點，杜瑩然當即說道：“給祖母更衣，我要給她針灸。”

    “明悅、明菱?！甭狅L高聲喊著，她的聲音是那樣的高，幾乎都要破了音，帶這些凄厲的味道了。明悅和明菱聽到了聽風的聲音，連忙趕了過來。

    “替老夫人更衣?！倍努撊淮藭r也從水中站了起來，溫泉水里的浮力大，猛地站起，身上一沉搖晃了一下，孟玉溪連忙扶住了嫂嫂。

    杜瑩然從劍蘭的手中接過毛巾，胡亂地擦了擦，便套上了褻衣。孟玉溪一直看著杜瑩然，剛剛在下溫泉之前，嫂嫂曾經(jīng)吩咐過自己，起身的時候不能過于快了，有可能會跌倒，還有身上的水務必要擦干了才可以換上衣服。孟玉溪看著杜瑩然的背影，眼眶有些發(fā)紅，她吩咐自己的事情，她一樣都沒有做到，一顆心都牽掛在祖母的身上，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呢？

    杜瑩然并沒有理會孟玉溪，對著劍蘭吩咐，“你去拿我的醫(yī)箱，還有烈酒，點燃了烈酒替我燒針灸，我一會兒就要用。明悅、明菱你們誰力氣大一些，背著老夫人?！?/br>
    孟玉溪因為在溫泉里發(fā)了一會兒呆，落在了眾人的身后。

    老夫人的房間里從來沒有這么熱鬧過，雖然是許多人擠入了這件并不大的房間，顯得有些仄憋。杜瑩然說道：“除了劍蘭，其他人都出去吧?！?/br>
    “祖母會醒嗎？”孟玉溪在離開之前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會盡力而為。”杜瑩然說道，“出去吧?！?/br>
    孟玉溪站在院子中的榆樹下，那嫩綠色的榆錢樹葉被風吹得搖搖晃晃，就像是一串不會響的鈴鐺。那榆錢樹葉被風兒吹得晃蕩，仿佛是熱熱鬧鬧簇集在一團，孟玉溪的心情卻并沒有被這繾綣春風吹暖。泡在溫泉之中，濕了脖頸處的頭發(fā)，被風一吹，覺得有些涼颼颼的。

    “小姐?！甭狅L站在了孟玉溪的身側(cè)，對著孟玉溪行禮。

    “嗯？”孟玉溪應了一句，就聽著身后的聽風說道：“大小姐不要同少夫人生分了?！?/br>
    孟玉溪聽到了這里，轉(zhuǎn)過了身子，“我并沒有同嫂嫂生分，我剛剛只是有些困了，懶得說話，平日里我都是午睡的?！?/br>
    “是因為表小姐對你說了少夫人的不好之處吧?！甭狅L的話讓孟玉溪的杏眼瞪圓，嘴唇也驚訝地張起來，“并沒有的?！?/br>
    聽風笑了笑，“其實少夫人也猜到了，只是不好和你說什么，我既然瞧出來了，少不得要替少夫人解釋兩句，畢竟…”畢竟那柳蓮安才是真正包藏禍心之人，大小姐的性子過于單純了。而聽風身為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到底不好說柳蓮安什么。

    “畢竟什么？”孟玉溪直覺聽風沒有說完的話是非常重要的，就追問道。

    “不如等會你直接去問問少爺，和少爺談一談?！甭狅L說道，“剛剛溫泉鬧出的那點動靜，少爺恐怕也在憂心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聽風的性子是最沉穩(wěn)不過的了，此時聽著聽風站在杜瑩然的那一邊，孟玉溪的心也帶著暖意，指不定是表姐那里有什么誤會，就點點頭，“那我去找我哥?！?/br>
    孟舒志果然是掛念著溫泉的事情的，他習字時候，心緒不寧，聽到了聽風的高聲喊著明悅和明菱的名字，就打發(fā)了紅箋去探聽情況。

    此時見著meimei和紅箋進來之后，孟舒志就問道：“剛剛溫泉里是什么事情？”

    “祖母的手指動了，”孟玉溪說道，“然后嫂子讓我和聽風給祖母按手，她則是給祖母按頭，我就看到了祖母的眼睛也動了，但是還沒有睜開。”

    孟舒志聽到了這里，問道：“還有呢？”聲音是急促，“祖母醒過來了沒有？”

    “嫂子在給祖母施針，”孟玉溪說道，“我問嫂子，祖母會不會醒來，她說她會盡力而為?！?/br>
    “我知道了?！泵鲜嬷军c點頭，“瑩然自然會盡力而為?！?/br>
    “真的嗎？”孟玉溪就問道：“嫂子當真會對每一個患者盡心盡力？”

    孟舒志聽到了孟玉溪的話，眉頭微皺，隨即想到了柳蓮安和孟玉溪聊了半個時辰的事情，心中是冷意，語氣卻并不那么嚴厲，而是溫和，“你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br>
    “那為什么表姐舌頭還會受了傷。為什么正骨的時候不提醒表姐？”孟玉溪終于是問出了最想要問出的話語。

    ☆、第133章 蘇醒（二）

    孟舒志問道：“在你心中，你表姐是一個怎樣的人？”

    “哥。”孟玉溪說道，“我沒有問你這……”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孟舒志打斷了，“你說，你表姐是一個怎樣的人？”

    孟玉溪見著兄長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想了想就說道：“表姐自小就跟我走在一處，她才情斐然，卻身世飄零，身子也不好，但是她性情卻很溫柔，如果不是有潑辣一點的如墨跟在她身邊，恐怕還要被人欺負去了?！毕氲搅巳缒?，她抿了抿唇，如墨的死，當真是因為嫂子嗎？

    見著meimei提出了如墨，一瞬間表情的悲傷與迷惘讓孟舒志大約猜到了柳蓮安是如何說的了，凌冽的冷意從眼眸之中一閃而過?！澳阏f得沒錯啊?！泵鲜嬷菊f道，“對表妹我也一直是這樣以為的，如同清冷的梅花，寒風凜冽之中兀自開出一枝梅?！?/br>
    一直是這樣以為……那為什么忽然就改了態(tài)度。孟玉溪不解地看著哥哥站了起來，他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書中的扉頁之間夾著一個信封，“你看看這封信?！?/br>
    孟玉溪看到了是王二姑娘親啟，眉頭皺起，那簪花小楷正是柳蓮安的字體，“哥……”這樣拆開屬于王家二姑娘的信箋，是不是不妥。

    “你先看看再說?！泵鲜嬷菊f完了之后，孟玉溪打開了姜黃色的信封，抽出了其中的信箋紙，看到了信的內(nèi)容之后，她的呼吸變得急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信箋里的內(nèi)容大都是詆毀杜瑩然之言，說不必按照杜瑩然的方子來，若是難受少吃兩頓也是無事，更是說了如何支開丫鬟的法子。孟玉溪的手指微微顫抖，淚水就落了下來，“我……不相信”孟玉溪搖著頭，隨著她的動作，溫熱的淚水就灑在了信箋上，暈染了那娟秀小字，形成一個墨團。

    或許之前孟玉溪還可以用王然騙了柳蓮安來解釋，此時信箋上的娟秀小字成了莫大的諷刺，表姐分明知道王然姑娘的病情，知道嫂子給王然開得法子就是讓她用食，仍是這樣勸說王然。

    “這是柳姑娘在離開家之前，讓如墨送給王二姑娘的?！泵鲜嬷菊f道，“在如墨出府之前，我讓人從如墨的身上換下來的?！泵鲜嬷緩膍eimei的手中抽出了紙，用書桌上的巾子蘸了蘸那墨團，最后折好了之后又放了回去。

    孟玉溪的心情亂糟糟的，如果說柳蓮安詆毀杜瑩然的時候，并沒有任何的證據(jù)，此時柳蓮安是真真切切寫過這封信的。孟玉溪想到柳蓮安不曾認識王然，為什么這樣的情況下要置她于死地。

    結(jié)合平妻兩字，這件事情不難猜測，表姐是想要毀了嫂子的名聲。

    孟玉溪的身子有些發(fā)抖，嘴唇更是顫抖著，豆大的淚珠順著手指的縫隙留下，無聲的哭泣，肩膀也是聳動著。

    孟舒志拿出了干凈的手帕，遞給了meimei，這些事情孟舒志原本是不想告訴meimei的，只是，他不想讓meimei誤會生命之中最為重要的她。

    淚水漸漸止住了，心中的悲涼卻一點點擴大。

    孟舒志問道：“所以，今天柳姑娘對你說了什么。”

    “她說，祖母讓哥哥你娶了她為平妻?！泵嫌裣f完之后，又急匆匆說道：“祖母不會出這樣的主意的，她不會的?！背读顺蹲旖牵婺覆粫鲞@樣的主意，那自然就是柳蓮安編造出來的謊言了。孟玉溪忽然想到在哥哥與嫂子訂婚之前，柳蓮安就曾同如墨兩人暗示過讓她扯紅線的事情，她以為哥哥定親之后，柳蓮安已經(jīng)放棄了這個念頭，誰知道并不是如此。

    “平妻？”孟舒志笑了，笑意極淡，聲音諷刺，“她倒是敢想，是想著祖母醒不過來了，順口胡謅。”

    孟舒志想到了剛剛溫泉的動靜，定然是祖母有了好轉(zhuǎn)，就算是今日里用針醒不過來，還有明日后日！揚聲喊了紅箋，等到紅箋進入到了屋子之后，對紅箋吩咐道：“祖母那屋子發(fā)生的事情，讓上下的人都封住嘴，我不想讓柳姑娘知道了?！?/br>
    “是?！奔t箋見著孟舒志擺了擺手，示意她出去，就躬身推出。

    孟玉溪這才發(fā)現(xiàn)，哥哥對柳蓮安的稱呼已經(jīng)是生疏之極的柳姑娘了。心中一疼，沙啞著嗓子說道：“那如墨的死……她說也是嫂子做的?！甭曇衾镞€帶著哭泣過后的濕漉漉的潤意。

    “如墨的死，是我讓人做的?！泵鲜嬷镜哪抗馇謇?，聽到了meimei倒抽一口涼氣，笑了笑，“沒死，就是詐死罷了。如果不是這樣，我還不知道，柳姑娘當真是個人物，若是亂世中的男子，恐怕就是梟雄了。要說瑩然要害她，簡直是無稽之談。”

    聽到了這里，孟玉溪的心中忽然就起了深深的愧疚感，自己剛剛盡然相信了表姐的話。原本已經(jīng)止住的淚水再次盈滿了眼眶。

    孟舒志看到了meimei眼底的愧疚，柔聲說道：“無需內(nèi)疚?！?/br>
    “我會同嫂子說清楚的?！泵嫌裣氲浇裉煜挛缭跍厝飳ι┳拥睦涞?，連忙說道。

    孟舒志笑了笑，“我不想讓你過來，就是因為柳姑娘了?！泵鲜嬷菊f道，“等到江南那邊來人了，柳姑娘就跟著一道去罷?！?/br>
    這顯然是孟玉溪所不曾預料到的，“她要走了？”

    “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并不適合待在家里了。這個月出了孝期也可以商議婚事，遠嫁了的好，人選，是舅舅那邊的親戚找的人，約莫找個合適的人家做填房?！泵鲜嬷菊f道，“具體的人家還不知道。”

    孟玉溪的心中很是茫然，就聽著孟舒志說道：“總歸她想要進入富貴人家，大約是苦慣了吧。做填房，總比想什么平妻小妾的好。”

    孟玉溪沉默著不說話，如果不是表姐抱著不該有的奢望，也不至于如此，和哥哥錯過了便是錯過了，何必生了這些波瀾，甚至為了壞嫂子的名聲，搭上了王然的一條人命。王然就算是性子再不好，說的話語再讓人不中聽，那也是一條人命啊。孟玉溪覺得身上有些發(fā)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今后看到了柳蓮安恐怕也會不自在，那溫柔的表情下是怎樣猙獰的內(nèi)心，“這樣也好?！闭f完了之后，孟玉溪的心中一松，再次低聲呢喃了一句，“這樣也好?！?/br>
    孟玉溪抬起頭，“原先表……姐讓我下次休沐日的時候過來陪陪她，因為她擔心嫂子害她，現(xiàn)在看來，我是不需要過來了?！泵嫌裣÷曊f道：“她把崴著了腿，還有傷了舌頭的事情，全部都當作是嫂子做的了。”

    “你知道不是瑩然做得就好?！泵鲜嬷菊f道，“至于說柳姑娘讓你過來，你不過來也罷?！?/br>
    孟玉溪忽然想到了什么，開口說道：“哥，我想了一下，我還是先想過來，我想知道她會說什么，或者是做什么?！?/br>
    孟舒志的眉頭皺起，“又是何必。”

    “她總歸是我表姐。”孟玉溪小聲說道，“我想聽聽看她會說什么?！?/br>
    孟舒志有些沉默，兩人是兄妹兩人，為人處世自有相似之處，親近熟悉之人并不以惡意度之，總是想著對方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出口的苦衷。

    “好?！泵鲜嬷韭牭阶约旱统恋卮鸬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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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杜瑩然捻動著針，而劍蘭在給老夫人的腳心燒艾灸。艾灸的味道有些大，并不通風的房間有些煙熏火燎，杜瑩然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淚水，落下了最后一針，杜瑩然握住了老夫人的右手，那脈搏蒼勁有力，床榻上的老夫人就要醒了。

    杜瑩然在老夫人的眼皮劇烈顫動的時候，已經(jīng)讓劍蘭減去了宮燈的燭蕊，整個房間里有些昏暗，這讓杜瑩然的眼睛有些不適應，但是很快就習慣了這樣的環(huán)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