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是孟舒志的娘親,也就是孟府的夫人,性子利爽也是個愛笑之人，曾問過孟舒志喜歡什么樣的姑娘，當時孟舒志因為被武氏說的多了,隨便說了句笑起來甜美可人的，之后便在寺廟偶遇了杜瑩然，加上有大師做媒,心中就已經認定了杜瑩然。

    此時聽著孟老夫人說著老太爺同孟舒志交談,孟舒志已經見著了杜家的姑娘，心中也是有意，喜得跟什么似的，笑著說道：“我就說那丫頭的樣子討喜，娘，您是沒見著那杜家的姑娘，笑起來的時候眉眼都開了，看得人心中也甜滋滋的?！?/br>
    武氏的性子活潑，同自己的兒子性格正相反，兩人多年來性子互補，也算是琴瑟和諧，孟老夫人失笑道：“想來是不差的，你看上了，舒志也瞧上了，豈不正是緣分?！?/br>
    “娘也不早些告訴我，我好打趣舒志一番?！蔽涫舷氲搅嗣鲜嬷境赃^了飯已經去了書院，說道。

    孟老夫人也笑了，原本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憲潛打趣了一番，那孩子窘迫得跟什么似的，今后還要去杜家討論學問，若是說得多了，豈不是不敢去了。”

    武氏笑著應聲道：“心思只要還放在書本上，都是無礙的。多去去也好，也可多了解那杜家姑娘，我都想要再去見見那杜家姑娘，笑起來甜美，可是性子害羞了些?！比舨皇且驗榇髱煴Ｃ?，武氏也不會下定決心。

    “若是你想去見不也簡單，杜家姑娘下個月便是及笄禮了，我瞧著既然都屬意了，不如那時候定下就是，你也去湊湊熱鬧?！泵侠戏蛉苏f出了自己的目的。

    武氏怎會不同意這個請求，若是在及笄禮上定下了姑娘，正抬了那杜家姑娘，笑著應承了下來，“等會就去擬單子?！币娭鴥合眿D喜氣洋洋的樣子，孟老夫人心中想到了柳蓮安，眉頭復又蹙攏，希望知道了這個消息，柳蓮安也能安下心來。

    只不過一晚的時間，孟家的少爺定下了杜家嫡女的消息就傳了開來，柳蓮安的心中一沉，也沒有意外，就連如墨也是，現在無非是最壞的情況已經應驗了。甚至柳蓮安白日里還笑著同舅母說起了這樁好事。

    “小姐?！比缒f道，“我們要不要做些什么?！?/br>
    柳蓮安長長的睫毛在跳動的燭火下投下了扇形的陰影，“別忘了舞樂院的表妹?！绷彴草p輕地說，“府上的這樁好事可要告訴我的好表妹，要知道她先前可是要撮合我同表哥的?！?/br>
    見著柳蓮安說話冷靜，如墨看著小姐，她并不能完全理解小姐，關鍵時刻哭哭啼啼，其他時候則是十分有主意，這樣也是好的，如墨輕輕地問道：“小姐，我們同表小姐如何說呢？”

    柳蓮安看著屋中的擺設，螺鈿人物山水小平幾、山水飄逸人物雅致，還有那蘇作櫸木素牙板畫案，是閨閣里她最喜歡的。她怎么舍得這些，自從那個倒霉鬼死了之后，她那心里的那點種子已經成長為了參天大樹，柳蓮安自個兒想得通，若是做不成正妻，總歸留在府中也是好的，此時輕聲說道：“那小門小戶的杜家姑娘上次在書局里聽到了我們說話，表哥之后見著了杜家姑娘，也不知道她說了什么，反而倒打一耙埋怨了我，唉，表哥還沒有成婚，這胳膊肘子就往外拐了，你說我這樣一個孤女，在孟府豈不是可憐?！笨谥姓f著可憐，柳蓮安面上卻全無表情。

    如墨聽著柳蓮安的話，點點頭，“可不是，若是表小姐再不護著小姐，豈不是要被杜家姑娘欺負死?！?/br>
    聽著如墨的話，柳蓮安的嘴唇微微翹起，這般的笑容讓如墨心驚rou跳，忍不住別開了眼。

    “你說的對?！绷彴草p飄飄地說道，“所以，表妹可一定得護住我才好?！?/br>
    柳蓮安并沒有著急去找孟玉溪，就算是現在再忙，也是抽得出空的，安心在府中等著孟玉溪。

    果然孟玉溪兩日之后知道了這個消息就坐不住了，匆匆忙忙告了假，風風火火回到了府中，一見著柳蓮安就拉著她，揮退了眾人，準備讓如墨也退下。柳蓮安如何肯，只是輕聲說道：“我萬事都不瞞著她的。”如墨可以說出她不能說出的話，柳蓮安怎么會讓她離開。

    孟玉溪想到了上次如墨也是在場的，也就點點頭，見著人都離開了之后對柳蓮安說道：“我還記得上次你說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娘親這般就給哥哥訂了親，我以為會等到他明年下場呢?！?/br>
    柳蓮安一聽孟玉溪的話就紅了眼圈，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里轉動就是不肯落下，說道：“上次的話都是胡言亂語，若是你再說，可是逼死我了?！?/br>
    柳蓮安的樣子讓孟玉溪越發(fā)內疚，坐立不安，原本想著娘親給孟舒志定下了親事，她這次回來其實主要是想要勸說柳蓮安放下別的心思，結果見著柳蓮安要哭不哭的樣子，頓時心疼了，連忙拉著柳蓮安的手臂說道：“好表姐，若是難過你便哭出來吧，瞧著你這樣，我心中也是難受?！?/br>
    柳蓮安輕聲說道：“表哥成親是好事，我有什么好哭的，若是見著了表哥，我還要笑著恭喜呢?！?/br>
    柳蓮安越是這樣說，孟玉溪就越發(fā)內疚，在柳蓮安旁邊急得是抓耳撓腮。

    如墨此時說道：“其實，那杜家的姑娘，小姐同我是見過的，當時表少爺也在?！?/br>
    “別說了。”柳蓮安說道，“表哥說了，杜家姑娘并不是偷聽，只是在看書罷了?！?/br>
    “偷聽？”孟玉溪的表情嚴肅起來，“如墨，你說說怎么回事?！?/br>
    “別因為這丫頭的傻話壞了情義。”柳蓮安說道，“也不是什么大事?！?/br>
    越是這樣說，孟玉溪反而越發(fā)要弄清楚是什么回事，對著如墨說道：“你快說?！?/br>
    如墨看了柳蓮安一眼，看似十分為難咬著下嘴唇，柳蓮安見著如墨的樣子，用寬大的廣袖遮住了自己微微上翹的嘴唇，如墨經過這一次，似乎也長進了不少，如墨低聲說道：“那一日小姐去書局里，正同表少爺說話，其他姑娘都回避了，我就瞧著那杜姑娘一直站在原處，偶爾還向著他們方向張望。我開口點破那姑娘偷聽，她說她只是在看醫(yī)書，之后就離開了。原本這樁事也就算是完了，前些日子少爺去了及第巷子，又遇著了那杜家姑娘，回來了之后，語氣之中分明怪罪小姐?！?/br>
    “我聽說她家是祖上是行醫(yī)的，父親也是大夫?！泵嫌裣f道，“是不是這之中有誤會?！?/br>
    “所以我才讓如墨不要說?！绷彴诧w快地說道，“如墨一直念叨這件事情，我覺得當時誤會。表哥說，下次讓我們見一見，讓我同她道歉。”柳蓮安咬著下嘴唇，原本止住的淚水又泫然欲泣。

    “道歉？”孟玉溪很想說孟舒志是昏了頭了，想到他哥哥是要娶杜家姑娘的，硬生生咽下了這句話，若是再說下去，她就是挑撥了。

    柳蓮安看著孟玉溪的表情，眼里猶自帶著瑩潤的淚水，說道：“畢竟她也是我未來的表嫂啊，我低頭個認個錯，今后低頭不見抬頭見，也是好的。畢竟，我在府里呢?！?/br>
    “府中還有我呢。”孟玉溪聽著柳蓮安的話，頓時對杜瑩然多了惱怒，覺得還沒有過門就欺負了自己的表姐。

    “寄人籬下，總是……”柳蓮安輕輕嘆息。

    “表姐，你這般說祖母也要傷心了?！泵嫌裣獢堉彴驳谋郯颍翱倸w有我站在你這邊的?！?/br>
    柳蓮安擦擦淚，“讓你笑話了，明明你比我小，我有時候覺得你像是我jiejie似的?！?/br>
    孟玉溪的性子隨了武氏，利爽大方，見著柔弱的表姐心中便想照顧，此時聽著柳蓮安的話，心中盡是熨帖。自然說道：“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在府中誰也別想欺負了你，就算是她是我未來的嫂嫂也一樣。”

    孟玉溪同柳蓮安說完了之后，又去了祖母還有母親那里，她今日里只請了半日的假，等到用過了膳就要回到舞樂院了。

    “下個月的一號有沒有空？”武氏笑著說道，“想不想見你未來的嫂嫂，是她及笄的日子，那一日我?guī)е鴨巫尤ハ缕??！?/br>
    “不見?！泵嫌裣胍膊幌肴绱苏f道，見著母親的表情詫異，心中暗叫不好，連忙同娘親撒嬌說道：“娘，你忘了，我忙著萬壽節(jié)的事情，忙著呢?！?/br>
    武氏可不是傻子，說道：“你不喜歡杜家的小姐？”

    “怎么會？”孟玉溪不想把從柳蓮安那里聽來的事情告訴母親，兩人的親事已經議了大半，若是此時說出不可能因為這樁小事取消婚事，讓雙方失了和氣便不好了，孟玉溪說道：“我都沒有見過杜家小姐，又談何喜歡不喜歡。最近事情實在是多，今個也是抽了半日的空，娘親的眼光……”孟玉溪頓了頓，“我是信得過的?！?/br>
    武氏說道：“那便是可惜了，我同你說，杜家小姐生得貌美，不算是頂尖，不過笑起來十分可人，若是你見著了也會喜歡的?！?/br>
    孟玉溪心中想著，只要她不為難自己的表姐，她就阿彌陀佛了?；氐搅宋铇吩?，孟玉溪始終介懷這樁事，齊灼華見著孟玉溪的表情，說道：“怎的，回去一趟本是好事，怎的如此煩惱？”

    “還不是因為我哥哥的事情?！泵嫌裣f道，“我剛剛不是收到了信，說是待到下個月要給我哥哥定親。”

    “哦？”齊灼華微微有些驚訝，竟是在及笄禮的時候給兩人定親？縱然知道這輩子孟舒志與她無緣，心中也微微有些酸楚，雖然不得孟舒志的喜歡，當年婆婆待她十分好，“這是件好事啊。”

    “我知道是好事?！泵嫌裣行┰辏惹跋胍媪彴埠妥约盒珠L牽線的事情無法說出口，想了想說道：“我回去之后同表姐說話，才知道前些日子在書局里，杜家的小姐偷聽我表哥同表嫂說話?！泵嫌裣獙W舌把從如墨那里聽來的來龍去脈同齊灼華說了一遍。

    齊灼華微微有些發(fā)怔，杜瑩然的性子她清楚，怎會做出偷聽的事情？定然是柳蓮安的陰謀了。齊灼華心中有些發(fā)澀，口中也發(fā)苦，上輩子的時候大概也是這般，自己還沒有入門，柳蓮安就在孟玉溪面前詆毀自己，才讓自己一直不得這位小姑子的喜歡。這位柳蓮安的手段著實高妙，齊灼華打心眼里對她發(fā)憷，想著這輩子和柳蓮安不會有太大的交際，自己是會嫁給旁的人，才心中略微安定。

    “你之后見著她便知曉是不是誤會了。”齊灼華說道。

    “我十分憂心若是她進了門，會欺負我表姐?！泵嫌裣允且桓睉n心忡忡的樣子。

    “有你在，她還能欺負的了柳蓮安……”齊灼華輕輕念著柳蓮安的名字，甚至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你怎么了？華jiejie?！泵嫌裣f道，“生了風寒？”

    “并不曾?！饼R灼華說道：“她現在也沒有入門，之后你就知曉了，好了，耽擱了一會兒工夫，還要練舞呢。”

    ☆、第30章 及笄（一）

    公主并不是日日來的,每隔三日會出宮一整天同杜瑩然合舞,氣候也一天涼比一天，枝頭銀杏葉已經落完了,兩人在秋風之中舒展身姿,每次跳完之后,公主面色紅潤，杜瑩然額頭上已經是細密的汗水。公主的舞蹈動作舒緩,那么她所要跳的舞就越發(fā)激昂了。

    三公主因為先前不能跳舞,心中憋著一股勁兒,雖然是第一次跳舞,短短的時間已經是像模像樣了。杜瑩然拍了拍手，“二jiejie跳得越發(fā)好了?！?/br>
    “真的嗎？”三公主因為跳舞臉頰紅撲撲的,眼睛也在發(fā)亮,“我也覺得自己當跳得不錯，可惜自個兒看不到。”

    既然天氣一日涼比一日，也早已收拾出了一間屋子供兩人跳舞，杜瑩然同三公主站在窗邊，因為擔心一熱一冷生了風寒，只敢給窗戶開了一個小縫，杜瑩然想著現在沒有水晶鏡，若是有了，墻上貼著水晶鏡，便是后世的舞蹈房了。

    “起風了?！倍努撊徽f道，“瞧著西邊陰沉沉的，指不定要下雨，二jiejie還是早些回去吧。”

    果然如同杜瑩然所說，等到三公主走后起了風，便有淅瀝瀝下起雨來，明日里是她及笄禮的日子，這段時間除了忙碌跳舞的事情，閑暇無事依舊是去藥鋪里給人看診，一來二去及第巷子有位女大夫的名聲就傳出去了，前兩天還給妙齡待嫁的少女診治面上的痤瘡。

    “明個兒你外祖母也要來，今晚上早些歇息?！倍澎惩努撊贿@般說道，前些日子孟府送來了信件，說是下聘的日子就定在了女兒的及笄禮上，這讓杜斐心中越發(fā)看中明日的及笄禮了，這些日子藥鋪的時候統(tǒng)共都歸了杜瑩然和小武兩人負責，自己則是想著充實家中的門面，那一日因為三公主的事情和凌璇閣的掌柜解下了緣分，買了上好的布料給女兒做了成衣。

    及笄對一個女孩子的意義非同一般，杜瑩然又不是土生土長的大雍朝的人物，不過睡前略感慨了句自個兒明日里便是十五了，很快就沉沉睡去。

    屋外的微風微風輕撫，那銀杏樹枝上殘存的滴滴雨露隨風飄浮，越發(fā)澆涼了這樣一個秋日。

    第二日一早就被鳶尾和海棠叫醒了，“老夫人已經來了?！?/br>
    今日里給杜瑩然及笄的，是在齊家的外祖母史老太太，“海棠，你招呼外祖母?！焙Ｌ牡男宰恿胬欢努撊淮虬l(fā)了去見老夫人，自個兒則是在漂浮著花瓣的浴桶里，讓鳶尾服侍著沐浴。

    豆蔻年華的少女可以說是一天一個樣，上次還微微有些寬松了的肚兜，此時裹住的兩個小丘越發(fā)攏了起來，這段時間因為跳舞的緣故，身段柔軟了不少，腰圍清減，上圍就更加豐盈了些。

    梳洗罷之后，便坐于鏡前，杜瑩然瞧著新磨的銅鏡里的容顏，微微一笑，鏡子里的人也露出了嬌俏甜美的笑容。質押一聲門打開之后，首先進來的并不是杜瑩然料想之中的外祖母，而是三公主帶著兩個婢女。

    杜瑩然同三公主相交知道她不喜繁文瑣節(jié)，此時也不站起，而是對著三公主微微頷首：“公主來得這么早?！彼砩洗┲蠹t色繡折枝臘梅花刻絲褙子，草綠色繡湖色梅花十二幅湘裙，衣料在透亮的窗扉閃爍著光芒。常常的頭發(fā)披散在身后，和平時相比多了一分柔美的氣息。

    “你這布料是凌璇閣的吧?！比髯诹硕努撊簧磉?，說道。

    “二jiejie好眼力?！倍努撊徽f道，“今個兒怎么來這么早，直接看著我及笄便是。”

    “那怎么行。”三公主搖搖頭，捏了一把杜瑩然的臉頰，“今個兒可是杜小妹子的大日子。我這個做jiejie的，怎能不來？”

    杜瑩然的眼眸彎了起來，“謝謝你了。”

    兩人說笑著，又有人推開了門，來著并不是別人而是盛裝著的齊灼華。

    “華jiejie?！比饕娭她R灼華，微微一怔。

    齊灼華也是如此，怎的也沒有想到竟會在這里見著了三公主。她心中一緊，想到了上輩子三公主就同杜瑩然交好，這輩子怎的兩人又結識了？給三公主行禮之后說道：“你怎的也在這里？”

    三公主笑了笑，“今日里是杜小妹子的及笄禮，我也是她的手帕交?！?/br>
    齊灼華心跳漏了一拍，勉強保持面上的笑容，杜瑩然見狀笑了笑，上前給齊灼華行禮之后對三公主說道：“二jiejie，這位是我家表姐，先前在京中，我都是住在齊府的?！?/br>
    “呀，真是緣分。”三公主發(fā)出銀鈴一般的笑聲，拍了拍手，纖細的手腕上的玉鐲相碰發(fā)出金玉之聲，“我先前說過那個擅長舞樂的jiejie，就是你家表姐了?！?/br>
    杜瑩然心中早已猜到，此時面上卻露出驚訝，一臉歡喜地說道：“真真是緣分。”

    “我竟是不知，你如何同瑩然meimei交好？”齊灼華試探性地說道。

    三公主笑了笑，“也算是巧了，先前在凌璇閣里想替你選身料子，結果心疾犯了，最最糟糕的是，先前那個叫做冬梅的丫頭還沒有帶上藥。幸好杜小大夫妙手回春，治好了我?！比鲗χ努撊粩D擠眼，眉飛色舞的。

    杜瑩然知道齊灼華一直試圖攔著原本的杜瑩然學習醫(yī)術，此時看著齊灼華的面色果然一僵，對著自己說道：“我猜你定然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醫(yī)術上了，還真是的，先前說好了還要繼續(xù)跳舞的。”語氣中帶著埋怨，仿佛在說教不聽話的小表妹。

    杜瑩然尚未說話，就被三公主搶了先，“華jiejie不用擔心，杜小妹子跳舞跳得好。我和她……”想到自己想要給父王和母后一個意外的驚喜，咽下了自己的話，現在還不是暴露她和杜瑩然跳舞的時機，支支吾吾地說道：“華jiejie你放心，杜小妹子每日里都在跳舞呢。”

    若是平時齊灼華一定會注意到三公主奇奇怪怪的態(tài)度，現在以為兩人的交好心緒大亂，目光放在了杜瑩然的身上，此時只能說道：“學醫(yī)也挺好的?！?/br>
    “當然了?！比餍χf道，“杜小妹子很厲害的，跳舞也好看，不過她先前不少舞服不好看，平白浪費了好料子?！?/br>
    杜瑩然聽著三公主的話，笑出了聲，小手指悄悄比劃了齊灼華，三公主一下子就臉紅了，想到了自己剛見杜瑩然時候就說道齊灼華的眼光不好的問題。事實上齊灼華也想起來了，扯了扯嘴角，三公主這樣一說，尷尬自我嘲諷般說道：“我和表妹素來交好，凡是我有的，也想她有?！?/br>
    三公主笑了笑，“我就是知道華jiejie不是個小氣的，杜小妹子舞服我來替她選料子，我母后也常說我配色配得好。”

    齊灼華怎會不知道杜瑩然適合活潑的顏色，此時說道：“難怪這些日子都不見著你來舞樂院，感情是和我表妹在一處呢。”

    三公主眼睛一轉說道：“杜小妹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左右在宮中也是無事，自從宜和長公主之后，也不會拘著我，我無事就回來及第巷子?！?/br>
    那才多少時間，齊灼華想到自己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讓三公主同自己親近起來，而杜瑩然用了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兩人便以姐妹相稱，齊灼華心中十分復雜。

    “已經到了吉時。”鳶尾開口提醒。

    齊灼華同三公主入了客席，剛剛入座，齊灼華就見著曾經的婆婆盛裝而來，頭上帶著她最喜歡的一套碧璽頭面，泛著柔和的光芒，面上也帶著笑容，斂了裙擺端正坐著。雖然早已經知道了會在今日定下杜瑩然同孟舒志的婚事，此時見著孟家的主母親自來參加杜瑩然的及笄禮，齊灼華心中有些發(fā)酸，上輩子在孟府的時候，婆婆一直十分疼惜她。

    此時還尚未開始儀式，三公主順著齊灼華的目光好奇地看了過去，“這位夫人，瞧著有些眼熟，華jiejie認識？”

    “是孟府的夫人?！饼R灼華輕聲地說道。

    “原來竟是他們家的?！比餍χf道，“我知道孟家的公子，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