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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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了,我的眼線可多著呢?!睖厍绱鬼{(diào)侃道。 “嗯,你這潛伏工作可要做好,”展子晨曖昧哼唧了幾聲,又撒嬌道,“老婆,你老公……可就靠你的線索了?!?/br> 有了工程立項,又有財政部的撥款,輝北市地委一時間熱鬧起來。 不僅張志敏緊盯著這個項目,更有一些省里的消息靈通人士也紛紛過來打探消息,只展子晨一上午就接待了兩撥省委過來視察的人物。 “蔣哥,這次咱們展書記可發(fā)了吧?”在司機休息室,張志敏的司機小黃沖著蔣楓擠了擠眼睛。 蔣楓睨了他一眼,道:“怎么這么說?” “哎喲,這事瞞也瞞不住啊!”小黃湊到他身邊,低聲道:“看看你老板辦公室這幾天門庭若市的熱鬧場面,別說現(xiàn)在這些送禮的,就是日后……嗯嗯?” 看著小黃意有所指的眼神,蔣楓搖了搖頭:“展書記不是那樣的人?!?/br> “別逗了蔣哥,”小黃一副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的曖昧表情:“你老板能那么干凈?”自古政府有工程,就會有回扣這個萬年法寶,誰手里有工程,就等于握住了一小座金山,看展子晨吃穿住行雖然不算奢侈,但是小黃可是知道蔣楓經(jīng)常開一輛國外進口的中型越野車的,要說展子晨不貪,那車是哪里來的? 知道小黃想歪了,蔣楓也懶得解釋。 只是……蔣楓輕輕嘆了口氣,要想把事情做好,談何容易?。?/br> 招標會開始之前,展子晨與參加招標會的幾大港口建設(shè)公司的老總進行了簡短的談話。 輝北市港的項目并不是很大,但是勝在有財政部的支持,所以不至于出現(xiàn)資金斷層,這樣的工程讓很多具備港口建設(shè)資質(zhì)的公司非常心動。 “展書記,我們公司曾經(jīng)承建海城港口的一號碼頭,工程的質(zhì)量請您盡管放心,只是貴方的前期工作……”海城港口建設(shè)公司的老總康源欲言又止道。 展子晨點了點頭,對方這是不放心輝北市的內(nèi)部工作,生怕在這次招標會上為人做了嫁衣。 “康總,現(xiàn)在我給你任何保證你都會心存疑慮?!闭棺映课⑿Φ溃骸安蝗缒憔团扇藢崟r跟進這個項目,看看最后結(jié)果如何?” 康源聽他這么一說,游移的心態(tài)反而鎮(zhèn)定下來,現(xiàn)在很多地方的官員都喜歡大包大攬,像展子晨這樣實話實說的反而少見。 “您說的有道理。”康源點了點頭道:“我會派一名高級經(jīng)理實時跟進這個項目,希望輝北市地委的工作能做到公開透明,我們不怕競標,就怕不公平待遇?。 ?/br> “這一點地委的同志都考慮到了,我們也歡迎大家監(jiān)督,如果貴公司在競標過程中發(fā)現(xiàn)有哪個地方做得不好,請一定要告知我們?!闭棺映啃Φ溃骸拔业穆?lián)系方式待會會讓小張留給大家,有什么問題都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 此話一出,這些競標公司的老總們心里又拐了幾道彎,只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誰也沒有表露出來。 結(jié)束了談話會之后,展子晨找來了地委辦主任呂英。 “展書記,您找我?”呂英殷勤道。 “嗯,你坐吧?!闭棺映亢仙瞎P記本,抬起了頭。 呂英挨著沙發(fā)邊坐了下來:“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老呂你太客氣了,吩咐可是談不上?!闭棺映科鹕碜絽斡γ娴纳嘲l(fā)上,笑道:“找你來是跟你商量一下輝北市港招標的事?!?/br> “招標?”呂英的神色一驚,心里已經(jīng)轉(zhuǎn)了幾個彎,難道…… “對,招標辦主任的人選?!闭棺映靠粗行└`喜的表情,心中暗暗搖了搖頭。 “人選啊……”呂英一聽這個話,就知道自己沒戲了,他抬起頭,看到展子晨似笑非笑的目光,臉上有些窘迫:“這個事,書記拿主意就好。” 展子晨搖了搖頭,道:“老呂啊,本來這個事我是想提議由你來做的,只是你和我走得近,咱們也要適當(dāng)?shù)谋鼙芟右?。?/br> 呂英剛剛有些失落的心情又重新提了起來,看來書記是把自己當(dāng)成體己干部使用了,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想到此,呂英的面色略有些激動起來:“既然是自己人,自然要避嫌的?!?/br> “你心里有什么人選沒有?”展子晨問道。 “這個……”呂英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有些猶豫。 “有什么就說什么,也不是外人。” “我覺得夏市長還是比較合適的。”呂英鼓足勇氣道。 “哦?”展子晨挑了挑眉,問道:“為什么?” “夏市長雖然脾氣急躁了一點,但是人比較正直,又在省里有一定的關(guān)系……”呂英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夏貴恒和張志敏不對眼,至少可以防住張志敏的外甥進來摻一腳。 呂英沒說的話,展子晨心里自有計較,他也覺得夏貴恒作為主辦人比較合適,但是冷眼旁觀下來,夏貴恒這人魄力是有,但是未免有些過于急躁,展子晨怕他壓不住場子。 “嗯,這件事我再考慮考慮?!闭棺映砍烈鞯?。 “好?!眳斡⒁娝麤]有再談下去的意思,識趣的告辭了。 “書記,你是屬意夏貴恒嗎?”蔣楓一邊開車一邊好奇的問道。 “還沒有決定,”展子晨揉了揉眉心,低聲道:“夏貴恒這人勝在手底下干凈,但是讓他一個人去對付張志敏,就有點過于單薄。” “書記,你要不找人協(xié)助?” “事情哪有這么簡單。”展子晨笑道:“現(xiàn)在張志敏也沒有搞什么動作,我當(dāng)然不能搞偏袒,總是保持一種平衡比較好?!?/br> 這就是所謂的坐山觀虎斗? 蔣楓的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覺得這種政壇爭斗實在不是自己擅長的,太累人了,還是開車舒心…… 自從劉彥來了之后,輝北市公路的亂收費現(xiàn)象已經(jīng)得到了治理,對于前面的一些政策當(dāng)然不能采取一刀切的方式,但是再也不會有交警無故攔車查車了。 “書記,你看來輝北市的車輛越來越多了,跟咱們當(dāng)初來的時候真是差了好多?!笔Y楓看著前面車子的外地牌照,感嘆道。 “這是好事啊!”展子晨愜意地靠在椅背上,笑道:“說明輝北市的環(huán)境越來越好了?!?/br> 吱!一聲刺耳的聲音傳來,蔣楓的車與旁邊一輛超車的汽車的發(fā)生了剮蹭。 “怎么開車的你?!”那輛車的車主氣急敗壞地跳下了車子,沖著蔣楓大聲嚷道。 蔣楓這邊的車門打不開,那人直接開了副駕駛的門,伸手就要跟展子晨動手。 展子晨推開蔣楓,從容地下了車?!岸嗌馘X?我賠你就是了。” “喲呵,你還挺硬氣!”那人嘲諷地一笑,指著被蔣楓剮蹭過的車子叫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知道爺這車值多少錢嗎?” “一百三十萬?!笔Y楓跨過檔桿,下了車,看著帶翡翠戒指的男人說道:“修理費頂多四萬塊錢,我賠你就是了?!?/br> “賠我?”男人冷笑一聲:“你這是故意肇事!那點錢就想打發(fā)我?” “那你要多少?”展子晨也不耐煩跟他爭辯了。 “二十萬,差一個子都不行?!?/br> 你怎么不去搶啊!蔣楓這么好的脾氣也被他氣到了?!皥缶?。” “報警?”男人聽了這個可是樂了:“這可是你說的?!?/br> 兩輛車堵塞了交通,很快交警就趕了過來,拍了照,做了事故認定,兩方人馬都進了交警隊。 “喲,柴少,怎么有空過來啊?”剛進大門,就見一個領(lǐng)導(dǎo)模樣的人迎面走了過來。 “別提了,今兒太晦氣了,你看這倆人把我車撞的!” “今天我值班,到我辦公室坐坐?” “行啊,”男人點了點頭,道:“跟你底下人說說,該怎么辦怎么辦。” 領(lǐng)導(dǎo)模樣的人會意地笑笑:“這還用你說?!?/br> 男人進了樓上的辦公室,展子晨和蔣楓卻被帶去錄口供。 “他上面有人啊!”交警小聲的提醒了一句。 “有什么人?”展子晨在后面靜靜地聽著,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你不知道吧?”交警小聲道:“這位柴少是咱們市長的外甥,你們啊,低頭認個錯,賠款往下降降就算了?!?/br> “該我們承擔(dān)的責(zé)任我們一定承擔(dān),但是不該承擔(dān)的我們一分錢都不會多拿?!闭棺映恳蛔忠痪浜芮逦恼f道。 “這……”交警一副你怎么不知好歹的無奈樣子,沒好氣道:“這我可就管不了了?!?/br> 展子晨點了點頭,道:“你做不了主,就把劉彥給我叫來?!?/br> “誰?”交警不敢置信道。 “劉彥。” 劉彥很快就來了。 一進交警隊,看到展子晨和蔣楓在接受訊問,一時間有些懵:“展書記,您這是……” 他這話一出口,旁邊站著的小交警就慌了,這,這,這是展書記?他揉了揉眼,看著眼前這位溫雅,清俊的年輕干部,現(xiàn)在的展子晨與電視上看到的不太一樣,仔細回想,似乎是這次他沒有穿西裝的緣故。 “對,對不起?!毙〗痪泵Φ狼浮?/br> 劉彥瞪了他一眼,道:“你們隊長呢?” 小交警飛奔著去叫人,展子晨看著他慌里慌張的跑了,無奈地搖了搖頭,得虧是自己被帶了進來,要是換了普通老百姓還不知道怎么被折騰呢。 “展書記,您怎么被帶到這里來了?”劉彥不解道。 等他慢條斯理的喝了一杯水,值班的隊長已經(jīng)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展書記,真是對不住對不住,”剛剛還高人一等的值班隊長馬上就開始低三下四地道歉:“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驚了您的駕?!?/br> 展子晨沒搭理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劉彥。 “到底是怎么回事?”劉彥硬聲道,展書記在自己的地盤上被小兵們欺負了,這無疑是扇了他這個公安局長一記響亮的耳光。 “展,展書記的車和柴松的車撞到了一起,展書記的車得負全責(zé)?!敝蛋嚓犻L抹著冷汗說道。 “哦?”劉彥挑了挑眉,質(zhì)問道:“為什么只讓展書記接受訊問,另一個當(dāng)事人呢?” “這……”值班隊長急忙去把柴松叫了出來。 “哦,是劉局長?。 辈袼刹患辈换诺刈吡诉M來,對著劉彥伸出了手。 劉彥理都沒理他,非常公事公辦的說道:“現(xiàn)在雙方當(dāng)事人都在場,該問的就問吧?!?/br> 說著,往展子晨身側(cè)一站,頗有些忠心護主的意思。 小交警和值班隊長都傻了眼,這怎么問?頂頭大哥就在旁邊看著,而他們要問的是頂頭大哥的大哥,你說展書記也真是的,你就開你的座車誰會不認識呀!非得開個小吉普搞微服私訪,還和柴小少的車撞到了一塊,這,這不是要為難死他們嗎? 柴松這時候也覺察出了不對勁,劉彥在這個男人身邊竟然連坐都不敢坐,這人是什么來頭? “劉局長,這位是……” “不要管我是誰,先把事情解決了再說,”展子晨看了看表,道:“我還趕著回家?!?/br> “展書記,我們馬上辦,馬上辦?!敝蛋嚓犻L的冷汗又滴了下來,扯著柴松低聲道:“柴少,這是地委的展書記,你看這事就算了吧。” “展書記?”柴松楞了楞,心中暗罵了聲娘,真他娘的流年不利,正想著走走展子晨的路子拿下輝北港工程的,怎么他娘的竟然撞了他的車呢? 一想到這里,柴松的態(tài)度馬上就變了,他走到展子晨身邊,伸出手諂媚道:“原來是展書記,真是久仰大名了?。 ?/br> 展子晨靜靜地瞅著他,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