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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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司機(jī)太不成器了!”展子晨像是沒看到底下人的臉色,繼續(xù)感嘆道:“在部隊的汽車連里開了四五年車,又給我開了好幾年,竟然一天之內(nèi)拿了這么多罰單,你們說我該怎么處理他好呢?” “這……”呂英語塞,又拿眼看張志敏。 “呂主任有什么話講?”展子晨微笑道。 “這……”呂英想了想,尷尬道:“要不我找交警隊協(xié)調(diào)一下?”罰單不是不能消的,地委的人因為這個和交警隊也熟了,這事兒也是分分鐘搞定的事兒,他們周圍親戚朋友什么的,也總是挨抓,所以這人情上的事兒都是輕車熟路了。 展子晨搖了搖頭,笑道:“呂主任這是讓我知法犯法?” 這個帽子扣得有點(diǎn)大,呂英不吱聲了。 心里罵道,cao滴……他這嘴真是賤了。 “張市長,你怎么看?”展子晨慢聲細(xì)語的問道。 “我覺得交警隊按法規(guī)辦事是沒錯的?!睆堉久粽钡馈?/br> 展子晨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說的有道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能因為我的司機(jī)違反了交規(guī)就免于罰款?!?/br> “書記您真是深明大義?!睆堉久糈s忙拍了個馬屁。 “張市長過獎了,我現(xiàn)在有個問題想問大家。”展子晨笑瞇瞇地說道:“我的司機(jī)來了輝北市三天就被罰了一千二百塊錢,那么每天進(jìn)出輝北市的車輛有多少?被罰款的有多少?這些罰款都到哪里去了?誰能給我個解釋?” “這……”張志敏有點(diǎn)坐不住了,展子晨這是下了個套讓他們往里鉆呢! 沒想到剛來第一天就這么犀利,還以為能等幾天呢…… “張市長?”展子晨的臉上仍然掛著笑容,但是張志敏卻覺得那笑容里帶著無盡的冷意,后背一下子就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心里有點(diǎn)發(fā)毛。 “呂主任?” 呂英搖了搖頭。 “哪位能給我一個解釋?”展子晨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來,明朗的面容也帶了一絲陰霾:“我來的時候聽人說寧饒地球三圈不沾輝北市一邊還以為是個笑話,沒想到這個笑話真實的在輝北市上演了,想跟各位求一個答案,卻沒有一個人能告訴我為什么!” “這得讓交警隊來回答?!睆堉久艚┯仓鴶D出一句話。 “交警隊?!”展子晨的嘴角勾了起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張志敏:“張市長,我問你,交警隊歸誰管?” “公安局?!?/br> “公安局歸誰管?” “政,政府?!?/br> “很好?!闭棺映烤従彽毓牧藘上抡疲骸澳闶鞘裁绰殑?wù)?” “輝北市市市長?!睆堉久舻哪樕l(fā)青,知道自己再一次被這位年輕的書記給繞了進(jìn)去。 吃過飯,展子晨回到了住處,坐在窗臺上難得的抽起了煙,心里有些憋悶。 手機(jī)突然響了,展子晨低頭看了眼,陰鷙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淺笑和放松。 “今天很累?”聽蔣楓說展子晨到了地方就開了半天會,又到城外去做了項調(diào)查,這貨現(xiàn)在真是拼,原本走入官場他為的是展家,為了報復(fù),可是現(xiàn)在給溫晴感覺更多的是,展子晨那顆為國為民的赤子之心,他的拼搏,他的努力,他的不妥協(xié)讓他很多時候都陷入了自己制造的窘境,然后又奮力搏起,一次次證明他的選擇和決定是正確的,哪怕是承受再多的壓力。 這是他的改變,他的成熟,這樣的他同樣叫人覺得心里疼的慌,明顯感覺到展子晨的口氣有些疲憊,也讓溫晴到嘴的話咽了下去,只能在背后支持這這個倔強(qiáng)的傲嬌男人。 “不累,就是有些生氣?!闭棺映磕罅四竺夹?,輕笑道,一天中覺得最舒心的時候就是此時了,哪怕不說工作上的煩惱,但是有溫晴的溫溫柔柔的話,他的心里也是服服帖帖的,充滿了力量,讓他有堅持下去的動力。 “生交警隊的氣?”溫晴將一只水彩筆遞給大寶,看著他們倆趴在地上胡亂畫著什么。 “沒有?!闭棺映繐u了搖頭:“他們也是聽命辦事,跟底下人有什么好生氣的?!?/br> “別累著,你是一個人,就是精力在旺盛也是有限的,不許透支了。”溫晴略帶威脅的說道。 “沒事,我只是在想事情?!闭棺映啃α诵Γ骸皠e擔(dān)心,這才剛來兩天,我要做的事還多著呢?!?/br> “明天我要會一下公安局局長?!闭棺映康暤馈?/br> “很難對付嗎?”溫晴皺起了眉頭。 “不會。”展子晨笑道:“他上面還有人呢,動不了上面,動一下他也可以。” “這么快就要有動作?”溫晴吃了一驚。 “輝北市的現(xiàn)狀不改不行,趁著他們還沒摸清我的底細(xì),打他們個措手不及?!?/br> “怎么打?”溫晴突然笑了,展子晨的這種口氣讓他很好奇那幫即將被收拾的人,現(xiàn)在的他也越來越有官威和手段了。 “咳咳,夫人就不要為這個cao心了,為夫自有妙計?!闭棺映窟@丫的一聽,竟然拿喬了,怪聲怪語的打趣道。 見展子晨在書房里忙碌,蔣楓則是老老實實的做他的后前管理員,跟劉云冰雖然已經(jīng)結(jié)婚領(lǐng)證了,可是他們畢竟相處的時間太短,原因有很特殊,所以對于洞房兩個人都沒提,而蔣楓更是個老實巴交的人,自然是循規(guī)蹈矩的開始了他的婚內(nèi)戀愛,做好展子晨的后勤工作后,回到房間里,看書學(xué)習(xí),偶爾給劉云冰匯報自己在這邊的工作生活情況,雖然劉云冰的態(tài)度一般,可是時間長了,倒是有幾分外人所不能道出的一些小甜蜜,日子也是有滋有味。 這套二層小樓是單位分配給展子晨的,裝修和家具都是現(xiàn)成的,展子晨對住的地方?jīng)]有什么要求。 聽到展子晨要高升的消息,關(guān)杰當(dāng)時就表態(tài)要跟過來,但是展子晨拒絕了,臨走時他為關(guān)杰安排了新的職位之后,就帶著蔣楓獨(dú)自赴任了,為了這個,關(guān)杰還很是情緒低落了兩天。 第二天,公安局局長吳瑞濤神色略顯尷尬地來到了展子晨的辦公室。 “吳局長,你好?!闭棺映啃χ斐鍪謥?。 “展書記,您好!”吳瑞濤先是敬了個禮,然后才伸出手來與展子晨握了握。 “吳局長在輝北市工作幾年了?”展子晨比了個手勢示意吳瑞濤坐下。 吳瑞濤在展子晨對面小心地坐了,才回道:“有十年了。” “十年?”展子晨笑道:“果然是長期在公安戰(zhàn)線工作的老同志了,我一來就看到輝北市的治安格外的好,吳局長真是功不可沒??!” 吳瑞濤趕忙搖頭:“這都是政府的政策好,也是老書記和張市長領(lǐng)導(dǎo)有方。”這話一說出來他就意識到不對了,老書記已經(jīng)走了,眼前這位可是新來的展書記。 “嗯,老書記的事跡我也有所耳聞,聽說現(xiàn)在是調(diào)到省里去了?”展子晨不以為意道。 吳瑞濤仔細(xì)觀察他的面部表情,發(fā)現(xiàn)他確實沒有在意自己剛才的失言,心里也松快了一些,回道:“是的,到了省人大?!?/br> 展子晨點(diǎn)了點(diǎn)頭,進(jìn)了人大或是政協(xié)也就是等著退休了,怪不得吳瑞濤對自己剛才的失言很是在意。 “吳局長有沒有想過動一動?”展子晨微笑道。 “我?”吳瑞濤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我在輝北市待了這么久,對輝北市有很深的感情?!?/br> 聽他這么一說,展子晨也知道了他的意思。 在輝北市工作十年,人脈權(quán)力哪樣都不缺,與其到了上一級去夾著尾巴做人,還不如在輝北市當(dāng)土皇帝舒服。 只是……展子晨看著吳瑞濤笑了笑,都說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這吳瑞濤在輝北市這么些年,也該動一動了。 “這就是交警大隊?”展子晨坐在車?yán)?,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三層樓。 “是?!笔Y楓肯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院子我看不小啊,為什么還要蓋樓?”展子晨的眉頭擰了起來,當(dāng)他問到吳瑞濤為什么交警大隊要加大罰款力度時,吳瑞濤的說辭中除了保證輝北市的道路安全之外,還隱晦地提及了交警大隊辦公環(huán)境擁擠,急需建新大樓來保證交警隊的正常工作。 “一個地區(qū)級的交警支隊能有多少人?”展子晨的眼里流露出一絲冷意:“他們竟然要建一座十二層高的大樓。” “十二層?”蔣楓咋舌:“這還是支隊的辦公樓,我看他們底下的大隊還有辦公地點(diǎn)呢!這會不會太夸張了?” 展子晨搖了搖頭:“我看到他們的審批報告了?!?/br> “太浪費(fèi)了!”蔣楓氣憤道:“這報告不能批!” 展子晨握了握他的手:“以吳瑞濤的態(tài)度來看這樓是非建不可了?!?/br> “那可怎么辦?”蔣楓急道:“這人也太貪了?!?/br> 展子晨看著停滿了車輛的交警支隊,硬聲道:“別氣了,只吳瑞濤一個人他沒有這么大的膽子?!?/br> 自古建辦公樓就是撈錢的好機(jī)會,一個交警支隊辦公樓能讓公安局長和他后面的人鼎力支持,里面有什么貓膩不用想都知道。 只是要想阻止這件事,就必須要給對方強(qiáng)有力的一擊! 怎么辦?一個早就在心里盤算的主意浮上展子晨的心頭。要想在輝北市有所作為,非要有人為自己開路不可。 想到此,展子晨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既然吳瑞濤這人如此不開竅,那可別怪他沒有給對方留面子。 “你是怎么做事的?!”于家,張志敏對著吳瑞濤訓(xùn)斥道。 “這……”吳瑞濤也有些為難,這次是市里給他們下的任務(wù)太重了,他也是沒有辦法。 掃黃打非是一項,交警這邊又是一項,歸根結(jié)底,還不是上面要求太高了。 “馮楠那邊有什么說法?”張志敏緩和了口氣,慢聲問道。 “我讓他先把人撤了,消停兩天?!?/br> “撤什么撤?”張志敏瞪了眼睛:“現(xiàn)在撤人不擺明了是我們心虛嗎?” “那……”吳瑞濤皺起了眉頭:“您說怎么辦?” “查還是要繼續(xù)查,但是暗地里放松一點(diǎn)?!?/br> “好。”吳瑞濤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這就下去安排?!?/br> 張志敏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新書記的底細(xì)咱們還沒有摸清,不過這個人看起來就不好對付,還要從長計議才好。” “咱們都是本地人,我看展子晨也要忌憚三分的。”吳瑞濤安慰道。 “嗯,不過還是不要小看他?!睆堉久羧嗔巳嗝夹?,道:“反正批文已經(jīng)到手了,交警隊的新樓要馬上開工?!?/br> 吳瑞濤慎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了?!?/br> 然而,二人算盤打得雖好,還是沒能快過展子晨的安排。 就在吳瑞濤召來交警支隊的支隊長馮楠來商量對策的時候,新的調(diào)令已經(jīng)到了。 這份調(diào)令對吳瑞濤來說既是天上掉的餡餅,也是一塊燙手的山芋。 因為他即將從輝北市市一步登天調(diào)去公安部,雖然級別是降了一級,但是那可是全國最高的公安機(jī)構(gòu),多少人做夢都想進(jìn)的地方。 “這……”吳瑞濤看著眼前的這份調(diào)令,面色復(fù)雜。 “吳局?”馮楠不明所以,狐疑地看著吳瑞濤。 “要變天了??!”吳瑞濤嘆了口氣,道:“你看看?!?/br> “這是!”馮楠倒抽了一口氣,道:“吳局,您是走了哪里的關(guān)系?這,這一步登天了啊這是!” 吳瑞濤斜睨他一眼,道:“我頂多能在省廳找個關(guān)系,還能將手伸到公安部去?” “那……”馮楠為難道:“難道還有假調(diào)令不成?” “想什么呢你!”吳瑞濤斥道:“這還有假?” “那您怎么不高興?。俊瘪T楠問道。 離開經(jīng)營了多年的地方到京城去,別說他一個地市級的公安局長了,就是省級的人物進(jìn)去也要收了傲氣做低伏小,這一去是福是禍,就只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