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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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書記,您準備去哪里?”蔣楓發(fā)動車子,轉(zhuǎn)頭問道,絲毫怠慢的態(tài)度都沒有,以前啥樣,現(xiàn)在還啥樣的。 展子晨坐在后座,笑道:“咱們到鄉(xiāng)下去看看?你覺得咱們從哪里開始看好?” “去鄉(xiāng)下……”蔣楓想了想,道:“甘市下面有兩個縣四個鄉(xiāng)鎮(zhèn)和三十七個村,我可不知道先去哪里好?!?/br> 展子晨笑了,并不在意,他其實也在努力找自己到了甘市工作的切入點,現(xiàn)在到了這里說是讓他了解情況再說,可是這句話他真是太熟悉了,當初自己去了趙縣,開始還真的信了,可后來發(fā)生的那些事情,讓他不苦笑,沒有權利的領導在領導班子里的地位是何其尷尬,打仗容易,可是如果是打一場翻身仗的話,那真是太難了,先入為主的態(tài)度,各個派系的利益糾纏,錯綜復雜,一個小小的趙縣就已經(jīng)如此,跟何況是市里了,越是往上,就越是難,有時候不是工作有多難,而是難在了人際關系上,稍有不慎就會因為擋了別人的路而被人撬掉,所以步步為營,步步驚心啊! “是我考慮不周,那咱們從最近的鄉(xiāng)開始?” “好?!笔Y楓開著車,拉著展子晨朝最近的永濟鄉(xiāng)駛?cè)ァ?/br> 展子晨靠在后座上,一邊看著窗外的風景,一邊凝神思考。 蔣楓見狀,開了輕柔的音樂,將車開得更加平穩(wěn)。 永濟鄉(xiāng)是甘市有名的果鄉(xiāng),以盛產(chǎn)大棗聞名。此刻正是棗花盛開的時節(jié),一進入鄉(xiāng)間公路,漫天的棗花像是天邊厚重的云彩,層層疊疊地映入來者眼簾,每個枝頭上的棗花,嫩黃嫩黃的,一簇簇,別提有多漂亮。 “真漂亮!如果手邊有照相機就好了?!闭棺映孔绷松眢w,他真想把這壯美的景色讓溫晴來看看,這和那些旅游名勝的景觀不同,這是一種樸實的美,是大自然的感動,生機勃勃的充滿了活力。 “這些都是幾十年的老棗樹,”蔣楓對著后視鏡笑道:“新棗樹開不出這么厚這么疊的花來?!?/br> 展子晨點點頭,道:“真沒想到就在這普通的鄉(xiāng)野間,也能欣賞到難得的美景?!?/br> 蔣楓笑道:“本地人看慣了也不覺得有啥稀奇的?!?/br> “熟悉的地方?jīng)]有風景嘛!”展子晨也笑了。 前面的棗樹地里有忙著掐花授粉的果農(nóng),蔣楓在展子晨的示意下停下了車。 展子晨下了車,在附近的棗樹地里很仔細地轉(zhuǎn)了一圈,并且和果農(nóng)們談的很投機。蔣楓跟在他身邊,覺得很驚奇,展書記是京都人,怎么農(nóng)業(yè)上的事一點也不外行呢?很多人城里人連麥苗和韭菜都分不清楚,可是展書記竟然連棗花怎么授粉小麥要澆幾水都門兒清。 “怎么啦?”見蔣楓用探究的眼神瞅著自己,展子晨問道。 “哦,”蔣楓有些不好意思,道:“沒想到展書記連種地的事都這么清楚。” “這個呀!”展子晨笑道:“我在縣里工作過一段時間,種地這些事雖然不很懂,但是一般的節(jié)序還是明白的?!?/br> “您還在縣里工作過?”蔣楓恍然大悟。 “不只縣里,我還曾經(jīng)是駐村做了好久的村官呢?!闭棺映窟M一步解釋道。 “哦?!笔Y楓點點頭,看來展書記的經(jīng)歷并不像人們猜測的那么簡單,能在基層待過,看來展書記的能力與忍耐力也不容小覷。 “好了,咱們到下一個地方看看吧?!闭棺映康?。 天色有些晚了,依蔣楓的意思還是打道回府的好。 “展書記,天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市里了?” “天色還可以嘛!”展子晨抬頭看看天。 “永濟鄉(xiāng)也就是鄉(xiāng)里這段路還好走,再往下走路就難了,您看……” “越是難走,咱們越要走走看,你不能只帶我看好地方,我要了解的恰恰是環(huán)境最差的地兒,你明白嗎?”展子晨沉聲道。 “好?!笔Y楓點點頭。 “我忘了問你,”展子晨坐在后座,道:“這么急著回去,是家里有事嗎?” “沒有,家里沒事?!笔Y楓答道。 “不是女朋友等著約會?”展子晨打趣道。 “沒有沒有?!笔Y楓急忙搖頭,他家里的條件不好就一個老媽還有病,自己的工作賺的錢也不多,要想找個可心的老婆有些不太容易。 “那就好,可不能因為工作耽誤戀愛?!?/br> 蔣楓勉強笑了笑,沒有答話。 從永濟鄉(xiāng)的棗花海里出來,一路上又是麥田又是油菜田,白云一樣的花海,一眼望不到頭像綠毯一樣的麥田,再就是金燦燦太陽花一樣的油菜田。 “真漂亮!”夕陽的余暉灑落在金黃色的油菜花上,金黃到火紅的漸變色一直蔓延到天邊,展子晨落下車窗,帶著贊嘆地目光欣賞著眼前難得的美景。 “應該讓更多的人來看看!” 蔣楓聽了就笑:“書記,就憑咱這坑坑洼洼的土路,也沒有人來吧!” 一句話,就把展子晨打回了現(xiàn)實。 在這華麗風景的背后,就是坑坑洼洼的土路,饒是蔣楓開車技術好,也還是讓人感覺到起起伏伏像坐船一樣。 “怎么這路這么難走?”展子晨的心思從美景上拉回來,皺眉道。 “現(xiàn)在還是好的,等到下雨天,破捷達根本就不敢往這邊開,一進來就悶了?!笔Y楓一邊小心地開車,一邊答道:“雨大的時候也就拖拉機能走,開車就跟開船似的?!?/br> “村村通工程不是早就開始了嗎?”展子晨問道。 “那就不清楚了,反正像這么難走的路全縣還有不少。” “嗯,”展子晨點了點頭,道:“這樣吧,周末你有時間沒?有時間你開車帶我把這樣的地方都走一遍!” “展書記,您是想……”蔣楓驚奇道。 “試試看吧,咱們先摸摸情況,然后再說修路的事?!闭棺映啃Φ溃骸跋日f你周末有沒有空吧?” “有有有!”蔣楓一疊聲道:“這可是大好事啊!您不知道,我們老家在臨著下洼子鎮(zhèn)的山里,那里的路比這里還難走,每年的樹莓什么的都運不出來,山貨賣不了錢,連孩子們的學費都交不起……” “這樣啊……”展子晨一聲嘆息,道:“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讓農(nóng)民富起來?!?/br> “有可能嗎?”蔣楓懷疑,這口號哪個來的領導不喊兩嗓子,聽得多了,可是能做到的,……至今還真是沒發(fā)現(xiàn)。 可是蔣楓也許是太實在,也許是有自己的想法,這個話還真就讓他給說了出來,“不瞞您說,這口號可喊了有些年了?!?/br> “我不能保證自己一定做成,但是我會盡百分之百的努力?!闭棺映磕贻p的臉上現(xiàn)出堅毅的神采。蔣楓從后視鏡里看到,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對這個文質(zhì)彬彬,又相貌出眾的書記有了無比的信心。 天色漸漸暗了,為了趕路蔣楓特地抄了小路,結果…… 吱吱吱——不知道是誰家澆地跑了水,捷達的車輪陷進去一個,出不來了。 蔣楓大力地踩油門想要沖出去,結果更倒霉了,車輪子是越陷越深,眼瞅著往坑里進。 “展書記,您在車里等等,我到村里去喊兩個老鄉(xiāng)幫忙推一下?!笔Y楓額頭上直冒汗,第一次拉著領導出來就遇到了這種事,真是……他這個司機快當?shù)筋^了,唉,難道是老天爺爺看他不順眼? 在車輪陷進去的時候,展子晨就知道事情麻煩了。但是路是他要走的,蔣楓的水平算是不錯了,要是一般的司機估計早在之前就趴窩了。 “離這里最近的村有多遠?”展子晨冷靜道。 “唔,”蔣楓想了想,老實道:“大約有個二三里地吧,您別著急,我跑著去,很快就會回來!” “來回就是四五里路……”展子晨默念了下,心一橫,尼瑪,這里反正也是自己指路要來的,就全當是鍛煉身體了,他對著蔣楓招了招手,指著駕駛室的位置。 “你不要去了,不就是推個車嘛,我來吧!”說著,就推門下車挽起了袖子。 “展書記!”蔣楓驚訝地張大了嘴,他在市委開車好幾年了,還沒見過這樣……嗯,不拘小節(jié)?可是這么形容這個新來的書記嗎?真是個奇人! “你愣著干什么!”展子晨斥道:“我在后邊推,你在前邊加油門!爭取一次配合過!” “我,我……”蔣楓終于回過神來,也要推門下來:“展書記,您會開車嗎?您在車里坐著,我來推車!” “好啦!”展子晨擺擺手,道:“我已經(jīng)踩進去了,現(xiàn)在褲腿子都在泥里呢,你就不要下來湊熱鬧了,一會兒配合著點。”說著,不顧蔣楓的勸阻走到車后邊道:“來吧!” 蔣楓的手腳都不會配合了,在一次協(xié)同未果后,展子晨大聲地呵斥了他兩句,蔣楓定了定神,終于找回了汽車連標兵的自信,在展子晨的又一次推動下,腳踩油門,狠狠地將車開出了泥坑。 “展書記,您,您……”蔣楓看著眼前渾身泥點子的展子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拿了水和毛巾局促地站在邊上,天色全黑了,整條路上只有車燈的光給他們照明。 展子晨不在意地拿著毛巾抹了下臉,笑道:“不就是推了個車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說是我執(zhí)意要走這一遭的,你開車技術夠好,我很滿意?!?/br> “我……我……”蔣楓無地自容,此時領導要是讓他下課回家,他也絕對沒有一點怨言。 “你什么你,好了,走吧!”展子晨將水和毛巾塞給他,帶著一身泥點子上了車?!皩α?,明天洗車時把車內(nèi)好好清洗一下,洗車費你跟我報。” 蔣楓默默地開門上了車,心說我就是把車里好好洗上十遍,也不會跟您報一分錢的。 因為在路上耽擱了時間,回到縣城已經(jīng)很晚了。 蔣楓把展子晨送到了市委家屬院的小樓,也跟著進了門。 “書記,您的衣服……”蔣楓囁嚅道:“我?guī)湍戳税??!?/br> “喲,你這做司機的,服務還挺周到?!闭棺映啃α?,“我這里有洗衣機?!?/br> 蔣楓不好意思道:“再怎么說也是因為我,您才弄了一身泥,我還沒見過哪位領導自己下去推車的呢?!?/br> 此時展子晨的形象實在狼狽,他一進門就把鞋脫了,因為鞋上全是泥,兩條褲腿也被泥漿裹著,要不是蔣楓在,他就直接扒褲子了,從小到大,他展子晨,展家二少爺就沒這么狼狽過,給人推車?這事兒要是換做從前是想都沒有想過的,可是今天都做了,人啊,只有享不了的福,沒有受不了的罪,想到以前的種種,最后展子晨唏噓了。 見蔣楓實在有些過意不去,展子晨笑道:“衣服你洗不洗的不妨事,如果你有空,能不能幫我弄些吃的?” “???”蔣楓睜大了眼。 “廚房好像里有掛面?!闭棺映恐噶酥笍N房的方向,道:“我不會做飯,現(xiàn)在天也晚了,你要是能做就在我這兒對付一口吧?!边呎f,邊往樓上走:“你燒壺水把面煮一下,冰箱里我記得有火腿腸,我先上樓去洗個澡?!?/br> 說完,上樓去了。 蔣楓無措地在原地站了會兒,才有時間打量展子晨的“家。” 小樓的面積只有其他常委住所的一半大,但是對于一個人上任的展子晨來說,面積也不小了,看得出來,主人只是把這里當做一個睡覺的地方,所以客廳里除了沙發(fā)茶幾電視,再無其他。 客廳如此,想來廚房更不會有煙火味。果然,蔣楓推開廚房的門,除了基本的灶具和一套不銹鋼煮鍋炒鍋外,再無其他。其中炒鍋更是光亮照人,從來沒被使用過。 打開冰箱,里面就是幾瓶啤酒,幾根火腿腸和幾個雞蛋,一把沒開封的掛面放在冰箱旁邊的架子上,除了這些,廚房里再沒有什么物件了。 看看這空蕩蕩的住所,蔣楓嘆了口氣,這還是一個市委副書記呢,私生活竟然清儉若此。 蔣楓拿了放在桌上的鑰匙出了門。 呵呵呵……蔣楓絕對想不到展子晨在京都里的生活,一個人剛到這里打拼,身邊又沒有需要照顧的人,自然是能對付就對付,反正是餓不死就行,經(jīng)歷過從前的種種,那些口欲上的東西對他已經(jīng)不那么重要了。 這座小樓位處常委院的東北角,位置很偏,但是墻角那有一個一米來高的豁口,跳過去就到了普通職工生活區(qū),不遠處就有個小食雜店。 蔣楓走了五六分鐘就到了職工生活區(qū)的小賣部,小賣部的大娘和蔣楓媽挺熟悉的,所以蔣楓和她也很能說上幾句話。 “喲,蔣楓來啦!”大娘笑道:“這么晚了,吃啥用啥自己拿??!” “大娘好?!笔Y楓跟她打了個招呼,拿了些油鹽醬醋,又買了點花生米什么的,最后不好意思的問道:“大娘,有蔥和青菜嗎?” “有有有?!彪m然不知道蔣楓這么晚買這些調(diào)料做什么,不過大娘還是慷慨地將自家的蔥姜蒜還有一把油菜和幾根黃瓜拿出來給蔣楓裝進了塑料袋。 “用不了這么多?!笔Y楓急忙推辭。 “跟大娘客氣什么!” 蔣楓推辭不掉,只好給大娘多扔下二十塊錢就跑了出來。 等展子晨洗完澡下來,蔣楓已經(jīng)炒了個素炒了個蒜香瓜條和白灼油菜,鍋里的面也熟了,不是方便面,里面有火腿和雞蛋做底,上面飄著碧綠的青菜,香氣四溢。 “好香啊!”展子晨吸了吸鼻子,有些陶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