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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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夙容一把拉住他:“爹和娘要去洗白白,你去湊什么熱鬧?” “我也要洗白白!” “那我?guī)湍阆??!逼葙砣菥痈吲R下地睨著他。 夙寶懷疑地望著她:“你幫我洗?”在他印象中,jiejie從來不曾幫他洗過澡,她常說那是下人才會干的事。 “是啊,如何?你要洗嗎?” 夙寶抱著胸,作沉思狀,片刻后,他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娘說過,男女有別,除非是夫妻,否則不能隨便坦誠相對。” 戚夙容瞇起眼:“你到底要不要洗?” “不要?!?/br> “不要也得要!”戚夙容一把將他橫抱起來,快步?jīng)_向房間。 “啊啊啊啊,救命啊……” 丫鬟們見向來注重儀態(tài)的戚夙容竟做出如此粗魯?shù)呐e動,皆露出驚異之色。不過兩人的打鬧聲,倒是讓人忍不住會心一笑。 戚父一直睡到半夜才醒來。他沒有吵醒妻子,披著衣服來到了院中靜坐。 “爹?!逼葙砣荻酥粔鼐坪蛶椎c心走了過來。 “容兒,這么晚了,你還沒睡?” 戚夙容將手上的碗碟擺好,說道:“爹睡了一下午,我估摸著您這會也該醒了。您沒吃晚飯,就先將就著吃點吧?!?/br> 戚父沉默不語地望著她。 “爹,你在看什么?”戚夙容為他斟了一杯清酒。 “爹聽你娘和劉管事說了,戚府被封那日,你處理得很好?!逼莞付似鹁票?,一飲而盡。 “爹過獎了,這是女兒該做的?!?/br> “你提前察覺形勢不妙,及時遣散下人,臨危不亂,面對羅士閔的刁難,懂得隱忍,隨機應(yīng)變,將你娘他們平安帶出府,而后在此買宅安家。從頭到尾,你的表現(xiàn)都讓爹非常意外?!?/br> 戚夙容低著頭,默然無語。她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太多的疑點。單純的娘不會懷疑,爹卻不同。 一個平日為人傲慢、自視甚高的大小姐,姑且不論她為何會有如此細密的心思和機敏的應(yīng)變能力。單說羅士閔的侮辱,就絕不是她能夠容忍的。 “容兒,你……” 戚夙容突然抬起頭,直視戚父,認真道:“爹,女兒做了一個夢,夢中的戚家同樣遭逢大變,景況凄涼,女兒曾引以為傲的東西,全都成了負累。榮華富貴轉(zhuǎn)頭空,昔日被我看不起的人,反過來欺我辱我笑我,而我除了那一點點卑微的尊嚴之外,一無所有?!?/br> 戚父聞言,神色中透出幾分悲色,又飲了一杯酒。 戚夙容又道:“爹,人生不如意事十之*,選擇怎樣的生活,皆由自己決定。女兒雖然只是做了一場夢,卻也明白了許多道理。若我不知改過,夢中所發(fā)生的事,都有可能成為現(xiàn)實。爹,您知道女兒有多要強,女兒寧愿死,也不愿意像螻蟻一般活著?!?/br> 上一世,她已經(jīng)受夠了,也看透了。 重復(fù)從前的悲劇,她的重生便毫無意義。 戚父望著自己的女兒,略帶著幾分寬慰地說道:“容兒,你真的長大了。” 戚夙容笑了笑,給戚父添酒加菜。之前不同尋常的行為舉止,就此不論。 “爹,您接下來有何打算?”她問道。 戚父正色道:“當(dāng)然是盡快找人幫我戚家平反!” 果然。以父親的性格,怎會忍氣吞聲,白白受人污蔑?如上一世一般,他選擇了逆流而上??上r機不對,沒有人敢攬下這個燙手山芋。父親四處碰壁,受盡白眼,最后只能放棄,從此一蹶不振,終日酗酒,形同廢人。 “爹,女兒覺得您不宜cao之過急。” “怎么說?” “如今皇上正在極力懲治貪官污吏,就算爹能證明自己的清白,皇上也不可能收回之前的判決。爹又何必做此無用功?還不如暫時安居此地,等待時機。” 戚父抿著嘴,面色陰沉。 “爹,您之前還夸女兒懂得隱忍,怎么如今輪到您自己就沖動了?” 戚父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自嘲道:“你說的對,對,為父確實沖動了,沖動了!但是,戚家百年基業(yè),眼看著就要毀在我的手上,我還有何顏面去見戚家的列祖列宗?” 戚父一拳垂在石桌上,發(fā)出砰地一聲震響。 “我還有何臉面去見戚家的列祖列宗!”戚父肩頭顫動,雙目赤紅。忍了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fā),他告誡自己要冷靜,但心中的郁氣無處發(fā)泄,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爹?!逼葙砣萜鹕韥淼狡莞干磉?,輕撫他的后背。 “容兒,你告訴爹,為何皇上對戚家如此絕情?別說我根本沒有貪污,即便我貪了,頂多也就是罰些錢財,何至于將我戚家家業(yè)連根拔起?商鋪、田產(chǎn)、府邸、珍藏,一件不留!我戚朔到底哪里對不起皇上?” “爹?!逼葙砣荽驍嗟?,“慎言?!?/br> 戚父咬了咬牙,捏著酒杯飲盡,隨后用力朝地上一摔,將空杯摔了個粉碎。 對此事,戚夙容也早有疑問,在前世,直到她快壽終時,師傅才稍稍提點了她:“五十多年前,孝仁太后曾經(jīng)將自己的侄子安排到你父親帳下。結(jié)果遭到了你父親的彈劾,指其擅自調(diào)配將帥,干預(yù)軍隊運作。不久后,太后的侄子在一次戰(zhàn)斗中戰(zhàn)死,太后便一直懷疑此事是你父有意為之。圣上對太后十分敬重,初登基時,年輕氣盛,難免行事太過……” ☆、第五章 俏娥 當(dāng)晚,戚父喝了個酩酊大罪,直到第二天晌午都沒有起來,戚母只得留在房里照顧他。 常言道:一醉解千愁。戚夙容真心希望父親能忘記所有痛苦和煩憂,重新振作起來。目前他們還未渡過困境,手上的錢銀已經(jīng)不多,即便是一省再省,也總有花盡的時候,他們不能坐吃山空,必須想辦法謀生。 父親暫時是指望不上了,他除了帶兵打仗之外什么都不會,以他的性子,也不可能拉下面子出去做工。而母親性格內(nèi)向,身體孱弱,不宜cao勞。至于其他下人,他們受雇于戚家,本來就該由戚家養(yǎng)著,總不能還讓他們出去賺錢吧?反正她戚夙容是做不出這種丟臉的事。 左思右想,自己似乎是家里唯一的勞動力。 戚夙容咬著筆頭,蹙眉冥思。 這時,平兒走進來,遞給她一封信,說道:“小姐,這是宋府托人送來的?!?/br> “宋府?”戚夙容很快反應(yīng)過來,平兒口中的“宋府”指的是西城宋博易宋中丞的府邸,他的妻子是她母親的表妹,姓莊,閨名俏娥。 想到俏娥,戚夙容便記起了一件事,正是與此信有關(guān)。 “平兒,你去將信交給我娘?!逼葙砣萦謱⑿胚f給平兒。 “是?!?/br> 不過片刻,戚母來到書房,臉上帶著幾分喜色,對戚夙容說道:“容兒,你俏姨約娘去南山寺一聚,你愿意隨娘一道去嗎?” “好。”戚夙容點頭,找來管事,讓他去雇一輛馬車。 雖然現(xiàn)在要節(jié)省開銷,但她們母女暫時都不適合拋頭露面,只能破費了。 南山寺距離他們居住的萬古巷大約兩三里路,馬車勻速行駛,不過一會便到了。 戚母有些激動又有些不安。 戚夙容倒是神色如常,扶著母親走進寺中,在一名僧人的指引下,來到了俏娥所在的禪房。 “表姐!”俏娥一見戚家母女,立刻起身相迎,將她們請上座。 戚夙容望著她,心中思緒萬千。俏姨雖然容貌清麗,但眉眼細長,看起來有些刻薄,這也是戚夙容上一世并不待見她的原因。她認為此等面相之人必然薄情寡義,心機深沉。故而,當(dāng)俏姨向母親施以援手時,也被她當(dāng)作一種不懷好意的施舍和嘲弄。 “表姐,最近過得如何?”俏姨一邊斟茶一邊詢問。 戚母嘆了一口氣,勉強笑道:“還好?!?/br> “表姐,你也別太難受,看開點,俏娥相信戚家的落魄也只是一時的?!?/br> “多謝表妹,我省得?!痹掚m如此,眉頭卻不曾舒展。 俏娥轉(zhuǎn)頭看向戚夙容,說道:“夙容,大半年不見,你長得愈發(fā)可人了?!?/br> “俏姨過獎,在娘和俏姨面前,夙容也只是個黃毛丫頭罷了?!逼葙砣萦H自為俏娥斟了一杯茶。 莊俏娥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從小到大,她這個侄女都不曾對她如此有禮過。以前她眉眼間都是冷傲,如今卻透著幾分誠意。 幾人寒暄了一陣,氣氛頗為熱絡(luò)。 片刻后,俏娥突然從懷里拿出一包東西,放在戚母的手中,說道:“表姐,俏娥的夫君人微言輕,實在幫不上什么忙,戚家之事,俏娥于心不安。唯一能做的,便是贈些俗物,但愿能緩一時之需。數(shù)目不多,還請表姐莫要嫌棄?!?/br> “不,不。”戚母連忙推辭道,“我怎能要你的東西?” “表姐,你便收下吧!”俏娥認真道,“你想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受苦而不聞不問嗎?” 戚母緊蹙眉頭,遲疑不決,視線不自覺落在戚夙容身上。 莊俏娥也順著戚母的目光看過去,說道:“夙容,替俏姨勸勸你娘,咱們是一家人,何必計較這么多?” 戚夙容思忖了一會,突然開口道:“俏姨,夙容能否請你幫一個忙?” 莊俏娥愣了一下,回道:“但說無妨?!?/br> “我想請俏姨幫我租一間小店鋪,用誰的名義都可以。您也知道,我們暫時都不方便露面。想找些活計做,也是無能為力?!?/br> “你的意思是,你想做生意?”莊俏娥大感驚異,眼前這位可是戚家大小姐,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最看不起一身銅臭的生意人。如今她卻要開店,她能做什么? 戚夙容點頭,坦然道:“俏姨,我們家如今的處境你也知道,若無生活來源,一家老小都得餓肚子。我們總不能一輩子都靠俏姨接濟吧?” 莊俏娥遲疑了片刻,說道:“開店有折本之險,容兒若有心幫襯家里,不如讓我引薦你去競香繡坊做工。這座繡坊乃友人所開,絕不會虧待與你。” 戚夙容知道俏姨是信不過她,擔(dān)心她不知天高地厚,最后只能慘淡收場。 上一世,俏姨也提議讓她去競香繡坊做繡娘,她當(dāng)時毫不客氣地拒絕了,但迫于生活壓力,她最終還是妥協(xié)。然而,這次妥協(xié),卻讓她后悔莫及。 戚家大小姐的身份在以前是尊貴的象征,如今卻成了旁人奚落嘲笑的目標。一般繡娘不敢對她出言不遜,畢竟曾是名門貴胄,即使如今落魄,也比他們多了幾分威儀。但她傲氣凌人,明明干著一樣的活,卻始終看不起旁人,以至于被其他繡娘所孤立。她并不在乎被孤立,但等到真的遇上麻煩時,才明白何為孤立無援。 駱妍依,尚書之女,曾是她的閨友之一。說是閨友,其實也只是因為身份關(guān)系常常往來。在貴女之中,她向來是高高在上,只要有她在,其他女子都只能屈居其后。她享受著眾星拱月的尊榮,卻不知道有多少人對她忌恨在心。 她在繡坊做工的消息,很快被駱妍依得知。于是,她便每日帶著另外幾名閨友前來尋釁。嘲笑、侮辱,刁難,甚至派人圍堵在她回家的路上,毆打踢踏,極盡欺凌。 但她身上的疼痛,遠不及尊嚴被人踐踏的羞憤。 最后,她離開了繡坊,終日待在房中,不愿意再面對外人。 可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母親接下了她的活計,每天去繡坊做工。她性情溫和,一向不喜與人爭辯,但那幾位大小姐卻沒有絲毫收斂。母親為了家人,硬生生地忍下了下來。本以為如此隱忍,苦難總有一天會過去。 誰知幾天后,母親滿手血跡地回到家,從此再也握不穩(wěn)繡花針。 戚夙容閉了閉有些酸澀的雙眼,輕輕握住母親的手,努力壓抑心中的憤怒與悔恨。 她說道:“俏姨,你認為我適合去繡坊做工嗎?” “這……” “俏姨,”戚夙容拿起那包銀子,正色道,“這筆錢,就當(dāng)您的先期投資,日后我會按份額,給予您相應(yīng)的分成。我只希望您能幫我租一家店鋪,店鋪不需要太大,但地段必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