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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食色男女在線閱讀 - 第40節(jié)

第40節(jié)

    不喜歡,我愛你,到了一種什么樣的程度,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就像認(rèn)輸一樣,嘆口氣道:“你不是問我那晚去哪了嗎?我把撞咱們車的那司機(jī)狠揍了一頓,被警察帶走后幾乎關(guān)了一夜,求助我父母后才被放了出來?!?/br>
    宣紫哈哈笑起來,又來按自己的頭,說:“哎,不行,頭疼。”

    一夜無眠。

    太陽升上來的時候,孟溪林準(zhǔn)備出門去買早餐。

    宣紫病怏怏地倚在床頭,接了遙控去開電視,有氣無力地說:“沒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不行?!泵舷终f:“我去買點(diǎn)你愛喝的粥,哪怕只喝一口呢。”

    “這兒人都吃rou和面,誰有功夫熬粥?!?/br>
    “碰碰運(yùn)氣?!?/br>
    宣紫努努嘴隨他去,手里按著按鈕不停地切臺,翻到個女性頻道正播國內(nèi)娛樂圈的大小八卦,這一時段正詳細(xì)評點(diǎn)做過第三者女明星。

    孟溪林坐在她旁邊穿襪子,被電視里濃妝艷抹的女主播吵得頭疼,低聲嘀咕著:“女人就喜歡看這種無聊的?!?/br>
    宣紫拿腳踢他,說:“講什么呢,說大聲點(diǎn)!”

    忽然看到電視上畫面一轉(zhuǎn),切到醫(yī)院的場景,一個長相熟悉的女人兩眼緊閉,躺在病床上頭。無數(shù)的長槍短炮阻擋去路,鏡頭湊到這人臉上去拍,推床的大小護(hù)士沖四周大喊讓一讓。

    女主播掐著港臺腔說:“最新消息。”

    孟溪林的手機(jī)恰好響起。

    宣紫猛地坐起,睜大兩眼看著電視上的那個人,滾動的字幕從右一個個蹦出:著名女影星夏……

    孟溪林過來按她的肩膀,說:“你慢一點(diǎn),鼻腔里的傷口很容易掙開?!?/br>
    宣紫視線不離電視,一把推開他,說:“你快去接電話!”

    孟溪林擔(dān)心地看了她一眼,握著手機(jī)往門口走。

    字幕到頭,忽然分割成兩行,下頭蹦出來不容人忽視的兩個字:自殺。

    著名女影星夏儀今晨自殺。

    宣紫心中一震,眼前幾乎旋轉(zhuǎn),哆嗦著去喊孟溪林,要借他的手機(jī)。

    孟溪林正對著話筒質(zhì)問:“不要和我開玩笑……他們認(rèn)真的?為什么?”

    回來的時候,臉色亦是黑沉如鍋底,不等宣紫多問,他說出原因。

    “我父親助理給我打的電話。”

    “……”

    “我們的訂婚被取消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神馬情況,我沒說完結(jié)捏,怎么前一章蹦出好幾個小妖精祝我完結(jié)哈皮……我是這種一看到文章成績不好就會爛尾的渣渣咩,哼哼……

    ☆、chapter 46

    chapter 46

    病房大門剛一打開,正張嘴準(zhǔn)備喝粥的女人笑了笑,沖來人招招手,說:“哎,又來了一個被媒體騙到的,快坐到這頭來吧,怎么辦呢,我都懶得解釋了。”

    安宴牽著默默走進(jìn)來。

    小丫頭穿著新買的粉色圓頭小皮鞋,尚在蜜月磨合階段,走了兩步就喊腳疼,安宴將她抱去一邊的沙發(fā)坐著,自己仍站著。

    夏儀臉色很差,但精神很好,沖照顧她的阿姨使了使眼色,低聲說:“去給孩子削個蘋果吧?!?/br>
    阿姨連連答應(yīng),粥碗放到了她手里。安宴說不用麻煩了待會兒就走,夏儀捧著碗,說:“沒事的,這兒水果多著呢。剛來就走,你這探病也探得太不走心了?!?/br>
    “你這到底怎么回事?!卑惭缰比胫黝}。

    夏儀舀了幾勺粥,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阿姨將蘋果塞默默手里,她將碗推過去,說:“你拿去洗洗吧。”

    房間里只剩下安宴,默默和她三個人,夏儀這才說:“真不是大事,就是一直失眠睡不著覺,醫(yī)生給開了點(diǎn)安定,那晚一不小心多吃了幾片,可能睡得有點(diǎn)死。”

    “多吃了幾片?”安宴定定看她,“幾片?。俊?/br>
    “額,一兩片吧。”他明顯的不信,夏儀將鬢角的頭發(fā)往耳后捋,訕訕笑道:“好像有個三四片……喂,說真的,絕對不超過五片,我也是被逼急了,白天拍戲那么辛苦晚上都睡不著,沒日沒夜的干熬著誰受得了。我就是再傻也傻不到自殺,都過去多久了,既然敢下猛藥上這這種逼宮的戲碼,早干嘛去了?!?/br>
    安宴盡管一臉狐疑,對她的話卻是信了九分。再鉆牛角尖,她夏儀也不該等到這時候才來想不開,生米煮成熟飯,紀(jì)翔那邊媳婦都熬成婆了。

    安宴將手插、進(jìn)褲袋,自她床邊坐了下來,看著她說:“你以后當(dāng)點(diǎn)心吧?!?/br>
    “謝謝你?!毕膬x笑得兩只彎成月牙,“至多以后有什么事兒藏著掖著不讓你看到——也是我那阿姨不謹(jǐn)慎,一看到我不舒服就隨便打電話,送進(jìn)這種普通醫(yī)院,不想鬧得滿城風(fēng)雨都不行?!?/br>
    安宴冷嗤一聲,搖頭:“你這什么話?!?/br>
    夏儀毫不在意:“也多虧了我,要不是那次去那醫(yī)院,遇見你們家宣紫,只怕你現(xiàn)在都不知道她在哪呢。去找她了嗎,可別讓我后悔賣友求榮?!?/br>
    剛一聽到宣紫的名字,安宴插在褲袋里的一只手便忍不住緊緊攥了攥,胸口一腔熱血凝聚著沸騰,突突直逼到他干澀的嗓子眼,教他一句話說不出來。

    一邊默默全神貫注地對付手中開始生銹的大蘋果,小嘴巴用力一咬圓弧面,蘋果忽然從小手上滑脫出去,先砸到她白色的連衣裙,再順著兩條小腿一路滾下去。

    默默兩手捂著嘴,揚(yáng)起手指頭,眼巴巴地看著蘋果骨碌碌滾到地上。安宴抽了兩張紙過去給她擦手,她小心翼翼地喊:“爸爸!”

    安宴頭也不抬地說:“下次注意,爸爸這次不罵你?!闭f完托著她屁股抱起來,小家伙趁機(jī)把腿上的蘋果汁擦到爸爸的定制西裝上。

    夏儀起身坐直了去拉她軟乎乎的小手,說:“真乖真聽話。”

    安宴淺笑道:“你沒見過她發(fā)脾氣的時候?!痹捠秦?zé)怪,兩只注視女兒的眼睛里分明蓄著nongnong的寵溺,別說是掉蘋果,哪怕是要他掉腦袋,他也會很順從的頭伸到她小手下頭,說寶貝你用力砍。

    夏儀夸默默:“你長得真漂亮,眼睛怎么這么大,這么亮。”

    默默甜甜的笑,頭上扎的蝴蝶花顫巍巍的搖。安宴教她說話,“說謝謝阿姨,你也很漂亮?!?/br>
    默默忽然一個激靈,眼睛睜得老大,很認(rèn)真地糾正:“沒有mama漂亮……還有,宣紫?!?/br>
    童言無忌,只是這種場面仍舊尷尬,安宴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還是夏儀豁達(dá),哈哈笑出來,說:“這鬼靈精,還知道奉承她mama!”

    然而心虛地扭頭往身后的窗玻璃上看,想照一照自己的影子,看是有多憔悴,多蒼白,這樣曾經(jīng)驚艷過時光的一張臉,居然連個孩子都騙不過去了。

    她自我解嘲地嘆氣:“要是我和他的孩子還在,現(xiàn)在差不多也該出生了,等長全了牙齒會說話了,也一定會說mama是世界上最美的人?!?/br>
    話音剛落,那半掩的病房大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一個男人的聲音帶著震怒的語氣吼道:“你他、媽把話說清楚!”

    ***

    紀(jì)翔帶著一張漲紅的臉大咧咧走了進(jìn)來,鼻翼開闔著呼哧出guntang的熱氣,模樣活生生是煮熟的一只螃蟹,rou都爛了,還在耍威風(fēng)。

    門內(nèi)的三個人都是一怔,尤其是膽小的默默,聽到這聲怒喝,幾乎是一瞬間就皺起臉,兩眼一閉,嘴巴一翹,哇的哭起來。

    安宴心里塞著氣,一手抱著默默,一手過去推了把紀(jì)翔,“你他、媽能不能好好說話?!?/br>
    紀(jì)翔幾乎魔怔了,也不管那許多,按著安宴的肩膀,將他連人帶孩子推出去,眼睛始終沒離開過夏儀。

    “你他、媽把話說清楚!”他又重復(fù)了一遍,“什么孩子,和誰的孩子,夏儀,你膽子肥得連老子都敢瞞了是不是,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安宴退了兩步穩(wěn)住了,擰著眉頭過來揪他的衣領(lǐng),說:“你說話當(dāng)心點(diǎn),還以為你是她誰呢!”

    “安宴!”夏儀忽然開了腔,“你帶孩子出去吧。”

    安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紀(jì)翔,懷里的默默哭得快把天花板震塌,他只好帶著孩子先出去。

    他們的事情他幫不了,路過紀(jì)翔的時候還是提醒了一句:“別犯渾。”

    紀(jì)翔牙關(guān)咬得死死,五臟六腑仿佛一齊燒開,噗嘟嘟翻滾騰涌。

    要是我和他的孩子還在,現(xiàn)在差不多也該出生了……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清清楚楚,她是怎樣的為人他也心如明鏡。

    他們曾經(jīng)有過一個孩子?

    在他不知道的時間里,她為他懷過一個孩子?

    夏儀這時候面無表情地說:“紀(jì)翔,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吧?!?/br>
    于是蓋棺定論。

    紀(jì)翔身子一顫,瞪著通紅的眼睛一步步逼近夏儀。他暴跳如雷,如一只炸毛的公雞。

    映在夏儀眼里,其實(shí)更像是一只河豚,活著的時候,亮出一身的尖刺應(yīng)敵。

    死了,被煮了,乖乖躺著描花精致的骨瓷盤里仍舊帶著鋒芒,一口吞下去,軟不下的刺剌剌扎過喉嚨的每一處皺褶。

    紀(jì)翔伸手,一把掐上夏儀的脖子,壓得她身子往后一傾,后腦鑿上堅(jiān)墻,砰的一聲響。

    有那么一瞬間,夏儀真的以為這個男人發(fā)了瘋,他會掐死她。

    為了那個尚未成型便夭折的孩子。

    為了他們曾經(jīng)熾熱最終湮滅于塵世的愛情。

    為了無力抗?fàn)幀F(xiàn)實(shí)只好白白葬送的希望。

    你好,紀(jì)少。

    你好,夏小姐。

    我不好啊……可你為什么還是最終說了再見。

    病房門再被推開的時候,一個高大的陌生男人跑來推開了紀(jì)翔。他一邊摟著捂著脖子劇烈喘息的夏儀,一邊按響了墻面呼叫護(hù)士站的按鈕。

    男人說:“我不管你是誰,現(xiàn)在,給我出去,我們保留向你追究法律責(zé)任的權(quán)力?!?/br>
    紀(jì)翔怔了怔,繼而,雙手內(nèi)側(cè)像是被烈火焚過一般火辣辣的疼。他想揪著這男人的衣領(lǐng),沖他薄弱的耳膜怒吼你是誰你算什么東西,可夏儀的手被他握去手心,被刺痛雙眼的那一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毫無立場。

    護(hù)士跑了進(jìn)來,問:“什么事?!?/br>
    陌生男人說:“麻煩喊保全過來把這個人拉走?!?/br>
    夏儀倚在他懷里,如同一只溫順的小獸,聲音低矮卻遮不住撒嬌的語氣,她說:“我沒事的。”

    男人去摟她的肩膀,仍舊望著呆若木雞的護(hù)士:“喊保全來!”

    紀(jì)翔忽然笑起來,手撐著墻壁,說:“不用,不用,我自己走?!?/br>
    踉踉蹌蹌,好像學(xué)步的兒童。

    夏儀忽然記起他們在國外留學(xué)的那些年,她困守在一間只能擺一張床的小房間,電飯煲擱在床沿煮著日期不新鮮的方便面。

    紀(jì)翔站在窗邊看樓底下嬉戲玩鬧的孩子,路都不會走,還是要跑,你追著我,我追著你,跌倒了,再爬起來,邊哭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