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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食色男女在線閱讀 - 第10節(jié)

第10節(jié)

    安宴跟在她后頭,迎上她滿是促狹的笑,說:“你這是什么意思?”

    宣紫仰著頭,振振有詞:“就是想知道有誰經(jīng)常過來,是姓從的呢,還是姓夏的,或者周吳鄭王整個百家姓的都擠進(jìn)來過。”

    安宴一勾唇角,她以假意對他,他便也還之以虛情,隨口說:“我喜歡帶誰回來,為什么一定讓宣小姐知道。就算周吳鄭王整個百家姓全來了,也和你沒一丁點(diǎn)關(guān)系吧?!?/br>
    宣紫卻開不起玩笑,臉色突變,兩只大眼睛死死盯著他,冷笑兩聲說:“是啊,安先生的私生活是和我沒多大關(guān)系,我也沒什么興趣多加了解?!?/br>
    她從他身邊繞過去,鼓著腮幫子:“那這樣……我先走了。”

    安宴比她反應(yīng)快,加緊幾步,欲在樓梯上堵她。宣紫嗅出危險(xiǎn)來臨,匆忙間往后一退,誰知絆上樓梯,身子失控跌倒前被他攔腰又抱了起來。宣紫拿手擋開他那張要她心猿意馬的臉,說:“別理我!”

    安宴緊張地呼吸一滯,若是她能穿進(jìn)他心里,必定能看見那兒有一個小人舉著雙手投降。他哪里還敢懈怠,抱著她說:“你都把我衣柜翻個底朝天了,還在懷疑我是不是在床底下藏了人?”

    宣紫垮下臉來,言辭灼灼地問:“安宴,我沒和你開玩笑。現(xiàn)在起,我們不打啞謎,也不玩什么互猜心事,我只問你一句,你和從泠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如果你和她真的好事將近,那我們就此別過,各自放對方一條生路?!?/br>
    “好事將近?”安宴都開始不解,“是她告訴你的?”

    宣紫一咬牙,點(diǎn)頭。

    安宴笑著長吐出一口氣,擱在她肩上的手鎖得更緊,“我和她——”

    客廳里傳來他的手機(jī)鈴聲。

    安宴摸摸她頭發(fā)說:“等會兒。”卻不肯放開對她的桎梏,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似的牽好她的手,拉著她一道去接電話。

    剛見號碼,他臉色即刻一變,宣紫疑惑不解,拔尖了兩只耳朵去聽,也只有他的回答入耳:“我馬上過來?!?/br>
    果然掛了電話他就說要走,拉著她的手上二樓進(jìn)衣帽間。安宴打開一方抽屜,一格格全是款式各異的領(lǐng)帶,對宣紫說:“你給我挑一條出來?!?/br>
    宣紫還在記掛他的回答和那通電話,悶悶不樂地說:“你穿什么顏色的襯衫,外套呢?”

    安宴兩手拉著t恤下擺將衣服脫下來,露出肌rou分明的精壯上身,一條褲子半低不低地垂在腰上,露出誘惑的魚人線。他從柜子里抽出件白色襯衫,向她揚(yáng)了揚(yáng)。

    安先生的本意本是迷惑敵人,誰知敵人兇猛,肥膽子的宣小姐不但不挪眼,更直直看著他看,面不紅心不跳,視線大喇喇流連在他這副臭皮囊上,反讓開始換褲子的男人紅了臉。

    宣紫給安宴挑了一條粉色印愛心的領(lǐng)帶,手抓著兩頭,一把纏上他的脖子,壓得他頭往下一埋。安宴自一邊的穿衣鏡里照了照,對這打扮頗有微詞:“就不能換個正常點(diǎn)的?”

    宣紫說:“你敢買卻不敢戴,這是什么道理?”三下五除二就將領(lǐng)帶打好了。

    安宴得以直起腰,說:“你這手法還挺嫻熟?!?/br>
    宣紫想也沒想:“實(shí)踐出真知?!?/br>
    “你給誰實(shí)踐過這么多次?”

    宣紫一愣,小心翼翼地去看他。幸好他有口無心,此刻還在為領(lǐng)帶頭疼,可她話語堅(jiān)持,他別扭了一陣也就只好作罷。

    宣紫隨他下樓的時(shí)候,他將家里的備用鑰匙給了她一把,并且叮囑她好好看家,“你的行李我會讓人給你取回來?!?/br>
    宣紫大吃一驚:“我什么時(shí)候說過要住你這兒?!?/br>
    安宴遞給她一記冷眼:“你寧愿和紀(jì)翔一起住,都不愿意和我一起是不是?”

    眼見他就要發(fā)脾氣,宣紫連忙辯解:“我和他沒什么的!”他還是不依不饒,宣紫只好認(rèn)輸:“那我們各退一步,我從他那里搬出來,但也不能到你這兒。年關(guān)歲末的,你父母jiejie不可能不來,我在這兒一杵恐怕會嚇著人?!?/br>
    安宴果真沒有多勸,找出錢包抽了張卡給她,說:“你先用我的卡,我再要人給你開間套房?!?/br>
    宣紫確實(shí)囊中羞澀,也就沒底氣拿喬拒絕這男人的好意。她笑著伸手去拿卡,可他緊緊攥住卡的一角就是不松手,問他什么意思,他一臉狐貍般狡黠地說:“你每刷一筆,我這邊都會有記錄,如果被我看到你買機(jī)票,你也知道我會做出什么事的。宣紫,你說過你不愛欠人人情,所以你必須留下來慢慢還給我?!?/br>
    宣紫不甘示弱:“我也說過你別想威脅我。”

    安宴一手已然扣上她的后腦,上挑著眉梢,滿臉倔強(qiáng)地注視她。逼仄的空間里,滿是他口中淡淡的留蘭香味。宣紫終受蠱惑,氣息不穩(wěn),抵著他的前胸緩緩?fù)鲁鲆豢跉?,問:“密碼呢……”

    他說:“你生日?!鳖^一低,銜上她那張鮮嫩飽滿的紅唇。

    宣紫回到紀(jì)翔家的時(shí)候,夏儀正從門內(nèi)出來。還穿著昨晚宴會時(shí)的衣服,貼身的連衣裙已經(jīng)打皺,頭發(fā)也十分毛躁,很簡單地挽成一個花苞。

    這種時(shí)間這種地點(diǎn)相遇,總歸有些尷尬。兩個人點(diǎn)頭算是打過招呼,宣紫又怕她心生芥蒂,硬是厚著臉皮將她攔下來解釋,誰知道夏儀心如明鏡,說:“安總是故意要誤會,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br>
    宣紫說:“那就好?!?/br>
    夏儀沖她溫和的笑,眼神又漸漸回歸精明,“安總那個人雖然沒有深交過,卻也知道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像他這樣成功又不濫情的,實(shí)在是少之又少,宣小姐好好珍惜吧。”

    她是八面玲瓏,宣紫卻寧愿信她十分,又說:“我當(dāng)然會珍惜,以前我虧欠過他很多,我會一一都還給他。紀(jì)翔雖然平時(shí)看著愛玩愛鬧一點(diǎn),但其實(shí)心眼很實(shí),也會好好對夏小姐你的?!?/br>
    夏儀卻輕笑出聲,說:“紀(jì)翔是什么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宣小姐就別當(dāng)他說客了。我和他之間也沒那么簡單,能過就算一天,我不會強(qiáng)求太多。”

    宣紫隨后便把這話原原本本告訴了紀(jì)翔,他裹著睡衣倒沙發(fā)上喝茶,幽幽說:“她倒是很聰明的一個人,不像你,蠢到死?!?/br>
    宣紫白他一眼:“我回來的路上檢索過夏儀這個名字,知道她幾年前在英國念書,居然那么巧還和你在同一所學(xué)校,只是后來遭遇情傷被迫歸國。不用多說,想必你就是那個渣男了?!?/br>
    紀(jì)翔陰惻惻笑起來,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你懂什么?!庇制饋韼退ナ帐皷|西,說:“安宴終于過得像一個男人了,為了個女人不擇手段,還真挺得我真?zhèn)?。?/br>
    回程路上,紀(jì)翔送她。宣紫借他電話抄來安宴號碼,那邊剛一接通,她說:“安宴,是我?!?/br>
    安宴毫不意外,說:“我知道?!?/br>
    “我待會兒就去賓館了,你……什么時(shí)候過來?”

    “我這邊有點(diǎn)事,過會兒再給你打過去吧?!?/br>
    宣紫還沒來得及再說一句,安宴那頭已經(jīng)將電話掛了。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13

    chapter 13

    王琦剛出病房和醫(yī)生說話,就見安宴正氣喘吁吁地從一頭跑來。他向其招手,要他慢一點(diǎn),說:“你jiejie現(xiàn)在情況還算穩(wěn)定,沒到那種要緊關(guān)頭。”

    安宴這才放心,說:“電話一掛我就過來了,怎么會這么快,預(yù)產(chǎn)期不是下個月嗎?”

    王琦連忙揮手要他打住話頭,拍拍他肩膀,和他咬耳朵:“你千萬閉嘴吧,惹得爸媽問起來,你jiejie一定要把事情推你和那女的身上去?!?/br>
    遷怒于他倒無所謂,可怪罪到宣紫頭上就不行。他們那一次的分手鬧得是沸沸揚(yáng)揚(yáng),他父母早把那女人恨得牙癢,再要他們以為是她逼得安慶早產(chǎn),不知道還有多少雞飛狗跳的事情。

    安宴心中惴惴,王琦倒還算輕松,有空拿他的著裝開玩笑,說:“這領(lǐng)帶不是你那些狂熱粉絲送的嘛,你嫌太難看就一次都沒戴過,今天怎么變風(fēng)格了……哎,這身上還有女人的脂粉味。”

    忽然病房大門被人打開,安宴和從泠打了個照面。

    從泠一見他,原本疲憊的臉上硬是擠出幾分笑,說:“過來啦,怎么不進(jìn)來?!闭f著過來挽他的胳膊,卻忽然感到他僵硬的身體,再然后察覺他將手臂輕輕抽了出去。

    她去追他的眼睛,卻見他避開了她的視線,腳步很快地邁步而入。

    安慶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一對父母坐在一邊翻字典,嘀咕著孩子快生了,得趕緊想出個好點(diǎn)的名字。

    明明是合家歡的場景,四處洋溢著迎接小生命的喜悅,從泠不知怎么的,忽然生出幾分愴然。

    安慶擺擺手叫安宴坐到她身邊。

    安宴見她滿頭大汗,抽了張紙巾給她擦汗。

    安慶說:“公司沒事嗎,一喊你就過來,就是王琦發(fā)虛,恨不得要天底下人都知道。從泠也是的,剛回去才幾天,這就坐著飛機(jī)趕過來。我哪里那么嬌貴了,生孩子還不就和生蛋一樣?!?/br>
    旁邊王琦直樂呵:“說的好像你生過蛋一樣,從泠千里迢迢趕來見你,你不領(lǐng)情可以,放心里,別這么說得澆滅了人家熱情啊?!?/br>
    安慶一挺腰坐直些,說:“王琦你這時(shí)候還欺負(fù)我?!?/br>
    從泠連忙來安撫,拍著她的背要她半躺下來,“我的好jiejie,你可千萬別再動怒,現(xiàn)在都什么時(shí)候了?!?/br>
    安慶連連答應(yīng),只剛躺下來沒多久,忽然兩手一捂肚子,嚎起來:“哎喲!快,快叫醫(yī)生!”

    王琦腳下一晃,拔腿就往外跑,安宴按了床頭的呼叫器,手按在安慶肩上要她放松。整個病房都sao亂起來,醫(yī)生護(hù)士魚貫而入,安宴插不進(jìn)腳,和從泠他們一起走了出去。

    恰好手機(jī)響起來,屏幕上是被儲成“她”的一串長號,安宴聽見她說:“我待會兒就去賓館了,你……什么時(shí)候過來?”

    他心中一動,然而四周混亂。剛一邁開腿往僻靜處走,從泠又在后頭問他去哪,跑來拽住他的袖口。

    “跑哪兒去,要進(jìn)手術(shù)室了?!?/br>
    面前是從泠,耳邊有宣紫,無奈之下選擇屈從于現(xiàn)實(shí),安宴草草說:“我這邊有點(diǎn)事,過會兒再給你打過去吧?!?/br>
    他先掛了電話。

    手術(shù)室外等待區(qū)。

    過道里有咖啡販賣機(jī),安宴給自己和從泠買了杯咖啡,味道不太好,但勝在溫度夠高。抓在手里熱乎乎喝上一口,整個人都暖和過來。

    從泠擠到他身邊坐下,說:“生個孩子還真不容易啊。”

    安宴玩著手機(jī),在宣紫的備注上拿不定主意,心不在焉地說:“嗯?!?/br>
    “那你想過要一個孩子嗎?你的孩子?!?/br>
    孩子?安宴放下手機(jī),這才看她:“怎么說到這個?!?/br>
    “突然想到的,怎么樣?”

    “我沒想過?!?/br>
    從泠扯了扯嘴角,到底沒再深問,而是指了指他領(lǐng)帶:“讓人大開眼界啊,穿衣服從來沒出錯的安大總裁,今天居然會戴一條這么奇葩的領(lǐng)帶。”

    安宴摸了摸領(lǐng)帶結(jié),淺笑說:“其實(shí)我覺得還好吧?!?/br>
    “她給你選的?”

    安宴微哂:“你……知道了?”

    好似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不用熬到數(shù)九寒冬,安宴的一句話便能讓從泠心冷到底。

    她苦笑著,兩只眼睛卻紅了:“安宴,什么意思啊,說好的‘同學(xué)一場’,又是什么‘翻過去的一頁’,你現(xiàn)在這樣又算什么呢?”

    “從泠,”安宴看著她,樣子很是坦然,“我已經(jīng)試過努力忽略她,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擺脫她,可我輸了,我真的做不到放棄她?!?/br>
    “呵呵……”從泠捂著胸口冷笑,騰地站起來,神情激動,“你撒謊,你是欣銘總裁,根本早就知道一葉秋是她。邀請大牌作者來參加年會也不過就是個幌子,你只是單要讓她回來,設(shè)計(jì)個久別重逢的契機(jī),好讓你們能夠再續(xù)前緣?!?/br>
    “在她回來這件事上,我不否認(rèn)做了手腳?!卑惭缫哺酒饋?,話語成刀刃。

    從泠一顆心被刺得血rou模糊,此刻扔了咖啡,抖著手從包里掏煙,安宴劈手奪過來,她忽如被觸到某處神經(jīng)般跳起來,手拎著手提包兩角往他身上一陣猛砸,鑰匙本子鋼筆掉了一地。

    “安宴你真他媽是個混蛋!你忘了她當(dāng)初是怎么離開你的,忘了是誰一聽到你有事就嚇得滾到她父母身邊,根本不顧你死活的!你最難熬的那段日子,又是誰陪著你走過來的!你當(dāng)初對我說要照顧我一輩子,我信了,現(xiàn)在找回那個陽春白雪了,就他媽拍拍屁股想走人了?你就不怕我去找她,把我們的那些事全告訴她,看她還會不會像以前一樣又逃走?”

    安宴也不躲閃,就站在那里任由她發(fā)作,連眉頭都沒皺一皺。直到她打得累了,自己先妥協(xié)了,一屁股摔坐在椅子上,垂首慢慢地流淚。他方才蹲在她面前,幫她擦淚,低聲說:“從泠,我送你回去吧。”

    從泠眼中渾濁,顫著聲音:“安宴,你知不知道我回來不是因?yàn)槟鉰iejie。我聽同事們說你在年會上情緒失控,又視死如歸一樣喝酒喝到爛醉,因?yàn)楹ε履阄覆?fù)發(fā),這才連夜搭飛機(jī)趕回來。”

    “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八年,只為你有一天會為我轉(zhuǎn)身?”

    安宴慢慢閉上眼睛,長嘆出一口氣,手輕撫在她臉上道:“對不起,從泠,我不是個好男人,不值得你這樣對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