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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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燦覺得今天二嫂講的故事特別有意思,里面的人都好聰明好厲害,好人特別好,壞人特別壞,就是好人比壞人死得快。 積水潭已經(jīng)竣工了,東西十二里,南北八里,全都收拾得清清爽爽的。價格紀真也初步定好了,論年租。一進院子年租金一百兩,二進二百兩,這兩種小院面向口袋比較羞澀的年輕人,即使大家族沒有私產(chǎn)的子弟,憑私房錢也租得起。三進八百兩,面向拖家?guī)Э谟窒矚g附庸風(fēng)雅舍得花銀子的中等收入者。四進兩千兩,五進五千兩,面向人傻錢多速來的敗家子們。 紀真去找梁二走后門在新辦的民報上登廣告。 梁二看著報價呆坐半晌,撲上去掐紀真脖子,咬牙切齒:“老實交代,你有多少房子!” 紀真想了想,說:“具體不知道,這事兒是木槐在管。憑我印象,大概,一進幾百套二進幾百套三進幾百套四進五進不知道多少套,反正越大數(shù)量越少?!贝蠓孔犹F,要考慮市場大小不是。 梁二掰手指:“一進算你五百套,一年五萬兩。二進五百套,一年十萬兩。三進三百套,二十四萬兩。四進五進不算,光這三種一年就差不多四十萬兩!再加上四進五進呢!加上四進五進呢!” 紀真真摯臉:“第一,我投入更多,傾家蕩產(chǎn)了都。第二,我覺著沒那么多套大概?!?/br> 梁二接著掐紀真。 紀真掙扎著艱難開口:“第三,租金定得略高,租不租得出去還不知道呢。畢竟那邊是平民區(qū),說不定就沒人理呢!” 梁二掐得更狠了:“來年三月就是十里桃花,你敢說租不出去!價錢再高一些也租得出去!”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了!更別說打腫臉也要充胖子的沒錢人了! 紀真眼睛一亮:“要不我再提提價?” 梁二專心掐紀真脖子。 紀真伸手輕輕松松把梁二兩手掰開,微微一笑:“給你留了一套五進院子,自己挑,不要錢?!?/br> 梁二馬上換上笑臉,幫紀真整整衣領(lǐng),一拍胸口:“廣告交給我了,不要錢!” 紀真馬上遞上一張紙:“來,廣告詞?!?/br> 梁二打開,磕磕巴巴念道:“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紀真黑著臉打斷:“住嘴吧你,唐寅會哭的!” 梁二訕訕一笑,不恥下問:“唐寅是誰?” 紀真答得干脆:“不知道!你也知道,我?guī)煾缸钕矚g四處云游,搜集過不少舊書舊本子,他自己又不喜歡,往往就堆著不管了,時間一長,來歷年代都不可考了。我整理了一些,好些不錯的詩文,可惜沒流傳下來,有很多連作者都不知道?!?/br> 梁二想著自己要不要也去哪里找個師父。 紀真摸摸下巴:“好多呢,等我挑一些好的,等文報熱鬧起來,看我不扔上去震死那群酸書生!” 梁二默默地看著紀·六元·酸書生·真。 紀真拿桃花詩糊了梁二一臉。 廣告發(fā)布以后,過去積水潭踩點的絡(luò)繹不絕,即使現(xiàn)在是冬天那里實在沒什么看頭。 租出去的不多,就這個租房淡季來說也不算少。 紀真挑了一些地段好的用來送人。安遠侯府和晉陽侯府分別一套五進院子,紀侯爺和丈母娘兩人分別一套四進院子,紀曜紀暄和薛楠每人一套三進院子。 紀真以十年為期算了算送出去的這些院子值多少銀子,頓時好一陣rou疼。 薛凜翻了翻賬本,看著上面的數(shù)字捂了捂胸口。 好多銀子! 媳婦一個人賺的! 薛凜說:“白妙山托我請你幫他留一套地段好些的二進院子?!庇盅a充一句,“不用給他打折。” 紀真rou疼一小下,拿筆在手中的分區(qū)平面圖上圈了一個地方,說:“好歹是你師爺,送套三進的吧。” 薛凜又捂了捂胸口。他就是個賠錢貨! 第82章 紀真說:“老夫人今年七十整壽,不知道父親和八叔能不能回來,還有五郎,他媳婦眼瞅著就要生了。” 薛凜說:“父親早就上了折子請旨回京,只是陛下一直沒批?!?/br> 紀真說:“江南瘟疫,為防胡人趁火打劫,西北一線都加強了戒備。又抄了許多人家,朝廷不缺銀子,有太子插手,軍備早就足足地撥了下去,胡人應(yīng)該不會那么不開眼動武的,不過明年就不好說了。” 而且,太子話語權(quán)越來越重,明年但凡有戰(zhàn)事,他媳婦一定會上戰(zhàn)場的。 薛凜也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上戰(zhàn)場,看媳婦臉色不好看,就忍不住一陣英雄氣短。 紀真說:“老夫人的壽禮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陛下賞下來的一座五彩珊瑚,了空大師親手寫的壽字,親手抄的經(jīng)書?!?/br> 紀真一直在修長假。平瘟功勞太大,雖說紀真只頂了一個協(xié)助師父的名頭,偏偏回來以后把大覺寺的圣池金蓮給弄得開花了。圣池金蓮反季節(jié)開放,世人忍不住聯(lián)想,一想,哦,慧海大師平瘟歸來,花開了。而紀真剛好是慧海的徒弟,協(xié)助師父治好了瘟疫的徒弟。 對老皇帝來說,薛家六元只需要做好吉祥物就行了,別的就不需要了,比如聲望民心啥的。 紀真知道,在京城百姓對大覺寺金蓮重開的熱情降下去之前,他是別想回去上班了,估計年前都可以呆在家里了。 但是,身為吉祥物,也不好打壓太明顯,剛好老皇帝剛發(fā)了抄家的財,賞賜就源源不斷的來了,隔三差五就要來上一次,好彰顯皇家對天下第一個六元的恩典。 太子推得一手好棋! 紀真:深得我意! 木槿泡了一壺蓮子茶過來。 薛凜看一眼木槿那張妖精臉,略揪心。他平時要呆在京郊大營,只有休沐的時候才能回家。媳婦不用當(dāng)差,又嫌冷不愛出門,整天和這個妖精臉朝夕相對——不,院子里還有好幾個小妖精——太糟心了! 木槿后退幾步走出門去,一出門就揉了揉后脖頸子。世子臉太黑,目光簡直可以殺人,好可怕。 紀真撥弄著纏在手腕上的紫色小藤條,有些心急。末世有一種變異植物,鐵線藤,三級,防御力特別高,刀砍不斷火燒不著,三級以下異能者完全不能破防。他手腕上這根小藤條就是鐵線藤的前身,師父找人給弄來的。他現(xiàn)在異能是七階,要想培養(yǎng)出一株鐵線藤來,起碼要催種一百多茬才能得出變異進化的種子。等到弄出真正的鐵線藤,最早也要到明年秋天。只希望那時他媳婦還在家里,還來得及穿上防身衣。 晉陽侯府老夫人的壽辰在臘月初七。 府中早就撒了帖子。 老皇帝也在晉陽侯一封接一封接連不斷的折子中批了下去,只是批的時間有些晚。 臘月初五,晉陽侯單人單騎進了京,隨身二十個護衛(wèi)被遠遠地甩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了。 紀真正在太醫(yī)院看醫(yī)書,太子使了小太監(jiān)過來報信,說晉陽侯回來了,已經(jīng)進了宮,很快就能回府。 紀真趕緊收拾收拾回家。 才到家門口,就見一個九尺大漢牽著一匹黑馬站在侯府門前,雙目含淚,躊躇著不敢進門。 紀真眨眨眼,小聲打招呼:“父親?” 晉陽侯轉(zhuǎn)頭,就見一個小白臉從一匹極其雄壯的白馬背上滾了下來。 紀真正考慮著是先跟人進門再說,還是第一次見面先在大街上直接磕個頭行了跪禮再說。正在考慮,就見大漢大步走了過來,因為腿長,三兩步就到了。 紀真膝蓋略彎。 晉陽侯一巴掌拍在馬背上,大贊:“好馬!” 紀真就默默地站直了。 晉陽侯又一巴掌拍在紀真肩膀上,大贊:“好孩子!” 和“好馬”一模一樣的語氣。 紀真站得直直的,晃都沒晃一下。 晉陽侯心下驚奇,就又拍了一下,還加了三分力氣。 紀真仍舊站得直直的。 晉陽侯眼睛就亮了。好個硬骨頭的小白臉! 紀真幽幽地看著老丈人……滿臉絡(luò)腮胡子。他都十七了,還沒長胡子呢,身上毛也特別少——都怪小紀真身子太弱了! 晉陽侯大笑出聲,把自己的馬韁繩朝紀真身上一扔,大步跑進家門,大吼一聲:“老子回來了!” 紀真:“……” 默默牽起累得快趴下的黑馬,進門,牽進水硯堂,讓人備了精飼料,又從暖房里割了一捆嫩草。 紀真一轉(zhuǎn)身白馬就張嘴朝著黑馬咬了過去。黑毛的都搶它馬草!搶馬草的都不是好馬! 晉陽侯回府,闔府上下都熱鬧起來了,晚上一起在安錦堂吃洗塵宴。 晉陽侯一路累壞了,吃過飯陪著老夫人說了幾句話就堅持不住了。 老夫人心疼兒子,當(dāng)即就打發(fā)人回去休息。 走到半路,晉陽侯一把抱起小兒子,一頓揉搓,狠狠親了兩口,喜滋滋問道:“兒子兒子,兒子最喜歡的人是誰?” 他兒子毫不猶豫:“真哥!” 晉陽侯:“……”臥槽臉看著他兒子。 晉陽侯夫人拿帕子捂著嘴笑,眉眼間滿是歡喜。一家團圓了,真好。 晉陽侯哼哼兩聲,把他最喜歡最寶貝的小兒子往他小兒子最喜歡的人懷里一塞:“滾遠點都給我!” 紀真真誠臉:“還沒正式給父親見禮問安呢?!币娒娑Y也沒給呢。身為長輩,第一次見面不給小輩見面禮,好意思! 晉陽侯咂咂嘴,顯然是早就從媳婦的信中知道了兒媳婦的性子,當(dāng)即從靴筒里摸出個東西往人懷里一塞:“拿去拿去,明早再來問安?!?/br> 紀真抱著匕首和薛燦艱難地行個禮,毫不猶豫走掉了。久別的不是很老的老夫妻,大家都懂的。況且,老丈人是個不納妾的! 薛燦一把拔出匕首,就見寒光閃閃,很是鋒利的樣子。 紀真略糾結(jié)。 老丈人剛從靴子里拔出來的,不知道有沒有腳氣…… 又是趕了那么久路的,也不知道路上洗沒洗過腳…… 他媳婦,長了一雙可臭可臭的大汗腳…… 第83章 回到水硯堂,薛燦抱了新做的小沙盤出來,拉著哥哥一起插小旗。 紀真一邊溫養(yǎng)手腕上的小紫藤,一邊看著媳婦在沙盤上虐他弟弟。 虐著虐著,被他弟弟吃掉了一組五個小旗。 薛凜驚訝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