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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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凜聽到外面腳步聲越來越遠,扭頭看看外面走遠的馬車,暗暗嘆了一口氣,走出包廂,踢一腳鳥籠子,喊人:“拿去加菜!” 鷯哥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大喊:“救命!救命!救命!” 薛凜慢慢抬腳。 鷯哥撲騰著喊救命。 云香齋老板被吵了過來,拎了鳥籠子下樓,沒多久送上來一盤燉鴿子。 包廂里一個細眉細眼的書生微微一笑,一筷子扯下一個鴿子腿。 薛凜搶了另一個鴿子腿,吃掉,說:“這鴿子味道不對,不新鮮,待會兒得讓梅老板退錢。” 細眉細眼的書生一笑,兩只眼睛就都看不見了,說道:“是啊,鴿子都不新鮮了還拿來賣,他這素菜館是不想開了!” 薛凜:“……”每次見到紀三都沒好事! 紀真大包小包回了府,才進門就接了梁二的帖子,說是明日過府拜訪。 紀真覺得頭有些大。梁家一家子土匪惡霸,看上什么喜歡的東西就不撒手。梁二從第一次迷路迷到他莊子上以后每年都要突然迷上幾次路,莊子里什么好東西都藏不住。也正是靠著這個不差錢的肥羊大客戶紀真才賺出了抓藥的銀子把自己勉強拉扯大了。 這滿院子花花草草,可往哪里藏! 梁二到的時候剛好趕上紀侯爺休沐,當然要先去拜見了長輩再說。 紀真被小廝喚到千澤院的時候,就見梁二正陪著他侯爺?shù)缕?,紀曜旁觀。 紀真就在旁邊坐了下來,跟著一起看棋。 紀曜轉(zhuǎn)頭看了紀真一眼,點了點頭。 紀真也微微點了點頭,只當回禮。他這個堂兄一向周全,比起世子紀暉的沉默寡言來要顯得圓滑多了,做人的手段也要圓滑許多。 一盤棋下完,紀侯爺贏了三子,贊了一句后生可畏。 紀曜給倒了一杯茶。 紀侯爺就靠在椅背上慢慢喝起茶來。 紀曜就非常自然地接過話頭和梁二攀談起來。 相談甚歡。 紀真不得不佩服這兩人的手段。像這種見誰都能說上話跟誰都能友好相處的技能他上輩子就沒點亮,估計這輩子也不行了,還是安安分分躲在院子里做他的技術(shù)宅好了。 紀侯爺留了飯。紀暉也過來了,父子叔侄一起在千澤院招待了梁二。 紀真的飯是特別做的,還不能亂吃東西,就回了云霽院用午膳,完了又小睡了片刻。 睡醒的時候梁二正坐在外面花廳里喝茶。 看到紀真出來,梁二無奈地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紀真肩膀。 紀真也笑了笑。在云州,梁二可以只是梁二,不管不顧和他玩笑?;亓司?,梁二就變成了梁粲,平陽侯家二公子,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平陽侯府,行動再不得自專。 梁二放下一個包裹,說:“這是單獨給你的?!比缓髧@了口氣,沒再多說?;亓思?,失了自由的又豈止他一個,有什么辦法呢! 紀真毫不客氣打開,一大包上好的官燕,還有一小包血燕,顯見是出了血的。一高興,就指了指院子:“看上的,隨你挑一盆。” 梁二瞬間跳起躥了出去,一雙賊眼巡視片刻,沒多久,從木樨的屋子里抱了一盆已經(jīng)打苞的黑牡丹出來。 紀真:“……”小廝的房間你也鉆,梁二你還要不要臉! 梁二抱著黑牡丹撒腿就跑。 紀真好一陣rou疼。這一批黑牡丹只有三盆,這就丟了一盆!那么大的盆,也不怕摔跟頭! 長柏院。 紀曜做完為明日文會準備的兩首詩,指了指書案上的玉獅子鎮(zhèn)紙,說:“包起來,給云霽院送去。” 如柳蹙了蹙眉,輕嗔一句:“這可是舅老爺給的一整塊玉雕的,好吧,二少爺掛念堂弟,奴婢親自去送就是了。” 紀曜含笑點頭。 如柳送了玉獅子鎮(zhèn)紙到云霽院,打量了一遍周圍花花草草,笑說:“好教三少爺知道,舅老爺?shù)昧艘粔K石頭,賞了二少爺,剖開以后竟然是一塊上好的和田白玉。二少爺使人雕了這只獅子,想著三少爺喜歡,自己舍不得用,特特叫奴婢送了來呢!” 紀真眼皮都沒抬,只點了點頭,說:“多謝二哥惦記,我記住了。”又轉(zhuǎn)頭吩咐木樨:“把上面墨點洗干凈,收起來吧?!?/br> 截了他的朋友給自己鋪路,平陽侯府二公子的人脈,豈是小小一個鎮(zhèn)紙買得到的! 如柳被打了臉,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訕訕地行了禮,飛快地退了出去。 紀真搖了搖頭。 紀侯府根基淺薄,初代老國公泥腿子出身,參軍后稀里糊涂跟著太祖造了反,立了一些不大不小的軍功,但是架不住運氣好,光救駕就救了三次,之后被封了安國公,其實大字不識一個。 老國公只有一子,跟著母親在鄉(xiāng)下長大,父親參軍沒了音信,母子兩個饑一頓飽一頓活了下來,還是大字不識一個,最大的愿望就是娶了村東頭的春花妹子當媳婦。后來被接入京中當了世子,還有了一個皇帝賜婚的高門貴女做妻子。老國公死后就降一級襲爵成了安遠侯,也終于把春花妹子娶回來做了妾。老安遠侯沒什么能耐,讓皇帝每次賞賜功臣之后都要找盡借口。不過老安遠侯有一個優(yōu)點,忠君。隨新帝狩獵遇襲,老安遠侯第一個沖了上去把皇帝撲在了身下。救援到來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被射成了刺猬,唯獨皇帝安然無恙。萬箭穿心死得太慘,皇帝就讓老安遠侯的長子紀寧平級襲了爵,且以后還有五代爵,不降等。 紀寧就是現(xiàn)在的安遠侯,紀真的爹,第一個正正經(jīng)經(jīng)念了幾年書憑自身能力領了正式差事在朝中站穩(wěn)了腳的紀家子弟。 老國公和老安遠侯都沒什么親人,紀家根基淺,人口少,有能力的更少,除了一個爵位頂著,在官場上真沒多少人脈。 二房老爺紀安是蔭恩入仕,一個三品官就到頭了。紀曜想憑科舉入仕,人脈必不可少,只是也太心急了些。 第17章 長柏院。 聽了如柳的回復,紀曜輕笑一聲:“看來我這個庶堂弟脾氣不小呢!” 如柳偷偷看了紀曜一眼,笑說:“可不是呢,三少爺當時……” 紀曜冷冷地看了如柳一眼。 如柳再不敢多言,不輕不重掌了自己兩下嘴,低著頭退了出去。 紀曜冷眼看著如柳退了出去,說:“去回了母親,幫我尋一些上好的補藥回來?!?/br> 如柳低低地應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紀曜抬手寫了幾個字,看看不滿意,往簍子里一扔,自言自語:“如柳歲數(shù)也不小了,該許人家了。” 旁邊一直低著頭研磨的小丫鬟頭低得更低了。 云霽院。 紀真一邊啃西瓜一邊上下打量著木槐。 木槐回京以后就去了紀真的溫泉莊子,知道那是他以后最主要的工作地點,一點一點看得非常仔細,回來后就列出了詳細的規(guī)劃單子。種花的,種菜的,種果子的,折騰新鮮東西的,給主子留著玩的,一樣樣細致極了。 紀真就知道為什么梁二不肯放人了。他們家木槐一個頂一群,都是以前地盤太小才拘束了。也是,以前在云州才一百畝大的小莊子,連地契都沒有,做什么都束手束腳的。屈才了,屈才了。 紀真起了興致,就想去莊子上看看。 木槐趕緊攔著:“少爺,現(xiàn)在也就是個規(guī)劃,還什么都沒弄呢。那莊子上原本的別院太舊了,已經(jīng)推了正在建新的,到處都亂糟糟的,還是等新的院子建起來再過去的好。到時幾個暖房應該也建好了,還得少爺給掌掌眼呢!”天這么熱,現(xiàn)在莊子上沒遮沒擋的,少爺身子又弱,可折騰不起。 紀真想起當年提著腦袋出任務隨時都能死上一死的日子,再想想現(xiàn)在退休一般種花種草的悠閑日子,笑了笑,又坐回了花廳陰涼處。這樣的日子,可是以前做夢都夢不到的,得珍惜。 莊子上去不得,花店還是可以去看看的。 用過早膳紀真就帶了木樨和已經(jīng)養(yǎng)好傷回來當差的胡石頭出門了。 紀真是第一次過來花店?;ǖ曜筮吺且婚g紙筆鋪子,右邊是一間綢緞鋪子。店門才開不久,冷清得很,兩個小伙計正在往外面搬花盆。 紀真在店里四處看了看,一手提了小噴壺,一手拿了剪刀,借著修剪澆水的機會把那幾盆比較嬌貴的牡丹和蘭花梳理了一遍。 木樨趴在柜臺上看賬本,把胡石頭使喚得團團轉(zhuǎn)。 薛凜進門第一眼就看到了牡丹叢中那個熟悉的身影,大步走過去,在紀真肩上一戳。 紀真一下子就栽了個前趴。 薛凜:“……”偷偷把惹事的手背到身后。 紀真默默爬起身,看看站在三步開外的薛世子,再看看那盆被壓壞的牡丹,手一伸:“承惠五百兩?!?/br> 薛凜看一眼那盆被壓折的白牡丹,怎么看也不值五百兩,又不是什么珍貴品種。 紀真面無表情:“本店店規(guī),故意使壞者,壞一賠十?!?/br> 薛凜:“……” 紀真晃晃手中剪刀,木著臉:“剛剛差點戳我臉上?!?/br> 薛凜伸手就往懷里摸,只摸到一包碎銀子,就把腰間掛著的玉佩往下一解,往前一送:“中午我做東,賠罪?!?/br> 上好的羊脂玉,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值錢。 紀真暗罵一聲土豪,放下剪刀,把玉佩推回去,寬宏大量一笑,說:“算了,吃飯也免了,白水胡同口的趙家燒雞來一只就好?!?/br> 木樨在紀真身后木著臉:“少爺你還不能吃燒雞,太油了?!?/br> 紀真忍了忍,改口:“一個雞腿?!?/br> 木樨不吭聲了。 沒多久,紀真收到了一個雞腿,薛世子親手從一只燒雞上撕下來的。 一個細眉細眼的書生從隔壁紙筆鋪子過來,手上還把玩著一塊硯臺,看一眼薛凜手中缺了一只腿的燒雞,看一眼捏著一只雞腿的紀真,微微一笑,兩只眼睛就都看不到了。 薛凜給兩人引見。 “紀真,安遠侯府三公子。”薛凜。 紀真放下雞腿朝人行了一禮。 “白妙山,一個不相干的人,不必理會。”薛凜。 白妙山:“……” 紀真:“……” 白妙山狠狠瞪了薛凜一眼。只可惜眼睛太小,沒被薛世子接收到。 白妙山是個雅人,愛好廣泛,什么都能說上幾句。 紀真是個學霸,過目不忘,兩輩子積累也不少。 二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薛世子發(fā)現(xiàn)自己插不進話的時候就有些心煩了,等發(fā)現(xiàn)自己聽不懂兩人說什么的時候就更煩了,站起來好幾次,偏就是不想走,就一次次坐下來猛灌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