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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緝兇在線閱讀 - 第23節(jié)

第23節(jié)

    “知不知道坐在火車上看日出是什么感覺?”

    舒盈本來以為簡躍說私奔只是鬧著玩的,結果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還真跟他上了火車。五點半的車上滿坐著面容疲憊的旅人,一挨上座位就接二連三地闔上眼打起了瞌睡,整個車廂都安安靜靜。

    她低頭看了車票,楚天到上陽。

    上陽是肅安省地級城市,從楚天坐火車過去大概兩個小時,是省內小有名氣的旅游城市,有兩座頗負盛名的大。簡躍臨上車前跟她說,“把你能請的婚嫁、產假什么的都請了,這一趟,估計三兩天回不來?!?/br>
    她心想她只請了一天假估計工作都堆成山了,三兩天不回來還得了?但想是這么想,還是不由自主地跟了簡躍上車,和他十指緊扣地,撇下這個城市里所有他們的重擔和包袱,就和當年義無反顧地翻墻翹課去租書的小店里看小說、吃零食沒什么不同。

    天際處已有微光從云曦中刺出,簡躍昏昏沉沉地把頭靠在她肩上,不言不語地牽著她的手已經是半睡半醒。她反正是睡了整整一天才被常欣喊起來,現在精神奕奕的,一點不困。窗外的天空還是陰沉,低矮的樓房和綠油油地田埂交錯著,鐵軌外的鐵柵欄后面,下地干活的農婦彎腰在池塘里洗了個手,短短的頭發(fā),素面朝天地看向東面。

    正在這時,火車呼嘯著疾馳入長長的隧道中,車廂里的光線忽而暗下來,簡躍卻睜了眼睛稍稍抬起頭看她。

    他的眉很濃,黑黑地貼著眉骨,顯得眼窩凹得比一般人更深,連帶著五官都立體起來。她想起從前學校的女生們閑著沒事總愛時不時路過簡躍他們班的走廊,佯裝著互相嬉笑說話,卻不自覺地放慢腳步,拿眼睛往班里面認真瞅,碰上大課間十幾分鐘,她們能來來回回走上好幾趟,小心地隱瞞著自己的心思,可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們拿余光偷偷看著的人,是簡躍。

    少女們真的心境純粹,私下里能把簡躍的姓名念上一整天,觀察他舉手投足的姿態(tài),拿鉛筆描摹他的背影,誰都不吃誰的醋,好似他就是個迷夢,是天上的星星,看看就滿足,至于早戀?想都不能想的事!

    ……反正他也不會跟任何人在一起。

    舒盈從沒告訴過簡躍,對他,她也暗地里有過同樣的心情。

    她到現在都記得簡躍是怎么若無其事地向她走來,輕描淡寫地找她要了一根煙,他的目光熠熠生輝,夾煙的手指修長白皙,甚至連湊過來點火的側臉都干凈清俊,沒一點輕浮。

    他怎么能長得這么好看?

    “你看。”簡躍忽而將視線轉向窗外,舒盈也忙回頭——火車駛出隧道的一刻,車窗外的景致隨即豁然開朗,太陽從山巒的縫隙中露出金燦燦的光,刺目的太陽光隔著玻璃曬在她臉上,舒盈不禁拿手擋在了面前。她從指縫中看向郁郁青青的高山,山坡上有成片的墓碑和墳頭,光突突的一塊橫在山中央。

    簡躍伸手蓋住了她的眼睛。

    她覺得好笑,把他的手拽下來,“干嘛?”

    “不要看?!彼f,“我不想讓你看這些?!?/br>
    她不知道簡躍從什么時候起居然會對生死之類的話題諱莫如深,大概是從鬼門關里走過一遭,對人世的留戀也越深刻。舒盈將頭抵在簡躍肩上,拿臉頰蹭著他的頸側,用一種沉靜的目光看著車廂里來來往往的旅人,輕輕嗅著他衣服上香煙留下的余味。

    簡躍直起腰來想讓她靠得更舒服些,一手環(huán)住了她的腰。

    火車到達了第一個站臺,大批的旅客拎著笨重的行李箱和大麻袋走向車門,她問簡躍,“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真的一去不回來會怎么樣?”

    簡躍想了想,回答她說,“你想過什么樣的生活,我都陪你……”

    到達上陽時間尚早,兩個人都沒帶行禮,兩手空空自然是輕松的。簡躍領著她在汽車站里排隊買票,舒盈這會覺著奇怪了,“你早就規(guī)劃好目的地了?”

    “帶你去見我爸?!焙嗆S掏出錢包來付了兩張票錢,看舒盈一臉詫異的,笑著問她,“怎么了,你又不是沒見過我爸?”

    “你爸住在上陽?”她跟簡躍在一起這些年,統(tǒng)共只在簡躍高考之后見過一次他爸,印象里是個蠻和善的中年人,跟秦淑雅離婚之后就一直住在鄉(xiāng)下,沒什么事很少往城里跑,她這會突然醒悟過來,這個鄉(xiāng)下就是上陽,簡躍的爺爺是上陽人。

    大巴從上陽出發(fā),一個小時之后就到了臨近鳳岳山的一個縣城,簡躍駕輕就熟地從縣里找了輛載客的面包車,三兩句話談好的價錢,又是顛顛簸簸地一路從縣城駛入了鄉(xiāng)間小路。舒盈是從沒來過鄉(xiāng)下的人,看司機不急不緩地把車開在狹窄的一條田間小路上,不免提心吊膽的,尤其從她這個角度往下看,車輪子都瞥不見,感覺隨便歪個彎,車就能陷在田埂里。

    簡躍跟司機招呼說,“師傅,我們在這下。”

    等司機停穩(wěn)了車,簡躍拉開車門利落地邁著腳沾地,手牽著舒盈小心翼翼地走下來。面包車按了兩聲喇叭驅趕路上的野狗,轉眼就不見了蹤影。舒盈抹了抹額頭的汗珠,拿手擋在額頭上向四周看看,前頭就是一座高山聳,“這就到了?”

    “不大記得了,上次來還是前兩年的事?!焙嗆S領著她從一條小路彎彎繞繞地走了五、六分鐘,大中午的太陽高照,舒盈滿臉通紅,他有些心疼她,“是不是很熱?”

    “查案的時候經常大太陽底下一蹲就是大半天,這兩步路有什么?你也把我想得太嬌貴了?!笔嬗戎夹诒惶柨镜脽霟岬奶锏厣希南牒迷谒R出門的時候圖方便,套了雙走路舒服的鞋出來,“還有,什么叫不大記得?你到底認不認識路?不認識打個電話問下唄。”

    簡躍摸出手機來一看,“關機了……”

    “非要在大巴上玩游戲吧?”舒盈攤手,一臉嫌棄。

    簡躍拉著她走,“沒事沒事,我現在想起來了,前面左轉有條小溪,溪前面就是?!?/br>
    “你確定?”舒盈將信將疑。

    簡躍斬釘截鐵,“肯定,我高中暑假還住過這一段時間,不會錯的?!?/br>
    半個小時之后。

    簡躍迫于舒盈的眼神威逼無奈承認,“……我迷路了?!?/br>
    舒盈也是被他氣得沒話好說。

    可轉念一想,她又覺著好笑,簡躍認路是真不行,離了導航儀他車都不會開,也就市中心幾條大路他走得熟悉些,至于高中暑假住過的鄉(xiāng)村?呵呵。

    沒法子,兩個人找了間小超市向老板借手機充電器用,按半小時五塊錢的價格,簡躍好歹是能把手機打開了。接通了父親的電話之后,他大致說了說情況,又向老板詢問了位置,電話那頭傳來唉聲嘆氣的聲音:這么大個人還迷路?你擱那超市里等著,我去接你。

    舒盈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找老板買了支棒棒冰,從中間一掰一半,有頭的一端給了簡躍。

    舌尖沾到碎冰的瞬間冷得發(fā)麻,但她早就熱得滿頭大汗,嚼著口里哈密瓜味的冰塊一陣舒爽,簡躍卻銜著個棒冰在各個貨架間走來走去,也不知是在買什么。沒一會,舒盈就看見個穿藍色短袖襯衣,白休閑褲的中年人正往這走,她對簡躍的父親依稀還有印象,忙站起來喊了聲,“簡叔叔!”

    “哎呦,舒盈啊——怎么你跟著簡躍一起來的?這渾小子,來之前都不知道給我打個招呼。”簡父踏著大步走過來,滿面笑容,額前眼角頃刻都現出皺紋來,卻顯得精神奕奕。

    好些年沒見了……

    舒盈一時心情復雜。上回跟簡躍的父親見面時還是警察入校時,他特意在校門口的小飯店里請兩個人吃飯,點了滿滿一桌的菜,點著煙感慨著地和她叮囑,說簡躍從小被他嬌慣壞了,要是做了什么不趁她心意的事,讓她只管教訓——他這個兒子,就交到她手里了。

    “簡躍!”舒盈回頭沖著超市里還在結賬的人喊,“走啦!”

    “就來……”簡躍拎著一大袋東西走出超市,一手攬過舒盈的肩,對自己的父親嘿嘿地笑,“爸,不好意思了,麻煩你特意來接我們?!?/br>
    “走走,回去吃飯,這大熱天的——”簡父興沖沖地在前面領路,簡躍則牽著舒盈的手緊跟在后頭。舒盈很好奇他袋子里拎的是什么,伸手去扒袋子的口探頭看了眼,居然是些日化用品,洗面奶、洗發(fā)水、沐浴乳、牙膏毛巾什么的,包裝都似模似樣,拿的也都是品牌貨,怪不得剛在超市里磨蹭了老半天。

    “鄉(xiāng)下的東西,不知道是真是假,湊合用吧?確實來得倉促了,忘記給你準備日常用品?!焙嗆S是這么給她解釋的。

    舒盈本想說她不講究這些,可想想……這么大夏天的,她要是不用洗面奶估計都能難受地睡不著覺,不說臉臟不臟的問題,就是個心里作用也不舒服。思來想去,還是簡躍對她的習慣實在了若指掌。

    簡父的居所確實在一條小溪前頭,走過矮矮的石橋就到。岸上蹲著幾個正淘米、洗菜的農婦,見簡父帶著兩個人回來,流露出好奇又高興的表情,舒盈還想打個招呼,可她們張口噼里啪啦的方言語速又快又難懂,直接就把她懵住了。她跟簡躍交換了一下神色,他費解的表情大約是同樣的心情,三個字,聽不懂。

    出乎意料的是,簡父的住宅說不上簡陋,雖說院子里用柵欄圍著養(yǎng)了些雞、鴨,進門卻是干干凈凈的大理石地板,墻面刷的也是干凈的白色,廳里一張餐桌正對大門,她本來還憂心是不是條件艱苦,現在是放下心來了。

    “簡躍——過來,領著舒盈去洗個澡,我去做飯!”簡父剛進門就張羅起來,“你以前的衣服我還放在柜子里,找出來給舒盈換上。熱水器你自己會弄不用我教,拖鞋在柜子里自己拿!”

    舒盈一時覺得自己被當成了客人,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忙跟簡躍說,“你去幫你爸的忙吧,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br>
    簡躍把食指搭在唇上“噓”了一聲,“小點聲,回頭他又要念我不會做菜這事……”

    得。

    舒盈想起來了,這貨連白菜都不會炒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7 章

    舒盈洗完澡之后換得是簡躍高中時的t恤,寬寬大大的,好在棉質舒服。不過簡躍這沒有合適的褲子給她換,她也就湊合著,套了條他的舊運動褲,七分的款式,她正好能當長褲。把洗好的衣服在院子里晾好回客廳時,滿屋都已經飄著菜香,簡躍端著一碟青椒炒rou絲走她面前走過,順手拿了雙筷子夾了條rou絲送到她口里,“餓了吧?來嘗嘗我爸的手藝?!?/br>
    她嚼了嚼味道,rou沒炒老也入味,好吃。

    她把半濕的頭發(fā)用皮筋挽起來,沖著簡躍笑說,“你爸媽燒菜手藝都不錯,你怎么就沒學著點?”

    “懶唄!”簡父端著一道西紅柿炒蛋過來,說話時睨了眼簡躍。

    簡躍不服,對舒盈解釋,“我就是從前太忙,又要練琴又要學習……”

    話還沒說完,簡父就打斷他,“學炒個菜能花你幾分鐘?你又不是美國總統(tǒng)。一頓飯都做不出來,將來怎么過生活?你忘了謝醫(yī)生跟你說過,飯菜要清淡、干凈,鹽油太重的菜,都不利你康復,自己要懂得照顧自己!”

    “是是是——我現在就學,立刻學,您老還有什么菜沒做?我這就去做。”簡躍這就要往廚房鉆,被簡父一把揪住,“得了得了,先吃飯!”

    飯桌上擺著四碟菜,菜式都很簡單,一個西紅柿炒蛋、一個清炒絲瓜、一個青椒rou絲,一個涼拌黃瓜。簡父對舒盈流露很欠愧的笑意,“你們突然過來,冰箱里都沒備什么菜,先填飽肚子,晚上我給你們做頓好的?!?/br>
    “不用,真不用?!笔嬗缓喐高@個眼神看得誠惶誠恐,“大夏天的,吃點清淡的正好,我就喜歡吃這些,尤其是絲瓜,清清爽爽的?!?/br>
    “簡躍早前腎出了點問題,說是不能吃鹽重的,這些菜口味大概淡了點……”簡父把青椒rou絲推到她面前,“這個菜下飯,辣椒都是我前院種的,一點點辣,嘗嘗味。”

    “爸,你也太見外了?!焙嗆S沖舒盈使了使眼色,“跟舒盈還這么客套?她可是你兒媳婦?!?/br>
    “你少擱我面前得瑟。”簡父夾了兩筷子菜到簡躍碗里,慢悠悠地說,“你當我不知道?舒盈現在是重案組的組長,剛入警隊就能當領導,這本事你可沒有。成天就倒騰你的偵探所,干得都是些不入流的偷拍、偷聽工作,拿什么資本把舒盈給我娶回來當兒媳?”

    “對了,我都沒問你,怎么突然領著舒盈到我這來了?”簡父一句話就給問到了點子上,“這事你媽知不知道?”

    舒盈低著頭扒飯,心想怪不得人說知子莫若父。

    簡躍只好實話實說,“知道我到你這來了,不知道我還帶著舒盈?!?/br>
    “怪不得……”簡父沉吟著搖頭,“你媽就這個脾氣,蠻不講理還跋扈地很。但她一心是真對你好,你們跟她盡量溝通溝通,看能不能消弭了誤會,要真沒法子,就把話講清楚,不能老依著她來。小事依著她、順著她是你有孝心,人生大事要自己做決定?!?/br>
    “舒盈啊?!焙喐傅膽B(tài)度誠懇地對她說,“簡躍對你是有真感情。早兩年他沒跟你聯絡,是真心怕拖累了你,加上他媽對你確實態(tài)度不行……其實這事也怪我,早幾年做生意沒存下錢,淑雅不是懂經營的人,把鋪子做砸了,搞得要賣房子給兒子治病?!?/br>
    “叔叔……”舒盈的目光掠過簡父發(fā)白的發(fā)根,心里不是滋味,“您不用擔心我們,簡躍這三年來過得辛苦,我知道。您的意思我清楚,放心吧?!?/br>
    “爸,舒盈這剛來你就總說這些……”簡躍抓起舒盈的手在父親面前緊扣住,“要不這樣吧,年內我就把舒盈抓去領證,您擱這鄉(xiāng)下清閑沒事干的時候就琢磨琢磨我們擺酒要請多少親戚朋友唄?!?/br>
    舒盈面上對著他微微一笑,卻在桌底下使勁踹了他一腳——簡父把這一幕收入眼底,反倒態(tài)度坦然了。

    “……對了,有樣東西我要送給舒盈?!焙喐笖R下了已空的飯碗和筷子,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事,沒來由地就往里頭的房間里去。

    簡躍探頭看了看,一陣起疑,“難不成這房子里還有什么祖?zhèn)鞯睦瞎哦怀桑俊?/br>
    舒盈都懶得理他,“你是指望這房子的墻角里能挖出金塊來還是怎么著?”

    “所以啊,我反正是想不出來我爸能有什么可送你的。”簡躍話音一落,簡父就從房間里走了出來,面上帶著笑,步履輕快。舒盈注意到,他手里拿著一本書,黃色封皮,邊角都翹起來了,看來頗有年頭。

    簡躍樂了,“爸,《三國演義》舒盈看過,你送她這干嘛?”

    “誰要送她書了?”簡父慢條斯理地從書里抽出了一張信封,舒盈摸不著頭腦地從他手里接過,發(fā)現信封上寫得是“to舒盈”,這個“to”的寫法她是熟悉的,簡躍習慣這么寫連筆,“t”寫得跟“7”似得。

    “等會,這什么?”簡躍好奇地湊近舒盈,看她把信封小心翼翼地打開,從里面抽出一張藍色的信紙。

    “手中的鉛筆,在紙上來來回回,我用幾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誰……”舒盈一字一頓地把第一句話念出來的時候簡躍表情就變了,忙用雙手擋在信上,一臉哭笑不得地對簡父說,“爸,你偷看我寫給舒盈的情書?!?/br>
    簡父笑說,“自己把情書夾在書里,還賴我,我搬家時正好閑著沒書看就隨手拿了一本,誰知道里面還有這個?!?/br>
    舒盈給逗樂了,推著簡躍的手想看清楚這封情書的內容。

    要說簡躍高中時期有什么偶像,數來數去也就周杰倫了,當年mp3還是個新鮮東西,簡躍成天把mp3踹口袋里,塞著個耳機騎車兜風,后來舒盈去看他的播放列表,清一色是周杰倫,《七里香》大概是他單曲循環(huán)次數最高的一首。她有印象,當年高二時學校舉行了一個年級春節(jié)聯歡會,各班級都要報四、五個節(jié)目上去,簡躍的班主任當然是想靠他的小提琴掙掙面子,結果他不肯拉琴,和著伴奏唱了一首《七里香》。

    “以前是很喜歡這首歌,恨不得直接把整首詞都抄下來送給你,費了不少心思寫了封情書還不見了,原來是夾在書里被我爸拿走了?!焙嗆S提起少年時的事情都不禁青澀起來,當著父親的面,一臉的不好意思,“嗯,反正就是這么回事……”

    舒盈忍不住想偷笑。

    她用手指劃過信上他工整規(guī)矩的句子,上面寫“你出現在我詩的每一頁”。

    當年清俊如玉的少年,一襲白襯衣地坐在禮堂正中央的椅子上,微卷起袖口,面向著她所在的位置,以極認真的表情給她唱過這首情歌。于她心里,他是夏日的橘紅色晨曦碎在眼底的微光、是青草地上用掌心摩挲的微癢、是蘇打汽水里漂浮著檸檬片的清爽——

    他是每個少女夢里都憧憬過的,關于愛情的模樣。

    ——

    下午過去大半,簡父捧著茶看了會電視便拿好了籃子和錢包,說是要去一趟菜市,簡躍閑著也是閑著,突發(fā)奇想要帶舒盈去釣魚。

    大夏天的釣什么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