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jié)
那時聽著并不覺奇怪,眼下親自經(jīng)歷一番,突然發(fā)現(xiàn)許多事情難以理解。 從海面沉下水底,作為一個凡人,至少需要三個時辰,師父竟然沒被淹死? 而且恰好就落在神廟門口? 果然是命中注定要當(dāng)蓬萊掌門的男人??! 命大福厚氣運強(qiáng),真是缺一不可。 額,跑偏了…… 蘇慕歌微微笑了笑,可惜笑意未達(dá)眼底便以盡數(shù)消散干凈。隨著腦海中一些關(guān)鍵詞不斷匯聚,緊密串聯(lián),她的臉色一瞬沉過一瞬。 師叔曾被困在東海海底。 師叔擁有cao縱旁人神識的意念。 師叔或許能夠不老不死。 師叔隨便一抬手,就能將一株魚腥草催發(fā)為一萬年份…… 邪闕前輩曾說,如果師叔的本源是妖,那師叔可能就是一顆能量核。本源是人,那師叔可能就是一團(tuán)神識體。 不論是人是妖,擁有諸如師叔這般逆天能力者少之又少。 或許,師叔乃是某位神君的神念。 而他的本源,那位神君,極有可能就安睡在這蓬萊神廟之中。 這個揣測,驚的蘇慕歌冷汗淋漓,如果當(dāng)真如此的話,世人的認(rèn)知全都是錯的。蓬萊神廟并非一處供奉神明之地,而是一座囚神牢籠! 天地間被鎮(zhèn)壓的神必定不只一個,但蘇慕歌卻只知道一個。 那就是痕心心念念想要尋找的靈神主。 原來靈神主就被鎮(zhèn)壓在蓬萊神廟?! 蘇慕歌的心臟先是漏跳幾拍,爾后心口又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砰”劇烈跳動著,跳的七上八下,亂七八糟。 沒錯了,錯不了。 所以痕才會開啟溯世鏡,央求裴翊轉(zhuǎn)告自己,昆侖有棵靈識樹,指的正是師叔! “小土,去哪里?!?/br> 隨著她手指的方向,土曜快速蠕動過去,停在正殿臺階下。 仰頭眺望,只見巍峨的宮殿正被一團(tuán)濃郁的青霧所繚繞。 那殿內(nèi)被封印的,就是師叔的本源,靈神主? ****** 蘇慕歌在土曜識海內(nèi)游蕩時,rou身被銀霄給藏遠(yuǎn)了。閑著無聊,銀霄還跑上行抓了幾只大海龜,以自己的隱身天賦結(jié)下一個龜息大陣。 這個法陣,連痕都不曾察覺。 他從蘇慕歌右側(cè)十丈遠(yuǎn)的地方隱身潛過,反到被剔牙中的銀霄給發(fā)現(xiàn)了。 銀霄窺探不出他的身份,只是敏銳的察覺有些不太對,遂跟了上去。 痕停在之前蘇慕歌停留的地方,現(xiàn)了形。 銀霄脊背微微僵直,越發(fā)收斂氣息。 只見痕朝向海底擊了一掌,將海底沉積物清掃的干干凈凈,只獨獨剩下一只巴掌大的蚌,靈氣激蕩之下紋絲不動。 銀霄好奇的快要撓墻,卻不敢離他太近。 痕雙膝跪地,雙手緩緩將蚌殼掰開一條縫,便起身向后站遠(yuǎn)了些。 光華乍現(xiàn),蚌殼漸開漸長,足有一人多高。 銀霄聚靈一窺,雙眼幾乎直了。蚌內(nèi)藏的不是珍珠,而是蓬萊神廟的入口! 痕掐了個訣,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召喚什么。 久久不見動靜,他面上流露出一絲驚訝。不敢置信,再掐了個訣,仍然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 他的玲瓏呢? 死了?!! 痕險些暈過去! 那斷不是一條普通的魚,那是他以靈氣蘊(yùn)養(yǎng)了幾萬年的天池錦鯉!雖然蠢鈍了點,但卻是一條可以穿透世間任何封印、一條能夠化天龍的魚! 為了將玲瓏送進(jìn)蓬萊神廟去,一萬年前,他將它藏在鏡子里,故意被蓬萊掌門抓住,將本體都給搭進(jìn)去了! 吸收了萬年神廟靈氣,如今已經(jīng)到了化龍的節(jié)骨眼。一旦化為天龍,再進(jìn)階到化神境,一定可以將神主給救出來! 冷靜冷靜,痕深吸幾口氣。 不要那么悲觀,說不定它提前閉關(guān)化龍去了。 一定是這樣! 一萬年它都活下來了,怎么可能會死在神廟里? 痕忐忑不安的不斷給自己洗腦,決定過一段再來瞧瞧。小心翼翼的將被蚌殼合上,蚌又變成小小一只,他掌心一抓,先前被清掃出去的沉淀物恢復(fù)原貌。 痕一步三回頭的升海走了。 一出水面,便感應(yīng)到了冉晴空的氣息。 蓬萊他一直是避而遠(yuǎn)之的,蓬萊弟子,他一個也不曾殺過。但此刻一肚子氣,不發(fā)泄出來一定會瘋掉。蓬萊蓬萊蓬萊,他最恨的蓬萊! 蓬萊是神廟守墓人創(chuàng)立的,蓬萊弟子全都該死! 雙目陡然猩紅,痕渾身激蕩著暴戾之氣,伸手指向冉晴空。 冉晴空頭頂三丈的地方裂開一道口子,五頭蛟張著血盆大口突然出現(xiàn),分五個部位下口,似要將冉晴空五馬分尸。 倘若一口咬死,冉晴空恐怕反應(yīng)不及。 但五頭蛟動靜太大,冉晴空施展瞬移術(shù)逃過一劫。 “邪獸師!”冉晴空神情凜然,劍影驟現(xiàn),環(huán)繞自身,“前輩今日擅闖我蓬萊,是打算向我蓬萊宣戰(zhàn)了?” 邪獸師自從出現(xiàn)在十周三島,除了蓬萊,各門派的弟子都有折損在他手中。也因為此人一直沒動蓬萊,蓬萊一直也沒參與對他的搜捕。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旁人忌憚你蓬萊,我可不怕,遲早有一日,我會親手滅了蓬萊!”痕說完,怒不可遏的瞪著五頭蛟,“蠢貨,愣著作甚,還不快殺了他!” 五頭蛟再次向冉晴空進(jìn)攻。 五行于一體,冉晴空的靈氣不但會被它吸收,更被它完克,對戰(zhàn)相當(dāng)吃力。 十幾個回合便被它打的吐血。 這廂雷婷新進(jìn)階,正在穩(wěn)定境界,心口猝不及防的痛了起來。她恍然翻開手心,只見劍痕微微閃動著暗褐色光芒。雷婷起初不明所以,突就反應(yīng)過來,冉晴空出事了! 不顧反噬,雷婷急急壓制住正在體內(nèi)奔走的靈氣,鎖定冉晴空的位置之后,先去了隔壁一趟,求小青木去通知尚在蓬萊的高階修士。 交代清楚之后,才化為一道紅光離開,卻被內(nèi)島結(jié)界給攔住了。 雷婷急的原地打轉(zhuǎn),一轉(zhuǎn)頭瞧見小青木飛上前來,拔下簪子在結(jié)界上劃了一道,又迅速插回發(fā)髻之中?!袄阒鍪裁?,還不快過去,等下力量就消失了?!?/br> 雷婷回過神,輕而易舉便穿透結(jié)界。 小青木隨著鉆了出去。 “小師叔您去做什么?。俊崩祖脟樍艘惶?,轟他回去。 “我命阿九去報信了?!毙∏嗄觉局?,“我不知道他們住在哪里,蓬萊島這么大,還不一定找得到管用的,能傷冉晴空之人,至少也是元嬰修士,等皓月道君趕過去,人早死了?!?/br> “可是……” “蘇蘇可能正與他一起,我必須得過去。”小青木不容置喙,鼓起腮幫子,一本正經(jīng)的瞪著她。 雷婷被個孩子瞪的直不起腰。 小師叔的本事雷婷從未懷疑過,而且清楚他脾氣執(zhí)拗,除了蘇慕歌誰的話都不會聽,桑行之也拿他沒轍。加上時間緊迫,性命攸關(guān),只能按他說的做。 兩人趕到之時,冉晴空還在同五頭蛟搏斗,但以傷痕累累。。 好在痕現(xiàn)在處于變態(tài)的邊緣,并不想簡單弄死他,將獵物玩弄在懸崖邊緣,看著他進(jìn)退維谷,生死不得,這樣他才覺得爽。然而神識探知有兩名修士正在靠近之后,他陰邪的扁了扁眼睛,決定停止游戲,干掉冉晴空走人。 一個金丹后期不足為懼,但另一個完全探知不出修為。 痕知道是誰,總在桑行之屁股后面轉(zhuǎn)的小男孩兒。 關(guān)于青木,痕一直很好奇他的來歷,也命程靈犀向秦錚打探過,但秦錚說不出個所以然,不知是故意隱瞞還是真不知情。 蘇慕歌稱他師叔,他則直呼桑行之名諱。痕只以為他同蓬萊有關(guān),從來聯(lián)想不到蕭卿灼身上去,因為蕭卿灼此人,他從未曾在意過。 雖然幾百年前,也是一號風(fēng)云人物,然修真界從不缺人物,痕哪有閑心一個個的去在意。 有時候甚至連他名字都記不清楚。 痕冷冷勾了勾唇,cao控五頭蛟爆出大招。 五頭蛟狂嚎了一聲,五顆光球自五張嘴巴里吐出,融成一柄極光利刃,朝向冉晴空的丹田刺去。這是要將他挫骨揚(yáng)灰的打算,然而冉晴空靈力耗盡,再無躲避的力氣。 “晴空!” 雷婷駭然一驚,一躍至他面前,千鈞劍出,碰撞上極光利刃! “轟”的一聲! 千鈞劍掉落海面,但劍魂螭吻破劍而出,纏上極光利刃??上嵙沂膺^大,也只能抵擋一時。 雷婷撐起防護(hù)罩,索性轉(zhuǎn)身牢牢抱住他。 冉晴空驚惶失措,推她不動,遂一掌劈向她:“走開!” 雷婷拼命搖頭:“要不然我死,要不然我們一起死。” 冉晴空再準(zhǔn)備劈向她的手,陡然頓在半空。 “我不值得……” “你值不值得,由我說了算?!?/br> 冉晴空張了張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心口明明是暖的,卻覺得有什么東西碎裂了一塊兒,腦袋一沉,昏在雷婷肩膀上。 恍惚間,只聽見青木在背后說了一句:“你們死不死,我說了才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