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蘇慕歌彎著腰,在法寶堆里挑挑撿撿。 除卻那四樣寶物,還有桃花扇、防御傘,其他……沒了。 真窮。 上一世修煉到筑基后期的時候,乾坤袋內(nèi)的法寶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其中,大部分都是搶來的。殺人奪寶,她過去做過不少。 而這一世,死在她手中的修士,寥寥無幾。 倒不是她越活越發(fā)善心。 蘇慕歌的善心,從來只在親近之人身上。這三界內(nèi)所有生靈,對她而言只分為兩種,一定不能死的,和死不死無所謂的。 這一點,兩世為人,她都不曾改變過分毫。 但過去的她,偏向于想殺就殺?,F(xiàn)在的她,偏向于不該殺就不殺。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到師叔影響。 當(dāng)然,她從沒有忘記對程氏家族的仇恨,只是這股仇恨,已經(jīng)不會在煎熬她的內(nèi)心。 “吃這個吧?!碧K慕歌經(jīng)過再三思量,將桃花扇扔給土曜。 “啊嗚……”土曜一口便吞了。 “我知道哪里還有意識獸,等將師叔救出來,我就帶你去抓?!?/br> …… 整整一個月過去,可悟尊者同韓忍這局棋,依然還沒有下完。 蘇慕歌故作無聊,晚上修煉,白天就在明光山上閑逛,完全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想想也是,明光山脈綿延萬里,找一處揣測中的“特別之處”,同大海撈針沒甚分別。 又轉(zhuǎn)悠一圈過罷,臨近傍晚,她返回山頂。 陡然間,兩道神識在她身上打了個轉(zhuǎn)。 一道屬于元嬰境,一道屬于金丹境。 莫非是桑行之和冉晴空來了? 蘇慕歌心頭一喜,正提步上前,待聽見談話聲,便知不是:“一局棋而已,何時下不行,我九麟島靳家家主遠(yuǎn)道而來,竟讓我等立于殿外站了一天……” 弦外之音是,好歹讓我們進(jìn)去喝杯熱茶坐著等啊。 不過這山上的小和尚,各個都是死心眼,念了句阿彌陀佛,拒絕道:“施主,尊者有令,不得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br> “莫要太過分了!” “洌兒,如今咱們有求于人,稍安勿躁?!?/br> “是,父親?!?/br> 靳?;氐男牟桓是椴辉?。 既被他們窺了,禮尚往來,蘇慕歌也大咧咧的放出神識。 對方共有七個人,其中所謂的靳家家主,元嬰境后期修為,瞧他這身士子打扮,像是儒修。靳洌立在他左手邊偏后的位置,金丹初期修為,一身勁裝,英姿颯爽。 靳家家主身后,兩前兩后站著四個人,肩上抬著一頂竹藤小轎。 轎內(nèi)還有一個人,隔著禁制紗簾,窺不出修為和容貌。 只能偶爾聽見一兩聲刻意壓低的輕咳。 想來是受了重傷,才被靳家家主千里迢迢帶來北麓,求可悟尊者救命。 “誰?!” 蘇慕歌不防,靳洌突然出手向她攻去! “鏘!” 心念一動,鐮刀出手,橫在眼前擋下他這一擊。 靳洌明顯一愣,雖然他只用了五成功力,但對方只是個筑基后期,竟能擋下自己的攻勢。 靳洌祭出一桿濃黑狼毫,冷道:“你躲在我們背后,意欲何為!” 蘇慕歌拱手:“前輩,晚輩乃是尊者的客人,途徑此地,折返禪房休息而已?!?/br> “說的好聽!可悟尊者秉持佛家禮法,豈會隨意收容女客?!我看你分明就是圖謀不軌!”靳洌壓根兒不聽,出手便又要攻去。 “您聽我說……” “打死再說!” 神經(jīng)病吧! 蘇慕歌眸中滑過一抹怒意。 吃了癟,想拿她撒氣,他小子找錯人了! 待客的小和尚見勢不妙,忙對靳家家主道:“阿彌托福,靳施主,那位蘇施主,的確是尊者的客人,還望您……” “小輩之間的紛爭,我并不好插手?!?/br> 靳家家主置若罔聞,負(fù)手而立。 他心口也憋著一團(tuán)怒火,倘若不是有求于人,早就攻進(jìn)去了! “扁他!”鳳女火大,“小和尚不讓他們進(jìn)去,就來遷怒我們?!” “狠狠的往死里揍!”銀霄同樣怒不可遏,“這王八蛋如意算盤打得精明,想借咱們的命,逼迫可悟尊者出來見他!” 兩只蠢蠢欲動,但不得蘇慕歌命令,誰都不敢出手。 可嘆自家主人始終沒有馭獸師的覺悟,更喜歡單打獨斗。 只能待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再大顯身手。 蘇慕歌甫一開始,確實想要沖上去剁了他。但她明白,自己根本不是靳洌的對手,于是向后稍稍退一步,一拍靈獸袋:“你們上!” “嗷嗷嗷!” 兩只一起竄了出來! 靳洌氣勢洶洶的飛了過來,身形陡然一頓,似乎被嚇了一跳。 什么?! 金丹境妖獸,還兩只! 他是被氣糊涂了吧,這一路天險重重,以她筑基境修為,能來到明光山,成為可悟尊者的座上賓,又豈會是泛泛之輩? 靳家家主也微微皺眉,但他修為和身份擺在那里,說驚訝,那還談不上。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眾目睽睽之下,靳洌沒有退路,迎面而上,手中狼毫畫出一個封印,想要封一個打一個。如果先封住鳳女,再去對付銀霄,還是頗有些勝算的。 倒霉就倒霉在,他大抵認(rèn)為銀霄兇神惡煞更難對付,于是選擇銀霄進(jìn)行封印。這點兒水準(zhǔn)的封印,銀霄基本無視,蹲在封印內(nèi)捧腹大笑:“臭小子,才說你聰明,便賣蠢給我看??!” 靳洌一愣。 只見銀霄一個縱身,輕而易舉跳出封印,狼瞳微微轉(zhuǎn)動,靳洌反被封住。 之后它便閃去一邊,舔了舔毛。 靳洌掙扎不脫,驚訝:“這、這怎么可能?!” “原來是暗夜族,可惜已經(jīng)有主了?!?/br> 靳家家主喃喃自語,面上現(xiàn)出惋惜之色。正想出手助兒子解開封印,倏地一道金光從殿中襲出。緊接著,聽見可悟尊者淡淡一笑:“靳施主,你方才不是說,晚輩們的事情,你不便插手么?” 靳家家主臉色一黑:“尊者,在您座下,豈容妖獸作亂?老夫只是出手替您教訓(xùn)一下而已?!?/br> “靳施主,妖獸和靈獸,還是有些區(qū)別的?!笨晌蜃鹫咭琅f在笑,卻極有威勢,“倘若是妖都得殺,您袖中的九尺魔玄蜥,是不是、也要殺?” “……” 靳家家主無言以對,又想到自己此番有求于他,便壓下怒氣,拱手笑道:“老夫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呵呵,老夫一把年紀(jì),又豈會同小輩計較?!?/br> 這廂的斗法仍未結(jié)束。 靳洌畢竟不是省油的燈,收回狼毫,祭出一柄法劍來。凌空一躍,硬生生便將封印給劈開! 他決定不和這兩只靈獸糾纏,直攻蘇慕歌,卻又被鳳女纏上。 一口口的精火,逼得他連連后退。 “墨兵,出!” 靳洌忍無可忍,一面躲閃,一面抽袖,一團(tuán)黑乎乎的墨汁便從他袖中潑了出來。墨汁落地,凝結(jié)成八個墨人。墨人兵分四路,一瞬便將蘇慕歌包圍。 “啵?!?/br> 水曜吐出的泡泡結(jié)成防護(hù)罩,蘇慕歌揮起鐮刀,一刀劈碎一個墨人,但墨人頃刻間化為一團(tuán)墨汁,在半空“嗖”的一聲,再度凝結(jié)成新的墨人。 繼續(xù)同蘇慕歌糾纏不休。 蘇慕歌劈來劈去,這些墨汁越凝結(jié)越多,墨人越來越大,力量越變越強。 而靳洌仍在不間斷的潑墨。 橫著潑,豎著潑,回旋潑,各種姿勢輪著一遍。 “我x!” 聽了一晚上觸角少年罵臟話,蘇慕歌不自覺便罵了出來,這哪里是個儒修,分明是頭滿肚子墨汁的烏賊??! “冰凍術(shù)!” 有可悟尊者在,沒甚后顧之憂,直接出大招! 蘇慕歌不再劈砍,而是采用凍結(jié),將墨人全部冰封。 “鳳女,烈陽輪!” “是,主人!” 鳳女也不再同靳洌糾纏,雙翅齊展,飛入半空,從口中吐出烈陽輪。 靳洌從未見過烈陽輪,但此寶一出,便知是個大殺器!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