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扭了一陣兒,他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怪事兒,為何不起作用了?” 瞧他自顧自玩兒的愉快,蘇慕歌啼笑皆非。 搖搖頭,她準(zhǔn)備再度轉(zhuǎn)身。 震驚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四肢變得極為僵硬! 下一秒,右手臂竟然同布娃娃一模一樣,隨著他的擺弄而緩慢抬起。 有種身體在一瞬間不屬于自己的感覺! 蘇慕歌只驚詫了一瞬,立刻凝神祭出大鐮刀,以意識cao控鐮刀,向那小孩兒猛劈。 并沒有真的劈在他身上,但神器逸出的力量,足以將他擊飛出去! “咔——!” 手臂如冰層破碎,終于恢復(fù)如初。 蘇慕歌飛身上前,握住鐮刀柄部,勾住他的脖子,只需抬一抬手,便能割下他的頭顱:“小小年紀(jì),竟如此歹毒,你想要我的胳膊,得先將腦袋給我!” ☆、第62章 再遇大能 “好吧,我輸了。愿賭服輸,我的腦袋你拿去?!毙『⒆诱J(rèn)命似的嘆了口氣,半躺在地上,索性一手支著頭,微微垂著眼睫,懨懨一笑。 蘇慕歌攥著鐮刀的手,動也沒動。 其實她也只是想要嚇唬他一下而已,可瞧他眼底,分明半分波瀾也沒有,仿佛生或死,于他而言,根本不具絲毫意義。 一時之間,倒是有些騎虎難下。 “嗡……” 短暫的僵持之中,乾坤袋發(fā)出一陣極清淺的震動。蘇慕歌放出神識稍稍一探,竟是師叔留下的乾坤戒。以她如今的神識能力,還無法完美cao控乾坤戒,所以早將里面的物品,轉(zhuǎn)移在乾坤袋之中。 不,還有一樣不曾取出,九尾! 只聽“嘭”一聲,一道白光由乾坤袋內(nèi)抽身而出。 頓時,眼前飄散的盡是一條條毛茸茸的雪白長尾。 蘇慕歌驚奇:“你居然肯出來了?” 自師叔將九尾托付給自己照看,這只又貪吃又毒舌的肥頭大狐貍,就一步也不肯離開乾坤戒,不吃不喝,化悲痛為力量,終日悶頭閉關(guān)修煉。如今再瞧它,已是筑基后期,身形比起從前愈發(fā)矯健。 細(xì)長的眼眸周圍,描了幾道艷紅色的重影,微微上挑。 高貴中平添幾分妖冶。 它沒有搭理蘇慕歌,而是低著頭,在小孩兒身上嗅了嗅。前肢微微一弓,彎下它高揚的腦袋,用顫抖的聲音,輕輕喊了一聲:“主人……” 這一聲“主人”,震的蘇慕歌半響難以回神。 地上的小孩子倒是比她鎮(zhèn)定的多,一抹戒備在眸中一閃而逝,但并不抗拒它的靠近,只將眉梢疏疏一挑:“你稱呼我什么?” “主人,我是小九啊?!?/br> 九尾終于嚶嚶嚶的哭了起來。“您不認(rèn)識我了嗎?!?/br> 蘇慕歌肅著臉,一把扯住它的尾巴:“你口中主人是誰?” “我就只有一個主人!” “怎么可能,是我親眼看著師叔在洞府自我封印……” “我陪在主人身邊幾百年,絕不可能認(rèn)錯!”九尾抽抽噎噎,鼻涕流了一胸脯,語氣卻很堅定,抬起爪子指著小孩兒肩頭上的樹枝狀印記,“這枚青色印記,主人天生就有,沒錯!” 蘇慕歌訥訥轉(zhuǎn)望那孩子,疑惑道:“蕭師叔?” 小孩子微蹙雙眉:“抱歉,我不姓蕭?!?/br> “那你姓什么?” “我叫青木,我沒有姓?!?/br> ****** 玄機(jī)真人的洞府內(nèi)。 這島上不缺食材,雷婷煮了一大桌子菜。 銀霄鳳女程天養(yǎng)幾個擠在角落,一個比一個傻眼的盯著正吃飯的小青木。起先大伙都持懷疑態(tài)度,但小青木清洗干凈之后,蘇慕歌為他綰上道髻,再替換一套新法衣,確有幾分蕭卿灼的影子。 尤其是吃飯時那個矯情樣兒。 不與人同席,筷子需擦拭三次,每道菜絕不超過三口。 目不斜視,不言不語。 吃飽之后,徑直走到這房間唯一一張榻邊,掃他們一眼:“我要休息了。你們還不出去?” 一伙人獸面面相覷。 玄機(jī)真人就給了一間房,這些日子他們都是擠在一處,出去上哪兒? 程天養(yǎng)拼命給蘇慕歌使眼色,他可不想去外面喂蚊子。 這無涯島上的毒蚊子,一個個比蜘蛛還大,穿透他練氣境防護(hù)罩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蘇慕歌會意之后,為難道:“師叔,我……” “你叫我?guī)熓??!毙∏嗄静仍诤偙成希谥_搖搖晃晃的爬上榻,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原來師叔的話,是可以不聽的?!?/br> 蘇慕歌:“……” 最終一伙人獸全都被趕了出去,并排蹲在門外的走道中。 “慕歌,我怎么有些暈?zāi)亍!便y霄甩了甩頭。 “我也想不明白。” 不過親身經(jīng)歷過重生、換魂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蘇慕歌對待這種靈異事件,還是比較淡定的,“你若說師叔奪舍重生,但rou身胎記怎么可能還有。他如今這個情況,倒像是起死回生之后,返老還童?” 雷婷歪著頭,問:“蘇jiejie,聽你的意思,是相信他就是你師叔啦?” “九尾應(yīng)該不會認(rèn)錯,況且他的舉止習(xí)慣,包括相貌,都由不得我不信。只是他的秉性,同師叔之間簡直是天壤之別。師叔行事雖然古怪難測,但他道心堅定,深明大義。但現(xiàn)如今的青木,年紀(jì)雖小,卻總給我一種冷漠陰邪的感覺。” 蘇慕歌坐在地上,雙手抱住膝蓋,“不過無論如何,師叔能活過來,我很開心?!?/br> “對啊。能活過來就是一件好事?!崩祖猛兄掳停鼓环毙?,眨巴眨巴眼睛,“若是我?guī)煾敢材芑钸^來,別說他變成一個小孩子,就算變成一頭豬,我也會好吃好喝供著他?!?/br> 蘇慕歌安撫似的拍拍她的肩膀,微微嘆了口氣。 之后祭出一張傳訊符箓,在上面寫寫畫畫。折成紙鶴模樣,吹了口氣,向天際一拋。 “寄信給誰?” “桑行之?!?/br> 這人世間,恐怕唯有桑行之可以給她一個解釋了。 “青木”是蕭師叔的道號,一般都在結(jié)丹大典上,由掌門賜予。 兩人相識于少年時期,而桑行之卻一直都稱呼他為“青木”。蘇慕歌一直都很奇怪,憑兩人的交情,為何桑行之總是直呼師叔的道號。 如今看來,或許“青木”二字,才是師叔的本名。 ****** 一連等了七天,寄出去的信箋仿佛石沉大海,一直沒有收到桑行之任何回應(yīng)。 蘇慕歌覺得無涯島不能待了。 島上越來越重的腐尸味道,昭示著可能有更高等級的煉尸出現(xiàn)。 她不能拿著師叔的性命冒險。 蘇慕歌前去找玄機(jī)真人,決定剩下的勞務(wù)以靈石來補(bǔ)償。 豈料玄機(jī)真人看了幾人身后的小青木一眼,不咸不淡的來了一句:“當(dāng)初咱們談好的價錢,只是傳送你們?nèi)齻€人?,F(xiàn)如今莫名其妙多出一只小鬼,法陣必須重新布置。價錢么,自然也得重新計算。” “你這老頭,當(dāng)我不懂傳送陣嗎?!”銀霄跳出來,仰著頭沖他吆喝,“根本只需啟動一次法陣,傳送一個人和十個人,完全沒有差別好嗎?!” “喲,既然你也懂,那你自己弄一個啊?!?/br> “我不是修為還低嗎,我要是像你一樣結(jié)丹,我比你強(qiáng)多了!” 玄機(jī)真人低頭擺弄陣法上的小旗子,哼哼:“那你趕緊結(jié)丹去啊?!?/br> 眼見銀霄炸著毛,又要同他理論,蘇慕歌淡定攔下,拱手問:“前輩,不知再加上一個小孩子,得再加多少靈石?” “看在熟客的份上,打個折扣,兩百萬吧。” “兩百萬?!”這下蘇慕歌也炸毛了,簡直不炸不行,“前輩,我們?nèi)齻€大人加起來才一百萬,怎么獨獨他一個小孩子就要兩百萬?” “我自己的傳送法陣,自然由我說了算,你們想走我這里前往北麓,就得認(rèn)我的規(guī)矩?!毙C(jī)真人翹起兩條白胡子,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誰的姿態(tài),冷笑,“要不然,你們就另想辦法,好走不送?!?/br> 蘇慕歌無語,明知他是趁火打劫也沒有辦法。 她們雖然人多勢眾,但這老頭可是金丹期,搞死她們?nèi)缤笏缼字晃浵仭?/br> 事情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沒有退路。 得,做了三個多月的白工,到頭來還是得掏出家底。 “一早聽話,也不必耗費這些唇舌?!毙C(jī)真人得意的揚了揚眉,“若不是看在蓬萊仙尊的面子上,你手下這幾只小畜生,也是得收費的?!?/br> “你罵誰畜生?!” “怎么,明明是畜生還不讓說?” 玄機(jī)真人又是嘲諷一哼。 這老頭忒不要臉! 按住準(zhǔn)備蹦出去的幾只崽子,蘇慕歌也有一些惱了,暗暗攥了攥拳頭。媽的,就算被黑一筆,也得想個法子整他一整! “啪!” 始料不及,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驚呆了眾人。 竟是玄機(jī)真人自己掄圓了胳膊,猛地打在自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