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盧八娘并不再勸,司馬十七郎已經(jīng)是成人,她用不著事事都要關(guān)心,點到為止就行了。剛抬腳向里間走去,就聽司馬十七郎在她耳邊說“還記得路上要看的嗎?我給你看?!?/br> 想起路上的玩笑,盧八娘斜了他一眼,“這一天還不夠累?又鬧成這個樣子,你倒還記得!我不理你,要先睡了?!比缓笏凰κ诌M了浴間。 可司馬十七郎哪里會放過這個機會,他攔住了要進來服侍的桃花,自己鉆了進去,借著酒勁一件件地把衣服脫了招呼盧八娘,“娘子,你看,你看?!?/br> 盧八娘面對著橫陳在她面前的男體,鼓起勇氣伸出手在那上面摸了一下,帶著些探究的語氣說:“真很有趣?!?/br> “豈止是有趣?”司馬十七郎已經(jīng)忍不住了,拉著她坐了下來,“好好體味一下?!?/br> “你喝了多少,這樣大的酒味!” “你不是也喝了不少?”司馬十七郎將舌伸入盧八娘的口中,在里面慢慢吸吮著,“正好酒可以亂性?!?/br> 酒確實可以亂性,亂得一塌胡涂。 新的生活開始了,司馬十七郎在被封為縣公的同時,還得到了金吾衛(wèi)都尉的官職,于是他便開始了御前當值的日子。 漢光武帝劉秀曾說過:“仕宦當作執(zhí)金吾,娶妻當?shù)藐廂惾A?!焙竺娴陌刖洳槐亟忉?,而執(zhí)金吾就是指金吾衛(wèi)的人,之所以這說,是因為金吾衛(wèi)出行時,穿著明亮的鎧甲,手持長戟,騎在高頭大馬上,前呼后擁,光耀無比,百官之中,誰的聲勢也比不了。 金吾衛(wèi)中皆是宗室勛貴高官之子,向來氣勢不凡,如今司馬十七郎就在其中,飛快地長出了一身驕橫之氣。 有一天他滿面笑容地回來告訴盧八娘,“今天我們?nèi)ツ铣枪桑糜龅绞蓮哪抢锫愤^,他的馬不小心被我們的馬隊一沖受驚了,把他從馬背上甩了下來,掉在了一個賣竹器的攤子上,正好扎在一個竹籮筐里,哈哈!真是好笑極了!” “其實是你特別讓人去驚他的馬的吧。”盧八娘猜測。 “真的不是我,是福王的孫子,上次在獵場,他被我的箭術(shù)折服,從那以后對我特別親熱,知道十三郎一直欺負我,才給我出氣的?!彼抉R十七郎越想越開心,又得意地笑了起來。 盧八娘從不認為仗著權(quán)力欺負人不對,而是覺得有些人就應該被人仗勢欺負,并且一直欺負下去,能欺負別人也正是說明自己的實力嘛!做為過來人,她特別理解司馬十七郎終于擺脫了被壓迫的日子而產(chǎn)生的炫耀驕傲之心,正是人之常情。 第二十七章 英縣公得志便猖狂齊王妃無奈忍怒火(二) 此后,司馬十七郎沒有再與十三郎發(fā)生沖突,因為司馬十三郎被齊王妃關(guān)起來讀書了。 打聽到這一消息,司馬十七郎還有些遺憾,“金吾衛(wèi)里也有崔家的人,十三郎找了他們?yōu)樗鰵猓贿^我們這邊人更多,后臺也更硬,很容易把他們都收拾了,正就等著他們再找上門來,結(jié)果十三郎被關(guān)了起來,只有罷了?!?/br> “看來你還真變成紈绔了?!?/br> “哪里,那些紈绔們哪個武功比我好?哪個有像我一樣認真值守?哪個不在外面惹事生非?”司馬十七郎從來都是瞧不起紈绔的,因此他帶了些不滿地回答,他還特別告訴盧八娘:“我馬上就要帶著手下參加輪值了,別人都要先熟悉幾個月才能獨立負責,唯獨我不到一個月就開始了?!?/br> 盧八娘笑道:“別人是不能同你比!” “那當然?!彼抉R十七郎當仁不讓,不是他過于自信,而是他所在的小團體里,他確實出類撥萃,這是無庸置疑的。 也正是因為他的優(yōu)秀,因為他就要出人頭地,司馬十七郎才被齊王妃記恨,也使得他與司馬十三郎的關(guān)系越加地惡化。 司馬十七郎置身金吾衛(wèi)后,齊王妃很難針對他做些過份的事,即使她有這樣的能力,也要考慮大局和顏面。正是基于此,她才將十三郎關(guān)了起來。因為有了世子,齊王妃未免對小兒子關(guān)心不夠,結(jié)果他就長成了這個蠢樣,公開把引起上位者猜忌的話嚷出來。 這樣的兒子,再放在外面就是給齊王和自己招災了。萬一他說的什么父王繼承大統(tǒng)的話傳了出去,皇上聽到后一定會不高興,說不定還覺得齊王盼著他死呢。還有兩兄弟打架,外人看了只道齊王府沒有教好孩子,齊王妃身上都有不是??傊?,近階段不能讓他再出門了。 吃了這個大的一個虧,齊王妃會心甘情愿嗎!當然不會了! 盧八娘知道恐怕齊王妃會在她身上找些麻煩,但她依舊按部就班地去正殿請安,每日如常生活,她原本就不喜與別人交往,現(xiàn)在還是一樣,又因為院子變大了,有了活動的空間,就連花園里也很少去了。 對于這樣一個兒媳婦,齊王妃確實很苦惱。自從齊王分府出來,她統(tǒng)管著齊王府二十多年了,加上她成親前在崔家所見所聞,內(nèi)院的事情就沒有她搞不定的,但是十七郎的媳婦就是她的克星。 新媳婦嫁進來,都會主動向婆婆示好,尤其齊王妃自詡出身一流,身份高貴,又慈和寬厚,沒有一個兒媳婦不對她恭順敬愛,而齊王妃也會就勢把人拉攏過來。唯獨這個不起眼的盧氏女,第一次見面時就沒有一點親近之意。 齊王妃給了她下馬威后她就更疏遠了,其實這位盧氏女根本沒有吃過一點虧,所有的打擊都讓她舉重若輕地撥開了,而且她一點也不同于平常的貴女,對于各種嘲諷非常淡然,她那副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的態(tài)度讓齊王妃無從下手。而且孟氏的后代又重新來到了世上,為她憑添了不少的助力。 就在避暑期間,齊王妃白白費了不少的力氣,司馬十七郎卻沖破她的阻力成功地入仕了,盧八娘也沒有和離嫁入崔府,看著重新回到齊王妃的英縣公和他的夫人,齊王妃真想直接為難為難他們,可她知道不能。 齊王妃從來給自己的定位就是一個賢良人,上至皇上,下到外間的傳言,她的形象一直非常好,當初司馬十七郎受傷的事已經(jīng)引起了很多人的懷疑,她怎么也不可能讓十三郎再與他沖突了。 折磨兒媳婦真不是齊王妃的風格,她還真有些羨慕那些潑婦,可以對著兒媳破口大罵,甚至動手傷人,她確實做不出來。再說如果真的動了手,盧八娘也不見得真會吃虧,她那個從來都不離身邊的丫頭就是個會功夫的,而且這次回齊王府時,又帶回了不少的下人。 暗中的手段不是沒有,最近府里給英縣公院子里的供給就做了不少的手腳,可是盧八娘從來不用齊王府的用度,那些東西沒有一樣送到她面前;再有派到華清院的下人雖然沒有一個是安分的,但沒有一個人在那邊挑出什么事來;齊王妃還暗示幾個庶子媳婦去找盧八娘的麻煩,可是,盧八娘根本就不與她們結(jié)交。 一切都如同泥牛入海般,沒有一點效果。 這對庶子夫妻羽冀已成??! 就在齊王妃覺得司馬十七郎如鯁在喉般地讓她不快時,她親生女兒湖陽郡主來勸她了。 湖陽郡主的第一個夫家姓鄭,為江州著姓,當初她的公公鄭大人在京城任九卿時與齊王府結(jié)親,后來鄭大人致仕,一家人又都回了江州。 去年,湖陽郡主的夫君病逝了,孝期一過,郡主便帶著一兒一女回了京城,這個時代的公主郡主基本沒有為夫君守孝的,只要年輕些差不多都會改嫁。只是湖陽郡主把兒女都從夫家?guī)С鰜盹@得有些過了,畢竟在這里孩子都要歸父族,但郡主就是這樣做了,也沒有人能說出些什么。 湖陽郡主回京后很快就二嫁了,嫁的是三品秘書監(jiān)楊太常,這位楊大人那時也剛好喪妻不久,豐姿甚美,又門當戶對的,日子過得很是不錯。 齊王妃一聽女兒勸自己不要再為難十七郎了,心情就更壞了,“我還不夠賢良嗎?家里這么多孩子,哪一個不是我照管長大的?我要是心真黑一點,十七能活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將十三郎關(guān)在書房了,還要我怎么做?難道把十七和他的媳婦都供起來嗎?” 湖陽郡主趕緊把一杯茶遞了過去,“母妃,你先平平火氣?!?/br> 齊王妃接過茶,慢慢喝了下去,果然平靜下來了,“父親和姑爺讓你過來的” 楊太常是崔相最信任的人之一,結(jié)成姻親后關(guān)系更近一步,如今崔相時常通過湖陽傳些話過來。果然湖陽郡主點了點頭,又說:“母妃,我們都知道你委屈,這么多年來,父王的孩子一個又一個,要吃要穿,還要讀書習武,長大了出嫁娶妻,花了多銀錢不說,哪一個不是母妃cao心!” “等真成家立業(yè)了,又有哪一個真心念著母妃的好?沒出息的窩在家里,整日算計著多從王府弄些錢財,有出息的一門心思奉養(yǎng)自己的生母,對母妃不過是表面客氣罷了?!?/br> 倒底是親生母女,湖陽郡主幾句話說到了齊王妃心里,她差一點掉下淚來,還好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后,忍住了心頭的難過,“我就盼著將來能有那一天……” “我們都在等那一天,所以中間就不能有任何差錯?!?/br> 齊王、崔相、楊太常等人的目標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擁立齊王為帝,齊王妃完全明白崔相傳話是為了自己好,她馬上收起了情緒問:“哪里出問題了?” “幾天前,十七郎的媳婦讓人給孟右軍送了一蔞鮮桃,說是母妃剛賞下的,恰好孟右軍那里有客人,就直接打開了,結(jié)果馬上又撤了下去。他雖然什么也沒說,又百般掩飾,可別人還是傳了出去,說母妃苛待英縣公?!?/br> 什么正好送東西,什么百般掩飾,明明這就是孟白和盧八娘商量好的!齊王妃恨得牙癢癢,可她當然知道自己讓人給華清院送的鮮桃是什么貨色,實在是無從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