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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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放下大碗,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對面坐著的男孩雙手托腮,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一邊的大玲子不時往這邊張望,沈清沐親手給她收拾了碗筷,又倒了熱水給她喝。她謝過了,捧在手心,看著他笑。 她目光純凈,猶如稚兒。沈清沐反而能心平氣和的面對:“公主出來半日了,宮里的怕是要急死了,我送你回去吧?!?/br> 她喝了口水,笑吟吟地看著他:“沒事,永琰看見我才最煩呢,黑天之前回去就好了?!?/br> 大玲子瞪著一雙大眼睛,來回地在她背后走來走去,這一次長寧的到來,她半分也高興不起來,高高在上的公主,這兩日就有不同版本的傳聞,說她看中了新科狀元郎,她多少聽聞了些,面對這樣的個公主,她怎不生警惕之心。 長寧可是絲毫未察覺到有任何的不妥,仍舊看著他笑得燦爛:“豆腐是怎么做出來的啊,軟軟的可真好吃?!?/br> 沈清沐失笑:“公主是未吃過,才覺得如何美味,其實這東西十分普遍,它好不好吃取決于它的水,泉水甘甜,豆腐味道就甜軟美味,也就是為了養(yǎng)家糊口才做的小玩意兒?!?/br> 她更是好奇了:“朝廷給你的銀錢不多嗎?不夠養(yǎng)沈清流和大玲子的嗎?” 沈清沐略顯尷尬,因為拒絕了公主的‘求婚’可能是有些人故意給他難堪,原來朝中獎賞的東西都壓著并未發(fā)送,家里斷米斷糧其實也是偶有發(fā)生的。 正是不知該怎么解釋,沈清流卻是開口了:“沒給銀錢?!?/br> 這孩子在永琰那里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是開口能言,雖然仍舊寡言少語,但總算像個正常孩子了。 長寧只是不習慣這個世界的生活邏輯,并不是真的呆傻。 小清流話一出口,她立即皺眉:“這筆款項還是我親自撥的,怎還未發(fā)送過來?” 兄弟二人都怔怔看著她,她略惱,伸手胡亂撫了撫沈清流的小臉:“可憐的小家伙,真是讓你受苦了?!?/br> 說著對他笑笑:“不過你放心,你是我第二個朋友,我會幫你的?!?/br> 沈清流呆了呆:“第一個是誰?皇上嗎?” 她搖頭:“當然不是了,他厭煩我還來不及,怎會做朋友?!?/br> 沈清沐見她和弟弟熱絡地聊起天來,這也收拾了她的碗筷出去了,隨著他的離開,羅玲一股風似地沖了進來。 羅成在身后還扯著她的胳膊,可即使這樣也沒能攔住。 少女一把將弟弟推開,這就到了長寧面前,也沒等她反應過來撲騰就跪下了。 長寧笑容頓時凝固在臉:“大玲子你這是干什么?” 羅玲仰著臉看她,雖是跪著,可臉色不佳并無半分的卑微之意:“公主金枝玉葉,要什么有什么,能不能不和我搶沈清沐?” 長寧雖不大懂人事,可她這句話竟然明白了三分:“我沒有和你搶沈清沐?!?/br> 羅玲激動得很,哪里肯信:“我和他是娃娃親,這些年倆家能說上話的老人都不在了,家里生了事故以后,沈清流一直就是我?guī)е蚯邈甯熬┶s考也都是我和羅成一路奔波籌得銀子,他可不能當那陳世美,公主說是也不是?” 長寧垂眸看著她,一時間消化不了她說的這么多話,只定定看著她:“你起來不行嗎?” 羅玲非但不起,甚至還看向了沈清流:“公主不答應我就不起,沈清流你不是能開口說話了嗎?你告訴她我說的是不是實話?” 被人誤解的滋味并不好受。 長寧看向她的新朋友沈清流,只想解釋一下:“我……” 誰知話未出口,那小小的人已經去扶羅玲了,盡管他一個字也沒說,但看向她的眼底都是哀求,仿佛是有一個人很大力地揪了她尾巴上面的毛,窘迫至極。 以至于連開口都覺得有點吃力了:“好吧,我不會跟你搶沈清沐的,我答應你。” 羅玲咬唇,目光總算柔和下來:“公主說話算話?” 多少也是在皇宮養(yǎng)出來的人,天天都處于高處,怎能半點脾氣沒有,長寧都不知自己那么淡然起身時候,到底是真性情還是習慣了:“本公主向來一言九鼎,你盡可放心?!?/br> 沈清流耷拉個小腦袋瓜,不敢看她。 她也是渾不在意,起身便走:“我出來太久了,也該回去了?!?/br> 羅玲高興起來,自顧著起身來送,可人剛站直了身體,外面就沒了長寧的身影。 沈清沐剛從外面買了點菜花回來,正遇著羅玲在門口張望:“看什么呢?公主呢?” 羅玲接過他手里的東西,斜眼看著他笑:“她走啦,興許是回宮了吧!” 他疑惑地看著她,她卻一笑再笑。 長寧走在大街上面,游魂一樣到處游蕩,街上到處都是人,她仔細看著,各人有各人的愁苦之象,人類的世界太過于復雜,就連她呆得久了,都沾染上了些許欲念。 比如說貪。 她貪吃貪睡,還貪心妄想和人類做朋友。 她甚至都忘記了,她的第一個朋友早就死了,還因著她死了兩回。 本來就是尾隨著沈清沐兄弟偷偷出宮的,這會京城中央位置好幾條路交叉錯位,長寧站在當中,一時間已分不清東南西北,不過幸好她長了嘴巴,還能問路,總之是趕著走趕著錯,趕著錯趕著打聽,到了黃昏才餓著肚子摸回了皇宮后院。 就像是憑空出現的,她身輕如燕來回翻墻還是可以的。 長寧坐在后宮的高墻上面,忽然就不想下去了。 于是天黑了,她看著下面的人忙碌起來,起初是有個宮女扯著嗓子叫喚起來:“快來人啊,皇上不好啦!” 她索性躺在宮墻上面看著天天的星星:“什么叫皇上不好了,一天到晚的皇上皇上真煩??!” 不多一會兒,又有人叫:“快去請?zhí)颠^來?” 她淡定地甩著尾巴,還是不下去了,王靖言要是醒過來了,知道她出宮還不啰嗦死!” 很快,她發(fā)現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因為王靖言根本沒醒過來,這幫人又去找公主了,公主不就是她,不就是在你們眼前? 她伏在墻頭上面,看著紅英和紫劍進進出出,還有御醫(yī)。 忽然才覺得不對,長寧連忙躍下高墻,永琰的哭聲就從空曠的皇宮當中傳了出來。 她循聲而去,殿內亂成一團,兩個藥童還在床邊按著他,小家伙一直在叫罵妖女妖怪之類的,她走過去,這才意識到他是在說胡話。 紅英正是心急如焚,見了她差點哭出來:“公主快看看皇上吧,都燒糊涂了!” 御醫(yī)開了藥,送過來時候已經是溫熱的,可惜這孩子牙關緊咬是一點也灌不進去,長寧摸著他的小腦袋瓜,叫了他兩聲:“永琰,永琰吃藥啦?!?/br> 他身上guntang,卻還有些意識,見是她一下投入她的懷里,抱著她的頸子就不肯松手,眼淚落在她的胸口處,都是熱熱的。 她體溫向來很低,只得將他抱緊了。 永琰小皇帝只顧著哭:“你去哪里了?是不是也要像我母后那樣不要我了?” 長寧用自己微涼的臉去貼他的:“當然不會啦,我答應妙語了,要看著你長大成人,看著你娶妻生子的!” 永琰身上熱得難受,著了她身上的涼意更是使勁往一起貼:“妖怪你身上真涼……” 說著還伸手探向了她的領口處,牢牢按住了。 他掌心都是熱度,長寧托住他的后腰抱在懷里這就盤腿坐了床上:“你先把藥喝了罷。” 他難得聽話,偏臉過去,自然有人喂了,咕嘟咕嘟幾口就全進了肚子,小皇帝見著這么多人心就煩,還是讓紫劍挨個都攆了出去。 長寧背脊溜直,依舊坐得端端正正。 永琰的淚水都快被自己烤干了:“妖怪,我想睡,你背著我。” 長寧應了一聲:“好。” 這就轉過身去,兩反手一托一起這就將人背在了身后。 永琰貼在她的后背上面,依舊不依不撓:“你到底去哪里了?” 她腳步緩慢,背著他來回走動著:“我問你個事情啊,如果有人不喜歡你,還惹你生氣你怎么辦?” 他口中的熱氣就吹在她的后背上面:“這多簡單,賜死?!?/br> 去沈家一趟讓她心灰意冷,不過也不至于賜死什么的吧……她立即頓足:“???不好吧?” 永琰從背后伸出雙臂摟住她的脖頸,更是緊緊地依靠著她:“所以你永遠永遠也不要惹我生氣,知道吧。” 長寧一時間忘記了這小鬼頭只有七歲,竟然還哦了一聲。 ☆、第九章 第九章 孩子一直在燒。 燒得迷迷糊糊還說胡話,后來背了半個多時辰,還是睡著了。 其實,也說不上是睡著了,還是昏迷,總之他消停了。 長寧給他擦了身子,可體溫還很高,小小的人即使喝了湯藥也沒見什么效果,偏偏在這個時候王靖言也是毫無動靜。 過了半夜,小皇帝難過得吐了,伴隨著他許多人都折騰了一夜。 然后次日也未見好,御醫(yī)卻是有了結論,說是天花。 此話一出,紫劍即跪倒在地,紅英也惶恐至極,整個大殿內人心惶惶,天花是要死人的,并且似瘟疫會傳染,到了這個時候,都在一起無疑就是送死。 中途永琰又醒了次,御醫(yī)已經安排了人將整個大殿都隔離了起來。 紅英和紫劍堅持都陪著長寧守在床邊,她不吃不喝就抱著小家伙,他難受了,她就輕輕地搖一搖,就像哄著小嬰孩一樣。 到了晚上,永琰毫無好轉,身上體溫根本控制不住,長寧給他喂的水也都悉數都吐出來,一雙小手像似火炭似得,她在腦中搜索了下,據說天花都發(fā)出來就好了,在這樣的環(huán)境條件下也是別無他法。 看他那也難受,她心里苦苦的,眼里干干的,抱著他別提有多擔心。 天色又晚,紅英給她倒了點菜粥,正是勸著,房門咣當一聲被人從外面踹了開來,原本是已經隔離,門口封住,只從窗口處送入水飯,誰想到這一腳房門打開。 三個人都回頭,只見王靖言臉色蒼白一臉胡茬像個鬼。 他大步沖過來一把推開紅英就要從長寧懷里搶過孩子:“怎么會這樣?你們都干了什么!” 從未見過這樣的他,長寧下意識抱緊永琰,可他力氣大,硬是搶奪了過去。 她呆呆地看著他:“沒事,是天花。” 王靖言怒目以示:“天花還能沒事,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向jiejie交代,又如何向百姓交代!” 他從未這樣吼過她,長寧低眸:“他會好的?!?/br> 根本也與她無關的事,他卻一直盯著她的眼:“jiejie說過,你能護著他成長,你說你能嗎?別說是我,現在永琰都這樣了,可如何是好!” 她怎么知道如何是好? 長寧無言以對。 王靖言嘶吼著叫紫劍去叫御醫(yī),非要再折騰一遍,紅英縮在角落里面不敢言語,長寧想說孩子難受不要來回折騰他,自己發(fā)出來就好了,可惜也不容她開口,他只背對著她,冷冷地說道:“去吧,找個地方歇歇,不是你的錯,我也不應該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