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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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她一直渴望的親人,彼此間雖然還有些尷尬,但心中的雀躍卻是無法隱藏的。 她就像迷路在外許久,終于找到家的孩子,狂喜、興奮、不知所措。 云嬈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失態(tài),將淚意忍了回去,只淡淡的笑了下,直到與岑母來到廂房,見到屋內(nèi)的一切擺設(shè),幾乎與記憶中無異,才終于忍不住轉(zhuǎn)身抱住岑母。 岑母怔了下,覺得自己的心都在顫抖。 小姑娘沒有哭,只是抱著她,不說話,像是在撒嬌,又像是想要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岑母熱淚充斥眼眶,又心疼,又慚愧,不停地拍著她的背,就像小時候每一次哄她一樣,溫柔的低聲呢喃:“對不起,是娘對不起你,是娘太軟弱,是娘害了你們?!?/br> 是她的軟弱和逃避,害得自己親生女兒在外受苦。是她的軟弱和逃避,慣得岑時卿無法無天。 是她同時害了自己的兩個女兒。 是她不敢面對現(xiàn)實,沒有教好岑時卿,才連帶自己的親生女兒受苦受累。若是她沒有那么軟弱,也許岑時卿不會那樣對待知知,也許知知前世就不會被人逼著投井自盡。 岑母閉上眼睛,淚水奔涌而出。 云嬈感覺到母親的眼淚滴落,從她的臉頰滑下。 她眼眶熬得通紅,卻始終沒落淚。 她不是圣人,她心中也有怨,也有委屈。她愿意接受生父生母,愿意原諒他們,撲進她的懷里像個孩子撒嬌,并不表示她此不計前嫌,完全放下。 人都是矛盾的,她對于他們的感情更是矛盾。 她只是不想在父母百年以后,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再來后悔。 岑母體弱,帶著云嬈回到榻上,又跟她說了幾句話,已是有氣無力,累得睜不開眼,很快就睡了過去。 云嬈睡不著,剛?cè)サ酵忾g,推開門,打算叫春菊進來陪自己說說話解悶,就見到岑煊雙手抱胸,姿態(tài)難得散漫的斜倚在右側(cè)門柱上。 岑煊看到她,很快就站直身姿,淡聲道:“有件事要問你?!?/br> 倒是不啰嗦,開門見山。 云嬈怔了怔,莞爾一笑:“什么事這么急?要是我睡下了,阿兄豈非要在這喂上一整晚的蚊子?” 岑煊眉眼柔和,一慣冷冽的嗓音含著明顯笑意:“是?!?/br> 云嬈沒想到他會這么說,瞬間被話逗笑,心想,阿兄果然是外冷內(nèi)熱之人。他不是不懂得溫柔為何物,不是天生的冷漠無情,純粹只是他想,或不想。 “阿兄要問什么?” “你仍對容珺有意,還打算還他在一塊?” “……” 云嬈知道他直接,卻完全沒想到他會如此直接。 哪有人這么問meimei的??? 她感覺臉頰有火在燒,眼底露出一抹羞澀。 云嬈支支吾吾了半天,晶瑩剔透的杏眸泛著燦亮羞意,氣鼓鼓的看著他,最后只憋出了句:“我聽不懂阿兄在說什么!” 接著微微氣惱的小聲嘟囔:“我還以為是什么急事,這件事哪里重要、哪里急了?” 岑煊很喜歡meimei這種輕松的語氣,及在他面前毫不拘束,自在的小模樣。 真可愛。 就和小時候那個任性的小團子一樣的可愛。 他眼底笑意漸濃,語氣卻十分認真:“很重要,要是你對他無意,我就不必顧慮你,放心將人往死里整?!?/br> 御史們動不了容珺,他卻不一樣,只要他想,讓容珺去半條命,那再簡單不過。 “什么?”云嬈錯愕抬眸,“阿兄為何要將他往死里整?” “欺負我岑元燁的meimei,我沒弄死他都算便宜了他。” 云嬈大驚,忙不迭阻止:“不可以,阿兄你不要找他麻煩!” 岑煊眼底浮現(xiàn)無奈:“知知,你別太相信他,更別慣著他。當(dāng)年容珺世子之位被搶時,不過才十三、四歲,他卻從未有過一絲怨言,更不曾與長公主或是容二紅過臉。此人城府極深,絕對不如你想象中那般單純。” 云嬈當(dāng)然知道容珺不似表面那般無害,但是……她惱怒的抿了抿唇,小聲道:“阿兄,我和容珺之間,遠比你想象中還復(fù)雜,先讓我自己處理,要是我覺得委屈了,再找你告狀,你到時再修理他也不遲啊?!?/br> 天邊幾顆星子,點綴著夜幕,清澈的月光如水般傾灑大地,溫暖的光暈籠罩在兩人身上。 少女輕咬朱唇,十指不安地絞在一塊,耳根有些微微的紅,襯得眼尾那顆紅色淚痣越發(fā)鮮艷。 含羞帶嗔的美人眸,在月光幽然下,漂亮極了。 岑煊看著已經(jīng)長得亭亭玉立,削肩纖腰桃花面,姿容絕艷得令人目眩,卻已經(jīng)被豬拱了的meimei,頓覺心痛。 她分明六歲時就被容珺帶回國公府,又與鐘鈺為知己好友,他怎么就這么晚才尋回meimei。 岑煊沉默幾瞬,最終未曾多語:“行?!?/br> “他要是又欺負你,盡管跟我說?!?/br> 我一定弄死他。 “……” 云嬈聽出兄長的未盡之語,哭笑不得。 - 翌日。 岑母與云嬈用完早膳,便梳妝打扮,帶著云嬈進宮拜見溫貴妃。 云嬈原本以為岑母只是想帶著她與溫貴妃敘舊,沒想到溫貴妃言語間始終在試探她喜歡何種兒郎,不斷地旁敲側(cè)擊。 說到后來,溫貴妃甚至開始介紹推銷起來:“知知可聽聞過廣陵王?” 云嬈心中一驚,連忙搖頭。 溫貴妃姿態(tài)優(yōu)雅地端起茶盞,掀起盞蓋,輕抿一口,這才徐徐道:“廣陵王年近三十,身邊雖然有個小通房,府中卻無任何妻妾,且身長八尺,容貌雖然比不上京城四俊,卻也稱得上清雋?!?/br> “他雖然只是個沒有實權(quán)的小郡王,但他的父親魏王卻是先帝最小的兒子,不止身份高貴,后院又單純,實在是駙馬的最佳人選。聽說太后娘娘之前送給你的駙馬人選畫像之中就有他,知知看了畫像若是鐘意,姑母可立刻安排你們相看?!?/br> 說完,溫貴妃立刻揮手,讓人將廣陵王魏景之的畫像呈上。 兩名宮婢隨即拿著畫像來到云嬈及岑母面前。 “……”云嬈看著眼前的畫像,笑容有些僵硬,完全沒想到此次進宮,會是這種場面。 溫貴妃顯然還是有備而來,她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心想,幸好這次容珺沒跟來,否則他又要胡思亂想了。 岑母在來之前,曾聽岑太傅說知知似乎對榮國公的長子有意,她差點被活活嚇暈過去。 容珺的名聲那么糟,不說通房,就說他之前在外頭藏了個外室。一個男人還未成親,就有外室,那以后成親還得了?不行,絕對不行。 岑母想,知知的夫君不一定非得生得俊,但后院一定要單純,這樣將來她才用不著和妾室斗法。 這岑母與溫貴妃不愧是親姐妹,兩人的想法可說如出一轍,是以畫像中的廣陵王魏景之,容貌雖然稱不上俊美,更遠不比上自己的兒子,岑母卻是越看越滿意。 云嬈根本不想認識什么廣陵王,只能委婉拒絕:“這……廣陵王殿下的確是個好兒郎,只是阿嬈對他并無意?!?/br> 溫貴妃燦然一笑,立刻又說起了兵部尚書,也就是安平侯世子的嫡次子。 “這盛二公子也是生得一表人才,玉樹臨風(fēng),年紀輕輕就連中三元,歲數(shù)也與你相當(dāng),才華橫溢且英俊不凡,就是聽說這個狀元郎是個連馬都沒騎過的文弱書生,不過這也不算什么大事?!?/br> 說完,就見另兩名宮婢拿著盛二公子的畫像來到云嬈母女面前。 岑母看了一眼,笑道:“確實生得比廣陵王還要俊些?!?/br> 云嬈心中無奈,這下她是看明白了,溫貴妃既是有備而來,想來不會只準備這兩個兒郎給她挑選,怕是后頭還有十幾、二十個等著要給她挑。 她略為苦惱的沉吟片刻,笑盈盈起身,朝溫貴妃微微一福:“姑母,實在不是阿嬈要拂了您的好意,只是之前太后娘娘想為我指婚,我才以剛回溫家,還想多待在爹爹幾年孝順他為由拒絕了她。要是現(xiàn)在我答應(yīng)了您,那不就是等于打了太后娘娘一個耳光嗎?阿嬈知曉姑母這是為了阿嬈著想,但于此時尋駙馬,實在不妥。” “不如……”云嬈害羞地笑了下,“不如您問問三公主有無意愿?” 美人一笑,風(fēng)情萬種,就連溫貴妃都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少女可說出落得比當(dāng)年的自己還要漂亮可人。 溫貴妃聽得出云嬈有意拒絕,卻是不以為意的笑了下,道:“知知說的對,此時的確不太適合物色駙馬人選,但是先認識也好啊。” 云嬈怔怔的“???”了一聲。 溫貴妃抿嘴笑:“你剛才提起三公主,本宮才想到,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廣邀京城權(quán)貴,再將太后娘娘為你挑選的那些駙馬人選全邀來,辦個馬球賽,如此一來,不管是你,或是三公主、四公主,都能趁此相看,挑選駙馬?!?/br> 岑母笑呵呵道:“貴妃娘娘所言極是,到時各家貴女及兒郎聚在一塊,定是熱鬧非凡?!?/br> 這馬球賽雖是為了挑選駙馬才舉辦的,但也不可能不邀其他貴女,否則就太明顯了,要是三個公主最后都沒看到鐘意的,那就不只是尷尬,還將京城一眾世家給得罪光了。 岑母的體力不比常人,不過是進宮與溫貴妃閑聊不過一個時辰,已顯倦容,瞌睡連連。 溫貴妃雖然還想再與她們多聊幾句,卻是心疼自己jiejie的身子,只說到時會帖子會送到相府,相府三姝都可在馬球賽上一賞大凌大好兒郎的雄姿。 回府路上,云嬈心中不安。 溫貴妃要舉辦馬球賽,勢必得經(jīng)過皇上同意,一旦皇上同意,帖子一發(fā)下來,到時她想瞞容珺也瞞不住。 之前太后娘娘不過是送來畫像,容珺就要瘋,這次直接辦了個馬球賽,容珺豈非要瘋得更厲害了? 岑母在回府路上已經(jīng)撐不住,睡了過去,回到岑府時,是被岑母身邊的婆子背下馬車的。 云嬈沒有多留,她想在回相府前,去一趟七皇子府,沒想到到了皇子府,才發(fā)現(xiàn)陸君平和容珺都不在。 “……”說好的讓容珺好好養(yǎng)傷呢? 云嬈心中微怒:“可知道七哥去哪了?” “七皇子進宮給溫貴妃請安,至于容將軍,小的并不清楚?!笔亻T的小廝認得她,知道她是五公主,完全有問必答。 云嬈默了默,耳根悄然泛紅。 心想,她又沒問容珺,為什么就主動提起他了。 沒人在,云嬈也不好久留,很快就回了相府。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晚夏午后的傾盆大雨,雨勢磅礴宏偉,就連云嬈坐在馬車內(nèi),都能清楚的聽見雨水傾瀉而下的聲音,車簾被風(fēng)掀起,雨天里獨有的味道隨之飄了進來。 春蘭趕緊上前壓住車簾,免得雨潑進來。 春梅:“好久沒見過這么大的雨了,待會兒姑娘下馬車時可要小心?!?/br> 云嬈笑了下,心說自己倒也沒那么嬌貴。 馬車上沒有紙傘,馬車到相府時,春竹與春菊各自撐著傘,懷里還抱著務(wù)一把傘,肩并肩站在外頭,見云嬈的馬車回來,兩人立刻撐著傘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