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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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修言沉默了一陣,終于說了他在事發(fā)后跟自己剛剛清醒的哥哥兼受害人說的第一句話:“你們都糾結抽煙的問題干什么?” 他的聲音也和肅修然一樣,帶著點低沉和嘶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里還有幾分委屈和困惑。 看他高高大大的身體縮在病床前的高腳凳子上,整個人都像一只被來回訓斥得已經摸不清頭腦的大狗,這情景確實有點搞笑。 林眉忍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肅修然也微側頭清清嗓子,才又開口說:“修言,你不要激動,聽我說。昨天晚上你見到我和林眉的時候,我們剛剛結束了在郊區(qū)為期兩天的調查,才剛回到市區(qū)。 “所以你說的我前天曾去文女士家sao擾她父母的說法,在時間上就是不可能的。這點你可以詢問林眉和區(qū)刑警隊的兩位警官,他們的品行你都應該信任,不會為此說謊騙你。” 文女士就是肅修言當年的女友,她全名叫文靜悅,是s市人,父母當然也在s市居住。 都到了這種時候,肅修言還有什么不冷靜,他但凡敢說話聲音稍微大一點,外面那兩個警官馬上就能沖出來把他掀翻在地,然后拷上警車。 他點點頭,老實承認:“可能是我的消息來源出錯?!?/br> 肅修然看他信了,才又接著問:“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從誰那里得到的消息?具體又是怎樣一種說法?” 肅修言也不再隱瞞,直接說:“從我一直以來安排照顧靜悅學姐的下屬那里,他很著急打電話跟我匯報,說你昨天趁我不在s市,親自去了靜悅學姐的家里,逼迫她父母在你寫好的諒解書上簽字?!?/br> 他說到這里,不等別人來批評,先自己說:“我是前幾天來的b市,一直在跟這里的合作方談判,昨天正到了談判僵局。又得到了這個消息,氣昏了頭沒有按下火氣,沒想到求證一下,就直接自己開車去找你……是我太沖動了。” 肅修然點頭表示了然,只是目光中帶了些深思:“我這么多年從未回過s市,也沒有試圖和文女士的父母接觸過,你為什么就輕易相信我去了他們家呢?” 知道在他面前瞞不住,肅修言干脆坦誠了:“自從你有了女友……我是說林小姐后,我總以為你不會甘心輕易放棄以前的一切,也會想辦法讓我承認林小姐的存在。去逼迫靜悅學姐的父母諒解你,也像是你一貫的作風,所以我就信了?!?/br> 肅修然唇邊不由帶上了幾分苦澀的笑意,大概是他對母親和弟弟說的話太強硬了些,讓他們認為自己會為了林眉不擇手段,這其中當然包括各種小動作。 只是那種行事作風,顯然屬于八年前的他,而不是現(xiàn)在的他。 無論母親還是弟弟,對他的印象大概都定格在了八年前,這對他而言,說不上是不是一種諷刺——八年的時光和地域的隔絕,促成了這種結果,雖然不難理解,接受起來還是有些讓人悵惘。 他原本就剛做過手術,又剛剛才恢復知覺,說了一陣話后,臉色就更加蒼白起來,因為刀口疼痛,氣息也有些不穩(wěn)。 肅修言一直緊盯著他的臉,看到后身體就不由自主往他的方向傾了傾,只是他們兄弟冷漠多年,隔閡太深,最終他也沒能伸手過去扶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別……氣著。” 林眉在旁邊聽得都要忍不住吐槽了:你也知道你挺氣人的?。?/br> 肅修然抬手示意自己無事,皺了眉說:“你要查一查那個向你匯報假消息的人,這里面陰差陽錯趕得太巧,可能是有人故意促成的,不知道有什么用意?!?/br> 肅修言這才想到一般,“哦”了聲:“我這就去追問,看哪個環(huán)節(jié)出錯,是誰騙了我。” 林眉看肅修然說話實在有些勉強,就主動說:“肅先生,也都說得差不多了,你也趕快去查自己那邊的問題吧,修然也得休息了?!?/br> 她始終不開口說“你哥哥”,因為在她心里,那不僅是一種稱呼,還是一種身份,肅修言昨晚的舉動,實在夠不上格讓她說一句“你哥哥”。 肅修言點點頭站起身要走出去,經過她身旁時伸出了手,硬著頭皮提醒:“林小姐,我的錢包?!?/br> 林眉這才想起來他的錢包自己還收著,忙從沙發(fā)上的外套里翻出來遞給他,還很不客氣地說:“我把你的現(xiàn)金都拿了,沒密碼的信用卡也刷了十幾萬吧,存到醫(yī)院里了,后續(xù)治療用得到的還很多。” 肅修言當然不敢有絲毫微詞,接過錢包后還禮貌道了謝。 那邊病床上的肅修然都疼得慘白了薄唇,聲音也弱了下去,還是盯著他說了句:“抽煙不好,記得戒了?!?/br> 肅修言簡直是從病房里踉蹌著逃出來的,偏偏走到外面的會客室,剛起了身坐在沙發(fā)上的兩位警官,還面色不善地看著他。 于其真看他要走,還冷冷笑了聲:“果然還是有親哥哥疼好啊,這頭天晚上捅完人的,連拘留所都沒進一步,第二天就能又出去裝模作樣了。” ☆、第54章 【】 林眉看著肅修言聽話地走出去,還不忘記輕輕帶上門,也不由感慨:“你弟弟不發(fā)瘋的時候還蠻聽你話的?!?/br> 肅修然微微彎了唇角:“小時候還更乖一些,連上學去背哪個書包,在學校選哪個社團,都要跑來問我?!?/br> 這個她倒從肅修然囑咐肅修言戒煙的時候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里感受到了:只有多年如一日地指導某個人的生活,才能形成那種條件反射一樣的命令吧,而另一個也條件反射地聽了。 林眉一點都不懷疑肅修言離開這里后,真的可能馬上就開始戒煙。 她本來以為肅修言和肅修然是那種從小就不和睦的兄弟,現(xiàn)在看來,他們也許有過相當長一段時間“兄友弟恭”的關系。 那么如今這種八年不見,見面就捅刀子的局面,也一定不是簡單的事情可以造成的了。 肅修然卻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八年前和文靜悅的戀情,是肅修言有史以來第一次不聽從他的勸阻——有生之間第一次違逆他,就到了生不相見,見則鬩墻的地步。 也許還是當年的他,太過獨斷專行了吧,或許肅修言心中已經積累了許多對他的不滿,直至忍無可忍才驟然爆發(fā)。 他在那之前,卻還認為他和弟弟之間沒有問題,也許就是這種盲目的自負,才是當年所有悲劇的根源。 林眉看著他臉色更蒼白了下去,靠在病床上的身體也像是脫力一樣向旁邊滑過去,這才想起他是剛從手術的深度麻醉中清醒,嚇得連忙走過去把病床重新放平。 心有余悸地握住他的手,林眉低頭在他泛白的薄唇上輕吻了下,才找回聲音一樣開口說:“你還是再休息一下吧,別急著干著干那的,讓你弟弟先問出點消息來再動腦子不遲?!?/br> 肅修然對她笑了笑,他的面容蒼白虛弱,看向她的目光卻仍是溫和無比的,如同一池瀲滟的春水:“謝謝你,林眉?!?/br> 他沒說謝什么,林眉卻覺得自己全都懂了,她和肅修然之間好像從一開始就存在著某種默契,不需要用多余的話語和文字去妝點,就能夠很輕易地了解彼此的心意。 林眉俯身過去和他額頭相抵,突然輕聲說:“我想我知道……那次看到你咳血的時候,我為什么不能動了?!?/br> 那時候他們還沒有真正互通心意,她的表現(xiàn)也讓肅修然鬧了好一陣別扭,也許到目前為止,這還是他的一個心結,現(xiàn)在她挑這種時候把話說了出來,卻不像是要繼續(xù)回避這個問題。 肅修然隔了一陣才輕聲問:“是為什么?” 林眉看著他,她微微垂下了眼睫,不想讓自己眼眸中的痛惜和感情傾瀉得太過分:“因為在那之前,我從來不敢想象,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你了,會變成什么樣……那簡直比世界末日還要可怕。” 可后來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再有意外,她都能保持冷靜地處理一切,不是因為她不再害怕了,而是即使害怕,她也仍然一往無前。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肅修然在她心里的分量已經重到可怕,重到即使她恐懼得如同行走在滿是荊棘的黑暗森林,也要努力穿越一切,抵達他的身邊。 肅修然也在一瞬間就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他沒什么力氣,仍是抬起手臂,溫柔地抱住她的肩膀,輕聲說:“抱歉……” 接下來的話,他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來,因為林眉用吻堵住了他的雙唇,她帶著點強橫地擠進他的唇齒間,然后留下了滿滿的自己的味道。 這一吻說不上來有多久,卻是直觀上也能感受到的漫長,直到彼此的呼吸都開始急促,林眉才放開他,她的臉已經紅得不成樣子,肅修然的臉頰上也泛起了一層輕紅。 他眼瞳中都起了一層水霧,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手指摸了摸自己被吻得已經微微發(fā)腫的雙唇,語帶嘆息地說:“你還真是……” 林眉仗著好不容易得來的地理優(yōu)勢俯視他:“竟然沒有直接吻昏過去,我的霸道總裁之術還得務必加緊修煉?!?/br> 光顧著吻人的后果時,直到肅修然再次昏睡過去,她都沒想起來提一提那個關于自己是如何被房東趕出來的故事。 而之后連續(xù)兩三天,肅修然每次醒過來,她不是忙著心疼他,就是被熱情的于其真擠到一邊,看他獻寶一樣拿出來自己老婆熬制的大補湯。 好在四五天之后,因為張衍帶來的上次案件的后續(xù)消息,林眉總算又想起來這茬了。 那是張衍來跟肅修然說,那幾個不良少年認錯態(tài)度良好,他們是未成年人,案件不會公開審理,但他們也會給送進少管所接受教育。 而楊月月的父母在經過這次事件后,決定收養(yǎng)雙親因事故去世,跟著年邁奶奶生活的楊云韜,并且他們不準備回小鎮(zhèn)生活了,夫婦倆想要在市區(qū)找個工作,把兩個孩子也接到市區(qū)的學校就讀。 現(xiàn)在他們正想離開警方給他們安排的酒店,租一套房子安家。 林眉聽到這里,坐在床邊一邊削蘋果,一邊斜了病床上的肅修然一眼,肅修然立刻就開口說:“我有一套閑置的兩居室,裝修不錯家電俱全,位置也很便利,如果他們愿意,可以長期租給他們……收市場價一半的租金,第一年還可以全免?!?/br> 張衍摸摸下巴上的胡茬說:“我就知道該來問問有錢人,有錢人總有幾套閑置房產?!?/br> 肅修然微微一笑,顯得非常溫文爾雅、富有愛心,并且胸有成竹。 等張衍離開,肅修然才帶些歉意地看著她:“對不起,我那時是心急了,為了制造更多的機會和你相處?!?/br> 林眉是聰明人,對聰明人來說,編造謊言試圖欺瞞他們,還不如坦誠一些來得更好——只要動機不是特別險惡的,還更容易獲得原諒一些。 林眉把細心削成小兔子形狀的蘋果塊在他面前的盤子里擺好了一圈,然后悠閑地插起一個放入自己口中,嚼了下任由果香彌漫到自己口腔中,才滿足地說:“好了,我是個寬宏大量的人,看在你剛做了慈善的份兒上,這次既往不咎?!?/br> 肅修然遺憾地看著面前那些可愛的水果:“林眉,你知道的,我現(xiàn)在還不能吃非流質的食物?!?/br> 林眉笑著又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塊果rou,眨眨眼睛:“我知道啊,我就是削給自己吃的?!?/br> 削給自己吃,有必要特地坐在病床前削,還弄得這么可愛,又特地擺出來給不能吃的可憐病人看嗎? 肅修然想了一下,還是抿了抿仍舊略顯蒼白的薄唇,決定還是不去招惹她為妙。 而林眉則樂呵呵地補了一刀,她一邊愉快地吃蘋果,一邊笑著看他:“原來從那時候起你就喜歡我,想追我了啊,喲呵,裝得那么高冷還真不好看出來?!?/br> 她畢竟還是細心體貼的好人,在悠然地吃完了那一盤可愛的蘋果塊后,又去外面用從家里搬來的榨汁機打了一碗蘋果泥,還細心地溫了溫,才拿給里面的肅修然,并且充滿女友力地一勺勺喂給他吃。 不小心撞見了這一幕的于其真警官表示,幸虧他結婚了,跟老婆也非常恩愛,要不然非得閃瞎了狗眼。 林眉本來以為肅修言不會再來了,有什么進展和消息也只會打電話通知。 畢竟他身兼重任,看起來也是那種滿世界飛來飛去連吃個飯都要提前排行程單的大忙人。 結果沒想到幾天后肅修然還沒有恢復到能下床任意走動,他就又來了,這次帶了許多包裝精美,看起來價值不菲的補品。 來了后也直接找到肅修然講話,上次他們談話都沒有瞞著林眉,這次林眉也照樣在場。 和肅修然的說話方式有點類似,肅修言也沒太多廢話,坐下后就開口說:“我查了,那個被我安排注意照顧靜悅學姐父母的下屬當天已經下班,然后就接到了公司座機打來的電話。公司座機你知道的,一般只顯示前臺號碼,不顯示分機號。 “電話里是個男人的聲音,說自己是我的特別助理,那天奉我的命令去探望靜悅學姐的父母,然后就在那里遇到了……哥哥?!?/br> 他說“哥哥”這兩個字的時候,不像以前叫“親愛的哥哥”時一樣帶著nongnong的諷刺意味,而是普通的語氣,反倒顯得有些別扭,說出來后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肅修然微蹙眉看他:“你有特別助理嗎?” 肅修言斷然否認:“根本沒有,后來我從總臺查到那個時段播出的分機,是從我的一個副總辦公室撥出去的,可那個副總是個女人,從走廊的監(jiān)控錄像上看,那個時段她的辦公室里根本沒有人進出,只有她自己?!?/br> 肅修然勾了唇笑:“撥出電話的那個人只是借用了那個分機線路而已,不是多么厲害的技術?!?/br> 然后他微頓了下,才接著說:“你安排照顧文女士父母的人,是你的助理?” 肅修言點頭表示肯定:“是我的一個小助理,為人不夠聰明,不過勝在心思不多,可靠?!?/br> 肅修然的刀口正在愈合,時時會發(fā)癢,他調整了一下坐著的姿勢,才淡淡開口說:“聰明又可靠的人也不是那么難找到?!?/br> 言下之意,是肅修言用的人不夠聰明,被一通莫須有的電話一嚇,就鬧出了這個大烏龍。 林眉看出來肅修言有意反駁,下頜都繃緊了些,也許是看到肅修然蒼白的臉色,又憋了回去,沉著臉沒說話。 從這個小動作里,林眉才意識到今天肅修言是穿了正裝來的,精神也好,渾身上下都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在,不再像上次一樣雖然也是衣冠整齊,但整個人都帶著莫名的頹廢。 但即使肅修言這樣帶著氣場坐在病床錢,仍舊被穿著松松垮垮的醫(yī)院病號服,頭發(fā)也因為住院沒有修理而顯得有些長的肅修然壓得有些抬不起頭。 這么看來如果說肅修言算是霸道總裁的話,那么肅修然當年氣場全開的時候,該是霸道總裁中的霸道總裁? ☆、第55章 【】 見他們說完了正事,馬上又恢復了倆倆無語的狀態(tài),林眉在旁邊就清了清嗓子說:“今天天氣不錯,肅先生陪你哥下樓走一走吧,醫(yī)生說他可以適當活動了,老躺著也不是很好。” 肅修言微愣了下,似乎有些意外林眉把這個重任交給他:“我嗎?” 林眉聳了聳肩:“不然呢?還有第三個肅先生?”她說著頓了頓,“我覺得你不會再捅他第二刀了吧?畢竟捅了一刀就被收拾得挺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