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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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擔心承包她的一日三餐會讓她產(chǎn)生負擔,傷害到她的自尊什么的,但好像……她也沒有這種情緒。 阿撒茲勒神色復雜—— 瞧瞧她吃得多認真啊。 他要是不鬧那些情緒,恐怕澤卡這三天都能長上一些rou了。 “你讓我做自己,”青年痛定思痛,“之前在洛斯特領(lǐng)區(qū),我就是在做自己?!?/br> 澤卡萊亞放慢了吞咽的速度,擔心他說些什么噎著自己。 “哪怕你不喜歡我,我也想像之前那樣…對你好。你會覺得不適嗎?還是你認為…這幾天的相處模式更加輕松?” 阿撒茲勒無比緊張地等著她的回答。 第二十六章 三姐妹。 要說這幾天沒有察覺到阿撒茲勒的異常, 那是假話。 兩人住在同一個房間里,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總有些時候會不經(jīng)意地碰到。但在碰到時, 青年會故意回避她的目光。 歸根結(jié)底,她之前不過是想弄清背后的原因, 既然阿撒茲勒自己也不明白,她其實也沒那么有所謂。 人和人相處久了, 會產(chǎn)生一種微妙的探知。 就比如, 她知道阿撒茲勒待她的方式幾乎稱得上一片赤誠。 何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 室內(nèi)明媚, 食物俱全。澤卡萊亞放下手中的餐具,與青年不安的目光交匯。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覺得開心不就好了?!彼f著忍不住笑了笑, “你每天都在為難自己,其實真的……沒有必要?!?/br> 這是看穿他的自作多情了。 阿撒茲勒窘迫地移開目光,低頭吃飯。 惡魔不需要進食。 不過他十分享受人類用餐時的溫馨時光。 …… “二十圈!”北風獵獵,紅棘甩著長鞭向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新生發(fā)出了命令,“給我以你們最快的速度跑完, 跑不完的, 我管你是誰,老娘統(tǒng)統(tǒng)打!” 下午的課程是艱苦的體能訓練, 為首的教官竟是一位惡魔, 她以自身武器為命名, 人稱紅棘。 對人類如此,她對自己的同胞亦是毫不客氣。 發(fā)現(xiàn)惡魔群中竟混入了一只魅魔, 紅棘猩紅的眼眸瞇起,森冷道:“一會兒你也給我跑,跑死了也要跑, 我才不管你的主人是誰,聽明白了嗎?” 姬瑪嚇得眼淚汪汪委屈無比。 她挺直腰板大聲道:“明白了!” “好,態(tài)度還行,”女教官掃過她,又開始逐一審視其他惡魔,“呵,真是一屆不如一屆啊。就這個身板,也好意思加入圣團?真是好大一張臉啊?!?/br> 說著,一根長鞭唰地掃過中間惡魔的軀體,“這點肌rou,還想拿出來炫耀,自己不嫌丟人???去給我跑30圈!” 惡魔卑微地去了。 輪到下一個,她繼續(xù):“啊,我的天。你身體達到惡魔基本要求了嗎?我看你壓根是沒什么能力跑來湊數(shù)的吧?” “你太矮了,翅膀又短。遇見敵人怎么辦,跳起來夠不著,跑去自取其辱么?” …… 接下來,每一位惡魔皆在紅棘侮辱式的言語下被派去跑步了,場上唯獨剩下阿撒茲勒。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老朋友見面的了然,紅棘搶先開口道:“喲,您怎么來啦,擱這兒扮豬吃老虎呢?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我這小地方可容不下你。” 她紅唇一勾,又說道:“不過嘛,既然你來了,你也知道我的規(guī)矩,我這里可不允許走后門。” 她身體貼上撒勒,長鞭猛地向后襲來,眼看著就要劈開他的后背。前后皆被桎梏,青年反手抓住她的長鞭,前手將她拖住,連人帶鞭一并甩了出去。 阿撒茲勒力量驚人。他這樣一甩,只聽“咻”的一聲,紅棘憑空倒飛出去! 她連連后退,身體根本不受控制。眼看著就要撞上后面的建筑,咬牙之下,她剎那間放出翅膀,將沖力化解為上升力,這才勉強站住腳跟。 “奶奶的,你他媽不會下手輕點嗎!要是砸壞了建筑你賠???!”女人罵罵咧咧地飛回來,“你的力量……算了,你先去給老娘跑上30圈吧。你要跑得不好,你的主人也得完蛋?!?/br> “是,是。明白了,紅棘大人。”青年好脾氣地說。 耽擱了一點時間,人類新生快的已經(jīng)跑到了第十圈。紅棘根據(jù)每人的身體基礎(chǔ)觀察他們的呼吸頻率,進行記錄。 沖在第一的是八區(qū)的黑膚少年,名字叫做昆吉。他的速度太快了,宛如一匹矯健的黑豹,幾乎突破了人類的極限,紅棘在他的名字下劃了條橫線。 第二是澤卡萊亞,她與昆吉之間拉開了好大一段距離,反而與第三第四差得不遠。 這就是阿撒茲勒的主人啊。 太瘦了,氣力用得不夠均勻,總之還太稚嫩。若想變成優(yōu)秀的戰(zhàn)士,仍需精細化的加倍訓練。 紅棘一一做完筆記,去看惡魔。沒飛多久,她便發(fā)現(xiàn)那只嬌小的魅魔已經(jīng)暈倒在了路邊,失去了意識。 她“切”了一聲,降落在地,一把拉扯起魅魔,鞭子直接呼嘯上去:“如果不想你的主人被迫辭退,就給老娘堅持跑完!爬著也算!” 幾鞭下去,魅魔依然無動于衷。 是真的徹徹底底地暈過去了。 紅棘嫌棄地連哼幾下,將她帶回,隨手丟在了地上。 跑步不過是熱身運動,待人類新生氣喘吁吁地回來,紅棘立刻展開了課程教學——搏斗招式。期間有人因為脫力而沒有做到位的,她的鞭子隨時襲來,毫不憐惜。 一節(jié)課下來,所有人學得昏天黑地、神志不清,幾乎每人都挨上了三四鞭。 下課前,這位脾氣暴烈的女惡魔特意提醒道:“我的課不允許任何形式的請假,就算腿瘸了,被人抬著也要過來。誰敢缺席,那就一輩子不要出現(xiàn)在教團了!” 說完,她踢了踢腳下的魅魔:“這誰家的惡魔,自己領(lǐng)回去吧。” “是!”亞摩臉色難看。 學徒們唉聲嘆氣地散去,澤卡萊亞渾身如散架了般脫力。身上的鞭痕火辣辣的,阿撒茲勒想要伸手扶她,被她拒絕。 “我可以的。”她說。 紅棘的課程向來令人聞風喪膽,這只是開始。阿撒茲勒嘆了口氣,認為澤卡是時候加碼了。 “等晚上回去,我再帶你做些額外的訓練。” 想要通過那位女惡魔的課程,必須日夜不停地鍛煉,不斷突破自我的極限。 澤卡萊亞有些意外,但他愿意幫她訓練,她便說:“麻煩你了?!?/br> 前方就是餐廳,澤卡想去接杯水喝。夕陽西下,正是每個部門散課的時候,餐廳門口卻熙熙攘攘地圍了些人。 不少修士修女扒著窗戶,津津有味地窺探著里面的情形。 “天哪,精彩啊……” “怎么了?”澤卡擠進人群,身后的傷口被不經(jīng)意地摩擦到,她小聲地吸了口氣,“我們接杯水就走吧?!?/br> 后背是真的疼。 前面的修士比她高,遮擋住了視線,澤卡默默退出去,無心去看發(fā)生了什么熱鬧。 她靜靜地坐在草地上,等著阿撒茲勒接水回來。 過了幾分鐘,青年捧來干凈的水,表情頗為難以言喻。 “澤卡,你還是…進去看看吧。” 他辟開道路,領(lǐng)著少女踏入餐廳。 “我再問你一遍,誰讓你說這些話的?當我們洛斯特家族好欺負是不是?”尚未完全進入大門,噼啪的巴掌聲便連綿不絕。 澤卡微愣。 這個聲音是她二姐芙羅拉的。 她顧不得傷口撕裂,快步踏入,就見餐廳里零零散散地坐著幾個人。每個人都伸手捂著自己的臉頰,可細細看去,又似乎沒有痕跡。 “姐……?”澤卡迷茫地喊了聲,“出什么事了嗎?” 少女的聲音清晰卻微弱,高高揚起手掌的棕發(fā)美人驀然回頭:“小澤卡,你來了!” 她連忙跑到澤卡面前:“你怎么了?受傷了?誰欺負你了?” “沒事,上課不小心弄的,沒人欺負我?!?/br> 另一側(cè),聽見動靜的紅裙女人也聞聲走來,“小澤卡長這么高了啊?!?/br> “大姐!你們怎么都過來了?” 說到這個,芙羅拉冷哼一聲:“你這個小東西,我們竟不知道你來王都了!你自己也不來找我們,還是我們聽到傳言,急匆匆地趕過來……怎么,長大了,翅膀硬了,不記得jiejie了?” 迪莉婭則將聽到的傳聞復述了一遍。 澤卡聽完無奈:“這有什么好興師動眾的,他們愛說,讓他們隨便說好了。” “那怎么行!”芙羅拉瞪大雙眼,“我最討厭自家人被傳些風言風語了。他們不會做人,我來教他們做人!” 說罷,她又走到那修士面前,巴掌重重地落下。 “大姐,這樣做真的可以嗎?”教會勢力重大,匡論圣女的影響力,她們公開在這里打臉,恐怕教會不會善終。 “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們通好關(guān)系了?!钡侠驄I俏皮地朝澤卡眨眨眼,心疼地握住了她的雙手,“你怎么瘦了這么多呀,父親都沒好好照顧你?!?/br> 澤卡:……。她的兩個jiejie真是很久沒有見過父親了,父親比她瘦得還要離譜。 “對了,澤卡,我們給你帶了些東西,一會兒你去宿舍看看?!钡侠驄I說著,往澤卡的手中塞了一大袋金幣,“你的那些舊衣服我全給你收走了,別整天穿得破破爛爛的。jiejie們不缺錢,聽話,乖啊。” 她又說:“我看你宿舍布置得不錯,這是你的契約惡魔?你真想加入圣團?” 澤卡與她的大姐詳細解釋了許多問題。芙羅拉則專注于懲戒嘴碎的修士。 弄清了前因后果,這件事便十分簡單:圣女明面上是沒有權(quán)利攜帶任何人共享特權(quán)的。她既想賣好,又想潑臟水,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一舉兩得的好事?芙羅拉第一個不愿意。 她將事情鬧到了上頭,先是痛斥了一番圣女的特權(quán),又說底下修士看不起自家meimei,這是歧視。 王都人雖然大多真的看不起其他領(lǐng)區(qū)的人,但是最怕“歧視”二字放到明面上攤開來講。這是一種沉默的共識,倘若說出來,會有損民眾之間的友好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