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第五君的手臂還掛在他脖頸上,他緊緊握住第五君的肩膀,死死盯著他。 “最后一次機會?!饼R釋青說。 第五君卻往前用力一撲,徹底地擁住他,摟住他的脖子,抱得緊緊的。第五君比齊釋青矮一些,揚起下巴就能墊在齊釋青肩膀上。 齊釋青感到一股溫熱的氣流噴上頸側(cè),他聽見第五君說:“抱我到窗邊給縣令看一眼。然后,把窗關(guān)上吧……” 這句落下,第五君就不再說話,他環(huán)住齊釋青的脖子,嘴唇溫溫熱熱地貼著他的肩頭,同時光腳踩上了齊釋青的靴子,整個人都掛在了齊釋青身上。 第五君站在齊釋青腳上,跟他的身體完全貼緊的時候,僵硬了一瞬。 他本能地想跑,可他沒有。他還是那樣緊地抱著齊釋青,手沒有松開分毫。 他是個醫(yī)生,什么都懂,但欲望這個詞好像跟他從來都不沾邊,他知道出現(xiàn)這樣的反應是正常的,然而這種反應從來沒有出現(xiàn)在離他這樣近的距離。 于是第五君微微分開腳,盡管動作有點無措,還是允許那把刀從他雙腿之間的縫隙通過。他好像一個可以開合的刀鞘,把刀身小心地藏進了自己身體里。 花魁的裙底沒有多余的衣料,第五君的腿自然也是光裸的。大腿內(nèi)側(cè)傳來的高溫十分危險,那把利刃不知什么時候會出鞘,第五君壓下不安的心跳,靜靜地看著齊釋青。 他們對視太久,瞳孔甚至都有點渙散。因為距離太近,他們看著彼此卻像在從對方的瞳仁里望著自己。 從齊釋青的眼睛里,第五君看見自己小小一個,還戴著花魁的假面皮,看上去好鎮(zhèn)定,連笑都沒有的。 齊釋青的雙眼連眨都不眨,供第五君照著鏡子。不過這面鏡子好像是潮水做的,瞳孔里的小第五君在潮水里待了會兒,潮水就漸漸靜了下來,好像他是那汪水專屬的分水將軍。 那雙眼睛輕輕彎了彎。 小分水將軍被吞進了劍眉星目里。 下一刻,齊釋青伸手摟上第五君的腰,把他抱了起來。 “放松,別害怕?!饼R釋青對他說。 第五君緊張得口水都不會吞了,但換顏易嗓之術(shù)已經(jīng)學到了骨子里,他仍然記得自己此刻扮作了誰。 他用女子嬌柔的聲音發(fā)著抖:“那你輕一點?!?/br> 易容成花魁其實很難。在這天前,第五君根本沒見過花魁,唯一看見的一眼、聽過的一聲,就是她從春風樓墜樓的那一瞬。因此第五君沒辦法復刻花魁的神態(tài)氣質(zhì)、走路步態(tài),甚至連她的嗓音都是揣測著捏造的。 是以剛剛在樓下,在眾妓生面前跟縣令斗智斗勇的時候,第五君緊張到無以復加。 好在這場戲已經(jīng)走了一半了。 齊釋青聽到第五君又變成一副女人的嬌嬌姿態(tài),呼吸停滯了片刻。 “我會盡力?!?/br> 他壓低嗓子對第五君說。 終于不再是第五君一個人的獨角戲,這一回他們兩人一起演。 溫柔的情人突然變成了精蟲上腦、急于泄欲的惡劣嫖客,他猛然勒緊第五君的腰,幾步走到窗邊,粗暴地把人摜在窗框上。 氣勢做得很足,從樓下看,量誰都會以為花魁的后背得撞青了。 但齊釋青的手在窗沿墊在第五君的腰后,承擔了所有的力道。 隨著動作的慣性,第五君的上半身甚至朝窗外仰了仰,然后纖長的手臂環(huán)住他的脖子。 齊釋青在窗戶中央露了臉,居高臨下掃視著黑壓壓的拿刀隊伍,準確地看到了站在最高處、具有最佳觀測位置的縣令。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這扇窗上。 齊釋青攬了一把第五君的腰,手上使了點勁作為信號,然后身子驀然往前一壓。 第五君立刻配合地揚起脖頸發(fā)出一聲呻吟。 差不多了。 下方所有人的視線是如此惡心,殺心和恨意在齊釋青心頭升起。 他把這些人臉記了個清楚,然后摟住第五君抽身,砰地把窗關(guān)上,落鎖。 終于,房間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隔絕了所有不懷好意、揣測和忌憚的視線。 齊釋青把第五君放在地上,松開他的腰時,指節(jié)都不會打彎了。 他沒想到他會這么緊張。 在敵人面前做戲的親近是那么容易,可是單獨面對心上人時卻會忐忑成這樣。 身前那把刀太過于顯眼,齊釋青卻還想要伸手遮擋。 但齊釋青并不知道,跟他同樣尷尬和不堪的,還有第五君。 他一落地就飛快地跑了——可能是齊釋青鎖窗的動作提醒了他,他跑去鎖門,卻發(fā)現(xiàn)門上根本沒有鎖。薄薄的門板從外面一推就開,縣令安的什么心昭然若揭。 第五君就去把桌子椅子都扯了過來,堵住了門。 室內(nèi)徹底變得密閉。 看著外面拿刀砍都砍不進來的這堆障礙物,第五君喘著氣站定,忽然再度感到不安。 不光外面進不來,他自己也出不去了。 他親手把他的后路給堵上了。 又是一次沒有任何思考就產(chǎn)生的行動。 第五君站在原地,甚至不敢回頭看齊釋青。 兩個剛剛還緊貼在一起演戲的人,現(xiàn)在卻都緊張萬分。 忽然,第五君聽到齊釋青說:“里面有熱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