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唔?!钡谖寰ё∠麓?,用牙齒磨了磨,松開?!斑@人的確不簡單。” “在玄陵門他動過兩次手,一次是去了藏寶閣,佛過鈴黑,方傾碑毀,留下了詭斷卦;另一次是在假山那邊,把我和陳飄飄弄昏了,露出了摘葉傷人的功夫?!?/br> 第五君看齊釋青坐著不動彈,也不喝茶,索性把茶壺拖到手邊自斟自飲。 “再往后我知道的,就是那墮仙殺了我?guī)煾??!?/br> 第五君緩緩道:“在蓬萊島東隱姓埋名的那段時間,沒有人知道我的蹤跡,所以那人也沒有動手。” “少主,他可能一直沒有離開過玄陵門?!钡谖寰凵皲J利,“他是跟著你走的?!?/br> 齊釋青終于端起茶杯,一口飲盡冷掉的茶。 “我何嘗不知那人就在我身邊?!饼R釋青攥緊茶盞,“但玄陵門已經(jīng)翻了不知多少遍,肅清了整整一年,我抓不到他?!?/br> 齊釋青深吸一口氣。 “我重傷閉關(guān),出來的時候,才知道玄廿借著主持三家圍剿的機會下了要殺你的命令?!?/br> 第五君給他添了熱茶,小聲說:“玄十師兄都告訴我了……你把玄廿師兄的長老親傳玉佩給收了,罰他在慈悲堂思過二十年。” 齊釋青身體一定,毫無波瀾地說:“思過二十年是輕的?!?/br> 他看了第五君片刻,“我把他的親傳玉佩給碾成粉末了。他此生無緣長老之位。” 第五君愣住,“這……” 他本想說,玄廿師兄本就對邪神之力恨之入骨——經(jīng)歷詭斷卦的是他,當(dāng)年訪學(xué)弟子在藏寶閣水面陳尸,當(dāng)值的也是他——所以玳崆山之后自己失蹤,他把自己當(dāng)成叛徒懷疑并且憎恨,完全合情合理。 他能理解玄廿想要砍自己腦袋的深仇大恨。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能活著逃離邪咒的只有成為墮仙一條路,把他當(dāng)成墮仙實在是最正常不過的推斷了。 更何況他到現(xiàn)在也沒告訴過任何人自己是怎么沒變成墮仙、活下來的。 第五君張了張嘴,最后什么都沒有說。少主是為了他罰的玄廿,他沒有資格評判罰得輕還是重。 齊釋青卻看出來了第五君所想,冷聲道:“我罰他,不僅是為此。” 第五君疑惑地看著齊釋青,腦中將玄廿身上跟墮仙有關(guān)的巧合從頭串了一遍,然后恍然大悟。 “少主是懷疑……玄廿師兄是墮仙?” 齊釋青沒有點頭,但繃緊的下頜線暴露了他的想法。 第五君思忖片刻,道:“但就在玳崆山之前,我還見過他用羅盤開歸元陣,沒有一點問題。如果他是墮仙,那一定也是玳崆山之后的事?!?/br> 齊釋青視線一凜:“他發(fā)布的命令和對你的懸賞,已經(jīng)足夠讓人懷疑??v使是嫉惡如仇的大師兄,也念及往日舊情,想著你興許只是死了找不到尸體,而不是直接認定你是逃跑的墮仙?!?/br> 第五君輕輕用鼻子嘆了口氣,咬著下唇里側(cè)的rou,慢慢磨牙。 玄廿師兄的身影還歷歷在目,縱使他曾親眼見過玄廿帶三家圍剿的弟子找他,他也很難想象玄廿成了墮仙。 齊釋青補充了一句:“而且,他的聲音從玳崆山之后變得異常沙啞。” 第五君眸光一變?!按_實!” 齊釋青這么一提,他才猛然記起當(dāng)時場景里的違和之處。 那會兒他還不愿相信玄陵門真的把他當(dāng)成叛徒,不相信司少康說的話,于是司少康索性把他定住,讓他親眼看見三家圍剿的弟子集合,親耳聽到玄廿說出“找到齊歸,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不論死活,務(wù)必身首異處”這句話。 說話的時候,玄廿的聲音就異常的嘶啞低沉,如果不是看見了玄廿本人,只聽聲音,他是完全聽不出來是玄廿的。 可緊接著,齊釋青閉了閉眼,道:“玄廿本來是最有可能做出這一切的人,但他被關(guān)進了慈悲堂?!?/br> “你跟著二長老在善念堂修習(xí),自然知道慈悲堂作為重刑室,只有持親傳玉佩的人才能打開。而且它的禁制很特殊,是由那一方空間和親傳玉佩之間相互作用構(gòu)成,哪怕是邪神之力都無法將其摧毀破壞?!?/br> 第五君松開唇,下唇充血變得紅艷。 “所以不是玄廿師兄?!?/br> 玄廿的玉佩已化作粉末,而其余的親傳玉佩——少主的、他的、玄一的、玄十的——都好好地戴在各人身上,他們在榴蓮園已經(jīng)親眼核實過了。 齊釋青沉重道:“玄廿被關(guān)進慈悲堂之后,整個玄陵門大清洗。支持玄廿的弟子全部被逐出師門,剩下的所有人,都進了一遍歸元陣?!?/br> “但沒有人有問題。” “在那之后,我才帶人出來找你。我的暗衛(wèi)說過,在三家圍剿期間曾經(jīng)見過你與一個人同行,你們似乎還改換了相貌身份,連說話口音都改了,最后卻打不過讓你們給跑了。” 第五君:“……” 他沉默片刻,坦白道:“那時我?guī)煾笌叶惚苋覈耍虚g確實有一伙玄陵門的人,讓我?guī)煾赴盐医怀鋈?。他們穿著親傳弟子才能穿的鑲金黑袍,我大概就猜到那是你的人。” “但我那時以為……你要殺我?!?/br> 第五君咽了下口水,咬著嘴唇看著齊釋青。 他的表情看上去可憐巴巴的,但齊釋青的眼神卻看上去比他更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