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欲界(高H)、我真的只有一個老婆、歲月間、蒼壁書、淡漠大佬飼養(yǎng)了觸手怪物后、太子的中二期觀察記錄、入局(誤入狼途)、在星際努力護馬甲的日子、重生之自重、下崗妖精再就業(yè)指導
兩人轉(zhuǎn)瞬交手百余招,這一方天地如果不是被天無疾事先鎖住了,下場估計也不會比封印他的那座荒山好太多。 一套試探下來,“它”的胸膛被從上之下劃破,又轉(zhuǎn)瞬恢復如初。 “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居然愣了愣。 片刻之后,“它”疑惑道:“以你的修為,你本該飛升了,你為何不飛升?你不是氣運之子,我自然不會動你,成神成仙,豈不比待在這人間來的快活?” 天無疾輕笑:“你若是明白,你就也不是天道了。” 為了什么呢? 一開始是年少輕狂,天道不公,人族煎熬其中,我總要逆天而為。 后來便一腳踏進陰謀的漩渦之中,在其中沉浮百年,總算明白了所謂的年少輕狂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再后來便是責任,他被尊稱為“尊者”,總不能讓人族死個不明不白。 其實他一直搞不明白他為什么非要把半輩子耗在這么一件似乎永遠都看不到希望的事情上,曾幾何時,連身為氣運之子的寒江都想認命了。 與天道執(zhí)棋,他們憑什么呢? 可如今,他做了半生棋手,終于反將了天道一軍。 天道問他為了什么。 從前為了什么,他已分辨不清,而現(xiàn)在,他為的是,秦拂。 他絕不讓阿拂走上寒江的老路。 天無疾再次舉起了劍。 第118章 “百年前,我魔族尊者死于青厭尊者之手,而好巧不巧的,青厭尊者正是魔尊的弟子,命運無常,幾番造化,如今天道給了尊者一個破繭重生的機會,你們覺得,如今的青厭尊者又會在哪里呢?他們這對曾經(jīng)的師徒又正在做什么?” 火潯嘴邊含著笑意,不緊不慢的說。 他身材極其高大,面容剛硬霸道,這原本是極其坦蕩的長相,可秦拂看著他臉上那抹輕慢的笑意,只覺得無比的厭惡。 火潯這番話,其心可誅。 魔族上一屆魔尊原本是天衍宗一位峰主的事情知情者甚少,因為那位魔尊入魔是在千年之前,千年的時間,整個修真界中的知情者都凋零的差不多了,如今的修真界除了活的長久的修士之外,也只有秦拂這種大宗門的首徒大弟子知道些真相。 這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修真界自然也想把它瞞下。 而更為人所不知、在世俗的眼中也更不光彩的是,他們?nèi)缃竦恼赖谝蝗?、受人崇敬的青厭尊者,是上一任魔尊的弟子?/br> 而且他弒師。 魔尊之于魔界是魔尊,而之于青厭,便是師尊。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句話并不是說說而已。 一個人的親父若是成了大魔頭,他雖然有對抗的能力,但于心不忍之下選擇不出手,大部分人都能理解。但一個人若是眼睛也不眨的弒父,哪怕大多數(shù)人口中說一句大義滅親,贊他一聲高風亮節(jié),但在心里都會覺得這樣的人有些可怕。 畢竟,你連父親都忍心殺,那還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百年之前畢竟太過久遠,久遠到對于壽命長久的修士來說也是一段漫長的時間,漫長到他們足以忘記正魔戰(zhàn)場上的尸山血海和滿地無主的佩劍。 對于沒有經(jīng)歷過正魔之戰(zhàn)的年輕修士來說更是如此。 他們更不會記得在青厭尊者于魔淵之上刺出那一劍之前,正道死了多少修士,鮮血染紅了幾寸土地,人族家破人亡了幾多。 所以火潯的話一出,震驚之下,他們能記得的,一是青厭尊者竟是魔尊的弟子,二是青厭尊者弒師。 秦拂自己不在乎這些,她自己就是一個命中注定要被師尊所殺的人,如果給她一個機會,她也會選擇弒師。 但其他人不可能不在乎。 就如同秦拂所想的,他們表面上會稱贊青厭尊者高義大義滅親,而實際上,有多少人會在心里覺得地位崇高的青厭尊者居然是個十分可怕的人物? 秦拂心中一瞬間怒火朝天,卻仍能冷靜的去看周圍人的反應。 四大宗門的掌門們原本就是知情人。面色冷硬,不曾變化一下。但其他人臉上的震驚和不可置信卻幾乎不曾掩飾。 秦拂環(huán)視一圈,反而緩緩的出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她知道對于普通人來說,這其實算是正常反應。 她知道正道就是這樣,遵循大義自我約束的同時,道德上的層層枷鎖是約束也是保護。 她更知道以天無疾的地位,這種程度的流言蜚語奈何不了他,他也根本不會在意這些。 但是這些卻都不是她放任別人毀譽他的理由。 她突然就想起了她還不知道他身份的時候,阿青臉上帶著笑意,卻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說自己曾弒師殺友。 秦拂當即不再去想一個死去百年的人為何會死而復生,她徑直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秦郅見狀立刻就想拉住她,輕聲道:“師姐……”聲音中帶著祈求。 但卻被秦拂一揮手,直接扯出了衣袖。 她目不斜視的站到了人群最前面。 一瞬間,火潯的視線看了過來,其他弟子的視線也看了過來。 掌門有些詫異,也有些焦急:“師侄……” 秦拂微微偏首,沖掌門點了點頭,淡淡道:“師伯,弟子心中有些疑惑,想問問魔尊。” 一旁的火潯感興趣的看了過來:“哦?不知道……秦仙子,有什么要問本座呢?” 他叫“秦仙子”的時候,叫的格外的意味深長。 秦拂就又往前走了兩步。 掌門見狀,也不再阻攔。 秦拂抬眼看過去,對上火潯的視線。 火潯似乎對她要問什么極其感興趣,目光都充滿了興味。 秦拂平靜開口:“敢問魔尊,上一任魔尊是人族還是魔族?” 火?。骸八m然以前是人族,但既然當了我魔族尊者,自然是魔?!?/br> 秦拂:“那青厭尊者是人是魔?” 火潯仿佛猜到了她要說什么,輕笑一聲,說:“是人。” 秦拂也輕笑一聲,不緊不慢道:“那魔尊應當也知道,他們之間除了有師徒之分,還有善惡之分,魔尊將百年前那一戰(zhàn)中魔尊和尊者的善惡之爭歸于師徒之爭,著實令在下大開眼界?!?/br> 秦拂身后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而火潯則瞇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她。 秦拂脊梁挺的筆直,不為所動。 她知道自己這不到百年的修為在眾目睽睽之下和靠殺戮當上魔尊的火潯嗆聲膽大包天,但秦拂不在乎。 她只在乎阿青。 她那個笑起來狡黠的像只狐貍一樣的阿青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曾經(jīng)斬斷長劍流盡鮮血,她又怎么能容許別人詆毀他? 曾經(jīng)她沒有辦法陪他,他獨自一人走過這么長的路,看著身邊的友人離去,轉(zhuǎn)身便是孤身一人。 可現(xiàn)在最起碼還有她在。 在他保護這片河山時,她還能保護他。 火潯看了她半晌,突然問:“那在秦仙子看來,青厭尊者是善,我等便是惡了?” 秦拂淡淡道:“魔尊多心了。” 火潯聞言笑道:“秦仙子的口才,果然還是一如今的了得,多年不見,秦仙子果真沒讓我失望?!?/br> 火潯的話音落下,一道怨毒又充滿恨意的目光立刻就朝秦拂看了過來。 秦拂現(xiàn)在對這種視線十分敏感,于是她微微一偏頭就看到了蘇晴月。 這怨毒的目光直接把秦拂看的一愣,隨即皺了皺眉頭。 她從始至終都沒搞清楚蘇晴月對她的不滿和怨恨從何而來。 從剛開始無緣無故的和她針鋒相對,到如今那濃烈到幾乎化作實質(zhì)的怨毒。 可是說起來,當初蠱惑控制她的是仲少卿、如今將她軟禁起來的是火潯,而秦拂所做的不過是在她誣陷自己時反擊了一把。 可此刻那兩個罪魁禍首都在場,蘇晴月的怨毒卻只針對了從頭到尾都很克制的秦拂。 秦拂只看了她一眼便移開了視線,然后便聽見火潯不緊不慢的鼓掌道:“秦仙子如此口才又如此天資,本座還真是想把你納入魔族,以秦仙子的天資,想必成為一代大魔也是指日可待?!?/br> 他話音落下,秦拂自己還沒什么反應,掌門直接伸手將秦拂拉到了自己身后,冷冷道:“魔尊若是想打我這弟子的主意,便先看看我這把老骨頭答不答應吧。” 這是火潯從魔淵出來之后,掌門第一次失去那從容冷靜的氣度。 他以為火潯對秦拂所說的只是威脅而已,但或許只有秦拂和火潯本人知道,他說的就是天道給她定下的未來。 火潯看了掌門一眼,說:“本座只是來參加滄瀾盛會的,不提什么打打殺殺,何掌門過慮了?!?/br> 掌門冷冷道:“哦?魔尊一來就將我修真界八名修士困入魔器,貧道倒是看不出魔尊是來參加滄瀾盛會的。” 火潯哈哈笑了笑。 他說:“這魔器著實是意外丟失,要打開它也簡單的很,只不過需要各位配合一二,不知道各位肯不肯做。” 明明知道這必然是火潯的又一個圈套,但掌門還是道:“你說?!?/br> 火潯背手道:“剛剛各位也看到了,這魔器只能打開一瞬,將人吸入魔器之后,除非里面的人被煉到化成灰燼,否則這魔器不會再打開?!?/br> 他這話一出,人群瞬間躁動。 秦拂猛然抬起了頭。 火潯緩緩道:“不過,本座倒是有一個法子能讓這魔器再開一次,只是這次只能開一盞茶的功夫,而且過了這么久,里面那八位弟子不一定還有力氣出來,所以這一盞茶的功夫里,就需要有人進去把他們拉出來?!?/br> 他話音落下,佛子立刻雙手合十越眾而出,平靜道:“如此,就由貧僧進去把他們拉出來,魔尊請開卷軸吧?!?/br> “不急不急?!被饾s搖頭。 然后他看向了秦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