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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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只要你不生我的氣,什么都好說?!壁w熙連連點頭。 ※ ※ 大東鎮(zhèn)鎮(zhèn)民平時做什么都懶,但在八卦上卻是兢兢業(yè)業(yè)、鍥而不舍。胭脂的死,不過半日便傳遍了大街小巷,而在死因上鎮(zhèn)民主要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胭脂欠了李笑妹的錢,一派認為胭脂搶了趙熙,而少數(shù)鎮(zhèn)民腦洞比較大,認為是李笑妹追求胭脂不成,惱羞成怒才痛下殺手。 第二日一早,阿然剛剛出了李府大門,便遇上了兩個推著手推車經(jīng)過的鎮(zhèn)民對著他指指點點。 “聽說這個小白臉就是那李笑妹的家丁,昨晚出事時和李笑妹在一起,也不知他有沒有幫忙害那胭脂姑娘?!?/br> “我也聽說了,這李笑妹果然是個不祥之人,走哪兒都給人帶來厄運。” 阿然的拳頭漸漸握緊,冷著眼神正打算開口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容不迫地響了起來:“哦,是嗎?自從我跟了我家小姐,卻只覺得自己過得越來越好了?!?/br> 阿然詫異地抬了眼,而那兩人也慌張地轉(zhuǎn)過了身。陸路站在他們的身后,一臉云淡風(fēng)輕地看著他們。 “我們說什么你管得著嗎?”那兩人憤憤說道。 “嘴長在你們身上,我當(dāng)然管不著?!标懧贩隽朔鲅坨R,笑了起來,“但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們的是,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家不論出了多少出喪事,都沒人會幫你接手,這方圓二十里,我李府還是說的上話的。對于到時候你們自己動手做棺材、挖墳?zāi)埂⑻Ч撞乃驮岬臉幼?,我很期待?!?/br> ☆、第20章 很犀利 那兩個鎮(zhèn)民沒討著嘴上便宜,灰溜溜地走了。阿然上前幾步,走到了陸路面前,奇道:“你不是去鄰鎮(zhèn)了么?” “小姐出了事,還有什么比這個更重要嗎?”陸路扶了扶眼鏡,坦然說道。 阿然第一次見到陸路直白地表露出對李笑妹的關(guān)心,不由得愣了愣,又見他一身風(fēng)塵仆仆,一看就是連夜趕回來的,隨即勾了勾唇角。 “命案在迎賓樓發(fā)生,那胭脂姑娘的遺體在衙門,我們兵分兩路,快點將此事解決,雖然小姐總是迷迷糊糊的,但她習(xí)慣了在床上就寢,第一次進那牢獄之地,如果多呆幾天,估計連睡也不敢睡?!标懧房焖俚胤峙闪巳蝿?wù)后,向前走了幾步,可見阿然并沒有跟上來,他又轉(zhuǎn)了頭。 “你什么情況都沒了解,居然一點也不懷疑她?”阿然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我看著小姐從小長大,她是什么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彼参⑽澊?,繼續(xù)道,“況且這鋪子還需要靠小姐撐著,她不能有任何閃失??茨愕谋砬椋氡夭皇呛芟嘈盼疫@句話。但事實的確如此,你以為光靠我便能撐起這鋪子嗎?你錯了。” 頓了頓,他的表情溫柔了一些,說道:“老爺夫人去世時,鋪子已經(jīng)快關(guān)門了,可小姐還是扛下了它,這兩年的許多決策都是她做的。我不能說小姐讓這鋪子變得有多好,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沒了小姐,這鋪子也許早就倒了。” “我覺得李笑妹一定愿意當(dāng)面聽到你說這些話?!卑⑷宦叩搅怂纳磉叀?/br> “我與她相處這么多年,你真的以為我所有的想法她會不知道?”陸路說了這句后,又摸了摸鼻子,眼里掠過一絲無奈,笑了笑道,“說錯了,有的想法她的確不知道。好了,不說了,救小姐要緊,我先去衙門看看胭脂的遺體,剩下的交給你了?!?/br> 阿然看著陸路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拐角處,心中騰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一點嫉妒陸路的那句“我與她相處了這么多年”,而且他也在意陸路最后那句“有的想法她的確不知道”。奇怪,書快電子書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話,可他怎么心里就莫名地有了一種隱隱的焦灼感呢?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快步向迎賓樓走去。不管怎樣,先把那個笨蛋撈出來要緊。 阿然來到了迎賓樓。因為昨晚的事情,迎賓樓暫時關(guān)了門。鄧掌柜坐在大廳里唉聲嘆氣,而阿然自請調(diào)查的事情得到了趙縣令的批準后,迎賓樓里倒也沒人為難他。 他走到昨晚的廂房里,重新拿出銀針將所有的碗筷重新檢查了一遍,可除了胭脂用的那只碗外,其他碗筷均沒有問題。他又叫來了昨晚做紅珠羹的廚子,但這廚子昨晚全程都有目擊證人,而且他與胭脂從來不認識。挨個盤問了樓里的每一個人后,他郁悶地在廂房里來回踱著步。迎賓樓里的人查不出問題,除了那個碗外其他碗筷也沒問題,食物也沒有毒,可他自從進了這個廂房里,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可是一時間卻又說不上來。這個模糊的思路堵在了腦內(nèi),讓他一時間有些煩躁。 “唉,也不知今年倒了什么霉,竟然遇上這種事?!编嚴习宀恢裁磿r候走到了門邊,小聲抱怨道。 阿然沒有理他,仍然慢慢地來回踱著步。 鄧老板也并不在意他的冷漠,只是接著不開心地碎碎念,“這胭脂在哪里出事不好,非要在我的酒樓出事。別人都沒出事,就她出了事,說不定是她自己哪里奇怪才會這么倒霉。” 阿然微微一怔,因著鄧老板的話,他的腦中突然跳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就在這時,陸路快步走了進來,彎唇一笑,看著他從容道:“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相信你應(yīng)該會很想知道。” 當(dāng)天下午,阿然直接到了衙門,告訴趙縣令他已經(jīng)找到了兇手。趙縣令雖然對他這么快破案感到有些懷疑,但還是公事公辦,組織了公開盤審。 聽到這個消息后,幾乎所有的鎮(zhèn)民都扔下了手里的事,紛紛涌向了衙門,將衙門里堵了個水泄不通,只為圍觀這幾年難得一遇的大八卦。趙熙和何源都站在了聽審堂內(nèi),趙縣令也叫來了翠姑,并且按著阿然的要求,將胭脂的尸體抬了上來。 李笑妹最后被叫了上來。雖然作為嫌疑人,她并未被戴上鐐銬,但還是有兩個捕快站在了她的身后。阿然和陸路轉(zhuǎn)頭看見她時,嚇了一大跳。 “你這是昨晚連夜給自己挖逃跑的地道了么?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阿然看了看她宛如熊貓眼一般的黑眼圈,又盯了盯她臟兮兮的衣服,一時間很是無語。 “小姐?!标懧窊u了搖頭,嘆了口氣,認真說道,“你現(xiàn)在這樣真的有點像……一種動物。” “什么動物?”李笑妹看著阿然嫌棄的眼神,又聽到陸路微妙的語氣,一時間有些莫名其妙。 “我知道,像一只土撥鼠?!壁w熙舉了一下手,完成了最后的補刀。 李笑妹愣了兩秒,隨即“嗷”了一聲,大叫道:“趙熙,我要揍你!我要和你絕交!” 站在一旁的趙熙連連求饒,人群中對著李笑妹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大。 “你看看她,一身臟兮兮的,就知道這種每天蹲家里的人從不會收拾打扮自己,將來怎么會有好婆家看得上她?!?/br> “對啊,之前聽說她喜歡玩玻璃球,只覺得她不務(wù)正業(yè)而已,如今還背上了這樣一個命案,誰敢要她。” “肅靜!肅靜!”趙縣令見好好的聽審堂一下子變成了菜市場,皺著眉頭拍了拍驚堂木,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 “阿然,既然你說自己將這件案子破了,就不要耽擱,快些說出來。本官的事情堆得就跟山一樣,不要再浪費時辰了。”趙縣令皺了皺眉,直接說道。 “這是自然?!卑⑷粩苛吮砬椋撝终f道,“胭脂的死,兇手并非李笑妹,而是另有他人。” 阿然的話一出,人群中一片嘩然。何源似乎還沒從胭脂的死中緩過來,皺著眉說道:“另有其人?可種種事情指向了李小姐,光憑一張嘴,怎么能這么快下結(jié)論?” “如果有人刻意為之,這些事自然就解釋得通了?!卑⑷豢戳怂谎?,挑唇一笑,重新看著趙縣令說道,“胭脂的確死于中毒,但致死的卻并不是碗上抹的那誅心散。碗沿上抹的那誅心散劑量太少,雖然這粉末毒性很大,但碗沿上的量絕不會致死。讓胭脂最終突然死去的,另有他物?!?/br> “在下檢查過胭脂的遺體,發(fā)現(xiàn)胭脂死前喝過的羹湯里有紅珠草,胭脂的死,正與這紅珠草有關(guān)?!标懧飞锨耙徊?,接著說道。 “可紅珠草怎么會致死?我在酒樓里賣這紅珠羹這么多年,從來沒出現(xiàn)過這種事情,你別血口噴人?!币慌缘泥嚴习搴苁羌?。 “普通量的紅珠草自然不會,可過量的紅珠草就又不同了,這一點鄧老板你應(yīng)該很清楚?!标懧芬贿呎f著,一邊掀開了白布,露出了胭脂的臉。趙熙垂下眸,不忍地轉(zhuǎn)過了頭。 “如果是誅心散致死,那么唇角會發(fā)黑,但胭脂姑娘的嘴唇非常艷紅,這是吃了過量紅珠草的癥狀?!标懧菲届o地指了指胭脂的嘴唇,接著說道,“當(dāng)然,紅珠草雖然具有毒性,但作為我國常用的香料,總會有食用過量的情況發(fā)生,所以應(yīng)對之策當(dāng)然是有的?!?/br> “而那白脂奶露就是最好的解毒品。白脂奶露由牛奶做成,牛奶是中和紅珠草毒性的最好食物?!卑⑷回摿耸?,微微頷首,接口道,“當(dāng)時吃過紅珠羹的人都喝了那白脂奶露,而唯有一人沒有動那甜點?!?/br> “……是胭脂?!崩钚γ梦⑽⒁徽?。 “沒錯,胭脂沒有喝下那白脂奶露,所以她最后毒發(fā)身亡了。”阿然歪了歪頭,鎮(zhèn)定地說道, “最初這些只是一個猜測,但我問了怡紅院中的人后,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胭脂喝下牛奶后會過敏,渾身起小疹子,所以她從不喝牛奶?!鳖D了頓,他的眼一瞇,“但是,知道此事的人寥寥無幾?!?/br> “我竟然不知道胭脂不喜歡牛奶……”趙熙喃喃道,愧疚地低下了頭。圍觀群眾七嘴八舌地小聲議論起誰會知道這事。 “翠姑,沒人比你更了解胭脂,你自然是知道這事的。”阿然走到了翠姑身邊,問道,“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這事?” “胭脂將這件事藏得很好,她曾經(jīng)跟我說過,除了我之外,她只告訴過……”翠姑說著,睜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場中的一個方向,“她、她只告訴過她的表哥。” 一時間,人群中一片嘩然。何源的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他激動地上前一步,說道:“我怎么殺自己的表妹?!你們不要血口噴人!不能喝牛奶這事不一定只有我知道啊,也許她告訴了恩客也說不一定!” “早知道你會抵賴?!卑⑷幻鏌o表情地從袖中拿出了一封信,在何源的面前晃了晃后說道,“我在胭脂的房中發(fā)現(xiàn)了這一封信,她把一切都說出來了。她說她與你兩情相悅,但你卻指使她去對趙熙做不好的事情,她很痛苦。” 趙熙愣住了,“你在說什么?” 何源嘴唇上最后的血色也褪去了。他腳一軟,跪在了地上,顫抖道:“我不想殺她的,是她逼我的?!?/br> “何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現(xiàn)在給本官從實招來!”趙縣令又是一拍驚堂木。 “我和胭脂的確兩情相悅,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可娘卻突然生了重病,像我這樣只是做一個琴師,哪里有多少錢去給娘親治病呢?”何源苦笑一聲,說道,“后來我知道趙少爺喜歡胭脂,便生了讓胭脂去騙趙少爺?shù)腻X的想法。胭脂架不住我軟磨硬泡,最開始明明答應(yīng)了,可不知怎么回事,她后來卻突然反悔,我一氣之下,才決定殺掉她。誰知她居然留下了一封信,這真是天要亡我……” 李笑妹想起了胭脂收到趙熙信后態(tài)度的變化,又想起了她無意中撞見的胭脂和何源的爭吵,這才終于明白,也許胭脂是被趙熙的善良所感動,不忍下手,才與何源爭執(zhí)起來,沒想到何源居然還是下了殺手。想到如果胭脂知道殺了她的正是她喜歡的人,不知她在九泉之下,是否能夠安心。想到這里,李笑妹有些難過起來。 “你自作自受,天要亡你是真?!卑⑷蛔叩搅撕卧矗瑢⑿湃釉谒拿媲?,挑眉一笑道,“但胭脂喜歡你,怎么會做出留下信告發(fā)你的事情?” 何源蒼白著臉伸出手,拿出那個空白的信封,手抖得更加厲害。他大喊起來:“你居然騙我!” “兵不厭詐罷了?!卑⑷晃⑽澊健?/br> “來人,將這個殺人犯押下去!”趙縣令拍了一下驚堂木,大聲喊道。 真相終于被揭開,李笑妹的身體晃了一下。她昨晚熬了整整一宿,水米都沒來得及進,此刻突然放松下來,只覺得整個世界以自己為支點,都在晃蕩。而周圍的人見她一副蓬頭垢面的樣子就要往人群中倒,都紛紛嚇得倒退一步。 就在李笑妹以為自己要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時,一雙修長有力的手一下子將她抱了起來。她詫異地抬起頭,一下子看到了阿然的臉。 “蠢女人,就呆了一晚牢房,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你也真是個人才?!卑⑷黄擦似沧?,鄙視地 看了她一眼,但抱著她的手卻漸漸收緊。 “你要帶我去哪兒?”她后知后覺地問了這樣一句。 “廢話,當(dāng)然是回家?!?/br> ☆、第21章 有過去 李笑妹被阿然這么抱著,直接出了衙門往李府走去。一路上接受的注目禮太多,這份高調(diào)與張揚就連厚臉皮的李笑妹也有些受不住。她弱弱地開口:“要不……你還是把我放下來吧?” “既然你這么快就好了,那正好幫我省了力。”阿然瞥了她一眼,一邊說著,一邊作勢要放下她。 可李笑妹終究還是不想放過這難得的可以全身蹭阿然的機會,果斷往他的懷里縮了縮,哼哼唧唧說道:“啊,我突然覺得自己的頭又有點暈了?!?/br> “真是笨蛋?!卑⑷秽洁炝艘痪洌浇菂s不自覺地放松下來。 “你怎么會知道胭脂和何源的事情?雖然我之前見過那何源幾次,但卻沒有想到這一層。”李笑妹想起了這個縈繞在心中許久的問題,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其實我也只是猜測罷了?!卑⑷坏f道,“何源這人城府不淺,從他殺胭脂時的一切恰到好處的表現(xiàn)就可以看出來。我也是直到聽翠姑提及牛奶之事,才想出了這個法子去試探他,沒想到居然被我猜中了?!?/br> “原來你也是靠猜的啊?!崩钚γ寐柫寺柤纭?/br> “誰說的,我自然是有根據(jù)的。調(diào)查時我總覺得廂房不對勁,后來才發(fā)現(xiàn)那不對勁來自于胭脂的碗中那過于濃郁的紅珠草香味。一般人聞不出來,但我天生嗅覺比他人敏銳一些。而后陸管家告訴了我胭脂真正死因,再加上我想起事發(fā)當(dāng)晚何源積極地分碗碟,這才推測了出來。”阿然微微頷首,簡單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崩钚γ萌粲兴嫉攸c了點頭。 “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怎樣把自己弄成這樣的?難道昨晚真的去挖逃跑的地道了?”阿然低頭看了頂著熊貓眼、蓬頭垢面的她一眼,很是無語。 李笑妹“啊”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從袖中拿出了一個東西,遞到了他的面前,獻寶似的說道,“這個給你補好了?!?/br> 阿然微微一愣。她的掌心中躺著的,正是前兩日摔碎的那塊玉佩。玉佩的背面被幾根交錯的銀絲細細包裹起來,正面雕刻的大樹完整無缺。雖然隱約依然能看出破損的痕跡,但他知道,這個正面花紋繁復(fù)的玉佩要修補起來是多么的不易。 “你……昨晚一宿沒歇息,就是在補這個玉佩?”他聽到自己的嗓音有些輕。 “雖然以前修補過一些小東西,但修補玉佩還是第一次,加上這東西需要敲敲打打,我就借著墻面來捯飭它,不知不覺就廢了很多時間?!崩钚γ脫狭藫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松一些,“那個……因為我臨時叫趙熙拿來工具,所以沒尋到金絲,如果你嫌棄的話,我下次找機會給你換成金絲的,只是我只能盡力做到這種樣子了......你怎么不說話了?是不喜歡嗎?要不我找玉器鋪的老板再試試?” “不用了?!彼p聲說道,“這樣就可以了。” “可你都不笑……”李笑妹仔細地看著他的表情,嘟囔了一句。 “我……我只是在想何源的事情?!彼p咳一聲,一邊抱著她慢慢走著,一邊說道。 “何源?” “我只是在想,他說他是為了母親才殺人,這難道就是孝子的做法么?”阿然垂了眸,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