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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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川找的是紀衡,那時候我們并不認識顧景新……那是,意外……” 這么近的距離,他的話卻好似穿越了無限空間,落在了二年前的顧冬凝耳朵里,她坐在他面前,突然潸然淚下,再多的解釋,都已經注定了事實就是如此。 她站在景新的病房前,手指抓住護士的衣袖,“我弟弟,怎么了?” “截肢?!?/br>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她瞬間跌入深淵,他才十八歲! 卻注定了這輩子再無法正常行走。 她一生中最絕望的日子,在那一天里到來。 意外?! 這兩個字他說出來如此輕松,他可知道,景新幾乎走不出這一份魔咒。 顧冬凝站起身來,她手掌用力撐在桌面上,撐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墨成鈞,你嘴里的這次意外,廢了景新一整條腿!你嘴里的這個意外,讓他幾乎心理障礙!” 淚爬了滿臉,痛到深處,已無法言說。 墨成鈞手指收緊了,他也是最近才知道,顧景新因為當初的那起車禍丟了一條腿,可這些,他卻終究有口難言。 再不想在這里多呆一分鐘,顧冬凝扭頭就往外走,她腳步沖的太快,身體撞到侍者猛然往后栽去。 突如其來的變化幾乎讓心臟都停止跳動,男人幾乎連思考都不曾猛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臂,當女人身體被他攬在懷里時,他才聽到自己心臟怦然跳動的聲音,劇烈的,失速的…… “你他媽懷著孕呢!”他驚出一身汗,張嘴斥責! 她懷著孕呢,竟然這樣不注意! 顧冬凝方從這一方驚詫里回神,便聽到墨成鈞焦躁暴虐的聲音,她只覺得腦子當機一般,有一個信息乍然回到腦海里,被他抓住的胳膊控制不住顫抖。 “你,你知道?” 她抬頭,聲厲而絕望的質問,“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竟然也……” 男人手臂收緊了,哪怕她的話斷斷續(xù)續(xù),他也明白她的意思,她想問他,你既然知道我懷了孩子,為何還要這樣殘忍。 可到底,顧冬凝問不出來,他知道卻依然要這樣做,是真真正正的不曾為這個孩子留過一個機會。 “放手!”顧冬凝手指扣在他的手背上,指尖用力滑下時拉出長長的血口子。 男人卻絲毫不曾放松力道,只這樣抱著她,他竟然就真的不想再放手,不再去想任何事,哪怕是用強的,他都不想放開她。 “墨成鈞,你既然從未想過要這個孩子,你拉住我又有什么用?”眼淚奔涌而出,她的拳頭重重的捶在他身上,用盡全力的捶過去,“我放心,我也絕對,絕對不會留下他!” 兩年前,她嘗盡了由云端跌落泥濘的痛苦,她被推上風口浪尖,景新因為她失去了一條腿,她以為再痛也不過如此,卻在遇上墨成鈞后才知道,最痛,莫過心死。 墨成鈞任著她抽打,卻始終不肯放開他的手,他擁著她把她帶到車上,雙手手臂緊緊環(huán)住她的腰身,男人將臉埋進她的脖頸里,聲音壓抑的疼痛,“冬兒,別傷到自己。你想怎么做,都行。” 脖頸間冰冰涼涼的觸感讓顧冬凝終于停下動作,有一種絕望自心間蔓延,她被他抱在懷里,這樣親昵的姿勢,卻再也溫暖不了彼此。 “墨成鈞,我不會原諒你。這輩子,都不會!” 下輩子,也別讓我再遇上你。 她的聲音決絕而冷漠。 顧冬凝離開的時候,墨成鈞看到一個男人站在車邊,他微微瞇了眼,如若沒有看錯,那個男人是蘇城陳家四少,陳漠北。 唐小菀到底不放心,便是給顧景新去了電話。 陳漠北從未想過有人把他當司機一樣使喚,但是在承安市的地盤上,他還是很放得下架子。 顧冬凝過來時,他伸手攬了下她的腰,拉開車門極其細心的讓女人上車。 可如若細看,這男人的車周圍暗地里自是跟著幾輛車,不顯眼,不張揚,跟在周圍。 顧景新也在車上,他看著顧冬凝哭花了一張臉也未見安慰,只遞了紙巾過去后伸手攬住顧冬凝的肩膀,“小菀姐都跟我說了,姐,我還是養(yǎng)得起你,還有我外甥?!?/br> 顧冬凝哽咽,她偏頭趴在顧景新肩膀上,眼淚無聲的淌。 就讓她徹底的再哭一次,這之后,她絕對不會因為墨成鈞再掉一滴眼淚。 把顧冬凝送回去后,顧景新并沒有上去。 陳漠北扭頭看他,眼底透著幾許興味,“如果我沒記錯,當初撞你的車子,是你父親安排的人誤撞?!?/br> “是嗎?我不記得了?!鳖櫨靶碌幕?,他偏頭望向車窗外,午后日光落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 顧景新手指拍在自己的腿上,無論你多磨用力,它都不會有任何感覺。 陳漠北不置可否的笑笑,別人的事他懶得插手,只說,“我再過一陣子回去,你這邊要是忙完了就跟我一起走?!?/br> 顧景新炒股的手段,可不是常人能比的,陳漠北自是需要。 “還是,顧氏這個攤子,你還是舍不得放掉?” “是有點舍不得?!鳖櫨靶螺p聲,“我以為墨成鈞總是會稍微手下留情,可是我得到的消息似乎不太一樣,離婚已經辦了,財產分割明細過幾天就會到我姐手里,墨成鈞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顧冬凝手里的顧氏股權他劃去一半,哪怕他把再多豪宅過在顧冬凝的名下,那些股權的意義可不是這些豪宅可以比擬的。 顧景新眸光沉沉的壓下去,這只能說明一個,墨成鈞是真的沒把他姐放在心上。 一切,不過都是利用。 那么,他也不會再手下留情。 陳漠北輕笑,他手臂搭在副駕駛上,“我對你們的事情不感興趣,不過,你還欠我一筆買賣?!?/br> …… 離婚證到手的時候,顧冬凝看著那些列的清晰的明細,她嘴角輕扯笑意,手起筆落的簽收。 當一切都已經傷透了,再來看這些也不會覺得太難過。 只是,結束了而已。 顧冬凝看著紅色本本上的離婚證號,她微微的笑,笑著笑著竟然也笑出了眼淚。 外面的風云色變她不想管,唯一想到的就是顧氏被墨成鈞接手之后,景新手里的股份已經被稀釋到極少,現在這種狀況他持股反倒不如直接賣掉。 但也意味著,顧氏將跟他們姐弟再無任何關系。 可顧景新似乎也不怎么在意,他本就不是運營企業(yè)的材料,對顧家的產業(yè)更是不屑一顧,這會兒到了這份上,他倒是沒覺得有多磨難受,反倒是回頭安慰顧冬凝。 門鈴響起來的時候,顧冬凝正在跟蘭溪通電話,她這些日子情緒不穩(wěn)定,難免便會有些擔心,蘭溪說幫她預約了專家,讓她過去仔細的做做產檢。 顧冬凝去開門,她沒料到,來的竟是墨震淵。 老太爺手里拄著拐杖,他站在門外,眸光深邃看向顧冬凝,“丫頭,不請我進去?” “爺爺?”顧冬凝遲疑,卻被他一句丫頭差點掉出淚來。 她身體讓了讓,墨震淵便直接進去,陳伯跟在后面,手里抱著兩盒棋子。 墨震淵進門后,四處里看了眼,便徑直走到餐桌邊,回頭喚了顧冬凝,“丫頭,陪我下一局。” 陳伯快速的將棋盤擺好。 顧冬凝不知道老太爺今天來是要做什么,便也乖乖的走過去。 室內暖氣很足,顧冬凝只穿了身家居服,這會兒倒是看得出肚子,老爺子視線在她身上掃過一圈,卻也沒多說話,便是坐在了餐桌旁。 顧冬凝跟著坐下。 一局棋,兩人下的寂靜無聲,只聽得到落子的聲音。 快速,清脆。 可她壓根不知道自己下的什么,幾乎是出于條件反射一般,墨震淵落了子,她便跟著落一子。 沒有人來判斷,這局棋到底贏了多少,輸了多少。 “丫頭,不是你不好,實在是你們倆個沒有緣?!蹦饻Y手中落棋,結束這一局,他聲音沉重而悠遠,“爺爺今天過來,就是要看看你。這個孩子,是留還是不留,你說了算。我們墨家沒有干涉的余地,你好好照顧自己?!?/br> 這最后一局棋,他們彼此都走投無路。 墨震淵知道,整個事情都跟顧冬凝沒有任何關系。可自古以來,父母兄弟子嗣,這種傳統(tǒng)情感的束縛,他哪怕活到這個份上,都無法看輕,又遑論墨成鈞。 當初,成鈞要求他,離婚可以,可是顧溫恒的事情就僅限于他們之間,再不會往外說。 墨震淵同意了,他知道,在這里面,最苦的是他的孫子。 還有,這個他終究無緣的孫媳婦兒。 顧冬凝的眼淚滴下來,滴落在她的手背上,燙的她說不出來的疼。細細的抽噎聲打在耳膜里,讓這個叱咤商場多年的老人都跟著心酸。 可有些事,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墨震淵站起身來往外走,步履蹣跚,他到底是老了,心底不勝唏噓。人這一輩子,做壞事之前想一想,報應早晚回來,不是你,也會是你的子孫后代。 門關上,只剩下一盤殘局擺在餐桌上。 顧冬凝伸手握住一顆棋子,她咬著牙,將棋下在棋盤上。 …… 拳擊場。 墨成鈞一拳揍出去,讓陸川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他伸手扶住墻壁,用力晃了下頭,墨成鈞這一拳毫不保留的用了十分力道,這種力度沖擊過來,讓陸川只覺得眼轟的花了一下。 陸川知道他心里有氣,索性也不還手,任著他揍過來。 男人黑沉著一張臉,聲音暴虐,“你把我的話當放屁嗎?” 陸川伸手輕揩了下嘴角血漬,“我知道你生氣,但是你也說了,這個關頭不能再出事。你要想暫時平息墨龍帝國內部的矛盾,顧氏是個機會?!?/br> “你跟顧冬凝,既然想讓她痛快的走,那何不讓她恨到底,你這樣留一點,給她希望,反倒不如讓他絕望。再說了,你自己也說不想跟凌霜繼續(xù)牽扯下去,這樣不是更好?” 陸川知道自己這話很是謬論,他也能夠明白墨成鈞心里的不痛快,可在這件事上,他還是做了自己認為最正確的事情。 哪怕他做的,有可能錯了。 如果哪一天要他負荊請罪,陸川也認了。 墨成鈞額角青筋繃起來,他手舉起來指著陸川,牙齒幾乎要咬碎了。 卻在最后頹然收手。 是,陸川說的沒錯,到了這一步,股權對他們而言都已是輕如鴻毛,不過是讓彼此的怨恨更深一分而已。 墨成鈞走過去,他在陸川身邊蹲下,“那你聽著,陸川,既然你幫我選了這條路,那我要讓墨允罡再無出路?!?/br> 陸川啐了口,口腔里濃重的血腥味泛濫,他伸手搭在墨成鈞的拳擊手套上,“你他媽下手可真狠。”